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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說說而已，你才是妄想『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那個卑鄙小人，哪來的大臉沖我吼——」

「你乖乖閉上嘴他怎麼可能知道？」今陽用憐愛的語氣，實際上半哄半威脅，「我對他沒什麼感覺，只是怕你傻乎乎的陷得太深。」

「用不著急著送個只會嚶嚶嚶的小怪物給我，你已經送我一個只會撒嬌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會幹的小怪物給我了。」今陽不高興地嘟囔，「阿毛長那麼大可能連老鼠什麼樣都沒見過，上次它被院子里一隻蟑螂嚇得跳起來，抓花了我那個和它一樣貴的包。」

她伸出雙手抱著他的腰，他滿足地嘆息了一聲把她拖進被子里，然後拽過被子蓋住她：房間里開了空調。她剛從要熱死人的外面進來，直接吹冷氣可能會感冒。

今陽拍了拍童謠的背, 沉默不語——

「……」

「我只是在思考。」艾佳告訴懷中人。

艾佳在今陽的頸間蹭蹭，發出不滿的抗議：「我怎麼不靠譜了？在你走的這段時間，我老老實實呆在這，並且並沒沒有因為無聊跑到別的地方去！」

「老師那也是為了艾佳好。」童謠幽幽地說。

其實她今天一直覺得彆扭——

「我沒有說服她，因為我知道你有多不靠譜，而且我也不能保證你未來的同行是不是比你更不靠譜。」

「阿毛呢？」

「你的娘炮放在一旁暫時不提，我認識的貓都很喜歡抓蟑螂的。」

「……這例子我聽著都覺得絕望，我覺得我可以拿去用一用，再勸一下簡陽？」童謠嘟囔道，「被你這麼一對比，每年高考幾千萬，好歹北大清華每年計劃招生加起來都有好幾百呢？」

最後童謠接受了今陽「走一步看一步」的說法。

「我也怕蟑螂。」艾佳撇撇嘴。

今陽花了兩個小時坐在安檢口的長椅上跟童謠聊天。說艾佳, 說簡陽, 然後雙雙感慨自己造了什麼孽, 拼了老命靠譜地活著卻遇見這麼不靠譜的人……

艾佳白眼都翻上了天：「你的小閨蜜隨便嚶嚶嚶你就迫不及待飛回去擁抱她，我怕我不在的時候有別的男人嚶嚶嚶你也去擁抱他，為此我想給自己一點保證，怎麼了？」

陳圓完成了她心理康復治療的第一階段，現在她能夠被批准使用手機一會兒，偶爾還會到休息室跟劍三五甲團團長聊會兒天。

同一時間，今陽坐上了前往溫哥華的飛機，坐在飛機上，她低下頭看著逐漸變小的機場m•heｔｕｂoｏk.cｏｍ•ｃoｍ建築，目光視線停留在機場邊緣的鐵絲網上——

今陽沒想明白她只不過離開了大概八個小時，她好好的男朋友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傻子。

「簡陽他媽倒是沒怎麼反對。」

今陽：「……」

他聲音軟綿綿的……

過了很久，艾佳的表情軟化下來。

「保持這份不安，同學。」今陽用居高臨下的語氣命令。「這可能可以讓你少犯點弱智的錯，爭取在我這存活下來，直到有一天陳家豪宅的大門也許會為你開啟。」

「我走哪天直接跟機走，手續都辦好了。」

今陽意識到今天好像全世界都在不安的狀態當中，明明面對與男朋友相距千里孤身前往陌生國家的人是她……而在這個因果關係里，艾佳留在了他熟悉的環境里，正走在成為電競明星的路上，他的前途明亮，閃閃發光，一大堆的女人可能正擠破腦袋地在淘寶上躥下跳地給他定製一萬個寫著「艾佳我愛你」的應援燈牌——

艾佳被雷得很認真的樣子讓今陽笑得滑倒在他懷裡。

「那小子倒是挺幸運……艾佳他媽有點——」

「希望它能做好替爸爸監視媽媽的工作，在它媽媽在試圖跟一個職業為司機的路人甲男人說話的時候，就飛奔過來打電話給我告狀。」

少年看得昏昏欲睡，手裡還拽著一個……

「你聽上去好像還覺得挺迫不得已？」

「和那個小姑娘談的怎麼樣？你說服她接受一個我未來的同行了么？」

今陽滿臉黑線地發現艾佳手裡拽著個沒開封的套套。

「我們也會不安的。」艾佳低下頭親吻她的

「好的。」

「我也很認真。」

「你當然可以有很多粉絲，」今陽玩夠了，拍拍他的背，「只要你不沖他們瞎幾把微笑，我說過你甚至可以在微博和他們親親抱抱么么噠。」

「而你山高皇帝遠，除了氣死什麼都做不了。」

此時今陽卻伸手將他的手掰開，從他的手掌心拿起那個塑料袋裝著的玩意兒，在他面前晃了晃，嘲笑道：「而且，我怎麼沒看出你真的覺得特別無聊了？而且看上去有事『要忙』。」

晚上八點多。

「我要是真有什麼事『要忙』」，艾佳加重了後面兩個字，「那絕對是直接用我的手和我腦子裡你殘留的模樣就可以，世界上絕對不會有哪個腦子正常的男人會手裡握著避孕套『去忙』，那是圖什麼，時刻響應國家號召，提醒自己hetubook.com.com計劃生育很重要？」

就是為什麼每當這種事上躥下跳、雞飛狗跳的都是女人？

這讓艾佳想起了他和今陽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小巷子。

今陽重新坐上了飛往S市的飛機並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她累得手都抬不起來，然後推開門欣慰地發現艾佳還乖乖地坐在床上抱著被子看電視，等她。

他撲倒今陽，兩人在床上滾作一團。

今陽覺得舒服一點了。

帶著一臉探索未來的遲疑回去了。

可能是因為她們住得比較近, 所以老天爺投放的時候偷懶給她們用了同款人生劇本。

此時聽見了今陽開門的聲音，少年稍微從床上坐起來了一些……他的黑色捲髮在床上蹭得有些凌亂，到處亂飛，再加上睡眼惺忪的模樣，完全的人畜無害。

童謠擺擺手，臉上的表情稍微放鬆了點——當她提到自己「心狠手辣」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並不是在開玩笑……這樣今陽多少有點兒放心。

「那只是不安的表現之一。」

想到這，今陽有點想罵人。

……

她當然沒有在鐵絲網旁邊看見任何一個類似人類的生物存在，她也真的很討厭「分離」這個詞——

今陽抬起手，像是摸自家的阿毛似的摸童謠的腦袋：「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不好了，分手跑路就是……你不用為此負責——至於現在一切還沒發生的時候，你想那麼多幹什麼？」

童謠噘了噘嘴，看上去又不高興今陽這麼嫌棄她的小男朋友了——

今陽則永遠不知道曾經在某個早上他坐在餐桌邊，一臉嘲諷冰冷對著另外一個女人嗤笑時的樣子有多刻薄。

童謠：「……」

「你說什麼？我現在就要被你氣死了，嚴重警告一次！」

是過來人。

這一年九月。

「好吧。」

童謠：「我還以為我坐在這是聽你勸勸我，畢竟你……」

童謠升上高三，從準備考生一下子變成了真正的備考生。

「噢，」艾佳對未來同行取得的福利漠不關心地炸咂吧了下嘴，「反正我留下了點什麼。」

「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我也感覺很不安。」

呃。

「我勸不了你，」今陽說，「簡陽不是艾佳，他們雖然都是傻子但是顯然學術有專攻，我不能用我那一套來勸你，我信任的只是艾佳，不是簡陽。」

哪怕她知道今陽跟簡陽壓根不怎麼熟，談信任就像天方夜譚一樣站不住腳。

「我在這其中找和*圖*書平衡很久了！」艾佳提高聲音，「我又不能阻止別人喜歡我，如果我真的打得很好的話，我就會有很多粉絲！」

蜜汁沉默，閨蜜二人陷入了對數字概念的迷茫。

「那是我數學老師，我懂……上次她在教室暴跳如雷問我同桌，憑什麼認為晚上家裡停電就可以不寫當天的家庭作業，然後用黑板擦砸裂了三厘米厚的講台玻璃，我同桌嚇得快尿褲子了——我們當然都很喜歡她，但是不妨礙有時候我們也覺得她固執到有點不講道理。」

但是今陽感覺到他的躁動不安。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 皺皺眉繼續道：「如果我是在看一本青春勵志小說, 我會覺得這是男主角放棄一切孤注一擲地去爭取自己的夢想, 熱情, 激|情……但是放在現實，我發現我一點不想讓他那樣做，太冒險了, 而且沒有回頭的路。」

相比之下，她的小閨蜜抓重點能力比艾佳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讓她覺得有點兒尷尬。

不太明顯。

今陽站在床邊，拎過他的領子在他唇邊親了下，艾佳舔了舔唇回味了下，抱著被子抱怨：「你怎麼才回來，我都無聊困了。」

今陽覺得跟童謠在一起，她恐怕要把智商稍微調高一個檔次——

所以，他們也會不安？

「我小學的時候總是在被逼著學習的時候發誓以後我有了小孩絕對不逼著他好好學習。」今陽玩著自己的手指，低頭心不在焉道，「但是長大以後我想法變了，並且意識到我媽之所以讓我好好學習，只是因為她的人生經歷告訴她好好學習確實有用罷了……她想告訴我這個道理，但是我小時候卻並不懂也不耐煩聽。」

「所以我們都在走之前，拼了命的試圖在你們身上留下點什麼。」

「我又沒在他面前說。」

她安慰不了童謠，因為她的看法其實和她的小閨蜜相同……儘管那群小崽子們有自己的看法：「艾佳說，他給自己五年的時間去爭取, 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我問他人的一輩子又有幾個五年可以拿來浪費，他說，如果不能做喜歡的事，擁有幾個五年，都是浪費。」

但是不妨礙今陽一把搶過那個套套並毫不猶豫地扔進垃圾桶里。

艾佳看著今陽，看上去是在認真思考是掐死她還是親吻她……今陽輕而易舉地感覺到了他的掙扎，因為艾佳經常用這種眼神看她，上一次發生的時候就在十個小時前，當時她試圖去接童謠的電話ｈetubｏoｋ•ｃoｍ•com，然後當時他正蓄勢待發地頂著她。

「你好像隨時都在提醒我逃跑，就那麼看不順眼簡陽么？」

「送你一個整天在嚶嚶嚶個不停地小怪物，這樣你就沒辦法分心了，」艾佳不要臉地說，「然後他還擁有一半你的基因，你不能因為不耐煩把他塞進馬桶里。」

「噢。」

今陽不著邊際地想。

「還喜歡用個別不好好學習也出人頭地的例子去反駁。」

「我家童謠初吻還在，」今陽敏感地糾正，「只是碰下嘴唇算什麼『留下點什麼』，在那之前她天天抱著她的貓嘴對嘴親過多少次了？！」

這麼一想，她爸大概是法海轉世，非要把恩愛的許仙和白娘子分開，簡直無理取鬧。

可以，那倒是很公平了。

反正這會兒今陽完全被他萌倒了，她湊過去又親了他一下——這一次被他捉住手腕拖上了床，他低下頭像是狗似的在她的頸脖之間嗅嗅，外面的高溫帶來的薄汗讓她塗在動脈的香水變成了另外的味道……

「我想在上面偷偷扎個洞。」艾佳莊嚴宣布。

只是今陽這會兒心情還可以，所以她抬起手捏艾佳的臉，調侃他：「俗套的電視劇里，那些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從此攀上高枝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女人都用這一手來試圖捆綁住有錢老男人的心……我知道我富有且美貌，但是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想要用這招進我陳家大門。」

……

他舔了舔唇，為這突如其來回憶起來的事興奮了起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艾佳的手鑽進了她的衣服下擺，然後一路向上攀爬——

「你應該的，如果被我看見有一萬個女人舉著你的應援燈牌坐在YQCB戰隊粉絲區而你沖她們瞎幾把微笑的話。」

艾佳伸長了脖子可惜地說：「還能用呢？」

「在某方面我可能比你絕情得多，你嘴硬心軟，我心狠手辣。」

「而且艾佳他媽現在還拒絕跟他說話，」今陽踢了踢腳，「他不是暑假開始沒多久就提前去了S市么，還不就是因為被他媽第二次掃地出門？」

按照日劇或者的畫風，她親愛的男朋友這會兒應該趴在那道網上抬起頭目送她離去。

怕不是個傻子。

「我發現你說你和艾佳在一起的時候, 我勸你想開點，樂觀點，完全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童謠絮絮叨叨, 「一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自己的身上, 我完全想不開, 當年你經歷過的恐懼完全複製了過來——他高中都沒有念完，以和-圖-書後不打職業了怎麼辦, 去哪裡，做什麼，遊戲倒閉了怎麼辦？」

這說法還有點可愛。

「他知道的話會傷心的。」

阿毛長出了一點布偶貓才有的高貴的貓，它得不那麼像中華田園貓了，為此今陽默默把給貓舍備註名里最前面的「騙子」兩個字刪掉。

「我就知道你會怎麼說，所以現在套套還是完整的。」艾佳說，「我只是握著它看電視，然後又和它一起睡了一會兒。」

「儘管其實我們知道那只是少數人，就像在《英雄聯盟》電競職業圈，每一年站在世界巔峰的，就那麼五個——」今陽嘲諷地挑了挑眉，「全球範圍內，就五個……那麼問題來了，打這遊戲的全球加起來有沒有幾千萬甚至上億來著？」

「……什麼保證？」

而回來的路上她也因為憋著這個想法確實地不爽並準備找個理由大作特作一番……

直到今陽重新伸手捏他的臉，他呲牙咧嘴地收回了視線……然後顯得有些不安地拍了拍今陽的肩膀，沒說話。

「我不可能答應他走上一條不回頭的路，如果沒有退路，那就他媽的甚至不要出發，」今陽換上了稍微冷酷的聲音說，「人生從來沒有孤注一擲，我不接受我身邊的人像個雞血上頭的傻子，做出任何可能無法挽回的決定。」

與此同時他的魔術手，在今陽完全沒反應過來這兒發生了什麼之前，將她的內衣從她的衣服下擺拖了出來……

「……」

簡陽成功通過試訓，加入了LPL頂尖三大戰隊之一的CK戰隊。

「……你想死吧？」今陽收斂起笑。

「握著套套思考是正常男人會做的事？」

童謠扭過腦袋：「然後你給了他五年，也只給他這五年。」

今陽語落，她發現艾佳的臉紅了一下——

沒想到艾佳的求生意識那麼強烈，在她來得及找到個理由大作特作一番之前，他已經把問題的重點主動提了出來……

但是如果給艾佳的隊友看見這一幕，那些人絕對會因此被活活嚇死。

現在的小姑娘就是難伺候。

一陣令人難受的沉默。

艾佳附身去親吻今陽的唇角。

「……」

「……我認真的。」

「所以現在是怎樣，讓我給你發朵小紅花？」

唇瓣，舌尖探入她口中的時候，他說話有些含糊，「無論是你那個小閨蜜的小男朋友，還是我……不要老覺得只有你們才會覺得不安。」

很久后。

並在她目瞪口呆之中溫柔地問：「你想不想去洗個澡，和我一起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