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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記

作者:石頭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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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皇后之四

第三百六十一章 皇后之四

穆延淳一口應下,「一定!我定給咱們閨女想個極好的封號!」
「你看看則罷了,我可不看。」三郎怪要面子的。
長泰長公主道,「我不若姐姐消息靈通,既知此事,必要先跟母親說一聲的。姐姐等我信兒,既要去,咱們一道去才好。」承恩公府畢竟是婆婆兼姑媽的舅家,長泰長公主雖不喜他家,面兒上也並不露出來。畢竟,這次病的也是南安侯的親爹。
三郎雖不願讓神醫查這方面,可又不好意思叫媳婦沒面子,道,「算了算了,我一大老爺們兒,還能叫你個婦道人家頂在前頭不成。你只管安個心,明兒我去問問夏神醫什麼時候有空。」說著又嘀咕一句,「奶娃子有什麼好的,那一回我抱小二郎,唉喲,那小子,一泡屎拉我身上,你說把我臭的喲。那臭味兒,三天不散。」
謝莫如笑,「倆孫子還沒名字呢,總是小大郎、小二郎的叫,正好陛下萬壽,孩子們也大些了,不如趁勢取了大名,豈不好?」
三郎都說,「要論過日子,都不及二哥。」
南安侯夫人哽咽拭淚,道,「縱不算短壽,人也唯有一父一母,父母離逝,天下至悲。」
吳珍真恨不能把她娘的嘴堵上,急的把手裡帕子揉搓成個抹布。謝莫如總不會當著兒媳婦的面給永福長公主難堪,謝莫如道,「大郎是長子,有這樣的差使,可不就得他替他父皇去么。要是長公主不樂意,我命人叫他回來,換二郎去。」
謝莫如道,「待宜安公主進宮,你問問她。」
三郎正打算如何去寬媳婦心呢,他親娘又找他,于賢妃道,「原是想跟你媳婦說,又怕她多心,大皇子二皇子都有嫡子了,你們一年成的親,該抓緊些。」
褚氏滿腹心事,三郎生母于賢妃難得跟兒媳婦想一處去了,她見人家蘇氏安昭儀徐氏徐淑妃都抱上孫子了,自己做親祖母的,哪裡有不盼孫子的道理,不由看了兒媳婦一眼,想著是不是委婉的跟兒媳婦提一提,要不要請太醫調理下身子什麼的。
謝莫如給這接連死人鬧得心情不大好,與穆延淳道,「牢里的李于寧三家,也一併殺了,到地下給先帝贖罪去吧!」
小竇太醫連忙正色應下。
謝莫如倒未想到,就那一閉眼便折磨竇太醫許久,要是知道此事,謝莫如更得對竇太醫表示讚賞。這樣有品德的醫者,值得稱讚。
是的,儘管于淑妃是盼孫子,她腦袋也是相當清明的,她是盼著正經兒媳生得嫡孫,而不是什麼姬妾宮女生的庶孫。
昕姐兒氣死了,怒瞪三郎,「六郎比我還小呢!」
謝莫如見竇老太醫說的公允,問他道,「聽說你有一子在太醫院當差。」
大郎得了父母雙重指點,走前做足了功課。唯永福長公主對此事不大滿意,與謝莫如道,「這麼大冷的天,叫大郎去那老遠的地方,虧得你同皇帝捨得。」
見嫡母同意這法子,兄弟幾人都很高興,唯昕姐兒極其不滿,抱怨哥哥弟弟們,「你們商量,怎麼不叫上我!」
「可不是么。昕姐兒去年及笄的年紀,原該大辦的,偏生趕上那時太皇太后病重,陛下在宮裡侍疾,也提不得此事。今年我原說給她補上,結果……哎,委實了昕姐兒,難為她什麼都沒說。我先說下,冊封禮必要大辦的!」要不是穆元帝的喪事,四郎五郎的親事也要提一提了。
穆延淳也回憶起安國夫人當年何等勇武,於國功勛卓著,及至安國夫人這一離逝,君王何等惋惜。穆延淳說的是情真意切,歷歷在目。南安侯更添幾分動容,穆延淳這才說起想拜託南安侯的事,道,「平遠侯畢竟年輕,不及你老練,他又是新去南安州。待你去了那裡,能指點的就指點一二。還有,南安多土族,而土族又分了許多種族,當初安國夫人能收服他們,現下安國夫人一去,推薦了自己的長孫接替南安和_圖_書州安撫司的位子。你過去,多留意,教化不是一時之事,倘當地土族有什麼難處,你只管回來告訴朕,朕也是盼著他們過好日子呢。」
兄弟幾個都同意這法子,便一道去找嫡母商議去了。孩子們都是好心,謝莫如笑道,「成,這事就這麼定了。到時你們都過來,我來安排,咱們一家子一道吃長壽麵。」
帝后皆是三日一請平安脈,竇老太醫今日來,依舊恭恭敬敬的皇后把了脈,說了些時令進補的事,同謝皇后道,「老臣過來,一則為皇後娘娘請脈,二則也是向皇後娘娘再磕個頭,老臣明年就七十了,家裡規矩,過七十剛手則不穩,不能再繼續為娘娘當差了。」說著,起身行一大禮。
祖孫三代同堂,相對於穆延淳四十歲的年紀,也是喜慶之事了。
昕姐兒重重的哼一聲,以示自己不滿。後來,她還因此跟父皇抱怨了一回,穆延淳不愧親爹,他跟兒子一個想法,也沒當回事,笑道,「這可有什麼,也值當生氣。你哥哥們興許沒留意。」
永福長公主也不過心疼女婿罷了,聽謝莫如這話,險沒嗆著,連忙道,「這可不必,我就是記掛女婿。」
三郎沒在意,道,「你一小丫頭,到時跟著多吃兩碗面就是。」
致仕也好,竇老太醫委實有些累了。
倒是後來長泰長公主勸永福長公主,「大姐姐就莫得了便宜還賣乖了。」這樣的遠差,讓大郎去,自然表示了新君對大郎的重視。
而且,以往謝莫如做皇子妃時,喜歡吃蟹什麼的,大家無非就是嘴上說一句「五皇子妃最愛這口」,如今不同了,謝莫如成了皇后,皇后喜歡食蟹,於是,食蟹就成了帝都城的一種大熱風尚。尤其一到九月,要是哪個權貴家沒吃兩隻螃蟹,就好像在權貴圈脫節了一般。因權貴追捧,蟹價節節攀升,帝都人竟還想出了斗蟹的新風潮……然後,二郎莊子上近些年都有養蟹的,所以,二郎趁此風潮,狠狠的賺了一筆。
竇老太醫道,「當下看來,太醫院諸位同僚雖好,論醫道皆不及小夏神醫。不過,他不在太醫院,這是一層障礙。太醫院中,還有周吳二位院判,周院判金針是一絕,吳院判擅治傷寒,各有所長,論資歷,周院判較吳院判更早進太醫院,當院判的時間也更早些。」
送走和順長公主,九月是很平淡的一個月份,除了來來往往的總是不少人給謝皇後送螃蟹外……委實無可記述之處。
永福長公主私下同閨女抱怨,反得了閨女一通抱怨,吳珍道,「雖說父皇讓哪個皇子去都一樣,但這樣的差使,殿下又是長子,自然是殿下去最好。看母親,還抱怨起母後來,母后對我一直極照顧的,也很喜歡阿炎。」
今年趕上大行皇帝守孝的一年,賞菊宴是開不得了,但謝皇后地位較先前做皇子妃時愈發祟高,故此,給她送螃蟹的人只多不少。
謝莫如命他起了,道,「我看你身子骨還硬朗。」
六郎端莊著一張小臉兒點頭,「好。」
南安侯夫人頗是感激的應了。
「那好。」
前一位是太皇太后的娘家兄弟,這一位是謝皇后的祖父,都是帝都顯耀人物。
六郎&小唐,「這不廢話么!」
竇老太醫道,「眼下瞧著還成,但給陛下娘娘請脈,何其要緊,老臣萬不敢存半分僥倖。」
可這一年,朝中重臣,帝都權貴去的尤其多。當下便有人私下說,這是先帝召喚臣子下去繼續服侍呢。
夏青城不理他們,他已經決定,除了照料太皇太后的病情,就是悉心研讀這等寶書了!
褚氏都琢磨著,要不要讓丈夫請夏青城過來,給她夫妻瞧一瞧什麼的。只要能有孩子,她並不是諱疾忌醫的人。
南安侯也是有些傷感,道,「哪裡敢當陛下一句勞煩,臣曾在南安州多年,頗得岳母指教,今岳母離逝,陛和_圖_書下讓臣親去祭拜,是為恩典。」
昕姐兒覺著跟哥哥們沒法交流,道,「母親,把莫春小姨和思安接進宮來住幾天,跟我做個伴,好不好?」
永福長公主與長泰長公主說笑幾句,就說起老老承恩公的病來,道,「前幾天聽說承恩公府上請太醫,聽說是老人家病不大好,咱們要不要去瞧瞧?」
南安侯正色領命。
這一年,帝都沒斷了死人。
三郎近來日子過得頗是順遂,自從他爹登基,討厭的大伯也不在兵部為難他了,當然,兵部最肥的部門還是在大伯手裡就是。但三郎也能摸到些實差了,故而,他一掃先時鬱悶,很是意氣風發。
竇老太醫剛致仕,南安州又送來安國夫人的遺折,安國夫人九月底過逝。
這位老老承恩公論輩分是先帝的舅舅,太皇太后的兄長,寧榮大長公主的駙馬,這等長壽,很是遺傳了他的母親壽安夫人。老老承恩公一去,穆延淳又得賜一份喪銀奠儀,哎,剛把南安侯外派出去,南安侯的爹就死了。這可真是……而且,這事不好給太皇太後知道。穆延淳把這事同謝莫如說時,謝莫如道,「我已吩咐下去了,不叫人在慈恩宮提及此事,免得太皇太后傷感。」
這事兒褚氏也知道,褚氏笑道,「小孩子家短不了的,要是咱們有了孩子,我天天挨臭味兒也願意。」
穆延淳就準備知會內務司去溫湯行宮的事,這事剛交待下去,老老承恩公就過逝了。
三郎感覺自己都要被逼瘋了,幸而他不知道他爹還找夏青城問了他們夫妻的身體狀況,得知小夫妻二人身體都很健康后,穆延淳也就沒說什麼。
楚王妃見她娘又要落淚,忙勸道,「外祖母這個年紀,快九十的人了,並不算短壽了。」
總算給了永福長公主個台階下。
昕姐兒見母親不反對,高高興興的應了。
大郎二郎起身謝父親給自己兒子取名,穆延淳笑道,「都坐下,自家人吃飯,不必這許多禮數。」
這裏的收買交好之意,竇老太醫在先帝身邊多年,自然明白。
「我那也就是嘴快一說罷了。」永福長公主又說謝莫如,「自小不讓人的。」
穆延淳去問了,然後很鬱悶的同妻子道,「你怎麼知道夏大夫不願意在太醫院的,他現下不也是為太皇太后調養么?」
三郎:……那不成糞坑了么。
竇老太醫想,這大概是自己終生都不會知道的秘密了。
若謝莫如知道竇老太醫心中的種種煩惱,肯定會說,竇老太醫非但醫術不錯,醫品更是不遜於醫術。謝莫如那天當然看到了竇老太醫的閉眼睛的動作,但那時只是謝莫如對於穆元帝病情的最後一次試探了,實際上,謝莫如早在先前就拿到了穆元帝的病歷藥方。
當年,哪一年,帝都也都會死人。
穆延淳惋惜的同時又擔憂南安關的安危,自南安侯調回帝都,這些年,南安關一直是安國夫人鎮守。今安國夫人一去,南安關要如何安排,又是現成要操心的事。
「母親是嫌那些長舌的傢伙們有沒有事的瞎挑刺才不辦的。」說到這個,三郎也鬱悶,嫡母八月初一的千秋,那天也正好是嫡母移宮的好日子,他們原是想擺兩席素酒的,嫡母還是拒絕了。三郎也知道,朝中對嫡母的議論就沒斷過。要三郎說,都是些閑來無事瞎嗶嗶的,這些人的嘴就沒閑過,嫡母做藩王妃時說,做太子妃時他們還說,到嫡母做皇后了,也不見長些眼力。就這眼跟瞎了沒什麼兩樣的,還想在朝堂上混呢,這種人能混出頭才有鬼!三郎不去想這些煩心的,道,「他們也就挑挑母親,父皇這裏他們是斷然不敢的。不如,咱們一家子在一處吃個便飯,既不宴飲也無音樂,要是這樣還有人說不是,難道是說守孝還禁止一家人在一處吃飯不成?」
穆延淳十分信服夏青城的醫術,謝莫如倒是慣和*圖*書用竇老太醫的。
「這不是沒留意,這是根本沒把我拿到跟他們一樣的位置看待,這就是小瞧人。」昕姐兒道。
竇老太醫得知此事,對兒子道,「皇後娘娘一直對竇家頗是照顧,眼下你雖只是御醫,也要盡心當差,萬不能墮了家族名望。」
竇家當然受過謝皇后的照顧,從初建聞道堂便讓竇家醫館駐入時起,謝皇后對竇家雖態度平平,但實打實的,竇老太醫明白,皇後娘娘,是有在照顧竇家。
倒是三郎小夫妻過上了調理身子的日子,家長這麼催,三郎也恨不能先生個出來堵父母的嘴。
說到吃螃蟹這事兒,謝皇后的確喜食蟹,以往在宮外時,每年重陽前後,謝皇后都會舉行賞菊食蟹宴,請妯娌姑嫂的一道吃螃蟹飲菊花酒,熱鬧一二。
穆延淳道,「一轉眼,兒女們都大了。」
穆延淳想了想,最終沒勉強夏青城,但那幾卷醫書也借與他研讀,可是把夏青城感動的夠嗆,與六郎和小唐道,「陛下實在是一位明君哪。」
老老承恩公剛死沒幾天,謝老尚書也去了。說到此事,頗是稀奇,謝老太太早上起床時,謝老尚書說還有些睏覺,謝老太太也不打擾他,只讓他睡去。用早飯時讓人去瞧了一回,還是好好的。待到中午,謝老太太怕他睡多了,夜裡走了覺,便讓丫頭去喊人,結果,人已去了。
待昕姐兒請過安去了,謝莫如與丈夫商量,「先前一直沒得閑,咱們閨女的封號,陛下該叫禮部擬幾個出來,好給昕姐兒晉封。」
這位老夫人年歲已是不輕,當初在江南之戰中還受過重傷,能活到現下這年歲,也算喜喪了。只是,南安侯夫人、四皇子妃少不得一場傷心。
周院判卻是知道老上司定是為自己說了好話的,只是,客套的話說多了也無益。恩情記在心裏便是。周院判此次過來,一為道謝,二則周院判以前卻是沒服侍過帝后的,這裏就要跟老上司取取經了。竇老太醫做院使多年,不能說的話一句不說,但也給了周院判許多有用的意見。
謝莫如與昕姐兒,「你這次說了,以後哥哥們定不會忘了你。」
謝莫如把事應下,道,「你多寬她的心。」
穆延淳謝莫如這對夫妻都是很喜歡孩子的,穆延淳對兒子們略為嚴厲,但對孫子是極溫和的,謝莫如也會每日都讓兒媳婦把孫子抱到跟前瞧一瞧。大郎二郎兩對夫妻見孩子得公婆喜歡,自是喜悅的。三郎也沒覺著什麼,他對小孩子有些陰影,並不急著生,就是三郎媳婦褚氏,心下羡慕的很,她與丈夫雖成親略晚,可算起來,與大郎夫妻二郎夫妻也是同一年成的親,平日里夫妻二人也頗是親密,不知怎地,褚氏就是不見動靜。三郎不急,褚氏自己都急的了不得了,平日里見著倆侄子,恨不能抱自己宮裡去養活幾日。
今年不知是什麼年頭,南安侯剛走,天氣也冷了,穆延淳就跟妻子商量著,要不要搬溫湯行宮去住,那裡也暖和。謝莫如道,「太皇太後上了年紀,雖說慈恩宮不會少了炭火,可地氣暖跟炭火烘出的暖不一樣。在溫湯行宮,換個地方,想來太皇太后也是願意的,以前她老人家也是很願意出門的。」
「說來聽聽。」
南安侯還在給先帝守陵呢,接到朝廷聖旨,聽說是岳母過身,連忙接了旨進宮去。穆延淳道,「南安你想過些清靜日子,朕明白。只是眼下這事,還得勞煩你。」
穆延淳對妻子道,「我這是先助他成就醫道,待他真成了神醫,咱用起來更便宜。」
謝莫如也特意召楚王妃和南安侯夫人進宮,安慰了母女一遭,道,「四嫂家裡事多,是離不得的。倘夫人有意,不妨隨南安侯一併去南安州,也代本宮祭一祭安國夫人。」
吳珍連忙應了。
周院判特意過來謝了一回老上司,竇老太醫並不居功,道,「老弟你的醫道,太和_圖_書醫院人人皆知,院使一職,實至名歸。」
而我,堂堂太醫院院使,先帝重用心腹之人,當時為什麼會……回應皇後娘娘的眼神?
五郎道,「這也好,不若先跟母親提一提。」
四郎道,「母親的壽宴也沒辦呢。」
謝莫如笑,「陛下聖明。」
然後,當年冬,秋天剛升任的首輔的嚴首輔,便也給先帝召喚了去。
不過看到他媳婦寧可做糞坑也都要生孩子的決心,三郎也只得儘快安排,還私下請嫡母幫忙,勸一勸他媳婦,三郎道,「我就是看她太心焦的緣故,想孩子快想魔怔了,這個順其自然就好。」
穆延淳咋舌,跟妻子道,「咱們閨女倒是能去御史台當差,說話還一套一套的。」
但,竇老太醫從來沒有為皇后內應的意思……可當時,先帝彌留,我是不是有私心要示好皇后?我是不是泄露了先帝病情的秘密?
「殿下想什麼呢。」褚氏道,「我是說,趁著現下,請夏神醫幫著瞧瞧,咱們都提前調理著身子,明年不就出孝了么。」
這話說的,怪瘮人的。
謝莫如,「我知道了。」命紫藤賞了東西,便打發竇太醫下去了。
穆延淳也是一笑,他性子寬厚,並不願如何勉強夏青城,何況太醫院里竇家醫術也是祖傳的精妙,老竇太醫致仕,穆延淳索性就提了擅金針的周院判為院使,同時將先時在他王府的程太醫補入了院判一職。
穆延淳的生辰過得非常低調,就是一家子在鳳儀宮吃了回長壽麵,素酒都沒讓上。不過,瞧著兒女成群,還有倆小孫子童言稚語的熱鬧著說話,穆延淳心下也極是喜悅。特意叫倆孫子坐自己和皇後身邊,一言一語的逗他們說話。
穆延淳對於大郎更有一番私下交待,南安州現下到底如何,穆元帝得多派兩人瞧瞧。謝莫如這裏則是對大郎道,「你父皇交待你的事,細心些,當地土人可不傻,甭以為叫他們土人便覺著他們笨了,安國夫人一樣是土人出身。南安州風俗不與帝都同,我是沒去過,行雲是去過的,她與先安國夫人交好,你既要去南安州,不如去她那裡問問。」
當時看竇老太醫那一眼,也只是最後再確定一次罷了。
謝莫如向來會過日子,她這裏好蟹不斷,鳳儀宮是吃不掉的,如今索性就減少內務司的採買量,每次但有人送蟹,她便兒女妃嬪們的賞一些,當然,太皇太后那裡也少不得,連貴太妃太嬪處也都有的。
竇老太醫送走了周院判,自己去書院獨坐。他侍奉先帝一輩子,先帝待他甚厚,先帝病重時,皇後娘娘受先帝臨終前召見,其實當時為先帝主治的是夏青城。但,皇後娘娘到昭德殿時,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他不知因何,就是覺著皇後娘娘那一眼是看他的。當時真的鬼使神差的,竇太醫甚至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麼,皇後娘娘那一眼掃過,他便不著痕迹的閉了閉眼睛。他不曉得皇後娘娘是否留意到,但,皇後娘娘進去先帝寢宮未久,先帝便已崩逝。
公主皇子是生下來的身份,而封號,是需要正式晉封的。皇子們是要分封就藩的,這些事,謝莫如不打算去管,但公主的封號,她是要提一提的。如長泰長公主、永福長公主,因得帝寵,均是少時便有封號的。昕姐兒這個,先時她只是郡主,如今父親做了皇帝,封號的事自然要提一提的。
尤其近來他們也搬到了新居所,兄弟幾人的宮室都是挨著的,住的很是親近。大郎邀了弟弟們過來,是想著下月是父親的生辰,商量下要怎麼個過法兒。二郎掌內務司,在這上頭最是清楚,他道,「內務司總管上月就與我提了,我問過父皇,父皇是說不辦的。」
竇老太醫要致仕的事,穆延淳自然也知曉了,事實上,竇老太醫先上的致仕摺子,也在新君面前面稟了致仕之事,穆延淳挽留一二,竇老太醫定要和圖書守家裡規矩,穆延淳也只得罷了。只是在太醫院院使上,穆延淳很有些想讓夏青城為太醫院院使的意思。謝莫如笑,「陛下先去問問夏大夫,可有入太醫院的意思吧。」
謝莫如想了想,道,「你這一去,太醫院院使之位也是極要緊的,依你看,誰人合適?」
好在竇老太醫致仕,除去謝莫如賞了東西,穆延淳也對竇老太醫頗有賞賜,故此,竇老太醫雖致仕,也是善始善終。於一個供職于太醫院的太醫,這委實不易啊。
穆延淳一面命禮部給安國夫人擬謚號寫謚文,一面召集內閣開會,研究南安大將軍的人選。最後,穆延淳決定讓在江南的李宇繼續南下,接任南安大將軍一職。同時,令南安侯為朝廷欽差與大皇子穆木一道南下,代朝廷代新君,祭奠安國夫人。
「長公主做丈母娘的都這般了,我做他母親的,自然只有更心疼的。可再心疼孩子,該歷練也得歷練哪,是不是?」謝莫如緩一緩神色,笑道,「怪道人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阿炎這都兩歲了,長公主疼大郎的心一點兒沒變呢。」
到底,皇後娘娘當時是不是……
謝莫如笑,「殿下想用人,得看其人志向,不說別個,當年太祖皇帝何其英明,偏在江北嶺身上碰了三回釘子。可先帝用築書樓一事,便將江北嶺留在了帝都。夏青城此人,是要成為一代神醫的。神醫同御醫,是兩碼事。倘長久在宮裡,就限制了他。再說,太醫院院使,非但醫術好,要知道太醫院里除了院使,還有院判二人,御醫十人。這十二人,都是院使管轄。除此之外,還有生葯庫,惠民藥局的事,也要院使管的。就夏大夫的性子,他看病是把好手,管人卻不一定成。要是陛下實在想用他,我給陛下出個法子如何?」
竇老太醫謙遜道,「他還是年輕,尚需磨礪。」
「我看也是。」長泰長公主也是做婆婆的人了,姐妹間少時的那些小意氣早放下了,她與永福長公主都是少時養在慈恩宮的。再者,因年紀相仿,少時一道長大。故此,關係較別的姐妹更親近一些。
褚氏正是敏感之時,感受到婆婆那一眼,心下不由一顫,當晚就跟丈夫說了此事,三郎道,「這急什麼,孩子都是有早有晚的,再說,現下皇祖父喪期內……」不好行房的啊!
大郎得這差使,謝莫如難免多叮囑吳珍幾句,道,「南安州那裡地氣暖和,大郎頭一遭出這樣的遠差,你幫他收拾些適用的東西。」
事實上,當時謝莫如看的並非是竇老太醫,而是一屋子形容枯槁的人們,從這些人的神情氣色,也有利於謝莫如做出判斷。至於竇老太醫那個閉眼的小動作,在謝莫如看來,完全不算什麼。不要說竇老太醫無心,就是有心,在老王已死,新王當立之時,竇老太醫有些個小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大郎看她撅著個嘴,笑道,「這不一樣么,一時忘了,下次定叫你。」
永福長公主笑,「我可能自小跟她對著慣了,一到她跟前就愛頂著她說。」
周院判夜黑方自竇家告辭。
「咱們皇室內書庫里有好幾卷難得的醫書珍藏,甚至還有秦漢時的一時醫典,現今難見的。陛下拿此物令夏青城留任太醫院,估計他也肯的。」
褚氏正色道,「這不是為了孩子么。你放心,都應著我的名兒,行不?」褚氏出身國公府,自幼也是有見識的閨秀,沒孩子的事兒她雖著急,可也不會全都怪到自己頭上。既是請神醫來,索性都查一查。
三郎道,「雖說不能宴飲,一家子在一處吃個飯也好。」
三郎只得道,「下次叫你還不成。」
「是該取大名了。」以前原是想請父皇賜名的,哎……穆延淳想了想,「朕的名字是水字輩,孩子們便是木字輩,到孫子們該是火字輩了。」給長孫取名穆炎,二孫子取名穆煜,都是極好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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