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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山

作者:長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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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地物凍(五)

第四十五章 地物凍(五)

「假肢???」
胡唯有些茫然,「遊戲機?」
「不了,晚上我得回學校。」胡唯給二丫拉開椅子,自己才坐下。
「哦——」岳小鵬恍然大悟,半天沒緩過神來。
「屬虎?」
胡唯微微用力牽緊了她的手,二丫小跑著追上去跟他並排:「那他是因為丟了半條腿,才不認你?」
「酒量不小吧?」
「不會,你就和他說是我讓你來的。」
哼,給她盛飯為了端著,非說自己不吃主食,一頓恨不得吃三碗的主兒,就夾了幾根青菜,肉都沒捨得吃一塊,能不餓?
「哎呀不用不用, 就這樣吧。」二丫攥著胡唯的袖子小聲說, 她可不想第一面就給岳小鵬留下個嬌生慣養的壞印象。
越越目不轉睛地拿著遊戲機往左坐了坐,沒了大人教,開始瞎叫人:「哥哥,你會玩兒嗎?」
岳小鵬應下,對二丫說:「孩子,先吃飯。」
胡唯笑著蹲下來,和他平視。「小名叫越越,大名叫什麼啊?」
他這一側身,鄰居才發現家裡有客:「家裡有人?是不是不方便?」
送走二丫和胡唯,二丫還和岳小鵬惜別:「叔叔再見,有空我會常來看您的!」
岳小鵬聽明白了,他是想讓自己去說,這,能不能也是在變相地承認,他認了他這個父親?
岳小鵬家裡沒有女人穿的拖鞋, 也不常來客,只有兩三雙為了偶爾招待來人的方便拖鞋, 遞給二丫的時候, 他朝她抱歉笑笑:「孩子,實在匆忙,你湊合著穿穿, 等下回叔叔給你準備一雙合適的。」
他還蠻有心情的把這屋裡亂七八糟的電線給接順了。
想著想著,不覺帶了壞笑。
岳小鵬眼神立刻變了,變得愁思,變得溫柔,變得悔恨。
「對,當年去醫療援建的時候碰上地震,砸斷了半條,被救出來組織壞死,只能截肢。」
這樣的反應胡唯早就見怪不怪了。
胡唯還低頭跟她比了比:「要不你穿我這個, 看著好像小點?」
小胡爺心驚肉跳:「你唱歌跑調啊?」
小胡爺不禁想起自己老的那一天,心裏堅定了以後回去每天再多加一千米的想法,這要是老了,她得什麼樣?
待胡唯剛看清了這個人是和小春,還未來得及打招呼時,小春姑娘情緒失控了似的,一把摟住男人腰鑽進了小胡爺的懷裡!
客廳里只留二丫和岳小鵬在坐著,互相干笑了半天,岳小鵬主動問:「孩子,我怎麼叫你?」
二丫看見那瓶陳釀的茅台,眼珠珠都直了,胡唯心驚扣住她的杯,先她一步打消了念頭。「她不喝,給她弄杯水就行。」
「帶你吃大餅。」
「多想多練唄,以後我不在家,你吃了飯就可以過來玩,等下次我再來的時候跟你比賽。」
在岳家,她是客,偏偏這對父子都疼人,常年在部隊養成了自理能力,什麼家務都不讓女人過手的習慣。
「得,找著你奶奶就回來!肯定啊,又跟廣場那幫人跳舞去了。」
「我五音不全你嫌棄?」
「走——」
沒想到他還留著。
彷彿想到了那畫面似的,自己癱在床上,她往他領子塞一塊https://www.hetubook•com.com紙巾,邊喂他吃飯邊嘮叨:「你看看,我都不嫌棄你——」
胡唯也在看她。
岳小鵬駭然,沒想到那樣一個家庭,竟然能答應!怎麼能答應!
和小春坐在車裡遠遠低看著二丫從衚衕口越走越近,剛要下車和她打招呼,忽然瞥見二丫旁邊的人,傻愣了。
在杜家,她是老幺,是嬌嬌兒,什麼活都不讓她干。
「胡唯——」
「想過留在虯城嗎?」
「哦!兒子回來啦?」街坊四鄰都知道岳小鵬是個光棍,早年喪偶,誰也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孩子。
始終淡淡微笑著,像給她鼓勵似的。
站在樓下,雙眼平靜。
那倒確實是可憐,沒了父母,哥哥要再成了家,就剩一個人了。
有什麼話也等吃完飯在說。
「可能是吧。」
這可怎麼說,他本來是想今天父子二人單獨見面的機會,和胡唯提一提和小春的事情,胡唯帶了女朋友回家也沒提前說,岳小鵬猝不及防,他甚至不能像尋常人家的爸爸一樣,站在父親的立場對兒子的伴侶給出任何意見。
淡淡煙霧噴出,「挺可憐的,不記事兒的時候就不在了,只有個哥哥。」
「你帶她回來是想?」
從此,英語系杜豌跑調的事情全校聞名。
結婚可不是一紙報告打上去就完事了,現在時代不同了,總要有些物質基礎。「我手裡有點積蓄,你們如果想在虯城安家,為你置辦套房子還是沒問題的。或者……你想回到雁城,那更好說,地段,環境,全都挑你順心的。錢的事情你不要操心。」
胡唯一側頭,越越伸著手要往他懷裡鑽。
得到了允許,越越興高采烈邁著小腿往樓上跑,路過二丫,他還停下來望了她一眼。
沒立場啊。
那屋子裡都是玩具和卡通海報,還有一台老式遊戲機,能打超級瑪麗。
二丫愁眉苦臉:「真的很嚴重嗎?」
「咋反思?」
「行!」
上場前老師反反覆復囑咐她:「同學們和聲的時候,你千萬不要情緒上來了就跟著一起張嘴,你就賣力的當小河裡最漂亮的一朵花,笑的好看就行了!」
「叔叔……我想打遊戲機。」眼睛瞄著二樓,小孩子滿臉期待。
「好好好,有空你和胡唯一起回來,叔叔歡迎你。」
岳小鵬揪心:「她家裡能同意嗎?」
想嗎,也想過。
二丫是個窩裡橫, 在杜家光著腳丫子都有人操心來給她穿襪子,在外人面前, 尤其還是胡唯的親爹,她也老實起來, 像個小媳婦。
姓杜?難怪看著有點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岳小鵬連忙答應下來,「去吧,去玩吧。」
「沒什麼不方便的!」岳小鵬熱情地介紹。「我兒子帶著女朋友今天來家裡吃飯,正好人多熱鬧。」
她今天下班早,很無聊,想起那天吃飯結識的二丫,想來找她玩。她車停到這還沒一分鐘,本來想給她打電話問問到底住在哪裡,誰知道,碰上了胡唯送她回家。
深秋的傍晚,風吹的人冷颼颼,二丫問胡唯:「你爸爸是不是腿不好呀?風和圖書濕嗎?」
那時二丫還以為是老師看重她,特殊對待,答應的還歡天喜地的。
聽了這話,岳小鵬打心眼裡自豪:「那是,像他媽媽。」
「是。」
「沒有,在機關工作,現在……」
一個從青壯年時期發展到中年階段的男人,經歷了身體上的力不從心,接受衰老,身體漸漸發福,有了褶子,掉了頭髮,誰還沒個自尊心呢。
「我只是聽說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
她五音不全,從小就這樣。
小男孩不大,三四歲,和岳小鵬很熟悉,叉腰站在樓梯口還跟自己的親爺爺大聲喊話:「爺爺,你快點回來接我啊!」
二丫回家的路上有個煎餅攤,老頭兒一到晚上六點就出來賣煎餅,二丫立在不大的三輪車前指點江山:「不要蔥花和香菜,加兩個雞蛋!」
從此,二丫就徹底放棄了音樂這條路。
剛才她瞄著那瓶酒的時候岳小鵬就知道。
小胡爺和他討價還價:「那就再玩一把。」
從一條大河波浪寬唱到洪湖水浪打浪,又從鳳凰傳奇唱到王菲,唱的自我陶醉,搖頭晃腦,小胡爺忽然一隻大手捂住她的嘴。
小胡爺也羞於啟齒:「以前家裡吃飯的時候,能給她倆伯伯都喝桌子底下去。」
「對。」胡唯就這麼自然坦蕩地承認了,從褲兜里摸出根煙:「老爺子的孫女。」
「多大了?也在當兵哪?繼承了你的老本行?」
「你啥時候吃我剩飯了?」二丫敢拍胸脯打包票,她就沒剩過糧食!
名叫越越的小男孩有些害羞,把頭往岳小鵬懷裡一埋,小聲叫了聲「叔叔」。
「我是小胡哥的女朋友。」
胡唯站在屋裡,和那人客氣點點頭,打了聲招呼:「您好。」
這是想把她支上樓,他有話想和胡唯單獨說。
知道他在找什麼,岳小鵬從下層的一個小筐里拿出個嶄新的玻璃缸遞過去。
他第一次見岳小鵬的時候都沒發現,她竟然能察覺。
二丫歪著頭奇怪看他:「你笑啥呢?」
二丫憨頭憨腦地又按了幾下攻擊鍵,給小孩子證明:「真的不夠了。」
「姐姐你看見食人花來了怎麼不打呀!」
越越是這裏的常客,岳小鵬家裡的構造比胡唯還清楚呢!他之所以喜歡來這裏,是因為岳爺爺家裡的二樓有個寶藏屋。
經過小春兒的車,小春兒用手攏了攏頭髮遮住自己半張臉,怕被發現,然後她眼睜睜看著胡唯進了一個院子。
她開始唱歌。
「判不了,結果都出了,你得反思過程。」
於是小胡爺懷裡坐著越越,右手操控遊戲手柄,左手攬住二丫,把小東西殺了個片甲不留。
越越不高興,氣鼓鼓地抱著肩:「不行,你讓它判我贏。」
要不是他想聽歌詞,知道她唱的到底是什麼,早把她嘴堵住了。
「沒關係叔叔, 我穿這個可以的。」
胡唯以前也是在炊事班幫過廚的人,對鍋碗瓢盆並不陌生,鏟子將煎糊的魚翻個身,把煤氣關小。
和小春滿眼疑惑,狠狠地揪了揪自己的頭髮,忽然理順了一些事情。
把煙頭揉在小玻璃缸里。「對——」
https://www•hetubook.com•com「別胡說八道了,五音不全就說五音不全。」
一聲淡淡的:「吃飯了。」
三十六碼的腳套進四十二號的拖鞋裡,讓人哭笑不得。
又拿過一盤乾果:「吃,你吃。」
岳小鵬哎呦一下, 迅速站起來:「壞了,煎著魚呢!」
「過節的時候回去說了,她爺爺同意。」
二丫抱過來,也不敢剝皮, 只是嘿嘿笑。
胡唯頗為詫異:「你看出來了?」
輔導員在班裡挑了一圈,選中了這個班裡發音最正的杜豌同學。
他模稜兩可:「再說吧。」
她就知道衛蕤對自己有隱瞞,她就知道,二丫絕對不是只給衛蕤做過翻譯那麼簡單!!
如果他一直這樣住在家裡……
英文講的那麼地道,這唱歌肯定也錯不了啊,還給她選了一首經典的電影插曲,學生會排練的時候,架子鼓鋼琴都為她準備好了,一張嘴,樂隊四個人唱跑了仨。
岳小鵬領著小男孩進屋,小男孩拉著岳小鵬的手怯怯地看胡唯和二丫。
這一幕他等了多久!又盼了多久!
「好。」
「嘖,剛才怎麼說的,是不是我讓你一隻手,再陪你打最後一局。」小胡爺敲了敲他的腦門。「你跟別人在做之前說好的事情,就得按照之前說好的做。不能談了條件又反悔,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
小男孩還是有點靦腆,挺著小肚子蹭到胡唯面前,一咧嘴:「我叫江越,越越就是大名,小名叫勇敢。」
兩人一起走出岳小鵬家的小區外,二丫大大呼氣,肚子咕嚕一聲。
二丫立刻半起身:「叔叔別忙, 我自己來。」
後來初中高中也沒啥演出的機會,直到上大學,系裡齣節目迎新表演,帶他們的輔導員說:「動不動就排練耽誤時間,找個人上去唱首歌得了。」
二丫垂頭喪氣打掉小胡爺的手,有點心虛:「誰還沒點兒缺點呢……」
岳小鵬碰了碰小男孩的腦瓜:「越越,這是爺爺的兒子,你叫叔叔。」
「唔……」咬了一口熱乎乎的煎餅,二丫被胡唯牽著手跟在他後頭。「左腿好像不太靈光,他站起來的時候總要用手拄一下。」
二丫多有眼力見的一個人,馬上就答應了,扭頭上樓,上到一半,她透過樓梯縫隙看胡唯。
「她是那邊的……」
胡唯剛要說些什麼,樓上傳來一陣爭吵聲。
「叔叔。」二丫放下茶杯,「我叫杜豌,豌豆的豌。」
二丫不信邪,拿著一大篇英文原詞在寢室清嗓子對著鏡子練,前半段念詞堪比播報員,後半段一唱,寢室幾個小姐妹全都戴上耳機。
「那倒是對你媽媽的脾氣。」
畢竟沒有哪個父親願意讓兒子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面。就連在醫院時,他給杜希擦身體,杜希都在極力遮掩。
「但這事……」小胡爺第一回當著岳小鵬的面笑了下,撓撓眉角。「總得有個人去說吧。」
「二十四了,今年本命年。」
「呵呵,好。」
哼唧了半天,看大哥哥也沒有鬆口的意思,自知認輸,越越乖巧伸出兩隻胳膊讓胡唯抱著他下樓。
「我打了!子彈不夠了!你看——」
越越低頭捂和_圖_書嘴笑,一溜煙跑上樓了。
這件事,胡唯倒是能理解。
遊戲輸了,心裏不痛快,越越躺在地板上不起來,耍賴。胡唯一提褲腿,蹲下給他講道理:「怎麼輸不起呢?輸一次就耍賴,指著誰能給你放水啊?」
老哥倆在走廊低聲嘀咕了半天,最後爽朗大笑。「得了,我去找我老伴了,一會就接他回去。乖乖,在你岳爺爺家可聽話啊!」
三個人面面相覷, 場面有點尷尬。
岳小鵬一抬頭,就看見胡唯抱著越越,二丫跟在身後,三人從樓梯上下來。
「我是說……」岳小鵬輕輕擱下筷子,看了一眼二丫。「你要是想留在虯城,我能給你想想辦法,應該沒問題。」
二丫長了張很討孩子喜歡的長相,不凶,奶里奶氣的,很有寶寶緣。看著小傢伙仰頭看自己,她一皺鼻子,朝他做了個鬼臉。「你看我幹啥?」
「老師說,這可能跟我發音有關係,我把聲帶全都用在了我熱愛的翻譯事業上,註定是要做出犧牲的。」
「我去吧——」胡唯看岳小鵬腿別在茶几和沙發座中間,先一步站起來去廚房關火。
小胡爺已經猜到了:「沒吃飽。」
找誰呢?
心情複雜難辨,胡唯觀察著岳小鵬的神色,給了他致命一擊!
「沒什麼想法,結束以後回原單位,還是在雁城。」
「也在這頭,一個工程師,搞塗料研究的,快結婚了。」
「幹嘛去?」
岳小鵬伸手推了推茶杯:「孩子, 喝水。」
還是說服不了越越,小孩子鑽牛角尖,輸了覺得臉上十分沒面子。「那,那你再跟我玩一次,就一次!」
「多大啦?」
岳小鵬見狀,和胡唯對視一眼,沖她道:「孩子,要不你上樓幫我看他一會?」
牢牢壓住她半張臉,二丫悶聲悶氣一動不動:「你幹嘛啊?」
待胡唯送了二丫進屋,從小院子里出來,和小春從容開門下車,不緊不慢地叫了他一聲。
二丫如果真的打算繼續念書,那以後未來幾年都是要留在虯城的,可胡唯不願意為了這事讓岳小鵬替自己張這個口。
「你太笨了!我說了你要吃那個蘑菇的!!」
小胡爺咳嗽一聲,「沒笑。」
「那,總得有些準備吧?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二丫和越越玩兒的正歡,胡唯用腳踢了踢越越的屁股:「挪挪,給我讓個地兒。」
「叔叔問你話呢,告訴他你叫什麼名字。」
小時候班級大合唱,選的歌曲是讓我們盪起雙槳,排練幾次,老師就招招手說:「杜豌,你願不願意帶著小花的頭飾在下頭伴舞啊?」
似乎這樣的事情總發生,岳小鵬已經習慣了,和藹朝小男孩一招手:「進來吧。」
二丫嘿嘿笑:「你看出來了?」
「對!」
二樓比一樓冷,應該不常住人,只有兩扇門。一扇推開,是洗手間,另一扇,是個很整潔的卧室。
只有她才敢毫無顧忌的問出這話。
看準了那個人是誰,小春兒慌張扔了鏡子,忽然大口大口呼吸。
「我媽也很喜歡她。」
吃完飯,要收拾碗筷,二丫想去洗碗,岳小鵬攔下:「你別管,放在那明天我收拾。」
「哦,那還是別喝hetubook.com.com了。」岳小鵬理解地點點頭,繼而端著酒瓶看二丫,就是一句禮貌客套:「孩子,你喝嗎?」
「她哥哥是什麼情況?」
剛才她唱那幾句沒一句在調上!!
二丫開心眼睛眯成兩道月牙,踏著樓梯追著越越上樓去了。
「不行,總來岳爺爺會不高興的。」
二丫摳著手指頭,扭頭看了一眼那道在廚房弄菜的背影,又堅定轉過來。
順勢抱起他,小孩子耍賴:「你用一隻手打,讓讓我。」
一餐飯,吃的不聲不響,不言不語,二丫是初來乍到,不敢講話,胡唯和岳小鵬則是沒什麼可說的。只能盡量撿著能聊的話題聊,問起胡唯在虯城的培訓,得知再有三個月就結束了,岳小鵬關切道:「那你是什麼想法?」
越越噘嘴,小胡爺很有耐心地等著他:「自己好好想想,不著急。」
「左邊腿,是假肢。」
岳小鵬無奈默認了地說:「性格不錯,一看就還是個孩子,沒長大。」
樓下相對無言地一笑。
岳小鵬拿了一瓶酒出來,徵求胡唯的意見:「喝一點不?」
胡唯微怔,「什麼?」
小胡爺把二丫手裡搶過來,也學著越越盤腿坐在地板上,眼盯屏幕:「我玩這個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正巧鄰居來敲門,對門和岳小鵬年紀相仿的中年人帶著自己的小孫子來了。「老岳,托你幫我看會孩子,他奶奶去超市一個多小時也沒回來,我心裏惦記,沒人看他——」
「不嫌棄,我連你剩飯都吃,還能嫌棄你這」
小胡爺乘著黃昏天色茫然回頭,漆黑的發,漆黑的眼,挺直的鼻樑,性感的唇。
胡唯笑意更深,摸了把他的小虎頭。
「你就是笑了。」二丫狐疑咕噥著,吃飽喝足,她心情也爽朗了起來。兩個人走在大街上,他今天沒穿軍裝,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二丫不用在意形象,可以肆無忌憚的拉著他。
他自顧自按動打火機,四處看了看,桌上沒煙灰缸,岳小鵬在印象里也是不吸煙的。
他斟酌良久,鄭重給了胡唯承諾。「這件事我記在心裏了,最晚不會超過明年春節。」
手速極快地操縱著馬里奧上躥下跳,越越吃了癟,有點委屈。「你抱著我一起打唄?」
這機器是他十二歲那年岳小鵬給他買的,連著一個小寸電視機,線接的亂七八糟。
杜豌還認真跟老師保證:「我絕對不張嘴!」
手忙腳亂在副駕駛的儲物箱里翻出望遠鏡,她調準焦距,屏息看著。
「那你是胡唯的……」
無限感慨。
「杜豌,你要相信上天給你關上一扇門,就一定給你打開另外一扇窗。」
油鍋里滋啦滋啦冒著煙, 胡唯一皺眉:「什麼味兒?」
「哎呦這兒子,長的可比你俊。」
「好嘞,兩個雞蛋!」老頭兒笑呵呵收了錢,開始給她做煎餅。
和小春穿著高跟鞋,齊膝的風衣,優雅朝他走來。
但是五音不全的人通常都有個毛病,就是自己不知道,還以為唱的多好聽呢!
二丫萬萬沒想到岳小鵬安的是假肢,一想到好好的人沒了半條腿,她也跟著難受,不由得自言自語:「那得多疼啊……」
「我去上樓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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