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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在什麼方面呢，別的也沒什麼，就是說話沒那麼刻薄了，劈頭蓋臉一頓罵之後還知道要勉勵安撫了，臉也不總板著，打招呼還時不時帶點笑模樣。估計此時發下調查問卷，連保潔阿姨都要誇一句，陳總像春風一樣和煦溫暖。

陳銳打斷她：「等結婚我請你喝喜酒。」

陳銳鎮定道：「我查過他。長輩不放心你跟著他亂跑，讓我查了他。」一半真話一半假話。怕她不信，他只有多說一點岔開話題：「沒想到他還挺風流，金屋幾處，處處藏嬌。」

最好陳總和他鄰居平平順順，白頭到老。

於是向珈鈺知道陳銳是故意的了。他看穿她打算，不是故意對她殘忍，只是推開她。推開她而已。向珈鈺閉了閉眼，慶幸未將話說到最後一步，可這又有什麼分別？她自嘲一笑。

唐諾眼觀鼻鼻觀心，想著以不變應萬變，倒要看這兩人怎樣過招。不料向珈鈺先拿他開刀，一走近便直接將手搭在了他肩上，「小學弟，給個方便？」

「當然是和我喜歡的人。」好歹也與她親吻擁抱過，他卻把話說得這麼理所hｔtps://m•hｅtubｏｏｋ.cｏｍ.ｃom當然。向珈鈺被打得措手不及，她沒有再問下去。陳銳也像沒看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愣怔，起身去了別處。

唐諾最近從校友群中得知一個消息：向珈鈺回來了。

孫語潭進門，陳銳握著水杯在餐桌旁喝水，看她臉色，他猜出來：「沒談好。」

這本來沒什麼大不了，可向珈鈺不是海城人，偏偏從遞去橄欖枝的一眾公司中揀了海城的接下。為什麼？記性好又八卦的眾人想一想，想起在海城的另一個名字來，這下故事脈絡變得順理成章。

陳銳繼續看著台上，好像全然不知有人支著下巴盯住他看，也絲毫不覺被這樣專註的目光籠罩會不自在。

唐諾退下，向珈鈺施施然坐在陳銳旁邊。

孫語潭停住腳步，回頭訝異地看著他。

可今晚不過重逢第一面，幾句話而已，她又被拉回猶疑的二十歲，且比那時更加慘烈。

「真貪心。」

陳銳偏過頭，挺莫名的看她一眼，「生你什麼氣？」

畢竟他老闆，最近正被戀愛沖昏頭腦。

向珈鈺聳聳肩httｐs://m•ｈｅtｕｂooｋ•cｏｍ.com，「我瞎說的。陳銳，如果你依舊一個人……」

「你不這麼認為就行。」

可惜生活總要起波瀾。

「你為什麼不看我？是不是生我氣？」

之後臨近畢業，她提分手，一張機票飛往大洋彼岸，兩人徹底斷了聯繫，重合的朋友卻依然在，知道他們好聚好散，又看她大大方方的，便不避諱在她面前提起陳銳。說他有段時間酒喝得凶，說他在申請常春藤，好友還打賭他是不是為了來找她。可能距離一遠，好與不好都變得模糊，說陳銳對她情深的人多了，她自己都要相信了。結果是，陳銳當然沒有來找她，他來了又走了。同在異國兩年，他們沒有見過面。

孫語潭扯出個笑，「估計可愛的女孩子太多了吧。」原來這些事查一查就會出來，連陳銳都知道。她卻是轉轉悠悠幾年才摸清一點。

陳銳：「這不是對前女友該有的禮儀嗎？」

孫語潭不理他的幸災樂禍，陳銳目光隨著她移動，他說：「你老闆氣性挺大，他是不是喜歡你？」

他在樓上看著汽車疾馳而去，某人和圖書敗象得到百分百的驗證，沒忍住吹了聲口哨。

「是啊。」孫語潭說。

一次招商酒會上，唐諾正有一搭沒一搭和旁座人閑聊，一抬眼看見二樓欄杆邊倚著位熟人。她穿一身剪裁合度的米色西裝，精緻小臉光彩照人，可不就是向珈鈺。

「難怪。由著你想上班就上班，想不去就不去。」還放著大把精專人員不用，帶你一個英文系都沒念完的學生滿世界玩樂。這些有的沒的，陳銳閑著無聊時特意查過，還查到些讓他心緒大定的別的。他才是真的不把周述鑫放在眼裡，篤定孫語潭不會愛上他。

寒暄都省了，直接切入主題，真是她一貫的風格。唐諾在校時也跟著向珈鈺學過東西，一句學姐不白叫的。這下她拿輩分壓人，他確實無法招架，陳銳看過來，「你去找一趟小湯總。」

「去他媽的。」向珈鈺氣得狠了，一腳踢在家門上，她倒要等著看看，他要結婚的，是個什麼樣的天仙。

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陳銳玩笑般遊說她：「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你來雲開，也有這種待遇，畢竟老闆也喜歡你。而且單身和_圖_書無家室。」

孫語潭點點頭表示贊同，周述鑫確實貪心。

陳銳自知失言，他穩住心神，假作無事：「怎麼？」

一憶起陳銳臉上柔和又堅定的神情，向珈鈺的心中便多塞一團棉絮，一直堵到她鼻口發酸。從前她費盡心思，兩人才在一起，因為課業重疊，日常總在一塊，在外人眼中是焦不離孟的一對，可惜內里冷暖自知。她欣喜過後，也懷疑陳銳不愛她，可陳銳也沒有別的人好愛，她就安慰自己，他原本就走這個路線。

向珈鈺吃了一驚：「結婚？你和誰結婚？」她為什麼一點沒聽說？

她也看見了他們，微微一笑，抬腳走下樓梯。

有主管懷疑陳銳突然採用懷柔策略，是要憋什麼大招，越想越慌，悄悄來跟唐諾探話。唐諾讓人放心，撿來的好日子不過白不過。

「不單身。」

向珈鈺不信，她玩笑似的說：「哎，你知道嗎，大家都說你是為了我守身如玉。」

向珈鈺：「你現在單身嗎？」

她知道陳銳沒騙她。原來他會愛人。原來他愛上人是這個樣子。向珈鈺免不了耿耿於懷。

放在以前，他也是這之中看熱鬧的一ｍ•ｈeｔubｏｏｋ•ｃom•com員。可自從他知道某不知名鄰居的存在，劇情便發生360度的轉向。他老闆痴心不改是真，女主角卻另有其人。至於向學姐，興許是發現陳銳移情別戀，才會氣得一走了之。唐諾想起向珈鈺強勢自信的性格，又深深嘆了口氣，她如果真的是為了陳銳才捲土重來……他發自內心同情她，已經清楚預見到了她的碰壁。

他嘆了口氣，心想這也不能怪他人浮想聯翩。要怪就怪他老闆和向學姐的關聯度太高，提起一個，很難不想起另一個。

「陳銳。」她叫他，「你好沒禮貌，看見前女友，招呼都不打一聲的。」

唐諾看著熱熱鬧鬧、刷得飛快的屏幕，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雖然無人明說，但話里話外意思明顯不過：向珈鈺就是衝著陳銳來的。而陳銳這幾年來的潔身自好，便成了痴心不改苦守寒窯。

孫語潭朝他走過來，問他：「你怎麼知道？」

幾個春秋過去，朋友身邊都換了幾輪人，沒人會再來和她說陳銳。她卻不甘心，給自己找了台階，她想，不管怎麼說，陳銳前前後後只有過她一個，她就是特別的。對事的倔勁上來，她就非要再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