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孫鳴沉默半晌，終於開口了：「林軒，你現在還小。還在讀書。一時意氣，固執己見，聽不進我們幾個長輩的話很正常。但你姐姐不一樣，你看她如果和你一樣堅定，就不會這麼輕易離開，現在還不肯回來。你有沒有想過她背負的壓力？她也許只想過平凡正常的生活，你也一定要姐姐跟著你瘋嗎？」
林誠被兒子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心梗，他厲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覺得自己沒錯是吧？」
陳銳：「可惜你等不到了。」
停了停，林軒接著說：「但我們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孫語潭誠實搖頭，「噓。」
武浚哲就看著她笑，「這麼了解我。孫語潭，其實那會兒我要是追你，你一定會栽在我手裡。」
「這是你應該做的。」
孫語潭靜止了，她打著哈哈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那你可晚了。」
「你是人嗎？孫語潭，你捫心自問你是人嗎？」
武浚哲拿起手機，「我馬上告訴她。」
最好再也不要見面。陳銳說：「我又沒攔著你。」
「哦。」陳銳說，「他這麼大個人還要送？」
孫語潭點點頭，「這個世界太小了。」
「什麼時候的事和圖書？等會，你們不會高中就有過一段吧？」話一出口武浚哲又否認，「不不不，你每天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哪有作案機會。可我為什麼總有個印象……是他和……」
她臉色一下子發白，孫語潭在對面看著，放下了餐具。
本來第一眼他沒有認出來，聽見名字才反應過來，一臉問號地看著孫語潭，「你們倆？」
「你跟我一起去唄。」
孫念西苦笑一下，「林軒和他爸媽把什麼都說了。」
「我暫時還沒臉去見他們。我每天在家都夾著尾巴做人。」
「嗯。我什麼也沒說。本來怎樣選擇就是武老師的自由，我回來也只是看看。既然不行，就算了。」
「哦。」孫語潭骨碌骨碌滾走，「反正這次我報備過了，有的人以後不要又找我算賬哦。」
孫鳴：「閉嘴！」
陳銳手中的咖啡杯哐當一聲落在桌上，孫語潭面不改色，「你不要偷換概念。我可沒這麼說。」
「哎，孫念西，你現在看見姑姑姑父，你們彼此還自然嗎？這親情一下子變質成婆媳情，有點挑戰啊。」
陳銳：「送你。」
孫鳴沉聲問：「西西呢？」
「你還不滾回來？你姑姑姑
https://www.hetubook.com.com父已經知道了。」
武浚哲對她夾帶家屬的行為沒什麼意見，他只是意外居然是陳銳。
孫語潭：「你去哪？」
「然後呢？」孫語潭追問。
林軒說：「讓你們失望了。」
「阿姨會開心起來的。武浚哲，你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呀。」
林軒梗著脖子，一副聽憑發落的倔強模樣，嘴角卻青了一塊。孫佩難免心疼，「他怎麼不是！他就是！不然能這麼不懂事！」
林軒：「怎麼不能？你們不是都知道嗎，我們也不是親姐弟。」
「不需要。人不是活給別人看的。別人也沒那麼多心情多管閑事。」
孫佩：「你真是氣死我算了！」
「我是沒錯。有錯我也要一錯到底。」
武浚哲笑了，「你怎麼突然中二。」
林誠氣得抄起筆筒砸過去，不偏不倚砸在林軒嘴巴上，孫佩這下回過神來了，急道：「你打孩子幹什麼？」
武浚哲：「是啊。真可惜。」他這樣說著，眉目間卻洒脫磊落，起身和他們告別，「再見了，二位。」
楊琪看著林軒，「我就是要看，做出這種事，他們打算怎麼辦。小軒還算有點種，不像我家那個縮頭烏龜ｈetuboｏk.coｍ•ｃｏｍ。」
林軒說：「舅媽，我聯繫不到她。您……您能不能讓她先回來？」
風波過後的孫念西又恢復了神采，她悄悄和她說：「其實真的捅破了，我反而覺得，好像，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跟我這麼長時間的擔驚受怕相比，要和風細雨得多啊。」
楊琪說：「回來？小軒，你姐姐回來，我也不會准你們見面的。你們不可能再繼續了。」
林誠：「你給我滾回棠城去！」
兩個人這麼說起往事，陳銳根本無話可搭，他臉上淡淡的，也不是很想說話。
「嗯。」
孫語潭上下嘴唇一抿，還是沒憋住笑，她抱住他一隻手，和他一塊下了樓。
「鼓勵鼓勵你嘛。你沒發現你這次回來心事重重嗎？我都不習慣了。年輕人要有朝氣啊，朋友！」
楊琪說：「那個沒出息的，早跑了。」
「然後，我被我媽逼回家住。喪失了自由。」孫念西說。
「差不多。」
「好一出大戲。」
彼時國內時間還不到晚八點，林軒跪在書房裡，一五一十坦誠了兩人間的事。除了已有心理準備的楊琪平靜一點，其他三位神色各異，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你要感謝你父母，你www.hetubook.com.com姑姑姑父都是文化人。」
但他發郵件和她說了這晚的事，還威脅她如果倒戈變卦，跟別的男人去過平凡生活，他書都不讀了也要攪得她不得安寧。
第二天，孫語潭收拾好了出門，陳銳跟了出來。
孫佩真的好失望，她走到他身邊，語重心長道：「小軒，你糊塗啊，西西是你姐姐啊，從小到大的姐姐啊，是親人啊，你怎麼能，你們怎麼能在一起。這是不正常的，是病態的啊。」
孫鳴：「你早就知道了？」
「不然呢，你是覺得你們會遭受一頓毒打，然後豬籠沉塘？」
孫佩說：「你不早點告訴我！」
又聊了一會，孫語潭問：「你爸媽的事，就是這樣了嗎？」
「也不一定，以前不知道誰說，三十歲還沒結婚，就要和我白頭到老。」
「哦，想起來了，是的。湯果知道嗎？」
「他是孩子嗎？你看他說的話，做的事，你當他還小？他自己可不覺得！」
楊琪：「有什麼區別？你敢和她在大庭廣眾下牽手嗎？你敢把她介紹給同學嗎？你們能得到誰的承認？還一定要在一起，然後呢，讓西西這麼不知所謂的跟你一輩子，一輩子不結婚？還是你需要我和舅舅，還是你爸
m.hetubook.com.com媽，哪一對離婚來成全你們？」「對，最社會的竟然是我母親。」
林軒笑了，「舅舅，舅媽，我只能說對不起。」
「和湯果，湯果暗戀這位，天天跟我們耳邊念叨。」
「……」陳銳：「你想太多了。」
林軒：「這是我們的事。」
「你說啊。」孫語潭才不怕，「她小孩都在地上爬了，還能記得茫茫歲月里暗戀過的某一號少年？」
「這個送又不是那種送，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去了。」
次日中午時分，孫念西接到媽媽楊琪的電話。
孫語潭：「我怕你一個人在家裡酸死。」
「我為什麼要去？」
楊琪：「沒比你們早兩天。」
林軒隔天就被押回棠城，沒有見著回來的孫念西。
楊琪冷冷道：「沒錯？那你跪什麼。」
「湯果確實暗戀的人多了一點，光我記得的就有……」
孫語潭大笑，孫念西日子比她想的好過的多，她放下心來，掛了視頻，又滾到床的另一邊，陳銳正在看書，她取了他的眼鏡，「陳銳，我跟你說一件事。」
「明天武浚哲回澳洲，我要去送他。」
掛斷電話，孫語潭問：「怎麼了。」
林軒：「爸，媽，舅舅，舅媽，我知道你們一時接受不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