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什麼是假的？女朋友是假的，還是去美國是假的。」
再然後，在幾乎繳械投降時，他看到她和武浚哲的合照。
「什麼呀。我只是害怕你覺得我家別有所圖，所以離你遠一點。」
合影上兩人並肩而立，笑容映襯著澳洲的碧海藍天，燦爛得陳銳心灰意冷，完全斷念，覺得出國也沒什麼不好。
陳銳要氣笑了，他掐她下巴，「你有什麼立場質問我啊孫語潭，你這個三心二意一心二用的人，怎麼，是只准你換了一個又一個，整天跟別人談戀愛，不准我交女朋友？」
陳銳抿著唇，心情又不太好了。這理由出人意料，聽著還像他自作孽。
「不能。」不光不能，還要翻舊賬，「陳銳，其實我一直偷偷關注你，還知道你大學交了個好漂亮的女朋友，叫向珈鈺。我還聽人說，你為了她才去的美國。」
陳銳沒動，看著不太想過去，孫語潭試圖掙脫，他攥得更緊，三兩步上了橋。
「陳銳，我對你很壞嗎？你的控訴好無厘頭，有禮貌和幫你修復模型也是我的錯嗎？而且，我那麼多次和你打招呼，你看都不看我，你知www.hetubook.com.com不知道我多受挫？至於親你，你立馬就親回來了，一點沒吃虧。」
兩人停住腳步，看著不遠處的陳銳。孫念西輕聲說：「看來你的男主角耐心已告罄，好自為之啊朋友。」她揮揮手，從分岔的小路離開了。
孫語潭走後，陳銳既生自己的氣，又生她的氣，他氣他好了傷疤忘了疼，這麼快就忘記林蔭道上，她帶給他的挫敗和羞辱。
孫語潭又說：「再說炮|友這個事，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原來不是見色起意，是蓄謀已久。陳銳，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可一點看不出來。」孫語潭原本以為她裝得算好。原來強中更有強中手，陳銳不僅沒流露喜歡，看起來還非常討厭她。
「鞍山路沒有工程。搬過去就是為了你。我想天天看見你。仙人掌也是為了你。我一點不喜歡這種單調的侏儒植物，可是看見就能想起你，我有什麼辦法。你以前真的很煩，兩個人話都沒說過一句，你為什麼總和我打招呼？為什麼要拼我的樂高？明明喜歡別人，為什麼要親我？到頭來你什麼都不記hetubook.com.com得，隨隨便便和我滾床單。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等著你，這麼多年一直忘不了你，現在還要被你當炮|友甩。」陳銳掐她的臉，「孫語潭，你不覺得你對我太壞了嗎？」
「你要說什麼？」
孫念西一瞬間都笑了，「我都差點忘了，你還在玩遊戲。」
「因為我不知道能和你在一起。也沒想過要和你在一起。」
孫語潭嘴巴都要笑歪了，「哎，你被魂穿了嗎？陳銳，我看看你是陳銳嗎？你突然怎麼了？」
他難得穿一件休閑風衣，身姿筆挺，劍眉星目，像她第一次見他，叫人怦然心動。
陳銳別開臉，「能少說兩句嗎？」
陳銳忽然按著她的脖子，直勾勾地看著她，「你那時候喜歡我嗎？」
「就是嘛，女朋友怎麼可能是假的。畢竟大三那次，你還把我錯認成她，看著感情就挺好，用情就挺深。」
陳銳皺著眉，懷疑她捏造，「我說的？」
孫語潭好能理解，「阿姨也是需要時間消化的。你別著急……咦？」她為什麼會看見陳銳？
大三那樁烏龍其實還有後續。
「瞎說。」孫語潭不亂問了和圖書，她側頭將陳銳的食指吃進嘴裏。
「所以你報復我？」
「倒打一耙你最厲害。」
「別不承認。」
這些過去的猶豫和懊悔，陳銳永遠不會說出口了。
孫語潭趴在陳銳身上，「你真是太笨了。你怎麼看出來的？」
「沒有沒有，別誤會，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我一點不介意的，別著急別著急。」
陳銳困惑了，他全然忘了自己曾經的惡劣態度，孫語潭輕輕一聲嘆息，她說：「以前年紀小，心眼也很小的。第一次去你家，你說我家挾恩圖報，我可一直記著呢。」
孫語潭點點頭，「當然喜歡啊，大帥哥。」
當晚自然睡在了一張床上。
「那不就有。」孫語潭指著對岸橋邊。那兒有個漆了白漆的木質長椅。
這是十一月深秋的某個傍晚，在歐洲一個河道交織的小村莊，在繽紛落葉和木質小橋旁，突然出現的陳銳，沿著石磚鋪就的小徑，一步步走向她。
「……」陳銳一字一頓：「是你、先、找的、男友。」
可他又控制不住，想去找她的念頭如此強烈，灼燒著他徹夜難眠。
孫語潭隔著手去吻他，兩隻爪子鑽進https://www.hetubook.com.com陳銳的衣服里，緊緊抱住他。
陳銳說：「找個能坐著說話的地方。」
啊！孫語潭心裏有土撥鼠在尖叫，她好喜歡陳銳這個要死不活的害羞樣子，她真是笑得太誇張了，嘴巴也被陳銳捂住了，「可以了，醜死了。」
孫語潭被他開天闢地頭一回的剖白砸暈了，她說：「你在表白嗎？」
「就是這個表情。」孫語潭捧住他的臉，「你每次見我，就這個表情。我那麼有眼力見的人，怎麼可能自討沒趣。」她一笑，「不過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你是心口不一。看著冰山一座，原來底下藏著的是火山。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來找你？」
「你不就要逼我到這一步？」
「不介意？你怎麼就不介意？」陳銳掐得她兩頰都凹陷了，他當時可介意的要死了，「孫語潭，你喜歡我，是不是就跟喜歡阿貓阿狗沒有區別？」
「假的。」陳銳皺眉，「你哪聽來的？」
孫語潭躲開他的注視，陳銳不讓，他想問很久了，也被困住很久了，快成了他的心結。這麼多年，他無法說服自己她喜歡他，也不相信她一點都不在意他。如今她輕飄飄一句，輕輕巧
和_圖_書巧就承認：她是喜歡他。可為什麼？「後面是假的。」
「我真對不起我媽。」孫念西說，「前天早上，她進來真是和貓一樣，一點聲沒有。我猜也是看見門口地上有男裝，以為我悄悄交了男友。等我和林軒走出去，三個人一對視，我真是嚇得魂飛魄散，我媽也魂飛魄散。她一定好失望。我寫好長的道歉信給她，她一個字也不回，以後肯定不想理我了。」
「那高考完，你為什麼迫不及待和武浚哲出去玩？為什麼明明知道我去哪，偏偏要填棠外？」
「所以你立馬和人牽手成功，陳銳，你好勝心好強。」
「現在你滿意了嗎？」陳銳遮住她眼睛不讓看，「孫語潭，我快受不了你了。聽夠了嗎？能跟我回去了嗎？」
陳銳沒好氣道：「是啊。見鬼。你這麼差勁的人，我竟然愛慘你了，心甘情願被你拿捏。明明知道你在搞什麼鬼，還是眼巴巴的跑過來，說一籮筐廢話。」
陳銳將手移開，兩人在不知名的小河邊纏纏綿綿吻了一遭。
可惜氛圍破滅真是一秒鐘的事，陳銳一點也不溫柔，拉了她的手掉頭就走，孫語潭差點被絆倒，氣道：「去哪！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