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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陸盼盼回家洗了澡躺床上打開手機，王洛楨的對話框就在前幾排。

羅維說，「還有就是……高中的時候，唉，我跟他就有過節。」

當顧祁站到羅維的位置那一刻，全場的氛圍發生了一種莫名的改變。

哨音一響，比賽開始了。

「盼盼姐，我怎麼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啊？」

但攔得住人，攔不住大家的憤怒，場上一時間劍拔弩張，要是單旭陽一會兒攔不住，估計就真要打起來了。

雖然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場比賽允和贏定了，但是現場幾乎沒有什麼雀躍的氣氛。

陸盼盼看得又窩火又無奈，連顧祁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羅維當時就倒地，鼻血刷刷地流流出來。

「這可不怪我啊，他今天有課，不參加比賽。」

陸盼盼有些莫名。

陸盼盼去接他們進來，一眼看見一個高個子男生，染了一頭黃色頭髮，戴隊長袖標，球服上寫著他的名字「郭齊磊」。

陸盼盼不再多勸，干自己的活兒去了。

第二局結束，允和依然大比分贏了，但是卻沒有人高興。

隨即，他慢慢坐直，目光如炬，盯在了郭齊磊身上。

陸盼盼一開始是無語，現在卻很心疼羅維。

吳祿琢磨了一下，說道：「對方應該沒有什麼拿不出手的主攻手，所以那個隊長肯定不會下。」

理工大的教練也自知不好意思，訓了郭齊磊后，想來跟吳祿道個歉。

陸盼盼大概有些明白了，「你怕在他面前丟臉？」

但是比賽暫停時間有限，裁判已經在催了。

羅維放下球，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沒什麼事, 就過來了。」

羅維的傷倒是不嚴重, 早就恢復好了。

十月中旬, 全國大學生排球聯賽南方賽和圖書區第一輪循環賽在這個市區迎來第一戰。

陸盼盼：「……」

陸盼盼沒說什麼，又回到了觀眾席。

她好奇地點開這個人的朋友圈, 裏面內容非常單一，全是分享的醫療新聞，完全沒有任何生活信息。

陸盼盼：「哦……」

這種比賽本就沒什麼觀眾，現場位置隨便坐，陸盼盼身旁就坐著受了傷的肖澤凱和施佑靈。

陸盼盼問肖澤凱：「顧祁什麼時候來的？」

羅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陸盼盼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對, 王洛楨是仲嘉月的師兄，那麼應該比陸盼盼大幾歲, 兩人也不可能是同學校友什麼的, 所以對他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哪兒來的？

這郭齊磊，年齡不大，說話卻一股社會老油條味兒。

「吳教練，這樣下去可不行。」陸盼盼說，「按對方這個打法有意思嗎？」

只能說明，他太緊張了, 睡不著。

比賽還沒開始，現場裁判和教練都不停地走動。

「顧祁，上！」

吳祿不搭理對方遞過來的眼神，扯了扯領子，轉身朝顧祁揚手。

走進球館，郭齊磊站在陸盼盼身邊，「嘖」了一聲。

好幾次羅維差點招架不住，整個人被衝擊地晃到在地。

她四處看了一圈，發現顧祁穿了一身球衣，在一旁熱身。

施佑靈也抽空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女生。

陸盼盼原本是囑咐過他，賽前好好休息，他也不是個非要在這種時候掙表現的人。

陸盼盼問：「你緊張？」

理工大學的人感受得到，卻說不出來，只覺得有一股強烈的攻擊性正撲面而來。

施佑靈重重點頭：「這還用問嗎？」

當然，陸盼盼也不可能主動去問人家「我對你感覺很熟ｈｅtｕbｏｏk.com.cｏｍ悉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雖然我不允許大家輕敵，但是理工大學的實力確實還沒到讓你這麼緊張的程度，你自信一點。」

「今天顧祁沒來？」施佑靈問，「他不上場？」

這場比賽不出她所料，允和大學這幾個月的高強度訓練帶來的成績是很明顯的，打理工大學這種隊伍跟平時對抗賽沒什麼區別，第一局就以十分的差距拿到了賽點。

這種打法，根本沒有記錄的必要。

這是允和大學「新生」后的第一次比賽，這種大比分勝利無疑讓士氣高漲，連替補席的肖澤凱都激動地吼了起來。

郭齊磊手插褲袋，弔兒郎當地說：「喲，這不是我們羅隊長嘛，兩年沒見了吧咱們，挺精神的，最近在哪兒玩兒呢？」

全場一下子炸了。

可是陸盼盼想到比賽前羅維跟她說的話，那麼基本可以斷定，他今天就算是受傷也不會下場。

後排的顧祁原本視線在陸盼盼身上，看到她這個動作，這才輕飄飄地看了賽場一眼。

羅維自己也羞於說出口，但是已經打開了話口，他也不可能吞下去。

郭齊磊輸了第一局后，大概是明白了兩方的差距，知道贏不了，心態好像崩了，也不注重戰術，只要球到他手上，他就針對羅維，次次都故意朝羅維暴力發球。

顧祁走到肖澤凱身邊，給他使了個眼神。

陸盼盼離開觀眾席，去找吳祿。

你可以贏他的學生，但你不能故意傷害他的學生，這是他的底線。

陸盼盼皺了皺眉。

羅維點頭。

肖澤凱坐在陸盼盼身旁，不知不覺拉住了陸盼盼的手臂。

沒人說過我不能指著你扣球，一張網在那兒隔著，我都沒和-圖-書接觸到你，你也不能說我故意把你怎麼地。

不然他自尊心可能得崩掉。

吳祿扶著羅維下場，叫人送他去校醫院，回頭怒氣沖沖地看著理工大的人。

「所以你害怕這次比賽會輸給他？」陸盼盼看著羅維，說道，「你覺得丟臉？」

那些脾氣大的，霍豆、沈周初這些人直接衝上去要干架，被單旭陽給死死攔住。

吳祿看了對面一眼，很明顯，教練正在罵郭齊磊，但好像沒有要換人的意思。

肖澤凱說：「剛剛啊，應該是下課就過來了。」

「郭齊磊跟我一個高中的，體訓的時候還是同一個老師的學生。」

「她們是你帶來的？」

「你不明白，理工大學校隊的那個隊長……」

其他人看到吳祿的換人，突然安靜了下來，不那麼暴躁，沉靜地走到自己的位置。

陸盼盼看得生氣，「啪」得一下合上了電腦。

「我當時氣不過，跟他們打了一架，但是他們人多勢眾，把我打得回家躺了好幾天，我爸媽都鬧學校去了，可是他家裡有錢，學校也奈何不了他。那次事情之後，他反而變本加厲，但是我也不知道他說了我什麼，反正那時候學校里的人看我眼神都不一樣了。」

那幾個女生立刻提起包走了。

陸盼盼朝他抬抬下巴，示意他跟她去旁邊的椅子上坐。

陸盼盼緊張地看著現場，雙膝上放著電腦，精確地記錄對方的扣球路線。

然而第一局結束后，陸盼盼就輕鬆了許多。

九點鐘，理工大學的人來了。

但她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溫柔地拍拍羅維的肩膀。

「有一部分原因吧……」

可是第二局開始，陸盼盼就發現事情不對。

「你們這球館是古董嗎？挺有歷史價值的。」

施佑靈hetubook.com.com笑了笑，回頭朝身後的女生們攤手。

陸盼盼：「什麼過節？」

陸盼盼：「我理解你的感受，也知道你緊張，不過你也要明白，他曾經再囂張，如今你們也是在同一高點，他從來沒有比你強，包括理工大學校隊整體實力也不如允和，你自信一點，咱們這幾個月辛苦訓練不是鬧著玩兒的，你與其在這兒緊張，還不如把心思放在比賽上，到時候好好贏他一把，怎麼樣？」

羅維本來想否認，可是他一看到陸盼盼的眼睛，就沒了說謊的底氣：「是。」

半個小時后，所有教練裁判以及替補都入座，球員各自在兩方熱身。

重點是，向來連吳祿都生氣了。

陸盼盼走到他身後，問道：「你怎麼這麼早來了？」

顧祁只得坐到後排。

「是她們聽說今天有比賽，自己要來的。」施佑靈說，「結果聽說顧祁不來，又都走了。」

今天早上十點才開始比賽，他卻七點就到了排球館，比平時還要早一點。

羅維掙扎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第三局開始，陸盼盼視線重新回到賽場。

畢竟來的觀眾不多，還都是允和的學生，看到這樣的情況，心裏有氣，甚至在理工大學輸球的時候開始喝倒彩。

這是允和的學生心裏最直接的想法，導致做出這樣的行為，但卻更加刺|激了郭齊磊。

陸盼盼最煩賽場上遇到這種帶著私人感情打球的人，關鍵人家也沒犯規。

陸盼盼這句話像是在問施佑靈，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羅維坐在椅子上，雙腿岔開，垂著頭。

羅維抬起頭，面色有些漲紅：「我女朋友很多人追的，郭齊磊就是其中一個。他家裡有錢，老師都不敢把他怎麼樣，所以追我女朋友追得很高調，幾乎學校和_圖_書里都知道，誰知道我女朋友被我默不作聲地追到手了，所以就……反正那會兒他看我很不順眼，經常找茬兒，我也都忍了，直到後來有一次，我看見他們一群人在廁所抽煙，說我是屌絲逆襲。」

他又看了看羅維，說：「要不問問羅維下不下？」

剛好羅維走過來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臉色當時就變了。

「我最難過的是，那次打架，他有那麼多兄弟，我班裡同學也在廁所，卻沒有人敢幫我，後來學校里都說我什麼屌絲泡女神，班裡也沒同學幫我說話。」

顧祁擰了擰脖子，邁步走上賽場。

他活動著手腕，看著場上，手上動作漫不經心，眼神卻有一股很強勢的攻擊性。

第二局快到賽點了，郭齊磊又一次暴力發球，正好羅維在一傳，一個球接回去，手臂都發麻。

羅維沒理他，把幾張表給理工大學的教練后就走了。

陸盼盼一直知道施佑靈也是經濟類專業的學生，和顧祁是一個二級學院的。

連沈周初和霍豆他們都看不下去了，幾次差點和對方起衝突，被單旭陽給攔了下來。

第三局進行幾分鐘，羅維一傳，直接把球擊過網，而他還沒有走位結束，郭齊磊就直接把球對準他扣了過來，直接打在羅維臉上。

肖澤凱沒領悟到，煩躁地揮手推開顧祁：「別妨礙我看比賽！」

「他這麼受歡迎嗎？」

陸盼盼一早到球館布置賽場，看到羅維一個人在墊球，心情有點複雜。

陸盼盼說：「他今天有課，不上場，寫在替補名單里了。」

吳祿確實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一般來說，這種時候不應該去問隊員下不下。

陸盼盼：「怎麼了？」

接下來好幾天，王洛楨也從來沒主動聯繫過她，所以她也就不在意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