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陸盼盼和許曼妍走到門口結賬時，一回頭，就看到這一幕。
「你沒喜歡的啊？」許曼妍說，「我看剛剛那條格子裙就挺適合你的，青春靚麗無敵，到時候我再穿上我那格子外套，咱倆姐妹裝成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曼妍吃飽喝足，陸盼盼碗里卻沒什麼東西。
陸盼盼隱隱想笑, 她死死憋住, 然後轉身就走。
商場門口有地鐵站，陸盼盼不經意瞟了一眼，就看見顧祁正坐著電梯緩緩上來。
「你他媽吃個飯往那邊看了十幾眼。」
「算了。」陸盼盼說，「也不是很好看，而且太貴了。」
陸盼盼抬頭，果然看見顧祁就在她面前，身旁還站著那個馬尾辮女生。
顧祁身邊的女孩低頭看手機不看路，眼看著一輛電動車沖了過來，顧祁一伸手就把她往自己身旁拉。
「那我們去吃飯吧。」許曼妍說，「今天周末，人多，早點去不擠。」
「等等我嘛！腿又沒你長，還總是走那麼快。」
但……
陸盼盼卻垂著眼睛，沒看顧祁。
顧祁沒理她。
陸盼盼手心發熱, 心口有些慌，像剛剛跑完兩千米的感覺。
顧祁沒理肖澤凱，看著陸盼盼。
肖澤凱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老遠就在跟陸盼盼揮手。
許曼妍的腿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雖然不能劇烈運動，但可以丟掉拐杖走路了。
顧祁有什麼缺點嗎？好像沒有。
她轉身看著顧祁。
五歲……要考慮的事情很多，我沒辦法想學生那樣僅僅靠內心的衝動就開始一段戀情，我……
許曼妍撇撇嘴，跟著陸盼盼下樓。
不知不覺，路邊的樹葉開始枯黃，夜晚的風不再悶熱。
而後的分組賽中，允和分別對抗其他市區的兩和圖書所大學，一輸一贏，成功進入第二輪排位賽。
除了剛認識那會兒性格有點怪異。
「我手機忘球館了。」肖澤凱笑嘻嘻地勾著顧祁的肩膀，「你怎麼還在這兒磨蹭呢，還吃飯不吃飯啊？走啊，外面小食堂。」
電梯上，許曼妍戳了戳陸盼盼的手臂，「你今天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不太高興啊？」
陸盼盼吃了兩口菜，抬頭看見顧祁擰開可樂瓶蓋遞給正在玩手機的女生。
兩人下了電梯，往馬路對面走去。
程音：「唔……」
她低下頭, 自言自語般說道：「你比我小五歲。」
盼盼腦子裡嗡嗡叫著，不太清醒,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打破了雙方僵持不下的氣氛。
「好。」陸盼盼點頭，拿起大包小包跟著許曼妍離開。
「要不你說說我有什麼缺點？」顧祁說，「看看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女孩兒嚇了一跳，回頭看著電動車，嘴裏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顧祁嚴肅地看著她，她立即不說話了，噘著嘴。
「你點吧，我都好。」
陸盼盼和許曼妍慢吞吞地走著，買了不少小玩意兒，收穫滿滿。
她仰著頭，正在跟顧祁說什麼，顧祁笑著看她。
陸盼盼這才發現，顧祁手裡拿著一個粉色的行李箱。
「算了。」
她醞釀著怎麼把這種想法說出來, 一抬頭，卻看見顧祁眼裡的亮光正在一點點流失。
「走。」許曼妍又說，「去買。」
雖然大多數時候都藏不住事，一有什麼就跟她叭叭說了。但很多時候的小情緒，連陸盼盼自己都繞不過彎兒，只能默默在心裏消化。過了許久，也許想起來了，和_圖_書才會雲淡風輕地跟許曼妍提一嘴。
許曼妍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還不了解你嗎？盼盼，你要是有什麼心事一定要跟我說。」
許曼妍說著就挽著陸盼盼往一旁商場拐。
她看得出來，也體會得到。
程音又說：「你這樣怎麼追得到人嘛，你看看人家那麼漂亮，肯定也不缺人，你都不主動，那憑什麼看上你。」
顧祁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低頭吃飯。
十分鐘后，烤魚上來了。
陸盼盼退了一步，理了理頭髮，正色道：「你怎麼回來了？」
「喂，你不是來例假嗎？你還喝冰的？」
陸盼盼：「哦。」
陸盼盼又加快了腳步。
陸盼盼點點頭，跟許曼妍出了商場。
十幾個人浩浩蕩蕩地往火鍋店走去，親熱又鬧騰，然而只有陸盼盼知道，其中有一個人不怎麼高興。
他們在巔峰之後最好的成績還是六年前的南方賽區第六名。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嗎？」
但她卻認真地想了起來。
大家都很高興，趁著排位賽開始前吵著要聚餐。
「喂！」許曼妍打開陸盼盼的手，「這是姜！」
陸盼盼沒接，點了一杯冰可樂。
顧祁倏地甩開肖澤凱的手臂，臉色不太好。
「你怎麼了？」顧祁問。
看到冰可樂上來的那一刻，許曼妍突然懂了。
女生頭也不抬，顧祁就直接把可樂放在她面前。
「顧祁, 我……」
「我也覺得不是很好看，太幹了，這天氣一冷起來可不幹死。」
坐下后，許曼妍看了眼菜單，遞給陸盼盼：「你來點。」
「不行，太辣了。」陸盼盼說，「把你的水給我。」
許曼妍塞了一張紙過來，陸盼盼不嗆了，擦了擦嘴，正和*圖*書要抬頭，就看見一雙白色球鞋和一雙小巧的棕色牛津鞋。
步行街這邊新開了一家烤魚館。
他轉身拽著肖澤凱走，「走不走？還吃不吃飯了？」
於是顧祁立刻退後兩步，嚴肅地說：「我高考六百四十幾, 腦子真的沒問題。」
「我的天！！！顧祁誒！你顧祁居然被拒絕了！哈哈哈哈哈我天！！！哈哈哈哈怎麼樣？！感覺怎麼樣？被人拒絕的感覺好不好？！哈哈哈哈我一定要回去給媽說。」
不到一個小時，許曼妍買了三條裙子兩件毛衣，而陸盼盼兩手空空。
許曼妍：「我剛剛問了你，你自己說吃辣點的。」
「有貨了！」許曼妍站在彩妝櫃檯前，拿起一隻姨媽色口紅，「你上次不是說想買買不到嗎，不下手？」
陸盼盼只當沒聽見，一直朝前走。
「嘖。」許曼妍說，「回去吧，我看你也沒什麼胃口。」
他身旁站在一個女孩兒，扎了一個馬尾辮子，穿著白色毛衣和棕色小短裙，背著同色系的雙肩包。
顧祁的腳步果然慢了下來，女生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當允和去理工大學進行客場作戰時，郭齊磊沒有出現，這場比賽贏得輕輕鬆鬆。
畢竟她那天說的是事實。
肖澤凱被他拖著往外面走：「顧祁你神經病啊！！！別對我動手動腳的！！！」
陸盼盼張了張嘴, 感覺自己無法回答顧祁的問題，胸口像被什麼東西梗住了，一股感覺呼之欲出。
已經是深秋了。
畢竟上次他這麼說的時候, 陸盼盼懷疑他腦子有問題。
陸盼盼蹙眉，「顧祁，你……」
「嗯，好。」
顧祁臉色更黑了，夾起一塊兒肉就往她嘴裏塞。
顧祁比她小五歲，認識的時間和-圖-書也短，她不知道顧祁是一時衝動還是圖個新鮮感。而她自己從小到大，因為外貌，有過不少男生追求，但她的戀愛經驗卻少得可憐，因為她在感情方面從來都是一個慎重又慎重的人，即便是大學時期非常優秀的研究生學長追求她，她也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兩分鐘不到的時間，陸盼盼就這麼一邊看著一邊往商場走，直到許曼妍拉著她拐彎，視線被牆壁隔斷。
幾秒后，程音反應過來，立刻笑得捂肚子。
「剛剛那個就是陸盼盼吧？」
難得休假，又恰逢秋高氣爽好天氣，陸盼盼和許曼妍穿了一身新衣服出門溜達。
她和陸盼盼相處這麼多年，非常明白她的性格。
陸盼盼自然知道原因，但只要不影響球隊整體，也就隨他吧。
顧祁看著她這樣子, 有點後悔。
「我知道了。」這句話是對陸盼盼說的，但是顧祁沒看陸盼盼。
「你們快去吃飯吧，中午好好休息。」
身旁的女生看了陸盼盼一眼，然後緊緊跟著顧祁。
陸盼盼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
顧祁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沉著臉說：「我主動過了。」
許曼妍也不多問。
顧祁兩三步跟上，在她耳邊叨叨：「也沒有什麼不良嗜好。」
許曼妍隨便點了一條香辣魚，然後翻開手機，說：「我朋友最近去法國，我讓她幫我帶了兩瓶香水，我送你一瓶。」
這個成績對於允和來說，已經多年沒有見過。
顧祁就那麼看著她, 雖然嘴角帶著笑, 但眼睛里的緊張和期待毫不掩飾地溢出來。
「有嗎？」陸盼盼說，「可能只是累了。」
何況顧祁這個比她小五歲，認識不過幾個月的人。
陸盼盼和許曼妍前腳剛站ｗｗｗ.ｈｅｔuboｏｋ•coｍ•ｃom起來，程音就放下手機，看著顧祁，挑了挑眉。
顧祁就坐在陸盼盼斜對面。
「嘿！」肖澤凱委屈地看著顧祁，「你幹嘛呀？」
顧祁沒說什麼，往另一桌走去。
這段時間顧祁明顯不怎麼在她面前刷臉了，每天準時來訓練，結束后就回宿舍，一刻也不多待。
陸盼盼的聲音不咸不淡，但只有許曼妍能聽出她的情緒。
陸盼盼收回目光，伸筷子夾菜。
陸盼盼吃了兩口，辣得她直冒煙兒。
陸盼盼猛喝了一杯水，才嘀咕道：「我有說過嗎……」
「沒什麼。」陸盼盼笑著說，「剛剛嗆了一下。」
顧祁埋頭吃飯。
程音玩兒著自己的辮子，一副高傲的樣子。
換而言之，我比你大五歲。
「昨天看見樓下新開了一家美甲店，晚上去試試？」
這一帶交通狀況不算好，常常有電動車橫衝直撞。
陸盼盼盯著那隻口紅，試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顧祁笑了笑，帶著她往斑馬線走去。
她嘆了口氣，又無奈地笑了笑。
「要不要緊啊？」許曼妍無語地看著她，「你說你，真是，哎，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了。」
許曼妍又拉著陸盼盼去二樓女裝區。
「怎麼這麼辣？」
商業街熙熙攘攘，許多允和的學生都出來逛街，路邊擺滿了各種小攤。
陸盼盼愣了一下，把冰可樂推給了許曼妍。
陸盼盼笑了笑：「好。」
「去逛逛商場，買點衣服，這幾個月我都沒怎麼穿過裙子。」
過了幾秒，他又說：「你怎麼知道？」
顧祁靠近一步, 「什麼？」
「哦。」
程音愣了一下，「什麼？」
也不等許曼妍說話，她直接把她的水拿過來灌了幾口，由於太急，又嗆得她彎腰猛咳。
「盼盼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