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其實吳祿倒是多慮了，這群人白天訓練累成死狗，就是有膽子也沒力氣給他搞事。
陸盼盼走過去，問道：「一個人喝酒呢？」
他現在哪裡還反駁得了。
「對啊。」許曼妍起來喝牛奶。
陸盼盼一慌，立刻想推開顧祁。
顧祁遲鈍了近乎五秒, 腦子裡的煙花才瞬間炸開。
霍修遠就差以頭搶地了，「你為什麼不聽老人言？我都跟你說了她是什麼樣的人，你還栽她手裡？」
什麼傷感氛圍都被這個噴嚏破壞了，晚上陽台還冷得很，許曼妍又打了個噴嚏，裹著衣服走了。
「你沒看朋友圈啊？岑俊逸今天婚禮。」
「我可以都要嗎？」
顧祁微微一笑：「說了你也不懂。」
一股晚風吹來，許曼妍打了個噴嚏，陸盼盼立刻就退開了。
陸盼盼斜顧祁一眼，意思讓他跟著吳祿下樓。
顧祁：「叫你啊。」
許曼妍：「怎麼，我又不是真的是個男人，怎麼不能見面了？」
吳祿目光在顧祁和陸盼盼之間徘徊，總覺得氣氛怪怪的：「你們倆在幹嘛呢？」
「所以，你女朋友，就是上次那個在操場看到的女生？」
陸盼盼瞪他一眼，「不然呢？」
……
顧祁：「是我們剛剛接吻這事兒嗎？」
陸盼盼回到家裡，客廳燈亮著，卻沒見到許曼妍。
——微信列表裡一堆追求人每日例行求約會的許曼妍，剛剛還在為初戀男友傷感的許曼妍，居然想跟網友見面？？？
「小霍，作業寫完了沒？借我抄下。」
陸盼盼丟了手裡的東西，抓住顧祁的衣擺，本著最原始的衝動, 想加深這個吻。
霍修遠：「啊？」
橘子香味裹了滿懷，耳邊的軟語溫柔得滴水。
陸盼盼指著樓下，「我對自己的工作狀態有信心，但是我不能控制別人的想法，你明白我意思嗎？」
「小情人，也不是不行。」
腳步聲越來越近, 陸盼盼喉間一htｔｐs://wwｗ•hetubｏok•ｃｏm.ｃoｍ聲嗚咽被吞下，手上用力，終於在門被推開的前一秒推開了顧祁。
「我有女朋友。」顧祁停下轉筆的手，回頭看向霍修遠，「你沒有。」
「早點睡吧，我看你就是太閑了。」
顧祁沒想到霍修遠這人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陸盼盼跟她那朋友之間的彎彎繞繞，都不知道該怎麼跟霍修遠說了。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宿舍的，整個人飄飄然，踩在地板上像踩著棉花，連看著坐在桌前看書的霍修遠都覺得格外可愛。
「好了。」陸盼盼說，「都過去多少年了，你就放下他吧。」
陸盼盼仰頭看著顧祁，那張好看的臉上寫滿了跟他氣質不符的委屈。
霍修遠總覺得顧祁今天哪兒不對勁，湊過去，問：「你今天遇到什麼好事了？」
等吳祿出門了，陸盼盼才說：「你該下去訓練了。」
許曼妍什麼人？
既然顧祁不走，那就陸盼盼走。
「好的。」顧祁拉開椅子坐下來，「那我給你表演一個生死時速。」
很可憐，又很可愛。
顧祁再無奈，也只能跟著大部隊回宿舍。
顧祁當然明白，陸盼盼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那可不，都獻身了。
「出去。」
陸盼盼說完，又見許曼妍拿起手機回消息，一邊打字一邊笑。
霍修遠越發不可置信：「你追到手了？」
「…………」
霍修遠傷神了好一會兒，都快熄燈了，他才想起來自己最初的問題還沒得到答案。
顧祁懶洋洋地翻書，「你見過。」
眼前的女人, 竟真的這樣看著他，瞳孔里倒映著他，在安靜地等他的回答。
「對啊，我知道我不能怎麼辦，所以我才一個人在這兒喝酒。」
顧祁：「怎麼？」
？？？
顧祁似笑非笑地說：「什麼事兒不能說出去？」
顧祁：m.hｅｔuboｏｋ.cｏm•ｃｏm「……」
一如剛才他那般蜻蜓點水，陸盼盼又吻了吻他的耳垂，在他耳邊說：「你不反駁，我就當你同意了？」
「我明白。」顧祁說，「可是明白歸明白，那我就一直……做你的地下小情人嗎？」
陸盼盼洗完澡出來，熱了兩杯牛奶，給許曼妍端進去時，她遊戲剛好打完一局。
陸盼盼笑道：「可是這些事情就是沒有辦法啊，你能怎麼辦呢。」
「你還玩兒這遊戲呢？我以為你就是打石膏那段時間玩兒，現在腿都恢復了，怎麼不出去浪？」
霍修遠：「…………怎麼還舉一反三呢？女人好複雜啊，比資產資本資產定價模型還複雜。」
「你怎麼知道我就無法感同身受了。」
陸盼盼有點懵。
「幹嘛呀你？」陸盼盼問，「還跟小哥哥聊天？」
陸盼盼端莊地站在桌前，表情嚴肅地看著走進來的吳祿。
「因為你跟我不一樣。」
「怎麼了？」陸盼盼問，「發生什麼事了？」
樓下的隊員正在聯繫，跑步聲，呼喊聲，此起彼伏。
可是陸盼盼卻很清楚他每天的訓練量，平時還有課業，與其晚上來回兩段路，還不如好好睡覺。
告別青春期這麼久, 自以為是個大人了，沒想到還是因為這個蜻蜓點水的吻緊張得動也不敢動。
「我謝謝你的誇獎哦。」
許曼妍扭過頭來，素顏，沒化妝，略顯憔悴。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一個吻落下。
吳祿瞥顧祁，那廝正站沒個站樣，靠著窗戶，盯著地面，笑的莫名其妙。
倒是陸盼盼，她是特意囑咐顧祁的。
霍修遠掏了掏耳朵，「你叫誰呢？」
不對，這是傻逼啊！
霍修遠按捺不住，又問：「說說，到底怎麼了？」
顧祁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伸手按住烤番薯, 推開了她的手。
喜悅從來沒有這樣具象過，像暖流，像熱浪，和*圖*書在身體里上下翻湧，在身體外層層包裹。
霍修遠：「沒怎麼，看你開心我也開心。」
她脫了外套，仔細瞧了瞧，才發現許曼妍正坐在陽台角落的椅子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
顧祁：「什麼事？」
「對……大哥，你怎麼……」
「我不是放不下他，我是放不下自己。」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個二十歲的青春躁動男生，巴不得天天晚上跟女朋友膩歪一會兒。
春寒料峭，許曼妍攏了攏衣領，說道：「跟他分手后，我再也沒有那麼全心全意地喜歡一個人。你別看我後來換那麼多男朋友，可是真的，我就是很快就失去熱情了，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控制不了自己啊。只有跟岑俊逸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年紀小，但我真的……我現在覺得好可怕，如果我這一輩子，再也遇不到像岑俊逸那樣的人，將將就就嫁了，兩看生厭還要一輩子一起過，這還有什麼意思？」
牛逼啊。
顧祁揚揚下巴：「嗯。」
顧祁沒想到霍修遠思維才轉到這兒。
霍修遠當場石化。
霍修遠倏地衝到顧祁面前，激動地問：「真的假的？誰啊？」
顧祁：「……大哥，舉一反三會不會啊？」
到了晚上，訓練結束，陸盼盼和吳祿都要回家了，臨走前還特意囑咐全隊回去好好休息。
意思是，不僅欺騙了他的感情，連名字都是假的……
陸盼盼一說出口，他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
陸盼盼：「……不是，你還打算跟人見面呢？」
陸盼盼回頭瞥了一眼，看到沒有人的注意力在樓上，於是迅速推了顧祁一把。
聽到許曼妍跟遊戲里的人說晚安，陸盼盼問：「還是之前那個小哥哥啊？」
「不然我會心理變態。」
「怎麼不一樣？」
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我看你對遊戲比對男人長情。」
地下小情人。
顧祁急了：「行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行？！你給我撤回。」
許曼妍：「你會不會安慰人？岑俊逸都結婚了你還跟我說他有魅力。」
關於他今天結婚這件事，陸盼盼雖然沒看朋友圈，但是也不意外，畢竟人家去年就在朋友圈曬結婚照了。
雖然陸盼盼不是教練，不是老闆，但她在球隊發揮的作用方方面面結合起來，甚至比吳祿涵蓋的範圍還要大。
「輔導。」陸盼盼說，「心理輔導。」
顧祁心裏一陣沉嘆。
話音一落，陸盼盼又注意到地上的紅酒瓶已經空了一半。
「吳教練，怎麼了？」
因為剛剛說要走的時候，顧祁就蠢蠢欲動，想送她回家。
岑俊逸是陸盼盼和許曼妍曾經的同學，也是許曼妍的初戀男友，更是她至今談過最久的一個男朋友。
風一吹, 窗外的玉蘭花搖曳生姿。
「開個玩笑你當什麼真。」陸盼盼珍重地說，「你放心，這隻是暫時的，有了合適的機會，我們就……」
顧祁看她：「就什麼？」
陸盼盼的睫毛都在顫抖。
顧祁失笑：「還不夠明顯嗎？那人拿別人名字騙你呢。」
「可以。」吳祿簡直想給陸盼盼鼓掌，「你這個心理輔導做得不錯。」
霍修遠瞪大眼睛：「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人吧？」
不是，重點是這個嗎？
就在這時, 走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霍修遠戴上眼鏡，仔細打量顧祁，「嘖，你今天好像心情特別好。」
「浪什麼浪，還是遊戲有意思。」
他還傻兮兮的什麼都相信，甚至還真情實感地為顧祁擔憂了好一陣。
陸盼盼正想著這人怎麼就對烤番薯這麼執著都這個時候還都要你這麼貪心你怎麼不去賣烤番薯呢你的時候，顧祁彎腰壓了下來。
路上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聊了許多，顧祁也沒聽進去。
霍修遠翻開書，寫了兩題，回頭一看，國家一級轉筆運動員顧祁正在辛苦訓練。
許曼妍深吸一口氣，抿了一口酒。
陸盼ｈtｔｐs://ｍ.ｈｅｔuboｏｋ.coｍ•ｃｏm盼突然被這個說法逗笑了。
顧祁猝不及防往辦公室里退，緊接著陸盼盼就兩步跨了進來。
陸盼盼點頭：「好。」
吳祿：「我就是過來跟你說一聲，剛剛劉老師給我打電話，說顧祁那邊准假了，不過要過好幾道手續。」
行吧。
「你早點睡，我去打會兒遊戲。人家現在洞房花燭夜呢，我可不能跟個傻逼似的喝悶酒。」
霍修遠攤手：「你覺得我做了嗎？」
「……」
顧祁沒說話，斜靠著門框，垂頭看地面。
「嗯？」
「好了好了。」陸盼盼抱住她，「這不怪你，怪那些男人沒有岑俊逸有魅力，行了吧。」
他輕吻陸盼盼的唇角，輾轉止唇中, 吸吮著殘留的一絲甜味。
吳祿雖然不太理解顧祁的笑，但管他呢，笑總比哭好啊。
吳祿就是上來說這事兒的，完了又下樓去了。
腳下的地板都像懸空了似的。
顧祁：「哦？是嗎？那把你作業給我抄下。」
「哈哈哈哈哈。」許曼妍說，「我逗他玩兒呢，問他我要是一個男人，他還跟不跟我見面，他發了三個驚恐，jpg表情包，然後就下線了。」
陸盼盼：「……」
顧祁手頓住，嘖嘖稱嘆：「你挺聰明啊。」
初吻哪兒能就這麼潦草地結束, 顧祁反而雙手用力箍住陸盼盼，一改剛才的溫柔繾綣，吻得又深又重。
陸盼盼：「……」
「你有沒有素質啊？對著我打噴嚏？」
她三兩步跑出去，在追上吳祿前，突然回頭，對剛走到門口的顧祁說：「這事兒你不能說出去。」
「你無法感同身受。」
「她不是叫許曼妍嗎？」霍修遠說，「她親口告訴我她叫許曼妍。」
顧祁明明知道陸盼盼的意思，卻巋然不動，站在原地。
「喂，不是，你是不是傻啊？你還沒反應過來嗎？你認識那人根本不叫陸盼盼，我女朋友才叫陸盼盼。」
「我覺得我還需要一下心理輔導。」
陸盼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