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芳芳姐也想象著說，「其實你不做影星，還可以做歌星。」
湯奕可感動地說，「你真好！」
湯奕可辯解說，「沒有很熟。」
「這麼嚴重，好了嗎？」
她不說，嘴角顯出些笑意，眼睛里卻沒有歡喜，好像還走著神。
湯奕可記起自己轉發過的微博，正是公布孟老師即將登上《歌王》的舞台，節目還沒有播出，但是算算時間第一輪競演已經結束。她欣喜地說，「晉級了嗎？」
湯奕可托起下巴，靜靜聽著，投入程度不亞於節目現場的觀眾，又有所不同，像是聽著歌者獻給她的故事。
她理所當然地說，「你肯定可以。」
待她來到錄音室的門外，推開一點門，沖裏面另一位音樂製作人比個「噓」的手勢，悄悄踱步到孟生平背後，拍下他的肩膀，「哇——」
很快的，她臉上已不見鬱郁的神色，大大方方地說著，「要是可以跟他合作一部片，戲中拍拖一場，我就圓滿了。」
湯奕可對自己的外形，沒有旁人了解的透徹，所以很服從造型師的安排，但是她不止一次提過，她喜歡藍色的眼影。
孟生平忍不住說，「聽得這麼入神，你有意中人了？」
「聽出來了，你嗓子疼？」
張芳芳瞧她演起林黛玉，不由得笑了下，故作嘆息說，「人吶——你知道多少藝人三天沒有工作就坐立不安，一個月沒有，心都慌死，花樣百
www.hetubook.com.com出博關注，你呢，一天到晚跟我嫌工作多。」芳芳姐說，「行了，我要跟童童交接工作，你自己找個地方休息。」她又想起，「你爹在樓下錄音室。」
那就是要。
孟生平回頭瞧她一眼，完全沒有被驚嚇到的樣子。她感覺沒意思，拖出椅子坐下，「在忙什麼呀？」
湯奕可挑眉，旋即出了辦公室。
湯奕可不解地說，「眼影火了，找我代言口紅，這是什麼邏輯？」
湯奕可聽完有一點窒息，隨即問，「青年晚會，表演什麼？」
幸而她沒有浪費自己，這三年來，她一直在成長，從未出過差錯……
「你和余高幸走得近，我不反對，但是周嘉樹……」張芳芳沉吟一會兒，語重心長地說，「他走到今天，已是很多人的頂峰，可他仍然年紀輕輕，對他而言，這才是開始。你要少同他接觸，連朋友都不要做，免得上頭條，哪怕你們無辜，你也慘了，為了捍衛自己偶像的清白，一定有一堆人往死里罵你，我們一路走來，不是靠嘩眾取寵，何必淌這一身渾水？如果你們真出事，他慘了，少了一條捷徑，天長日久，感情消磨了，只記著你毀了他的可能性，最後怨上你。」
「他們說，他送過你生日禮物，二十多萬人民幣的唱片機？」
「不算什麼呀。」湯奕可滿不在意地說，「我和*圖*書自己也買得起。」
張芳芳擔心她推拒，規勸說，「這是好萊塢的米亞蒙公司出品的電影，導演是張仁，他完全可以找個新人來，但他把機會給了你，你會名揚四海。」
「接著是上個月代言的護膚產品做的網路直播，還有微博要的宣傳視頻，這兩個任務在北京完成，然後去北海道拍幾組寫|真，工作室微博要用。本來有一個綜藝節目的邀請，可上可不上，所以我認為可以不上，因為我們接了電視台的青年晚會，小可只需要表演一個節目，然後跟主持人互動、抽獎，我覺得這個曝光度是夠了。」童童開心地說著，「畢竟，我們有一部大——電影要拍嘛。」
孟生平問著，「下個月是第幾輪？」
化妝師瞧她渴望的小模樣，動了惻隱之心，為她搜羅來各種藍色的眼影，其中有一種淺亮的藍色，她最鍾意，只塗它在眼皮上，就像是沾染上睡美人里的藍色仙女教母，揮了揮魔法棒，灑下的粉末。
她咳嗽兩聲，「勉勉強強，算是好了吧。」
思及這裏，張芳芳問起，「你和周嘉樹是認識的？」
芳芳姐亮出非常公關式的笑容，「不可能。」接著說，「等童童與商務的同事開完會，讓她仔細同你說說下面的工作，我向你保證，都不是大事。」
難怪破天荒的，連巧克力都不吃。
「錄歌呢，上節目用的。」
湯奕可說，「和_圖_書我分得清別人待我是虛情假意，還是發自真心，況且，我不想再演古裝了。」
一旁的製作人笑說，「孟老師還能被刷下來？」
湯奕可笑一下，「我沒說不演。」她知道自己走的路線，遲早要為藝術獻身。她輕輕說，「我要演的。」
張芳芳不接她的話茬，「剛剛被你打岔，關於《情人》這部電影，我還沒說完……」她兩手交握著放在桌上，「張仁導演托我向你傳達一件事，為了整體故事的飽滿和畫面效果，需要你有點犧牲，你安心，我們會另簽一份合同，腰以下，大腿以上，絕對不會露。」
童童進來之時，她們已經將該談的談完了。她來辦公桌前坐下，身子轉個方向，讓另外兩個人都看得見她，開始說，「我按時間順序來說，之前小可不是把藍色眼影帶火了嘛，然後我們接到了化妝品公司的代言，就是代言他們旗下的口紅，配合他們一系列的廣告拍攝和宣傳活動。」
湯奕可難得與芳芳姐統一意見，「你再念一遍！」
「可能。」
湯奕可正下頭來，『老實』交代，「去年在慈善晚宴上認識，加過微信。」
「聖、托、里、尼、島！」童童忍著笑說，「有一個合作對象是何勁博。」
《歌王》的第二輪競演，孟老師準備翻唱一首老歌，選了好幾首，最後確定下來的歌聲，從錄音室的音響里傳出，「是你嗎，手執鮮花的和*圖*書一個，你我曾在夢裡，暗中相約在這夏……」
與余高幸的廢柴經紀公司不同，喬思思簽約的公司在電視劇製作上自成一派，然而總製片人很是主觀，喬思思不合他的眼緣，不願意在她身上花心思，去年更是除了時尚活動，喬思思有整整十個月閑賦在家，閑得要迷失方向。
孟生平倒是平靜地說，「天外有天。」
芳芳姐說，「我瞧你是病好了，還要管起商家的邏輯了。」她示意童童繼續。
製作人回答說，「第三輪吧？」
芳芳姐一笑，「我幫你留意。」
沒有想到，後來她帶著它一起上熱搜，讓原本乏人問津的藍色調的眼影盤，迅速賣到斷貨。
童童劃一下iPad屏幕，說，「下一個是日耀酸奶的代言，還是要拍廣告，地點在聖托尼尼島。」
她見湯奕可仍趴在那兒，一手墊在下巴底下，一手垂下來，指尖畫著地毯，就說，「你要是喬思思，懂得自己找出路，運氣又夠好，碰上你這個損己利人的，我可太欣慰了。」
湯奕可一手抬到頭頂，一手放在腰上，姿勢像跳芭蕾似的，「所以要露腰以上，大腿以下？」
張芳芳仍記得，在湯奕可剛出道的時候，給她留下的深刻印象——那是電視台周年慶，湯奕可作為影視圈的新人出現，從頭髮根到發尾，都燙著凌亂的卷，頭髮下面戴著精緻又誇張的耳飾，穿著及腳踝的、亮晶晶的裙子，最和-圖-書重要的是她那一張臉，眼皮上都沒有什麼色彩，偏生眼睛閃閃，彷彿是從已經過去的時代走來的人。而今的潮流正是追逐過去，所以她使人趨之若鶩。
芳芳姐說，「你的老熟人，可以當做旅遊咯。」
湯奕可往沙發扶手上一趴，可憐巴巴地說，「姐，我好累，我生病了。」
今年年初，與湯奕可合作過《滿月》的陳易導演，計劃拍攝古裝懸疑係列電影，有意請她來出演女主角。湯奕可則是第一時間想著，她與思思的長相、神態，雖是截然不同，但有一個關鍵詞是重合的——靈動。於是她婉拒陳導，成功舉薦了喬思思。
「對呀，小可生日會唱歌的視頻，已經轉發兩萬多條了，雖然我們也不是專業唱歌的，但是那個效果特別美，要不是考慮到曝光太過，都可以接一個《跨界歌手》什麼的。」
「下個月我有工作飛北京，會跟你碰上嗎？我想到現場為你落淚。」
湯奕可眼睛不往她那兒瞧，手裡玩著捲簾的拉繩，語氣淡淡的說，「我知道的。」
「發燒了。」
湯奕可仰起頭靠著沙發背沿，拉扯著她纖細的脖子，晚霞來臨前的日光從窗外投進來，穿過她額頭上蓬鬆的碎發，落在她的鼻尖。
「唱歌。」童童說得很輕巧，「你只要打扮得美美的，唱一首歌就搞定。」
湯奕可突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孟生平對她說，「你得先祈禱我晉級下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