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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瓊枝下班之後，又過來找顧輕舟，很關心這個案子的進展。

「白長官一定是早就猜到了今天，所以先把司太太拉過去坐鎮。」有人低聲道。

他是關心了下案子的進展，以及裴家的態度。昨天裴誡要動手，被顧輕舟關了起來，裴家是不是很抵觸。

她看著司瓊枝，沒有裝聾作啞，而是直接點明：「瓊枝，你擔心裴醫生殺人還要做偽證啊？」

來的是裴家的三老爺。

裴誡更是更怒：「你……你敢！」

顧輕舟道：「沒事的。舉報人是他們自家的，嫌疑人也是他們家的。比起我們，他們更害怕鬧大。」

「我是有點關心過頭來了。」司瓊枝低聲問。

這中間包含的隱情，讓司瓊枝不寒而慄。

裴誡是氣炸了的。

然後她轉身，收斂了那副晚娘臉，和顏悅色對老太太道：「老太太，裴家強行把人接回來，驚動了總督府，咱們更被動。總督府的警察懶政，萬一他們隨便把兇手的帽子扣在二少爺頭上，裴家就再也說不清了。案子留在分局，分局哪怕想要找個替死鬼，也不敢欺負裴家的。咱m.hetubook.com.com們自己來查，反而更加公平，您說是不是？」

「一點進展也沒有，是一團亂麻。」顧輕舟道。

「……這是二少爺的主意吧？」顧輕舟直接轉身，看著裴誡，「二少爺，你聽清楚了，這是命案。我們住在新加坡，這裏歸英國人統治，警察分局是總督府簽發的下屬機關，要對命案負責，不是兒戲。警察分局尚未結案，誰也別想這個時候撂擔子。二少爺，每天在裴家和警察局門口徘徊的記者可不少。你若是不配合，我就把消息放出去，就說暫定嫌疑人是你。到時候別管真相是什麼，吐沫星子先把你和裴家淹死。」

司瓊枝想了想，她的確是比較擔心。

「你明明沒了嫌疑，為什麼對此事這麼關心？你聽了裴醫生的話之後，就更緊張了，你自己沒感覺嗎？」顧輕舟問。

再說，大嫂和裴誠都說過，殺胡嶠兒的人，對胡嶠兒充滿了憎恨。如果他真是兇手，為什麼他那麼恨自己的弟妹？

「大嫂，當初我和胡嶠兒約好了，說時間地點的時候，裴醫生正ｈｅｔｕｂooｋ•com•coｍ好進來。結果我下班時過去，裴醫生也湊巧約了朋友。同一家餐廳，同一個時間。我走的時候，還……還看了他一眼，他正好也在看我們。」司瓊枝道。

裴誠的話，可信度不高，又沒有其他目擊者。

眾人臉色齊齊一變。

管家道是。

顧輕舟看著三老爺，正色道：「您節哀。這樣吧，我親自去見見老太太，有些話跟她老人家說。」

「也不是。」司瓊枝如實道，「他的醫術真的很好，為人也正派，老師常讓我給他做助手。他每次大手術，我都在場的。久而久之，總不會忽略他的存在。再加上，當初他們家和我們家……差點不就有聯姻嗎？」

這些，都無從得知。

但是，其他人憤憤不平，不肯再合作了。

如果他是兇手，他為什麼還要相信司瓊枝，而不是趁機嫁禍給她？

瞧見那人，裴誡的臉色突然變了，不再追著顧輕舟。

顧輕舟正要回答，裴家的人卻來了。

她收斂了心緒，沒有再多心了。

那個人，剝開了光鮮亮麗的外表，是不是一顆污濁的心？

胡嶠兒死和圖書了，難題就在裴家，到時候扯起皮條，這案子攪合到了總督府的警察局，英國人問責起來，白長官和護衛司署也要受監管不力的譴責。

這位司太太，恩威並施的手段了得。

三老爺無所謂攤了攤手。

哪怕和他沒什麼，也不希望他是個殺人惡魔。

她喊了管家。

她心中，已經堆起了好多懷疑。

「客棧的老闆說，記得有這麼一群人投宿。不過，他沒看到什麼異樣，只記得他們結賬走人時，那個少爺是在的。」警察道。

找兇手可以，找到他家頭上去，就不太友好了。

調查陷入了僵局。

「不好意思了，諸位。」三老爺態度傲慢，「親家傳信來了，要先給二少奶奶入土為安。其他的，你們可以慢慢查，人我們先要接走了。不是我們不給你們護衛司署面子，實在是你們行事叫我們不安。」

他的制服後背全汗透了，精神也疲倦。

等顧輕舟離開之後，他回到屋子裡休息了片刻，坐立難安的掩人耳目，好半晌才找了個借口，慌慌張張出門去了。

她只是可惜。

牛懷古道：「派兩個人去趟馬六甲和_圖_書，也許能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下午四點多，白長官請她過去。

牛懷古捉襟見肘，好像沒了招架之力，問顧輕舟：「長官，您打算怎麼辦？接下來往哪個方向調查？繼續派人去馬六甲，查那晚的異樣，還是把重點放在兇案現場的那條街？」

牛懷古點點頭。

顧輕舟這才有空坐下，端起一杯冰水。

不管是為了誰，先把司太太拉過去，的確是鎮住了牛鬼神色。

顧輕舟坐了一整天，把牛懷古搜集到的資料整理了下。

過了兩天，去馬六甲調查的人回來了。

她在想，裴誠會不會是兇手？萬一他是兇手，那麼他為何殺人？

顧輕舟問：「你特別關注他嗎？」

他跟著顧輕舟出門，想要再辯解幾句，卻看到有個人站在街尾，小心翼翼看了眼這邊。

「你可以試試！」顧輕舟道。

白長官聽了，略微舒展了眉頭。

警察局上門去調查裴誡，果然引發了裴家的反彈。

司瓊枝點點頭。

不管真假，線索到了這裏就斷了。

「沒關係的。」顧輕舟道，「關注比較優秀的異性，這是很正常的反應，沒什麼特殊。至於ｈｔtｐs://m•hｅtubｏｏk.coｍ•cｏｍ裴誠，他到底是個耿直的證人，還是險惡的兇手，還要等警察局的調查。胡嶠兒已經走了，兇手已經存在了，不管他是誰，都改變不了。」

顧輕舟就去了裴家，見到了裴家的老太太。

「……問過了所有的夥計，他們說八點多吃了晚飯，大家就各自回房了。他們住的客棧，五樓是高檔房間，一樓二樓是普通房間。裴誡住在五樓，他們看著他上樓的。早上六點多，他們又看到他下樓。假如裴醫生三點多看到了他，他急急忙忙趕回馬六甲，開快車走柔佛長堤，是來得及的。」牛懷古道。

等顧輕舟離開時，裴家在場的人議論開了。

顧輕舟和他告辭之後，回到了家裡。

牛懷古回到了護衛司署。

白長官也知道。

這些事，點燃了她心中那根線。

顧輕舟道：「好。你派人去，要儘快。」

老太太沉吟了下，最終點點頭：「你說得對。」

司瓊枝一驚。

「幫我聯繫國內的人，讓他們查查白遠業。」顧輕舟道，「他說他也是南京人，把他的生平都查一查。」

這人知道警察調查的思路。

老太太是不太同意現在接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