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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女人念咒對他不管用，要麼是她的術法不行，要麼是顏愷身上帶著的玉佩起了作用。

說到這裏，顏愷又想起這女人的口音，是很標準的官話，不帶廣西口音，心裏微凜。

顏愷一頭霧水。

他急忙拔槍。

女人盯著顏愷，手指間有小火苗一閃。

然而，下一瞬有什麼打了過來，將那女人推了個趔趄，火苗滅去，四周恢復了寧靜。

顏愷這些年不敢說走南闖北，但普通常識還是有的。

既然他來了，肯定要找到喬四再回去，還不知要住多久。

他吃飯的時候，還是感覺有目光跟隨他。

銀角子最先起源於江浙，就是銀子的另一種流通行事，比銀元的面值小。

顏愷忙好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半。

這點敏銳，他還是有的。

他在院子里打水的時候，感受到了樓上有目光偷窺他。

顏愷眼中的光，慢慢淡了下去，很是尷尬跟對方解釋：「對不起，小姐，我認錯了人。」

走到了自己的房門口，他停下了腳步：「出來吧。」

他沒有回和-圖-書頭。

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能看見。

正面一瞧，就不太像了。

他早上就沒吃飯，決定出去看看，再去打聽喬四妹妹在哪個村子，明天好動身去找人。

女人驚悚回眸。

顏愷想還給姑姑，一直忘記了，又怕弄丟，只得隨身攜帶，妥當保管。

她的話極快。

顏愷沒有說話。

顏愷想躲，可距離太近，那火苗一燃，四周的空氣都變了。

他心口的浪潮在澎湃，一潮起又一朝落，他已然忘記了言語。

店家看他拿出來的錢，足夠吃頓好的，這才高高興興去后廚吩咐了。

面積不小，可住戶不超過兩千，還不如江浙一個大村莊。

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客棧是逼仄又陳舊的木質樓梯，被她踩得一陣吱呀亂響。

一個女人往裡走，和顏愷擦身而過，顏愷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顏愷從後院翻牆進門。

女人後退一步，更加驚悚：「你是誰？」

腳步走近，聲音不疾不徐，帶著陳素商特有的沉穩。

房間里有個破盆，他自己去打水，和-圖-書打算動手把殘破的席子擦一擦。

陳素商笑了笑。

顏愷有很多的話想要問她，卻又不知從何啟齒了。

毫無道理。

陳素商走到了她面前：「咱們找個地方說話。」

他在客棧門口拉那個女人，犯了人家的忌諱。

陳素商和她上樓去了。

顏愷沒聽懂：「什麼？」

顏愷一直望著她的背影，看著樓上客房亮起了燈火。他站在院子里，點燃了香煙，一根接一根。

女人卻好像受到了更大的驚嚇，急忙後退數步，呼吸都亂了。

顏愷坐下，點了熱飯熱菜。

客棧里也沒有夥計，不提供熱飯熱水，全部都需要自己去后廚燒。

她端詳著顏愷，似乎在懷疑他話里的真實性，然後她唇輕啟，快速說了幾句什麼。

陳素商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沒事，你先放開我。」

下等客房很小，霉味撲鼻，床上的席子又臟又亂，窗戶是一層薄薄的紗窗紙，破了好幾處，蚊子、蒼蠅亂飛；床底的老鼠，光明正大探頭出來查看。

顏愷身上帶著手槍，又是個身htｔｐs://wwｗ.ｈetubooｋ•com.com強體壯的年輕男人，他是不害怕的，藉著月色到處看看，直到後半夜才回來。

火苗是淡藍色的，很是好看，在顏愷的眼前炸開。

他也吃過苦的，卻是頭一回住這種房子，一時間恨不能自己到野外去湊合一晚。

女人渾身緊繃，精神極其戒備，警惕回頭盯著顏愷，手指尖隱約有什麼東西閃動。

她沖顏愷做了個表情，暗示他先回房。

「是嗎？」女人好像在思考他話的真假。她站在暗處，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顏愷有種感覺，她隨時可能下殺手。

「花鳶，別傷及無辜。」

他吃了飯，故意到處走一走，把縣城的環境摸透。

顏愷還以為，這家飯店的食物會和客棧的環境一樣糟糕，可很意外的是，飯菜做得非常美味可口。

不是他不想上樓，而是方才那女人快速說話的樣子，有點像道長他們念咒，顏愷覺得自己還是避開為妥。

也可能是顏愷這幾天趕路，沒吃一頓熱湯熱飯，故而吃什麼都好吃的緣故。

角落處走出一個身影。

和圖書縣城入了夜就一片漆黑，四下門窗緊閉。

他也有種失而復得的錯覺。

抽到了第八根，陳素商下樓來了。

是白天遇到了的那個女人。

街上的飯館子也稀少，一共兩家。一家麵食小吃，另一家稍微好一點，能做幾個熱菜。

客棧已經關門了。

女人的側顏，很像陳素商。

女人看向了顏愷：「你是誰？我從前沒見過你。」

他的槍放到了手邊。

顏愷依依不捨鬆開了手臂：「我沒想到會遇到你。」

女人很年輕，五官端莊，眉目清秀，算是個美人兒。只是她的眼睛，眼珠子特別黑，故而看上去陰沉沉的。

他們分開，也不過短短几個月，他愣是有種天長日久的錯覺。

顏愷：「……」

也許側顏也不像，只是顏愷自己疑神疑鬼，特別是到了廣西之後，他更加懷疑陳素商也在此處。

他不動聲色，繼續打水，然後回房把床和桌椅全部擦乾淨灰，又把地給掃了，甚至把窗紗也擦了。

花鳶打量著她，半晌才道：「你跟我來。」

顏愷無奈：「我跟你，應該沒有仇怨。我和和*圖*書我妻子分開了，到處找她。你走過去的時候，有點像她。」

他拿出了一把銀角子：「放心，有錢給你。」

他上前，用力擁抱了陳素商。

店家聽他是外地口音，就過來用蹩腳的官話對他說：「我們不收紙幣，要銀角子。」

他走到了櫃檯，跟半死不活的掌柜交談幾句，要了一間後院的下等客房。

然後，她回眸沖顏愷笑了笑，「還真是你！我在街上看到了你，一路跟了過來，有點不太相信。」

看那女的緊張兮兮，可能在躲避什麼，而顏愷正好湊到了槍眼上。

她自己則看向了花鳶：「你哪裡說話比較方便？」

顏愷莫名眼眶發熱。

顏愷隱約覺得自己闖禍了。

他稀里糊塗的表情，讓女人的精神稍微鬆懈了幾分，轉身快步上了客棧的二樓。

月色很淡，淡到只能給來人鑲嵌一個慘白的邊，顏愷卻覺得眼前這樣明亮，亮得他能看清楚所有。

顧輕舟有塊玉佩，顏愷給了道長，道長又給了陳素商，後來陳素商再次給了顏愷。

她的身子略微發抖，死死盯著顏愷，像只落網的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