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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沒有術法，萬一真遇到了術士，他沒辦法保護陳素商。

陳素商失笑。

陳素商聽著他這口氣，氣得差點哭了，在他肩頭捶了下，然後抱住了他。

「我現在有點得寸進尺了。」陳素商嘆氣，「我希望他能一直在我身邊，這樣是不是挺過分的？」

顏愷於心不忍。

除了軍糧，顏愷又在考慮如何帶武器。

陳素商又趕緊補充：「我們可以去歐洲度假。聽說戰後的歐洲恢復得不錯，也可以去美國看看。」

陳素商猶豫了再三：「阿愷，我們把母親送回去安葬，就回新加坡好了。等將來國內形勢更穩定了，我們再回去看看。」

道長非常頭疼她這樣：「你還真賴上我了？我好吃好喝養大了你，難道你結婚了我還要負責天天去看你？」

他出發的當天，陳素商送他。她比顏愷了解自家師父，聲音潮潮的拉著他的袖子不放：「每隔三年，都要去新加坡看我一次。」

他為了誤導陳素商，怕他們倆去找他，特意說去和圖書上海。

很多問題要克服。

就這樣，他和陳素商在陳家吃了小半個月的酒席，把陳家所有人都認識了一遍。

道長算了個日子，定在了新曆的12月5號。

道長無奈：「行吧……」

愁死他了。

顏愷打包行囊，帶上了他覺得便捷的東西，以及軍糧。

「師父，你這一走，以後我去哪裡找你？」陳素商察覺到了他的心思，很傷感拉著他的手不放。

越往北越冷。

等陳素商等人到南京的時候，已經是新曆十一月底，南京淅淅瀝瀝下了場晚秋的寒雨，把他們三個人都凍成寒號鳥。

顏愷笑了笑：「這個也行。假如我們去英國，更方便了，讓我姑父去要一條航線，直接飛機來回。」

陳素商直接去了老宅。

雖然這麼說著，顏愷臨出發的時候，還是讓道長把他的槍託人帶到南京去了。

十月中旬，新加坡的天氣仍是炎熱。

一路上，他們三個人輪流開車。

陳太太重新安葬的時候，辦得也挺hetubook.com.com隆重熱鬧，陳家的親戚子侄都到了。

道長繼續說好，心裏完全沒當回事。

打仗的時候，陳家是最早逃往陪都重慶的那一批人；在重慶的時候，他們也是住在豪宅里，物資緊缺時挨了幾頓餓，大轟炸時受了點驚嚇，其他都還好。

道長離開之後，陳素商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

其實，道長沒打算往東邊去。

「真是不容易。」陳素商感嘆。

陳素商：「……」

「這是我姑父那邊最近研究出來的，海關不知道是什麼，我們只說是新加坡的點心。」顏愷道，「帶一點，不能餓到了你。」

「……你吃得慣嗎？」他拿出一包軍糧給陳素商瞧。

顏愷攬住了陳素商的肩頭，幫腔：「師父，要不我們陪你去上海吧？」

他有自己的籌劃。

「等明年春上種了新糧，就好了。」族長挺樂觀。

他在苦惱的時候，道長來了。

顏愷安慰她。

他沒有槍就不踏實。

道長敷衍他：「會的。」和*圖*書

國內的形勢的確有點緊張，吃飯、住宿都挺麻煩的，汽油也難弄到。

他們三人先乘坐飛機到了香港，再托霍鉞的關係，走了私線到廣州，然後在廣州買了輛二手的破舊小汽車，往南京開去。

顏愷以前來過一次的，陳家人猜到他可能是陳素商的男朋友，如今證實了這一點。

回來之後，陳素商發現南京的物價奇高無比，後來才知道，最近江浙一帶受了旱災，秋季田地里沒什麼收穫，糧食價格上漲，牽動了其他物價。

「但願。」陳素商道。

「……我有朋友，能把你想要的一切都運到南京去，他們有門路。」道長說，「你什麼都不用帶，等我們到了南京，你的東西也就到了。到了國內，你不想到處受盤查，可以在南京買一輛小汽車，自己開著到處走。只是加油不太方便，其他都還好。」

她已經不是個要吃要喝的小丫頭了，師父哄人的手段，一點也沒有與時俱進，還停留在十年前。

葬禮之後，陳家的叔伯邀請和-圖-書陳素商到家裡住下，熱情款待了她和顏愷。

比普通人幸運萬倍。

長青道長是想陪陳素商度過陳太太去世之後的空窗期，沒打算天長日久帶著徒弟和徒弟的丈夫過日子。

道長毫不客氣：「不行，我那麼多姘頭，帶著你們倆算怎麼回事？」

「祖墳里留了塊墓地給她。」族長說，「既然送了回來，請風水先生看個日子，就下葬吧。」

老宅的人不知道陳定的斷絕關係申明，因為她上過陳家的族譜，仍當她是陳家的閨女。

道長覺得自家徒弟越來越好糊弄了，將來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到了南京之後，一切就方便多了。

他們早已聽說陳太太去世的消息。

顏愷摸了摸鼻子，也忍不住笑起來。

陳素商點頭說好。

「依照風俗，新姑爺上門，是要擺酒的，一頓也少不了。」族長的太太對陳素商道，「族裡人有這個心，你別推脫。」

道長此刻才有了點分離的傷感，拍拍她的後背：「乖徒弟，師父下次去看你，給你帶好吃的。」

他和_圖_書不讓陳素商和顏愷跟著：「我要去見見老朋友，順便逍遙快活些日子，你們倆玩你們的。」

「以前，想著要帶我母親的棺木，必須走正規渠道。現在就我們三個人，以及骨灰罈，能不能偷偷坐黑漁船？」陳素商問。

陳素商特意去做了孝服，給她和顏愷一人一身，然後又買了白布給道長。

陳素商：「……」

陳素商回頭看了眼顏愷，眼眸都是笑。

陳素商道：「果腹才是最重要的。不過，我們是回國，又不是去什麼蠻荒之地，用不到這種軍糧吧？海關給我們過嗎？」

而長青道長，實在受不了陳家這酸腐氣息，住了幾天之後，動身往上海去了。

顏愷搖搖頭：「不止是海關要檢查，乘坐火車也要檢查。槍是真的帶不了，怎麼辦呢？」

「那你到了上海，給我們打電話。」顏愷又道。

見陳素商最大的心愿——把陳太太遷回南京安葬——順利完成，道長腳底一抹油，自己先溜了。

他們倆就這樣說妥了。

「你會回新加坡嗎？」顏愷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