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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四提了提褲子，奇怪的看著一眾親兵：「誰說皇帝寶座就一個？」

……

這，不行。

後人通過對歷史的分析解讀，知道老祖宗們干過什麼，從而能以史為鑒。

「咱們要製造兩個明朝，甚至是三個明朝。」

朱由崧怎麼能這麼做！

等潞王走後，齊寶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震驚和困惑，問道：「都督，南京城的皇帝寶座就一個，你卻同時許了潞王和福王，這怎麼弄？」

陸四眼皮不抬。

這件事，不能完全抹殺。

朱由崧好歹知道跑，寧死不降，他這潞王叔卻是主動降。

任何事情都有雙面性。

站在全盤角度看，朱由崧列出的「十六條」賣的是明朝利益，但於國家確是幸事。

陸四同樣將朱常淓的承諾書吹乾疊好揣進牛皮小包，好生加以保管。

「好，潞王且去歇著，後面的事咱會安排。」

陸四一邊抬腳踏滅火堆，一邊道：「福王簽署十六條的前提是要咱這大順淮陰侯殺了你潞hｔtｐs://ｍ.heｔuｂoｏｋ•ｃｏｍ.com藩。」

現在有個非常膽小的在面前，不好生利用，暴斂天物。

「親王。」

這話讓陸四對朱常淓刮目相看了，膽子是小了點，不過很有大局觀。

站在客觀角度看，人無完人，選擇死守杭州導致全城軍民被屠和降清保全幾十萬生靈，一方是氣節，一方是百姓。

朱常淓則是臉上陰晴不定，時而看桌上福王親筆，時而看向對面年輕的大順淮陰侯，最後，他忽的一咬牙，把心一橫道：「福藩所寫諸條，小王都能做到，並且小王願以王爵酬謝都督！」

陸四右手一揚，「要以無數個明朝來造就一個新的國家！」

因為，他發現自己小看了朱由崧，這破落戶膽子不小，竟想利用他大順淮陰侯借刀殺人！

為了防止朱由崧扮豬吃老虎，陸四就要拴住朱由崧心中的野獸，單是派人監視他不行，歷史上能造反的皇帝哪個不是在監視下翻盤的。

「郡王和*圖*書？」

陸四為什麼不肯讓唐王成為皇帝，原因就是人家不膽小。

具體說，便是將潞王這個剛才被陸四淘汰的選手重新引入競爭機制。

陸四個人看法，將朱常淓完全視為不堪之人未免有失公允。至少，杭州幾十萬百姓是感恩這位膽小如鼠的「潞佛」的。

陸四隨手拎起牛皮小包，從中將朱由崧的「承諾書」翻出遞給了朱常淓。

確保南明成為淮軍穩定錢糧供應的關鍵在於確保皇帝的絕對忠誠。

朱常淓一臉微愕，他第一次聽這個詞語。

「福王想當皇帝，所以他給咱寫了些東西，你拿去看看。」

天地良心，他朱常淓可是半點爭奪帝位的心思都沒有的啊，他現在只想安穩到江南做個太平客，哪怕去浙江，去福建，去廣東都可以。

故出於對後人的負責，陸四準備批發一下皇位。

「這……為何？」

陸四前世，得以保全的杭州百姓感恩朱常淓，將他稱為「潞佛」。

「事情咱都如實告和_圖_書訴你了，現在是你潞王表態的時候了，要生要死你潞王自己決定。」

牛二「嘿嘿」一聲。

說完，陸四卻搖了搖頭，又道：「不過合作雙贏是國家的幸事，是你朱明的幸事，但肯定不是你潞王的幸事。」

眾親兵愣住。

但從客觀現實來看，除了朱常淓本人膽小如鼠外，也因為揚州、江陰、嘉定等系列屠城慘案在前，所以為了杭州城中的幾十萬百姓，朱常淓被迫選擇降清。

天下的誘惑太大啊。

陛下要造了反，都督明年哪有蛋比賽。

朱常淓想都不想，提起毛筆就開始寫起來。字跡比福王要好，看得出是經過大家指導的。

歷史是什麼，就是發生過的事，並被記錄下來的事。

陸四抬起眼皮，將另一張白紙在桌上微微挪到朱常淓面前。

陛下，是不能造反的！

踏滅火堆是因為隨著外面太陽升起，屋內溫度明顯高了。

「啊？」

沒有大局觀的親藩看到另一個親藩的「賣國書」，哪怕再膽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也必然會氣憤，不敢在臉上表現出氣憤也會通過沉默來表達聲的反抗，而不是如朱常淓這般中肯的評價一句。

陸四道：「咱不喜歡陰謀詭計，咱是真想你們明朝能夠同咱一起抗擊韃虜，潞王可曾聽說合作雙贏這話？」

都督蛋碎了，天下就碎了。

龍椅坐穩了，野獸就會蠢蠢欲動。

兩者，看起來一樣，但性質稍稍不同，有個加重的印象。

「有什麼不好弄的，潞王許都督王爵，福王許的是公爵，當然是盡王爵的先弄了。」

朱常淓不是太明白。

為了防止朱由崧造反，穿上褲子不認人，悍然撕毀由他親筆簽署的承諾書及相關備忘錄，陸四就不能滿足他的願望——幫忙幹掉競爭帝位的另一位選手潞王叔。

真的不好評價。

「什麼！」

「簡單說，就是咱保你們這些親藩去當明朝的皇帝，你們則全力支持我在北邊抗擊韃虜，雙方共同合作，這樣你們明朝得以保全，我這邊也能安心打韃子，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所以合作這件事於你我兩家都沒壞事，其中道理福王知道，你潞王也知道，唇亡齒寒嘛。」

也沒有如實說，朱由崧是先簽署再提議殺潞王，而不是先提議殺潞王再簽署。

莫看朱由崧這個破落戶歷史表現不堪，但只要他有殺潞王的心思，就說明這傢伙內心深處隱藏著野獸。

沒有人心甘情願做傀儡，尤其是坐在皇帝寶座上的人。

陸四說完穿上靴子。

朱常淓叫陸四的話給驚住了，不敢相信福王侄竟然會讓大順的人殺他！

從氣節上來看，朱常淓肯定差得一塌糊塗。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比賽繼續。

朱常淓一臉困惑的接過，顫顫抖抖的打開，看完后愣在了那裡，半晌方艱難的道了一句：「福藩此舉，小王並無異議，若能實行，實是國家幸事。」

膽小如鼠是壞事，也是好事，因為這成了朱常淓重新被引入比賽的優勢。

那麼，歷史事件的當事人就必須對歷史高度負責，絕不能讓自己一生的所作所為成為什麼疑案，不解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