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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我對她們有信心，學習絕對不會一直困擾著她們，只要找對方法、持續不懈地努力下去，她們甚至能超越你我，做到五個都拿到全科滿分的奇迹也說不定！」

然而，即使遙遙無期，他也想憑自己的內心所願一次，去嘗試以『青春的蠻勁』突破某些沉澱已久的枷鎖。

「我可是她們的委員長，要是連我都不相信她們，這委員會還是趕緊解散的好。」

「其三，這種話要是被她們聽到了，我寧願從天台上跳下去。知道羞恥心爆炸是什麼感覺嗎？我體驗過，所以死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你問這個有什麼意圖？」淺田面帶狐疑，心中的警鈴正嗡嗡作響，但他左右看了看，一時之間還沒發現不對。

淺田聳了聳肩，終於回身，望向上杉。

接著，無奈地搖起頭來。

——人是有多面性的。

「……這點我的確輸了。」上杉低笑一聲，而後若無其事地問。

「其二，假設現在被議論的對象是你，你願意讓自己成為這種羞恥到爆的爭執的中心點嗎？」第二根手指比出。

其實你也認為，她們做不到兼顧學習與林間學校，所以只能暫時放棄學習，對吧？」

「你說我不懂？的確，我不懂也不想懂那麻煩的五胞胎熊孩子，但你懂了又怎樣？

「你從沒否定過她們是笨蛋的事實吧？剛剛的問題你也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一直在轉移概念，用大話敷衍過去。

響徹于高空，他這句滿是真誠的話語，深深打動了淺田真一。

即使率直如四葉，在面對自己家人的時候，態度也一定與淺田相處時有所不同。

「呀！」

上杉風太郎卻面色一變，向後退了兩步，咬著牙瘋狂搓起手臂。

「真受不了你這m.hetubook.com.com種理想派啊……難道將殘酷的現實選擇性忘記，就能讓你看起來比較高尚嗎？」

放任她們將這次期中考考爛，然後我被辭退，換了個或許會更加嚴厲的家庭教師，命令她們除了學習以外不準做任何課外活動，要用最大的精力去完成繁雜的功課，否則就是對家長的忤逆……」

「準備好迎接驚喜吧！Surprise——」

「面對不同的人，就要表現出不同的態度。我總不可能站在她們父親面前插腰說著『你不懂她們，但我懂！』這種蠢話吧？」

上杉趕緊收拾起東西，快步往天台大門走去。

上杉站在門后，看著那氣氛凝滯而尷尬的的場景，嘴角抽蓄了幾下，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快意，宛若一名惡貫滿盈的反派，滿臉愉悅地朝天大笑幾聲。

「如果你是她們父親，我自有另一套說詞。」

只是握住了門把，上杉卻突然停下動作，低頭看著地面，沉默片刻。

「為什麼？」

要不然我為什麼要浪費口水，跟你來回嘴遁了十四分四十四秒？前一天晚上還模擬著你的反駁與論點，花時間在這早就註定好結果的事情上。」

噗！

淺田沒有回頭，只是望著鐵灰色的天台大門，彎起嘴角。

「哈哈哈哈——這才是最棒的戲碼，我也要謝謝你啊，淺田真一！哈哈哈哈……」

「……」

「那麼五胞胎裏面，你最喜歡哪一個人呢？」

「……」

隱隱間好像聽到了噴笑聲，淺田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廣闊的天台上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存在。

「因為這些話，我只能對你說，也只會對你說。」

「別思考了！就像剛才一樣，用最本能、最真心的想法來回答ｈetuｂoｏｋ•com.ｃｏｍ我！要不然我不甘心放棄這份工作啊！」

如同想要打斷他的警惕一般，上杉催促似地喊。

「少天真了，看清現實吧，淺田真一！」上杉風太郎既像自嘲，也像嗤笑的聲音傳入耳里，「你和我一樣，只是個什麼都做不到的男子高中生而已。

「我去……你為什麼要想到這邊，我明明是在說很正經的東西啊……嘔，我的天，被你這麼一說連我自己都感到噁心了……」

「……」淺田反射性地張口要答，卻突然查覺到了什麼，面色倏地一白，雙眼瞪大，手指顫抖著指向上杉風太郎，「你這傢伙……難道……」

從『理由』逐漸變成『覺悟』，接下來……或許就是『衝動』了吧？

淺田真一，進入了完全石化的狀態。

淺田猛然一驚，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言行好像出現了某種偏差，神色同樣難看了起來，單手捂住嘴。

「殘酷與我無關，高尚與我無關，有這麼做的覺悟，所以我就做了。」淺田平淡回答。

「啊！」

「你也給我閉嘴，越說越糟糕啊！」

很遠、很遠……

「如果你是通過了資格檢定的正式教師，我又會有別的說法。」

「……自說自話的傢伙。」

不去考慮複雜矯情的心情，只因純粹的衝動而為某件事拼上一切的努力——對他人來說愚蠢的選擇，對淺田真一來說，卻是一個必須經過學習才能達成的境界。

我們扮演著不同的自己，戴上虛假而又真實的面具，去適應社會與人群的變化。

踏著略為潮濕的石磚，僅僅邁出了幾步。

「嗯？」淺田皺起眉，本能覺得不對，「……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還要我說什麼？」

「什麼都不會說，什麼都說不出來。」

m.hetubook.com.com面對家人時一個樣、面對朋友時一個樣、面對長輩時一個樣、面對喜歡的人又是另一副模樣。

「作為教師，就算任期即將結束，我也要在最後為我的學生『負責到底』！

當眼帘映入那五名發色相同、長相相近的少女身影，並已理解了發生什麼事的瞬間。

「你這人生如戲的觀念還真是隨處可見啊……」上杉扯了扯嘴角，滿臉殘念的吐槽。

收回手指，他無奈地嘆息一聲。

「是啊，你現在才知道？我想做什麼的時候，通常不顧別人心情，只因為有必要去做，就算會招人討厭那也沒事。」

說啊，除了演戲和說話，你還能做到什麼？」

「她們只是還沒脫離家庭的小孩子而已，你認為那群人的父親一聲令下，那什麼委員會還有誰能去嗎？

他暫時無法那麼洒脫，心裏那股彆扭總是揮之不去，也認為自己還沒資格去肆意執行這種權力。

母親也說過，想做就做、想干就干，這是青春給予自己的權力。

「其一，站上舞台的人，就應該做好舞台上的工作。」比出一根手指，他的語氣變得輕鬆，「自己灑下的汗水，不幹觀眾的事。」

「嗚喔～」

「唔……」

抬頭挺胸，淺田真一無比坦然地凝視著他，目光中有著誠摯的謝意。

「呵……」上杉看著門縫，意義不明的邪笑起來，「隨你怎麼說吧。說得越開心越好，趁現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別客氣啊。」

能夠保持言行不擇對象的，只有設定好反應程序的機器人而已。

也不像，畢竟他貌似正壓制著打從心底升起的不適感，完全沒有想笑的氛圍。

「……如果面對的是她們，你會說什麼？你很懂她們什麼的嗎？」

笨拙也好，愚蠢也罷，回首和_圖_書時若能看見一步步走來的腳印，那個瞬間，自己一定會感嘆地露出笑容，並朝著更遠更高的目標邁進吧？

「嘁……你是中二病嗎？開口閉口就是覺悟、必要的，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有夠尷尬。」上杉不爽地嘖了聲嘴，語氣高昂了些許。

「有意義，當然有意義啊。

在淺灰色的天空下，偏僻的教學樓頂，那猖狂又似解脫一般的笑聲就這樣遠遠傳了出去。

「也還好和你這傢伙說話完全不需要什麼羞恥心，倒是多了一個釋放自己的好管道，真是感謝上杉大明神的存在啊……」

淺田反而在原地不動，他可不想因為跟上杉搶門而發生更令人身心不適的情節，讓他先滾回教室也無所謂。

「哈……」

在他身後，低沉的嗓音失笑般地響起。

「我也一樣。」頗有同感地笑起，淺田比出了第三根手指。

隨後，驀地開口。

但沒過多久，他卻突然笑了兩聲。

不斷前進成長的人生，更能讓人體會到生命的美好和有趣。

「她們有拜託你讓我離開嗎？恐怕沒有吧？畢竟我完全沒從『僱主』那邊收到類似的通知呢。」

嗯，這樣說就不噁心了，果然缺的還是嘲諷意味啊。

「……我就尊重你這份心意吧。」嘆了口氣，淺田認真地看著他，擲地有聲的回答。

他這道問題，令氣氛回歸了正常，也讓淺田有些訝異地怔了半晌。

所謂的社會角色，就是在身處不同的環境、面對不同的對象，自己會自動帶入不同的角色，說著不同的話、做著不同的動作。

「好吧，那就讓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好了……」上杉風太郎握著門把，聲音突然放大。

「喂，你也太相信五胞胎了吧……」他有些傻眼。

「哈？」上杉風太郎愕然地瞪著他和圖書的背影，「你傻吧？到了現在還在說大話，有什麼意義……」

「噁心！噁心死了！啊啊啊啊啊雞皮疙瘩和反胃感都上來了……上次到底是誰說講話別這麼曖昧的啊！你的腦子裡是魚缸，裏面裝的全都是金魚嗎？！」

「……哈。」

質問一落，淺田不由得沉默起來。

不知道他此刻越想越深的念頭，上杉風太郎緩緩放下了筷子，無奈似地嘆息出聲。

「嘖，太多話了嗎……」上杉可惜地咋舌一聲，然後帶著暢快得意的笑容，將大門狠狠拉開。

像過家家一樣地扮演著壞人好人，說出狗屁不通的豪言壯語，理直氣壯地妄言著他人的未來——

情緒平穩下來，淺田聳了聳肩。

還是上杉這傢伙，竟然在這時候笑了出來？！

淺田真一從一開始就明白，他之所以能坦然說出這番言語，就只是因為和他站在相反立場上的人，是『上杉風太郎』這傢伙而已。

「別把鍋丟到我身上！話都是你講的，誰知道你突然這麼GAY……不行，繼續跟你在天台上待著，整個人都要變得奇怪了，我要回教室！」

「正因為你是上杉風太郎，現在的我才能把最直接又最讓人感到羞恥的想法說出來，並像個勝利者一般感受到驕傲……或許，我還得感謝你讓我有機會這麼做。」

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了，淺田，告訴我吧！」

「哼哼……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了，還年級第三？真是個好猜的笨蛋啊。」

上杉瞬間露出了厭惡至極的陰暗表情：「絕對不要！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有多有滾多遠好嗎？」

還是由你來跟她們的父親對抗，要六個人一起私奔到天涯海角？」

「哇啊！」

門一打開，五道疊在一起的身影便猝不及防地跌出門口。

他攤手，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