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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黃隊，你們做得很好啊，效率很高。」

老趙扭頭望了一眼亂糟糟堆滿文件和電腦的客廳，搖搖頭：

每分鐘都有拎著鎚頭鑿子壯漢出來，把堆在樓道里的材料扛進去。

「當然，它當然會落地，不落地怎麼把核彈送到你的手裡？」白楊解釋，「會有一個很大的返回艙落地，落地的時候反推火箭點火，轟地一下，蠻壯觀的，邱小姐就坐在裏面呢，你把它接出來就好啦，OVER。」

乾淨利落。

所以他們用鍍銀的銅線沿牆面鋪設，構成法拉第籠，以保護電台不受核爆炸影響。

他換好鞋子，睡眼惺忪地打開門，還沒踏出門檻，一群藍衣大漢奪門而進。

「剛剛從省委回來，開了一夜又一上午的會。」趙博文打個哈欠，「最近這段時間，忙得暈頭轉向……」

王寧當場就暴起要打人。

施工隊直撲白楊卧室，小小一間卧室擠進去四個膀大腰圓的男人，他們把椅子、被褥、書包、書架上的書，以及所有能搬動的東西都搬了出來，堆在客廳的牆角，不能移動的物體和*圖*書，就展開透明的塑料布，把它們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算了，這邊不適合大規模動工，改客廳改到明天都搞不完，把卧室改造一下能保電台周全就行，你們的任務完成了。」

「沒呢，昨晚去省委開會，開到現在還沒回來，大概在那邊打地鋪了。」白震回答，「咱們事不宜遲，趕緊開工。」

「那我們就回去復命了。」

白楊大驚，睡意都散了一半。

趙博文探頭進來望一眼，白楊卧室內部陳設如初，只是四面牆壁和天花板煥然一新，跟重新裝修了一遍似的。

核工作組裡的小年輕暗戳戳地說這還能有長期？

「趙主任，你回來了。」

施工隊在地板上、書桌上、書架上都鋪好塑料布，然後開始鏟牆皮，鏟完牆皮卸掉一層磚，再用油性筆在磚塊上畫方格，往格子里打膨脹螺絲，他們關上房門叮叮噹噹一陣猛敲，毫不手軟。

「什麼？」白楊吃了一驚，「那該怎麼辦？」

這群大漢並不理他，成群結隊地往客廳里湧入，手裡拎著工具箱、抬著成和*圖*書捆的銀色金屬線，拎著膩子粉、油漆桶，最誇張的還有扛著一大疊瓷磚的……沉重的高幫長靴踩在老媽剛拖過的地板上，一腳一個黑腳印。

「哦哦哦。」白楊一步三回頭，出門下樓去了。

「早上好。」打頭的漢子粗聲粗氣地打了個招呼。

「客廳和其他地方需要改裝嗎？」

做完這一切，把地板上的塑料布一卷，所有垃圾都被捲走。

鋪好輻射屏蔽牆和法拉第籠，施工組再把磚頭砌回去，給牆麵糊上水泥，抹好膩子，泥瓦匠手法嫻熟老道，相當了得，白震評價說這一抹，是二十年的抹功啊，水泥和膩子都是特製的，裏面摻了硫酸鋇，最後施工組把窗玻璃給卸了，換上鉛玻璃。

0.1mSv的輻射劑量持續照射，相當於天天站在X光機前做胸透，短期內不致命，長期來看準不行。

「有——！」老爹回答。

「這……這是在幹嘛？」

「BG……它……它不會砸到我吧？」

「哎哎哎你們這……你們誰呀？」

白楊立馬明白了這是群什麼人，心說你們hetubook.com.com換便裝怎麼不把鞋也換了？

白楊站在邊上，懵懵懂懂。

女孩又有點擔憂。

儘管中核工業的工作組表示這枚核彈是專門設計的，針對輻射和放射性沾染做了優化，距離爆心三公里以外輻射劑量就會下降至0.01Sv，而在核爆后的二十四小時內，核輻射沾染區域空氣中的輻射劑量會自然下降至最初的百分之一，也就是說，梅花山莊在核爆發生一晝夜后，空氣中的輻射劑量只有0.1mSv，還趕不上醫院里做一次CT。

施工隊列隊魚貫而出，最後一個走的人順帶把地板給拖了。

「是的，大小姐，飛船會在明天發射，也會在明天返航，並在你家……呃，我家附近降落，OVER。」

白楊一愣，他可沒想過這個，不過仔細一想真有這個可能，往常載人飛船的返回艙都是在內蒙古四子王旗的著陸場降落，那地方地廣人稀，可從沒飛船在南京市中心著陸的，於是他摘下耳機扭頭喊：「爸——！她問飛船會不會砸到她，有這個可能嗎？」

這是在幹嘛呢？

和_圖_書「是明天嗎？」

一大清早，白楊就被老媽轟起來跟著連翹出去跑五公里，練了這麼久，白楊已經練出一身邊跑邊睡的絕技，人類沒法像海豚那樣左腦工作右腦休息右腦工作左腦休息，但白楊可以在跑步時讓大腦處於放空狀態，在此狀態下他六親不認，認不出來。

臨近中午，白楊回來才發現自己的房間好像變了樣——其實什麼都沒動，唯獨牆壁變乾淨了。

於是指揮部規劃著要把白楊的卧室改造成安全屋，可以防輻射，可以防電磁脈衝，以免核彈爆炸摧毀Icom725電台，拐兩五這一大把年紀的老身子骨可經不起核武器的折騰，電磁脈衝一來，內部電路要被燒得亂七八糟。

「它會落地？」

哪有一群人齊刷刷地剃板寸還穿07式作戰靴的。

他這體重老白一個人還攔不住，老趙一起攔才攔下來。

工作組的專家說放心，咱們的邱小姐乾淨得很，當年蘇聯用核彈炸水庫，原子能部部長第一個跳進去游泳。

黃隊「啪」地一下立正敬禮。

施工隊帶來了鍍銀的粗銅線和4毫米厚的鉛和圖書板（白楊以為是瓷磚），甚至還有淡黃色的含鉛防輻射玻璃，他們把鉛板嚴密地鋪在北邊和西邊的牆壁內，互相嵌合，不留縫隙，再用鍍銀銅線鋪在房間的磚塊夾層中，一圈一圈地鋪設，鋪成網格——很顯然，鉛板是輻射屏蔽牆，而銅線可以構成法拉第籠。

「來啦？來得真早，啊黃隊您好您好。」老爹從房間里探出頭來，他還穿著睡衣，踩著拖鞋「吧嗒吧嗒」地跑過來和人握手，「材料都帶齊了嗎？」

這是在構建安全屋。

儘管如此，指揮部仍然不放心，老王說單看數據是趕不上做CT，但你能天天在醫院里做CT啊？

「施工。」白震說，「你怎麼還不下去跑步？連翹在底下等你呢，今天上午你們不是要去紫台辦公樓和莫愁湖地鐵站嗎？」

「還能怎麼辦？機靈點，看到它落下來就躲遠些，剩下的靠佛祖和菩薩保佑，你王叔已經去棲霞寺燒香了。」

女孩有點驚奇。

「帶著呢，白組長。」黃隊拍拍手裡的紅色工具箱，又指指身後隊友們肩抗手抬的材料，「趙主任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