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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凌九霄的實用主義不同。

難就難在，『如履平地』四字。

……

……

混跡於人群中的沈白薇，兩眼發亮，雙目之中滿滿皆是驚喜——

次戰場，則是半空和湖中。

敞蓬船的船身算不得寬敞，又處於映月湖中心。極大地限制了可拱閃轉騰挪的空間，不過卻更為考較輕功。

然而卻是事與願違。

戰鬥中，大多是進攻的一方更為瀟洒，防守的一方被動挨打。因此，對於一舉一動都力求瀟洒的他們來說，看不上防禦類武技，實也在意料之中。

寧問道的一身功夫都在長簫上。

跟文比不同，武鬥並無任何要求，一方落敗就算輸。暗器、使毒、力壓、取巧……無論何種手段均可使用。

但江湖爭鬥，誰管你採取什麼手段？

「肖公子此人，實在有些詭異。」

凌九霄為何就那麼不願意表現自已呢？

「縱觀武林史上記載的才子，哪個行為不是飄逸瀟洒之極？前不久剛剛獲得公認的武林第一才子凌九霄，據說也是意態風流，宛如仙人臨界。」

比之低武世界的『踏雪無痕』、『一葦渡江』、『燕子三抄水』、『縱雲梯』、『凌波微步』等所謂的絕世輕功來，不知高出多少倍。

對她來說，這無疑又是一筆財富。

對他這種浮華之人來說，面子比裡子更重要。

也只有這個獃子，才能作出如此文採風流的詩句。

……

他不相信肖逸笑的肉身，能硬得過他特製的長簫。

江湖四公子和瀟洒書生，之所以將比斗地點選在映月湖之上，除了此處風光獨好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的輕功都很是了得。

寧問道聚水成蓮，步步生蓮！

對自已的輕身功法，他們向來自信。

眾人都被雷住了！

面對長簫變化多端、無跡可循的攻擊，兩手空空的肖逸笑突地發出一聲長笑。

「如此硬功，確實厲害！兄台的說法還真有可能。」

四品強者可以藉助空氣的浮力凌空飛行一段距離，和*圖*書而水的浮力要遠遠大於空氣，踏波而行自是不在話下。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詩詞強說愁』。

……

……

於是乎，手中長簫攻勢更急。

但他卻是有苦說不出，心頭鬱悶之極——

而這，咫尺天涯已然足夠。

盛名之下，果無虛士！

肖逸笑之目的，即便絲毫不會武功之人也能瞧得明白：就是想要近身纏戰，擺脫無兵刃可用的不利局面，讓寧問道簫長莫及。

……

而且，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一戰，既是寧問道挽回顏面之戰，同時又是他爭奪武林第二才子的關鍵之戰。

我就納了悶了，他如此絕佳文才、這等倜儻相貌，怎會自甘墮落去修鍊這種粗俗的挨打功夫？

當肖逸笑緊追入湖時，現場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還有什麼好說的？

……

足下則是緩緩後退，根本不給肖逸笑近身機會。

這就不是一般的四品強者所能企及的了。

這樣做除了再次拉開跟肖逸笑的距離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借後退的腳步卸去強大的反震之力。

那邊廂，肖逸笑與寧問道的武比正在進行。

之前的三場武鬥，寧問道都是逼得對手無法在敞蓬船上立足，從而贏得了最終的勝利。

端的如毒蛇般迅速而不可琢磨。

「對對，就是違和感！你想啊，肖公子文采如此出眾，人也長得風流俊俏，修習的武功不是該跟江湖四公子、瀟湘書生一樣，偏向飄逸一類么？」

……

更是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

此等輕功，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踏水如踏實地，連鞋面都未沾濕。

「兄台此言有理，確實有些違和。」

低調？怕仇家聞風而至？

至於防禦力，則是被放在了最不重要的位置。

屆時，看你還怎麼逼迫於我。

『呯呯嘭嘭』的擊打聲，仍是響成一片。

這手功夫一露，頓時彩聲震天。

連打聽的興趣都無，哪有可能幹巴巴地尋上門來？

若敗，那就是連敗https://m.hetubook.com.com兩局。

……

正是基於這份自信，寧問道才會想到在退讓自如的湖面上繼續這種戰鬥狀態。

『點、戳、刺、掃、砸、挑』是一套極具攻擊性的嚴密簫法，點中有戳、刺中有挑、掃中有砸……

既然沈白薇要求他必須跟寧問道一戰，而且必須戰而勝之，他自然得事先向她打聽清楚對手的強點弱項。

她就納了悶了——

瀟洒書生和江湖四公子選擇武技時，第一要求是施展起來務必瀟洒，能夠充分展現自已的儒雅氣質。符合要求才會修鍊，否則寧缺毋濫。

肖逸笑連連中招，寧問道看似完全居於上風。

小巧擒拿、硬功，這些近身纏戰功夫，正好是寧問道的弱項，他自然不肯讓對手近身。

當然得拼盡全力。

雖說率先離船，已是輸了半招。但只是能最終勝出，先輸半招又有何妨？

而且，如此狂砸對手、大爭面子的絕佳機會，寧問道豈肯錯過？

丟掉裡子事小，收穫面子事大。

同為四品小成境，他不相信自已的戰力比對方差。僅僅只是反震之力，他都有些吃不消了，生受的對方當是更加難受才是。

其間，隱隱有金戈交鳴之聲。

既狠狠打臉了那五個想屁吃的傢伙，又創作出了如此驚世佳作，一舉兩得吶。

嘻嘻，正好小女子閑來無事。

由此可見，他對此戰和肖逸笑都極其重視。

……

驚呼很快變成了驚嘆。

肖逸笑行事，素來喜歡未雨綢繆。

若非忌憚被長簫點中穴道，接近的速度還能更快些。

笑聲中，身形一晃，頓時幻起重重疊疊的殘影，諸多殘影在點點金光中東一搖、西一晃……雖不斷被金光擊碎，但更多的殘影會隨之出現。

當然，容嬤嬤除外。

有此強大武器在手，加之並不擅長貼身近戰，他豈肯讓肖逸笑的意圖得逞？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莫非他是以硬功入品的體修？」

輕功也就罷了，這小子的硬功也和*圖*書太厲害了啊！

諸君或許要問，既然扛不住反震之力，那長簫只施展『點、戳、刺』這些招數，不與肖逸笑身子接觸，不與之硬碰硬不就完了么？

難道其精神力也是強大之極？

長簫數個圓孔所發出的凄厲嘯聲，更是懾人心魂。

如此詭異的戰鬥方式，讓上萬觀眾一片嘩然——

正是因為攻擊手段繁多，才會給人變幻莫測之感。

寧問道手中銅色長簫點出時看似很隨意，臨近身時卻突然風聲大作，長簫忽地化成了金光點點，閃爍著寒光遍襲肖逸笑數十要穴。

每新出現一道殘影，距離寧問道就更近了一步。

數息之後，眾人的議論突然變成驚呼。

就當是為天下文人作貢獻了。

嗯，實在不成，只能在廣闊無比的湖面一戰了。

寧問道一出手，幾乎就用上了全力。

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逼得像猴子般上躥下跳，甚至變成落湯雞……他們江湖四公子和瀟洒書生身為江湖名人，還要點逼臉不要？

洗洗睡吧，夢裡什麼都有。

……

像今日這樣的比試，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群不知愁為何物的青少年在嘩眾取寵、在聚眾胡鬧而已。

好詩，好詩！

肖逸笑並未像寧問道一樣弄出偌大聲勢，而是在水面上邁步疾行。竟是如履平地，足下連漣漪都未盪起一絲。

……

自命風流、追求風流，輕功不強怎麼風流得起來？

還有，他竟然無懼我簫音攻擊？

點、掃、砸、戳、挑、刺……長簫的諸多打法，『掃、砸、挑』直接被肖逸笑所無視。寧問道勁道雖強，怎強得過容嬤嬤的突然一擊？

枉我自詡輕功了得，跟這傢伙比起來，竟是有所不及。他的身法雖不及我之瀟洒，但貌似更加詭異、更加迅捷，也更加實用。

「也是！他的輕功雖然了得，但卻太過鬼魅，跟瀟洒很不搭邊；硬功厲害倒是厲害，但跟飄逸就跟不沾邊了。」

即便知曉了對方意圖，即便應對措施也極為得當，但實力不濟又如m.hetubook.com.com之奈何？

肖逸笑以般若龍象功硬扛數簫后，兩人的距離在一點一點地拉近。

凌九霄那個身份確實有此顧慮，但肖逸笑這個身份懼從何來？三品以上大能，大都是些嗜武如命的老古董，怎麼會對小年青的詩詞歌賦感興趣？

咱今天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

從中去掉一部分，一來寧問道自已都不習慣，二來威力也會大打折扣。

顯然，與肖逸笑之戰，已經積累了一些船上戰鬥經驗的寧問道，打算如法炮製。

反震之力，確實讓寧問道很難受，但有苦只有他自已知。在旁觀者看來，他雖說在步步後退，但身為進攻方的他，無疑比承受方的肖逸笑顯得更加瀟洒。

逼迫他出面應對，這步棋再正確不過。

以湖水生成的蓮台，高出湖面丈許，他每退一步，足下就自動生成水蓮。

嗯，應該是他本性如此。

比讓容嬤嬤出面攪黃此次比試，效果要強得太多。

反正他琴棋書畫均有涉獵，就不信干不過這個比他年輕二十多歲的小子。

戰鬥仍然在繼續。

識相者，大可以及早認輸了。

「不對勁？你是說有種違和感？」

戰鬥時，九個圓孔會發出九種不同的怪音，用以干擾敵手神魂心智。

每擊中一次，他都渾若無事，我卻震得手臂發麻。這般下去，即便不被他迫離此船，也得被他給活活累死。

……

付罷，沈白薇跟現場大多數文人一樣，立即取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極其認真地抄錄上這首詩。

不言而喻，一旦被逼得離開敞蓬船這個主戰場，那就說明輸了半招。

這樣，還能落得些許體面。

難怪能擊敗江湖四公子，難怪名聲如此之顯。

一向只看最終結果。

顯然，寧問道對內力和輕功的控制，已經達到了一個較高的水準。即便是與王加奇這個四品巔峰境相比起來，恐怕也遜色不了多少。

……

「沒錯！」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隨著寧問道手中長簫輕輕點出，戰鬥宣告打響。

…和圖書…

學得一身好本事，不展露於人前，于錦衣夜行又有何異？又有何樂趣可言？

第二要求才是攻擊力強。

而且貌似還修鍊到了較高的層次。

寧問道當然也清楚肖逸笑的意圖。

他怎麼年紀輕輕就修鍊到了如此地步？

能不能不要如此優秀？

因此，一旦再也無法在敞蓬船上立身，他們的選擇都是罷手認輸。

三品以上大能不感興趣，四品以下強者又很難認出肖逸笑的真實身份，還有必要如此低調么？

這邊廂，沈白薇尚自沉浸於臆想之中。

寧問道落水了！

嘻嘻，本小姐就是這麼有才。

砸不趴你？

慮定之後，寧問道後退的步子不由大了幾分。

若勝，那整個比斗就是平手，還有再比一場的機會。

輕功和硬功不是很難兼顧么？

特製的長蕭，可當作判官筆使，用之輕盈點穴；可作短棒使，掃、砸、戳、挑、刺……不無不可。

跟大多數書生一樣，寧問道也是個認死理的人。

因此，他只需閃避『點、戳、刺』這等類似於點穴的打法即可。

所謂成王敗寇，正是如此。

他站在上面，宛如實質。

不管你怎麼低調，反正本小姐就粘上你了。軟磨硬泡之下，就不信不能從你嘴裏多撬出幾首絕句來。

以她的法眼，早就瞧出了端倪。

嘿嘿，如果寧問道真敢如此，只會敗得更快。

至少，對自已的輕功引以為傲的江湖四公子和瀟湘書生，就做不到。

「這位肖公子看起來這般削弱，但卻太抗打了，那可是四品小成境強者的全力攻擊啊！」

沈白薇非常清楚，想讓凌九霄作詩吟詞，實在是太難了。三首詩詞，兩首是受自已逼迫，只有一首是情不自禁。

戰鬥的主戰場，就是如今立身的敞蓬船。

肖逸笑應對起來，無疑就要輕鬆得多。

客觀而言，肖逸笑頗有作弊嫌疑。

每座水蓮大小一致，高度相同，距離相等。

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看似文弱的肖逸笑，戰鬥風格卻甚為彪悍——以攻對攻，寸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