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來人，把他帶走。」上尉對著邊上人使眼色，兩個士兵把人架起來，一路架回自己的營帳內。自始至終，這人的蒙面都沒有拉下來。

「你明白？」斯達特倒是詫異了一下。

「我們糾察就是查別人的，一旦向你低頭了，我們還怎麼有臉查別人？」斯達特反問，「那以後隨便一個誰，不服我們，就半夜過來大吼大叫？」

「對於這點，我表示抱歉。」凱文回答，「目前我也納悶，只能歸結于未知的故障，我正在努力排查。所以我在這裏多走兩遍，就是為了仔細確認到底哪裡出了故障。」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上午給我舉盾牌！舉十塊！」上尉最後咆哮。很顯然，昨夜不眠，他們怒不可支，需要報復。

於是上午，凱文依然把車拉到外面去睡覺。今天還帶了席子和枕頭，早餐多拿點，中午就不回來吃了。別人也找不到他在哪兒。

又蹭了個晚飯，一直到半夜時分。凱文吃飽喝足，開始拉車出去夜訓！

眾人：「……」

他們表示，反正半夜沒人看見。這個下尉實力很菜，蒙面上去打一頓。回頭一推三五六，誰都不知道。反正他就一個人，他也叫不來什麼兄弟手下，打了白打。這種事情凱文要是到處宣揚，丟的都是他自己的臉。

依然是來到糾察隊門前，依然是這麼來來回回，依然讓驢猛叫，依然吱嘎狂響。凱文清楚的從裏面聽到罵聲，各種污言穢語，難聽之極。但凱文只是冷冷一笑。自己剛來才幾天，就被各種針對，出個早操各種不對，真是笑話。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一個新兵，那也就罷了，既然有反擊手段，當然要拿出來。

雖然說是新兵，但這批新兵入伍之時是去年12月，說是新兵但比凱文都多訓練6個月，單個實力凱文和他們差不了太和*圖*書多，但三打一則完全沒有懸念。

斯達特：「……」

片刻，東方日出，哨聲響起。凱文打著哈欠，依然騎著驢出操。昨夜投石車亂開，已經有不少人知道，經過其他營帳之時，凱文聲音很小，基本還能保證他們的睡眠。只有路過糾察隊門口之時，因為未知的技術原因，發出很大的雜訊和驢叫。

凱文沉默片刻：「我明白。」

上尉：「……」

清晨時分，凱文依然騎著驢出操，已經有不少士兵對他投出了讚許的目光，認為他是真的猛士。於是他又在拐角處被攔下來。

「其實我最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凱文目光變得悠遠，「騎兵和投石車兵種之間就是衝突的，投石車擅長的是攻城，而騎兵擅長的是野戰。僅僅一輛投石車，準頭很差，裝彈也慢，基本沒有什麼作為。幾天前我參加一個會議，有提到建設全面性軍隊的說法。或許，我這個投石車長，只是應付全面性的，應付上面交差的。」

「哦。」凱文表示聽到了。

「我也知道大家對我有意見，」凱文也實在，「但是呢，大家都是戰友，戰友之間，要互相理解，互相支持。這可都是戰友情啊！」

片刻，整隊完畢，前方馬隊飛速遠去，至今凱文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遛彎。凱文就騎著毛驢，慢悠悠的跟著，和昨天一樣。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上尉咆哮，「我命令你，給我舉盾牌！」

「你很狂是吧？」上尉咆哮，「你以為你是誰？你算個什麼東西？」

但這種事情，通常新兵來干。老兵都精明著呢，打長官一旦暴露，那問題就大了。軍官就跟不會參与，表面他們即使知道，也要當做不知道的樣子。但事實上，新兵沒有軍官的暗中示意，又哪裡敢動手。

凱文冷冷的看了和_圖_書他一眼：「哦。」

「人是要有點志氣的，」凱文坐在車上，俯視斯達特，「人可以很弱小，可以被別人扔垃圾堆里。但不能就真的甘於和垃圾為伍。即便是投石車長，我也要做到最好。」

「咳！」凱文乾咳一聲，「今天這件事就算了，我也不多追究。不過雷之騎士團內居然混入敵人，我們還是要加強管理啊！」

邊上哨兵其實知道怎麼回事，但此時哨聲已出，三個蒙面人就在面前，卻不能裝作沒看見，只能急匆匆的過來。三個新兵缺乏應變能力，此時甚至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哨兵。

凱文毫不客氣，翻身撲上，直接抱住一個。另外兩個下意識的要逃，凱文也不去理會，就牢牢的控制住手中的這個，也不拉他的蒙面。

「哼！我們走！」這上尉抬手一揮，邊上格雷也不敢說什麼，只是給了凱文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忍！」斯達特說，「能忍就忍著。12月新兵來了，就不會再找你了。」

「敵襲！」凱文大喊。三個蒙面人嚇得不輕，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這一夜就是在凱文的來來去去中過去，第二天凌晨時分，凱文回到自己車場，靠著小睡一會兒，然後靜等早上的哨聲。

「現場才9月，要忍這麼久？」凱文冷哼一聲，湊下來低聲和斯達特說，「不怕實話告訴你，你們那個上尉，如果不是我打不過他，我早就揍他了。」

這一睡，一直到傍晚時分，凱文又把車拉回來。第一次車上睡，有些酸疼，凱文決定明天墊個席子什麼的。回來時，路過營門也沒見糾察，凱文也不多問。

「看情況。」凱文平靜回答。

「長官，請不要人身攻擊。」凱文平靜回應。

「咳，」凱文看得出這裏所有人都想打他，也不敢久留，當即上了投石車，「很可惜，今夜和_圖_書的夜訓被破壞了。那我就走了，大家早點休息。哈哈，早點休息。」

「我信，」凱文心中不悅，但臉上平靜，「但如果有訓練任務，我總得先進行訓練，然後才能進行舉盾牌。」

每來一次，裏面罵一會，每次被罵，凱文心裏也不舒坦。說實話他也想好好過日子，這種所謂的夜訓可以說浪費時間。但誰讓別人不讓他過日子呢？

眾人：「……」

凱文坐上投石車，讓驢拉著走了。留下一眾全副武裝的糾察隊，個個緊緊捏著手裡的劍。估計如果凱文晚走一兩步，真的有人會把持不住砍他。

「又是訓練？」上尉湊近凱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邊的情況？你就一個人！還訓練？法克你的馬哲！」

對於其他人來說，都是看熱鬧的態度。甚至有人還覺得凱文幹得好，畢竟糾察得罪人還不是一般的多。

又拉回來一次，遠遠看見門口站一個胖子。凱文知道這是斯達特出來了，這次報復行動可以說殃及了他，凱文也有些抱歉。當即停下，和他聊兩句。

關鍵時刻，凱文拿起哨子就吹了一個緊急集合哨，哨聲響徹夜空，周圍哨兵全數聽到。

凱文駕著投石車吱嘎吱嘎的走了，糾察隊的人又睡了。一會兒，凱文又回來了，依然驢猛叫，吱嘎猛響。一會兒凱文又走了，再一會兒，凱文又回來了……

「唉！」斯達特搖頭，「有些事情不能明說，你應該要知道。」

「唉！」斯達特長嘆一聲，「實話告訴你吧，雖然說是投石車長，屬於獨立部門。但實話來說，你的位置其實是可有可無的。你明白嗎？」

凱文出神片刻，一瞬間讓他也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的對的。但轉念一想，都是小事，不過只是吵吵睡覺而已。而且車已經拉出來了，此時退縮，以後只會更加窩囊和圖書。

半夜時分，凱文依然常規夜訓，贏得罵聲一片，只是今天沒有人出來和他廢話。

凱文放開這個蒙面人：「很顯然，有三個人試圖襲擊我。還好我機智，抱住了一個。」

就這個狀態又持續了兩天，雙方都一步不讓，你早上抓我出操，我晚上在你門口訓練。雙方的火氣也都越來越大，終於今天，糾察隊內幾個人實在忍不住了。

斯達特直接擺手：「你不要給我灌心靈雞湯，我看過不知道多少。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還要堅持拉你的破車？」

「我也告訴你，我們不可能退縮，我們一整個糾察隊，難道會怕你一個人么？」斯達特也反問，「到時候你反抗的越甚，被拍的越慘，你明白嗎？」

上尉：「……」

於是，和昨天一樣，凱文在拐角處被昨天的那個上尉攔截下來，不過這個上尉今天身邊跟著的是格雷。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所有人都必須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那個上尉又站出來：「怎麼回事？」

「什麼叫看情況？」上尉咆哮。

「我告訴你，我再次警告你，你這種人我們見多了。」上尉這次直接戳凱文的腦門，「我們有一百種方法整死你。你信不信？」

片刻，糾察隊全隊出擊，全副武裝。畢竟是「敵襲」，樣子做足，把凱文和凱文抱住的那個蒙面人團團圍住。

「我說一句實話，」凱文語氣也平和下來，「我來才幾天？我知道什麼？沒人教，沒人引導，什麼都沒有。我曾經問你早操到底該怎麼出，你的回答是，如果有人要整你，總有借口。」

「兄弟，」斯達特盡量心平氣和，「你真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讓我們低頭了？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這一夜，糾察隊依然無法入睡。或者說處於時而蘇醒，時而迷糊的狀態。

「呵呵，」和_圖_書凱文淡淡一笑，「我正常夜訓，你在說什麼？什麼反抗？我不太明白。」

上尉冷笑一聲：「不知道你的投石車，為何到我們營門前，聲音就特別大？」

這天半夜，凱文又坐在投石車上過來。突然從邊上竄出三個蒙面人，直撲凱文。

這一次，來的是一個中尉，邊上帶著人也不認識。但結局依然一樣，凱文被叫下馬來，一頓臭罵，然後令其上午舉盾牌，並增加到12塊。

「每天都可能有直屬上司的新的訓練任務，這兩天也不是周末。」凱文回答，「如果我沒有訓練任務，我一定來舉盾牌。」

「嘿！不好意思啊。」凱文打招呼。

但凱文今天算是和這個上尉杠上了，蹭完了早飯，索性把投石車拉出營門，外面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有些地方茅草足有一人多高。凱文隨便找個地方開進去，讓驢吃草，然後自己在車上睡覺。

兩人沉默片刻，斯達特搖搖頭：「你這種性格，也難怪你遊歷十年，還在講黃段子。」說完轉身離去。

「我的確有點知道，雖然沒有什麼證據，」凱文回答，「我不管你們背後是誰，處於什麼目的來整我。但我告訴你，我如果沒有手段，那我無話可說，乖乖挨罰。但我有手段，我就會反抗！」

「你知道的挺多的？」斯達特倒是有些詫異，「那你還拉著你的破車過來晃悠？」

凱文淡定的聽著，不便當面駁斥他，這種情況也只能聽著。但這人的台詞實在匱乏，凱文已經耳熟能詳。

凱文也沒多說什麼，做人留一線。這事件真的要上綱上線，那也是個大問題。士兵打軍官，想幹嘛？兵諫么？

來來回回，顯然已經打定主意不讓你們睡。上尉怒而再出：「你到底在訓練個什麼東西？」

「夜間駕駛技術，」凱文回答，「我還是新手，有不到之處，希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