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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被勇者繼續攤手：「不是有一句話么？叫『不要去推測神的智慧』，所以我們也不去管這些，該幹嘛幹嘛就行。」

「長痛和短痛的關係而已。」烏鴉回答，隨後烏鴉直接開口把句號戰車和逗號戰車的理念都說出來，公主是越聽越吃驚，最後人如同雕像一般半天靜止不動。烏鴉則說的口乾舌燥，跑去喝水。

公主也嘆息：「我脫離大部隊獨自過來，就是來找勇者的。有人和我說勇者能給我啟示，我相信了他，但如今看來，我也被人騙了。」

「強者自然會受人尊敬，也受人畏懼，」公主回答，「時局混亂，他們就各自尋找自己的勢力範圍。我們真的管不了，就看能不能打敗反叛軍的主力，如果贏了，那麼他們自然會回來。如果輸了，他們也就有了新的國王，如果分裂，那麼他們也順勢分裂。」

烏鴉介面：「你在樓保勒國留過學？為什麼選擇樓保勒國？有什麼政治含義嗎？」

「吃吧，吃完再說，」公主隨手推一下剩下的頭盔，「如果放點鹽就好。」

「其實現在不只有兩股勢力，不論是政府軍還是反叛軍，並沒有對所有主城的控制能力。有些主城名義上歸於某一方，但實際上處於獨立自主的狀態。有某種術語來說，可以叫做強者割據狀態，」公主解釋，「包括兩個勇者所在的主城，雖然看似處於反叛軍控制之下，但並無實際控制能力。他們也只是經常出門，和對面的裝裝樣子打一架而已。一旦分裂，那國家可能會分成七八塊。」

「這……」公主猶豫了。

「其實我並不是遛貓者。」烏鴉回答。

「偽造？」光之勇者一臉震驚，彷彿從來沒有這種概念，「那會受到神嚴厲的懲罰。」

兩個勇者沉默，這裏礦藏即便豐富，但畢竟不是地上撿的。平民之間為了礦洞問題打架，甚至殺人都有，而且沒人會管。戰亂之地，哪裡還有什麼法制，死人隨地一埋而已。只是這些事情通常發生在礦洞內，凱文等人在地面上倒是和-圖-書很少看見。

公主一愣，隨後點頭。

「笑話，」公主不屑，「一場戰爭，兩方都會死人，下層的人不論死亡人數還是幾率都遠遠大於上層，生活也遠遠苦於上層貴族。懲罰？對誰的懲罰？」

「要……除掉他嗎？」公主嘗試著問。

「礦又不是蘿蔔，挖一個就少一個，你們知道你們這些礦山還能挖多久嗎？你們會探測么？你們會算術嗎？」公主問，「其實你們看看身邊就知道，平民之中有沒有為了一個礦洞而打架？有沒有去別人挖礦的地方去偷礦？和和氣氣的挖礦？你以為我是公主身在高位就不知道了么？」

「你的意思，是讓我也進入強者割據的行列？」公主問。

公主長嘆一聲：「其實我曾經在樓保勒國留學，我的樓保勒國語就是那時候學的。有時候真的羡慕大國，那麼多的劍聖大魔導師都能各司其職的工作。而我們五六階的高手已經開始叫不動，開始目空一起，自以為是。」

烏鴉接著說：「你要是不會忽悠，我來教你忽悠。兩個人都是信徒，隨便給點神跡就信了。等忽悠完成，想辦法把那邊的城主幹掉，你順勢進來頂替，主城地處偏遠，又有神他媽教配合不會太難，這個主城就是你的據點。然後儘快研究出如何使用句號戰車，一旦成功，就可以順勢撲向反叛軍，我可以幕後指揮作戰，必然摧枯拉朽。帝國即便是想賣更先進的戰車，恐怕也來不及，戰爭即可結束！」

「不要去推測神的智慧？」公主露出輕蔑的笑容，「這是一句忽悠不下去的時候，救場的話而已。」

烏鴉：「……」

「這麼堅決？」烏鴉好奇。

「難道沒有虔誠信仰的教徒么？為什麼虔誠的人不選，選你們兩個？」公主問，「這不合常理吧？」

公主全身僵硬，這個計劃聽的她猶如醍醐灌頂。

「我是遛狐狸者。」烏鴉就是不說他的真名。

但身為局外人的公主卻越聽越覺得蹊蹺，不由多問了他幾個問題，兩個勇和*圖*書者也知無不言。但回答完之後，公主反而疑惑更甚。

「你們兩個都沒什麼信仰么？」公主奇怪，「那為什麼選你們當勇者？」

「那是因為你們的戰術如同小兒科，」烏鴉毫不客氣，「帝國戰車你們根本就不會運用，戰爭傷亡太小。只要戰爭傷亡上去，必然有一方撐不住，戰爭自然結束。」

「有，」烏鴉回答，「國家一分為二，大家簽訂協議，談判和解。戰爭自然結束，帝國也無法再兩邊賣兵器，除非他親自出手，但這可能性較低。」

棉被勇者沉默片刻，臉色突然變得堅毅：「會不會因為你們上層貴族不信神，所以才出現現在的戰爭？」

兩個勇者都是一臉震驚，都不知道如何接話。

棉被勇者有些激動，直接站了起來：「為什麼就不能和平的解決問題？你們的貴族的就想玩遊戲一樣，隨便發動戰爭？為什麼不能和平？」

在邊上憋了半天的烏鴉終於忍不住：「你們聊什麼呢？聊了這麼久？」他聽不懂狗頭語，以至於都插不進嘴。

兩個勇者又沉默，說起來這兩人本來只是村民，實在沒多少學識能和公主辯論，只能聽著。

「不敢回答？怕什麼？這裏懂樓保勒國語的就我一隻鳥，他們兩個又聽不懂。」烏鴉不屑。

「難怪，」烏鴉點頭，「那邊傳教傳的這麼厲害，卻沒有上級官員進行干預。也從沒見反叛軍有什麼領導過來視察。原來是半獨立的狀態。」

「逗號戰車以鬥氣作為攻擊方式，你們狗頭人士兵有幾個是有鬥氣的？這是硬傷。」烏鴉回答，「有推測認為，之所以兩邊分別賣不同戰車，可能是帝國兩個廠的競爭。很可能這也是兩個廠之間的約定，因為完全發揮戰車實力的話，在狗頭人戰場，對於逗號戰車並不公平。」

「你真的想要和平么？」烏鴉反問，「如果沒有自己的勢力，你能幹什麼？何況你還是公主，這點號召力還是有的吧？」

公主搖搖頭：「我們狗頭人不是人族，女性從來沒有成為和_圖_書強者的說法。所以我雖然是公主，但哪怕當一個城主，也都沒有先例。」

兩個勇者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國家的事情不是隨便能說清楚的，」烏鴉拉回話題，「既然只有打這一條路，那就打吧，直到一方打服另一方為止。」

烏鴉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如果戰爭結束了，那帝國就沒錢賺了。你應該懂。」

「這不可能！」公主斷然拒絕，「我們國家已經很小了，決不能再分裂。而且就算我同意，他們那邊薩滿也不會同意。」

「你們有什麼計劃嗎？」公主再問，「當了勇者，然後幹嘛？有什麼具體的行動方案嗎？」

公主一怔，沒有回答。

「亡靈巫師是一張很重要的牌，要怎麼用，還能難說，」烏鴉開口，「但是當你有了一定勢力之後，要想辦法和他接觸。」

兩人默然接過頭盔，肚子早就飢腸轆轆，這一喝倒是一口氣喝個乾淨。

兩個勇者又是一愣，似乎重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棉被勇者隨口解釋了一下他出城之後的一些遭遇，包括有史萊姆，有寶箱，還有蒙面人在他們面前單挑等等。但公主出現之後，這些情況明顯變少了，僅有一次史萊姆攻擊，寶箱什麼的就沒見過。說的順口了，還連帶解釋一下神他媽教，但局限於其文化和知識水平，也沒怎麼說明白。

「為什麼？」棉被勇者不信，「我們每天和和氣氣的挖礦，怎麼會有戰爭？」

公主低頭撥弄著火堆，蘑菇湯基本熟了，但是裝湯的頭盔太燙，把火堆撥開點，讓其儘快涼下來：「我原本一個人過來是有目的的，我就是為了見一見真正的勇者。不過見到之後，我覺得很失望。」

公主笑了：「那還真是諷刺，我們這些不信的人能在後方有吃有喝，你們虔誠的信徒卻在前方打生打死。」

「所以對狗頭人來說，漂移鬥氣斬什麼的還是算了吧。句號戰車的空間投擲法還比較有效，但句號戰車位於反叛軍這邊，」烏鴉解釋，「那麼現在就要問你一句，和圖書有沒有興趣建立自己的勢力？」

公主：「……」

公主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喝湯。

公主把剛剛的話題大致複述一遍，最後也拋出問題，如何才能結束戰爭？

公主嘆息一聲：「我們狗頭人曾經是奴隸，負責給人挖礦。聖戰之後，光明教會崛起，宣揚他們的光明價值，反對奴隸，我們也隨之被解放自由。然後我們繼續挖礦，少了皮鞭，少了沒日沒夜的幹活，我們以為我們自由了。然而如今，我們戰爭一直持續，每天都必須支付巨額的軍費，我們依然挖礦，沒有皮鞭，卻也不敢停下。」

而棉被勇者卻注意到一個詞：「都是？你說都是偽造的？你這……」

光之勇者也不滿：「你們一定會有懲罰的！」

公主沉默片刻，回答：「不，我只是喜歡他們金幣的樣子。」

最後，公主再嘗試著問：「你到底是誰？」

公主獃獃發愣，似乎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這麼大的信息。

光之勇者興奮的回答：「這就是神跡。」

「那你是……」公主表情嚴肅，等待著他的真實身份。

「懲罰？」公主冷笑，「所有的懲罰都是人在進行，幾千年來就沒有哪個神下來懲罰人。我是公主，上層貴族弄什麼祭祀之類的宗教儀式，都是為了安定民心。偽造神跡也不是沒有干過，也沒見他們有什麼懲罰。」

「可是我們已經打了很久了，」公主傷感，「遙遙無期。」

「歷練？」公主不明白。

兩個勇者都臉色變了變，要在城裡，如果要較真，那這句話就可以上火刑架了。不過想起自己剛剛也暴露出不怎麼虔誠的信仰，兩人還是嘆息一聲，沒說什麼。

兩個勇者都坐著沒動，顯然公主的理論對他們衝擊很大。沉默片刻，棉被勇者忍不住再問：「所以，這場戰爭就是你們貴族挑起來的嗎？為了爭奪權力？」

「不知道。」兩人一攤手，彷彿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是嗎？為什麼？」公主疑惑。

「當然，一個大的戰略總要有個備用的方案，」烏鴉接著說和*圖*書，「你還記得亡靈巫師嗎？」

公主放下頭盔，也站起來：「戰爭沒你想的這麼容易，這場戰爭既是內部的分裂問題，也有外部介入問題。但即便這些都沒有，戰爭依然會爆發。」

公主終於緩過神來：「這些東西，帝國從未教過我們。」

公主伸手摸了摸頭盔：「可以吃了。」說著自己拿過一個，吹了吹熱氣，小心的喝一口。用頭盔煮蘑菇湯，即便頭盔洗過了，但還是有一種喝頭皮屑的感覺。而且也沒有作料，喝起來淡而無味，不過總算能填點肚子。

兩個勇者都不說話，想反駁卻不知如何開口。

「你們不覺得這就是一個騙局么？」公主問，「野外有史萊姆也就算了，怎麼可能還有寶箱？寶箱里還有寶物？」

公主卻嗤之以鼻：「所有的神跡都是偽造的。」

「那難道我們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公主忍不住問。

「當然我們只是推測，能否成功還需要實驗，」烏鴉接著說，「但如果我們的推測不錯，對於狗頭人來說，在完全發揮的情況下，開句號戰車應該強於逗號戰車。」

兩個勇者又對視一眼，還是棉被勇者開口：「我們……出來歷練，然後……等下一步的神諭吧。」說的磕磕絆絆，顯然他也沒什麼自信。

「那我們以後該怎麼辦？戰爭什麼時候能結束？」棉被勇者問。總希望有一個簡單的答案，但實際上沒人能給他。

「這不是問題，而且眼前還有兩個人可以輔佐。」烏鴉轉頭看了兩個勇者一眼，勇者們很茫然的看著他們，聽不懂話就覺得他們之間的對話很高端。

片刻，烏鴉喝水回來：「我這輩子都沒說過這麼多話，真是累。」

烏鴉只是看看她，並沒有開口。

公主撥開火堆，再試了試蘑菇湯的溫度，依然有些燙，不得不繼續等：「所以你們也別信這種東西，今天有神他媽出現，明天就有神他奶出現，一樣的理論都可以適用。好好想想這背後有什麼陰謀才是真的。」

「每天挖礦？」公主反問，「如果哪一天礦挖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