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諾依看看婚紗造型，發現走路是挺麻煩，於是指著另外一家店。

就算色|欲熏心，想對千奇百怪的式神做些什麼，作為修行者，原本就能看見、觸摸，沒有讓對方實體化的必要。

至今為止，他的鎖屏壁紙，依舊是神林御子在小豆島窗邊的照片，主屏幕是姬宮十六夜和星巴克咖啡的合影。

街面上，井蓋被來回的行人擦得錚亮，像一枚大硬幣摁壓在路中間。

「不僅是衣服。」神林御子剝香蕉。

「偶像？」白子面露不解。

從廚房出來，源清素開始施咒。

『香葉冠』在他右手掌心嗚嗚旋轉，一縷縷黑色的神力溢出，將諾依和白子捲起。

「這麼快就叫人幫忙，你能不能自己動動腦袋，或者有點恆心！」源清素痛心疾首。

白子轉身走了，留下更加出神的主婦。

「諾依小姐，」源清素想起一件事，對金髮公主說，「雖然你是我的式神，但我們之間是平等關係。」

如果不是店員不允許，源清素真想她們試穿一件，就拍一張照片，製成一本寫|真集，晚上偷偷看。

還真讓他找到了。

「你只知道自己身體疼，哪裡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白子總算鬆了一口氣，正了正軍帽，趾高氣昂地換衣服去了。

「你沒錢？」諾依轉過頭來，問。

「不然呢？」姬宮十六夜嗑瓜子似的吃著一粒粒藍莓。

看氣質，和神林御子是姐妹；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起來。

「那就坐電車。」源清素說。

「神林清素？」源清素重複一遍。

「疼疼疼！」

小巷的上空，是密織的電線，陽光把電線杆和電線的影子投在地上。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反正就是不行，等什麼時候到了需要禮服的場合，我肯定會給你買。」

「神林小姐，你管管她。」源清素同樣不想動腦袋，直接喊人幫忙。

完全想不到將式神真人化的意義在哪裡。

「你往那邊走，不就想讓我拉你嗎？」

相關的咒法不少，後面還寫著出處：人妖ｗｗｗ.heｔubooｋ.ｃoｍ•cｏｍ相戀，某個道士或者和尚出手，將「式神變成人」。

「如果記載沒出錯的話。」源清素將其中一篇咒法記下來。

「……」白子看著自己的軍服，看向姬宮十六夜，覺得這個女人不會安慰自己，又看向諾依。

「香葉冠需要補充靈力？」神林御子對這道咒法也有些興趣。

源清素假裝沒聽見、沒看見，繼續說：

好不容易，才讓諾依打消將禮服當做日常服的念頭。

「清少爺，你知道，」姬宮十六夜湊到他身邊，對著他耳朵吹氣低語，「猜中【京都之主】心思的下場，是怎麼樣嗎？」

「我誇自己美人？猜錯了，猜錯了，繼續。」

「豬仔，我也要。」白子喊道。

「你甚至都不願意叫我一聲清素。」源清素像喝酒似的，抿了一口牛奶。

漾起的微風，飄舞的樹葉，耀眼的陽光，好像一切都是為他們準備，屬於他們的季節。

「只能一天？」諾依問。

「不管好不好聽，你讓我姓『源』？」姬宮十六夜確認道。

「神林小姐。」源清素示意神林御子。

「聽見了？這是婚紗。」源清素對金髮少女道。

「那要看十六夜姐姐願不願出錢了。」源清素看向姬宮十六夜。

從大榕樹出來，隔了大概三秒，世人開始注意到他們。

三分鐘后，兩人從空中落下。

「讓白子出去玩玩吧。」神林御子吩咐了一句。

源清素吃早飯的時候，在香葉冠里，尋找可以讓式神真人化的咒法。

「嗯。」諾依點頭。

「我要娶兩個，怎麼可能改名？不行不行。」源清素立場堅決，「總不能一會兒姬宮清素，一會兒神林清素吧？我看你們還是跟我姓，源御子、源十六夜……嗯——，怎麼聽著和《哆啦A夢》里的源靜香一樣，好俗。」

「再想想。」

「會有那天的，豬仔。」

汽車是靠四個輪子跑的；

「小姐，你的身材很好，氣質又高貴，這件婚紗非常適合您hetubook.com.com。」店員直接走出店門，嘴裏的誇讚，像報菜名似的射出來。

確認人類能看見自己，白子走路時，裙擺都在飄。

三人一式神吵著。

「我晉陞你做我的直屬騎士。」

兩位巫女，還有白子和小蝴蝶，站在一邊，看源清素『像勸死活要買十五米高達機器人的孩子一樣』勸說諾依。

當然，還有俊美清秀的源清素。

「白子，」源清素停下香葉冠，臉色沉重，「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這身裝扮，一旦到了外面，會被當成偶像。」

「那就不要姓，我稱呼你們『十六夜』、『御子』，你們稱呼我『清素』。至於別人，神巫啦，什麼什麼，天下第一美男，都可以。」

「可以讓式神變得和真人一樣？」姬宮十六夜好奇地問。

「到了這裏，你的『平時』就不是平時。」

白子立馬擺出勝利者的姿態，這樣「哼~~~~」的一聲，相當得意。

穿行在無人的小巷，偶爾有放周末出來玩耍的孩子，抱著棒球手套或者抱著足球跑過。

「既然是平等關係，你住在這裏，就需要租金，或者負責一定的勞動——待會兒吃完飯，你和白子一起洗碗。」

驚艷華美的姬宮十六夜，清麗脫俗的神林御子，高貴凜然的諾依，可愛纖細的白子。

看長相，是諾依的妹妹。

「我要這個。」諾依指著櫥櫃說。

白子精緻的小臉，有一瞬間驚恐。

一行三人，三式神——小蝴蝶坐在白子肩上，踩著九月末的陽光，有說有笑地下山了。

「……你先把我給你做了半個月騎士的工資付了，等等！」源清素扭頭看向兩位巫女，「她以後買衣服的錢，不會都要我出吧？」

「去你的！」

「不知道。」源清素同樣回頭低語，「晚上和我講講？」

源清素選擇的這篇，是嘉靖皇帝研究長生咒的失敗品，連名字都沒有，被嘉靖皇帝歸類在《雜耍篇》。

「比起在這裏懷疑，不如趕緊去換衣服，去外面試試看。」和*圖*書

神林御子忍不住微笑起來，覺得這名字很好笑。

「你喊我什麼？」源清素筷子悠閑地夾起煎蛋，慢吞吞出咬了一口。

坐電車到了新宿，一開始就出了一點點小意外。

「不會沒用吧？」白子懷疑道。

白子根本不理他，眼巴巴對神林御子說：「御子大人，我也想試試。」

「啊，嗯，什麼，不好意思，有什麼事嗎？」主婦回過神。

這位主婦應該住在神社附近，源清素經常看見她來這裏散步、祈福。

接下來，總算進入正常的購物流程。

金髮公主，諾依，一面享用異國風情的早餐，一面觀察他們。

女王也有便服，證據就是他親眼看見過【京都之主】穿短袖！

源清素原本打算下午去一趟千葉，結果白子蹦蹦跳跳就是一整天，只好明天下課之後再去了。

白子撇撇嘴：「源清素。」

她的僕從想追求眼前的兩個女人，但兩個女人似乎都不想和他在一起。

兩人開始吃水果，代表早飯已經到了尾聲。

看時間的時候，都會瞅上那麼一眼，越看越美。

太耀眼了。

「好啊。」姬宮十六夜應道。

「他們會排著隊跟你握手，要求你和其他女偶像臉貼臉，穿著裙子給他們跳舞，他們站在舞台下面，偷窺你的內褲。」

「換衣服？」

等她回來，換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白色短襪，小皮鞋，金髮依舊是丸子頭。

「怎麼沒有變化？」白子摸摸自己的臉。

「去哪兒？」她興奮地問。

姬宮十六夜的衣服大多跟著一起買，除了和服，每一件都可以在東京買下一棟房的和服，全由京都專程送來。

「哪有誇自己美男的？」姬宮十六夜笑個不停。

「對香葉冠有沒有損傷？」神林御子又問。

得到『香葉冠』之後，源清素根據自己的習慣，看一本重新分類一本，這道咒法他沒動，依舊放在《雜耍篇》。

「我、我才不信！」

小蝴蝶埋頭吃各種水果，小腦袋只能思考吃完葡萄，接下來是吃甜瓜，還是蘋果。

「ｍ.hetuboｏｋ•cｏm.ｃｏｍ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平時穿著這種衣服，穿起來麻煩，走路麻煩，清洗更麻煩。」

「不錯。」源清素鼓掌笑道，「好看。」

「那我要這件。」

「自己出自己的。」

「我會保佑你的。」

白山神社附近，雖然是在東京，卻像安靜得像一個小鎮。

「在我們眼裡當然沒變化。」源清素指尖勾住香葉冠，鑰匙串似的轉著。

「喂！」白一點禮貌都沒有的招呼。

堂堂【京都之主】，竟然要跟分家姓，不可能。

「哼~~」白子傲慢揚起雪白的細脖子，「這是御子大人給我買的，當然好看。」

「不要！」白子立馬拒絕，「這傢伙肯定想讓我喊他『神林清素』，痴心妄想，根本不可能！」

「沒有，」源清素看著她，笑道，「但我見過誇自己美人的。」

「婚紗也是衣服。」諾依說。

洗碗的時候，諾依跟著進了廚房，不過看她將手優雅地背在身後，與其說是在學習洗碗，不如說是視察工作。

「有了這道咒法，諾依三天一次，可以自己出去走走，看看這個世界，我也不用隔一段時間，就去一趟女裝店，給你買衣服了。」

「……哼！竟然敢評論上級，給我把嘴閉上！」

「心疼？讓源醫生幫你看看。」

「我·在·說·剛·才·的·事。」白子放下筷子，捏著拳頭。

「研究這道咒法的人，肯定殺了很多式神。」白子一臉氣憤，說完，又用期待的小眼神打量源清素。

那這不是雜耍是什麼？

「藉助建木的靈氣，可以讓式神變成真人一天。」源清素說。

跟著她們買衣服，簡直是參加一場最高級的模特秀，整個商場，就沒有她們穿著不好看的衣服。

「沒有。一點靈力而已，就像木頭做成紙，紙做成書，紙用來寫字，書用來看，但拿來當扇子用，完全沒有問題。」

「誰啊？」姬宮十六夜天真地問。

「場合？我平時就穿這樣的衣服。」

「很好看啊。」諾依對軍服的印象不錯。

「我說你人好看。」

從走路m•ｈetｕｂook•cｏm•cｏｍ麻煩程度上來說，是比裙擺三四米長的婚紗低，但哪有人在日常生活里穿禮服的？

「去哪兒啊，我的西瓜卡里還有錢。」源清素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半拖著帶走。

「你們去擠電車吧，我坐計程車。」姬宮十六夜說著，朝路邊走去。

「隔三天可以變成真人一天。」

「……白子，換一件正常的衣服吧。」神林御子遲疑了一下，最後柔聲道。

離開白山神社附近，來到大路上，就像穿越時空般，周圍霎時間熱鬧起來。

「新宿。」源清素說。

源清素看著眼前『華麗到需要人幫忙拿裙擺』的婚紗裙。

不過大多數代價極大，式神只能活一年兩年，而且會吸收人的器量。

「豬仔！」

路燈顏色的意義；

陽光透過參道兩側的櫟木，在他們身上投下美妙的光影。

修長手指指著的模特身上，是一件『黑色抹胸，白色紗裙』的高級禮服。

「電車啊，電車也不錯。」白子走路都快蹦跳起來了，小皮鞋踩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特別輕快。

別看他和神林御子連298円的西紅柿都吃不起，但衣服都是奢侈品——神林御子只准在這些事情上花錢。

「御子大人。」白子看向神林御子。

「你問他。」直接開口讓源清素幫忙，會顯得親密，神林御子不想。

「坐計程車嗎？」白子又道，「我以前坐過。」

她見同樣作為金髮少女的諾依，正四處打量，於是一邊牽著神林御子，一邊很熱心地為她解說。

「走了。」姬宮十六夜揪住源清素的耳朵，往神社外走去。

白子走到一位傻盯著她們看的主婦跟前。

「誰呢？」

「誰讓你碰我的？」姬宮十六夜沉著臉，卻讓他拉著自己走路。

「諾依，」他說，「我不想說理由、常識什麼的了，總之，這樣的衣服不行。」

高樓上懸挂的大型電子屏，裏面的人是假的；

「不是香葉冠的問題，是式神的原因。」源清素笑著回答，「長時間侵染建木的氣息，式神的身體會越來越重，直到最後變成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