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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大概想到了慘烈的伽勒法26恆星系一戰，才補充了最後一句。

片刻的沉默，還是羽再一次打破：「趙苗苗還好嗎？這麼長時間，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她嗎？」

他深吸一口氣，道：「這批人是我帶過來的，我得想辦法把他們救出來。」

崇神種的大群意識態也不是無限距離的，超遠距離的零延時通訊是聯邦艦隊都沒能掌握的技術，只有生物態的崇神種更不可能做到。現在兩艘穿梭機距離聯邦艦隊至少有十幾萬公里的距離，在崇神種的「大群」里，羽幾乎是掉線的狀態，她的人性化思考與表達就都會因此變慢——她必須依靠自己來努力學習、適應環境。

喬正搖搖頭，崇神種的戰力恢復的太慢了。

喬正站在穿梭機的末端，沉默地看著那顆黯淡的種子。能帶上它，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它本身變得不再顯眼，不會給聯邦艦隊帶來麻煩，否則，無論它吞下了幾個人，吞下ｈｅtuboｏk•ｃoｍ•com了誰，都不可能這樣攜帶著。就算喬正提議也沒有意義。

「是的。」羽正色答道，「我們的增生和正常人類不同，類似於細胞的分裂，要從一個一分成兩個相似卻不相同的二，這需要在大群中孕育，速度比真正的細胞分裂慢上無數倍，要十幾天的時間才能誕生出一個『一』來，想到回到戰前的巔峰狀態，我們至少還需要十幾年的時間。不過，這種漫長的增生方式和我們的生命形態有關，但也帶給了我們很多好處，比如，我們的個體沒有那麼容易死亡……嗯，起碼在以前是這樣的。」

「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是這麼不會說話。」喬正露出苦笑，道，「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應該就是我了，而且這件事情是她也希望我來做的，我要留在這裏，做點什麼。從遠遼到今天，我自己做成的事情寥寥可數，我不是強大的天賦者，也不是和圖書多麼優秀的人，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覺得我也就這樣了，跟在蘇哥的身後，蘇哥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但，現實不是這樣的，我們的處境正在發生變化，星空如此兇險，哪怕是蘇哥也不可能幫助與保護每一個人，而我能給蘇哥的幫助越來越少，我甚至……甚至沒法幫到我喜歡的人，只能看著她浸泡在維生液里，不人不鬼地活著，她想要努力地活下去，對未來還充滿著希望——在這片星空里，斷肢再生也許不是不可能的奇迹，但我沒法在這件事情上給她任何幫助。」

「哪怕他們很可能已經死了？」崇神種向來直白，姣好的人類面容也無法讓羽的情商驟然變高。

而就在他們交談的過程中，他們所不知道的、「種子」的內部，層層藤蔓覆蓋的結構中，有一個人體微微動了一下。

而在聯邦艦隊的斜後方的十幾萬公里開外的位置，兩艘穿梭機則拖曳著一個巨ｈttｐs://m.hetｕｂook.cｏm•cｏｍ大的種子穿梭在星空里。

羽想了好半天，才給出一句回應：「如果有我能幫到你的，隨時找我。」

「它就像是已經得到了它想要的反饋一樣收縮了，收斂起全部『鋒芒』。」聲音從旁側傳來。

在過去的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聯邦艦隊已經嘗試了很多種辦法，但都沒能成功地打開了，眼下只剩下最暴力的方法沒有使用，但一旦使用，這枚種子可能攜帶的信息與其中被吞噬的兩個人，都將付之一炬。而那樣一來，打開它就沒有意義了，因此，這種種狀態下，便只能拖著它一路地帶著，無風險的情況下，等待那頭晶簇或者蘇晨回來，看看能否有辦法獲得其中的信息。

羽沉默下去。她有些無法理解喬正的這種心理，因為對於崇神種來說，軀殼只是軀殼，屍體沒有任何意義，只有靈魂和意識才是生命之橋。

但帶上了，同樣沒有意義。

在此前的變化結束之後和_圖_書，種子的光芒全面收縮，開始變得黯淡，而且，它也不再向外傳遞信息，聯邦艦隊再沒有人接收到過來自於這枚種子的隱晦信息。

……

遙遠的星空暗處，混亂星域不可見的黑暗邊緣。

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在伽勒法26的地面時代就已經再清晰不過，哪怕是上種姓的天賦者，維持最低消耗的情況下，也不會比正常人多活多長時間，只有進入第三種姓巔峰甚至是第四種姓，才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擺脫生命形式的桎梏。

這些天的接觸下來，喬正早已習慣了，而且他一向不在意這些，只搖搖頭，道：「哪怕他們已經死了，我也要把他們的屍體帶出來。」

「也許她不在乎你能否幫到她。」

喬正是知道這一點的，也知道這傢伙為什麼空了這麼長時間才回答，忍不住搖頭失笑：「沒事，我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麼了，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倒是你們——崇神種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聽說你們一直在努m.hetubook.com.com力增生……」

她是崇神種在本次行動中的代表，在崇神種中，她的代稱為「羽」。

人不吃不喝多長時間會死？

聯邦艦隊正在緩緩駛過。

……

「是啊。她不在乎，事實上，也不是她不想見到我，而是她不想讓我見到那個樣子的她。」喬正緩緩地、緩緩地吸了口氣，搖搖頭，目光凝視著遠方的種子，道，「所以我得走出來，憑我自己的力量，真正地成長，做到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等災難來臨，我才不會如此地束手無策。」

尤其是狄克，那是他選上來的人。

喬正扭頭看去，正看見一位瘦高的白人女性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的身邊，面無表情，給人的感覺像是某種沒有靈魂的機器人。

這是她努力思考得出的最佳答案。

聯邦艦隊能等這麼久，但裏面的人不一定。

喬正對崇神種沒有太大的敵意，他沒有親歷過被崇神種襲擊的城市，只經歷過與崇神種的數次並肩作戰，這一次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