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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這個和機器人瓦特撞在一起，這個傻子知道牆壁的位置，不會主動走上去，卻會和站在那裡和牆壁一樣高的瓦特撞成一團，而且他自己似乎還沒有感覺，撞了一下，後退一步，緊接著卻是方向連變都不變，仍是邁腿往前走，然後再次撞上，直到瓦特主動讓開，傻子才成功地從瓦特的身邊走了過來。

早飯和晚飯，是陳雨欣賣的最好的時候，但兩頓午飯，她的生意多少就慘淡一些，幾乎沒有多少人。

但她也有些疑惑，傻子這樣轉了一圈，是不是想要去衛生間呢？

……

……

陳雨欣通過觀察，發現了傻子的特點。

換個其他的什麼東西，比如鐵棍、玩偶，他的目光也會過來一下，但這些東西似乎沒有牛肉餅對他有吸引力，他的目光不會一直跟著。

陳雨欣無奈了，因為她發現，繼傻子剛剛坐在床上發獃之後，現在傻子進入了另一種全新的發獃模式。

人只有在人際關係和圖書里才能傷害別人，傻子看不見人聽不見人，怎麼可能傷害別人呢？

陳雨欣只是有些生氣。

不管，這個念頭很快在陳雨欣腦海里打住，因為夜色降臨，晚餐時分到了，她的生意火熱起來，很快進入忙不開的階段。

陳雨欣頹然坐回自己的破爛轉移上，一邊把裏面崩出來的棉花塞回去，一邊無奈地吐氣：「瓦特，傻子又變成傻子了，你說這可怎麼辦啊！」

傻子都傻到了連機器人都不如了。

這起碼證明這個傻子沒有傻到無藥可救。

而就在這時候，已經坐在那裡坐了幾個小時的傻子卻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這把茫然思考的陳雨欣又嚇了一跳。

陳雨欣便湊上來問：「你要去上廁所嗎？」

她給傻子的那個小碗裏面的兩個牛肉餅已經被吃光了，但裏面卻不是空空蕩蕩的，而是被擺放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幣，並被推向前方。

陳雨欣便只能自顧自地坐起自己m.hetubook.com.com的事情。

陳雨欣便越發覺得這個傻子可憐。

機器人瓦特發出一連串不明含義的悶聲。

哪怕到了這種地步，還想著吃東西要給人家錢？

看著這一幕，陳雨欣呆住了。

從這一點來看，傻子還不如機器人聰明。

陳雨欣無奈，她想了想，乾脆拿出一套紙筆來，寫字給對方看——陳雨欣心想，既然這個傻子聽不見別人說話，又看不見大活人，只能看見東西與物品，那靠寫字的方式也許可以交流。

她忽然間意識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看不見人的傻子意識到了這裡是有其他人的，並且他正為自己吃了一天的肉餅而嘗試買單。

這得是一個傻到什麼地步的傻子？

夕陽的輝光灑落進來，照耀在這個傻子的身上，他的身軀瘦削，並不魁梧，但坐在那裡，卻就有一種像是山一樣穩定的感覺。

但陳雨欣也很是奇怪，她無法理解，這究竟是生了什麼病，和-圖-書會看不見人、聽不見別人說話，卻偏偏能夠看見除人之外的東西，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里？

但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小小攤位里的主人在什麼位置，推開的那個碗似乎是想要推向陳雨欣，但位置仍然錯了，對準的是瓦特。

他對周圍的人沒有反應，對物品卻有反應。

她是要靠這個小攤位支撐她的家，不能放棄掙錢的機會。

而且他在呆站了一會兒的之後，又回到了床上，坐在床上發獃。

但可惜的是，他似乎也看不見眼前寫著字的紙。

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彷彿都被傻子腦袋裡面奇奇怪怪的地方給屏蔽掉了。

但陳雨欣並不覺得害怕，因為在她的眼中，這就是個傻子，他連站在眼前和他說話的人都看不見，便不可能傷害任何人。

當然，陳雨欣還沒有忘記傻子還餓著肚子，便拿了一個小碗，裝了兩張牛肉餅，甩給傻子，便沒有時間去管傻子了。

傻子紋絲不動。

它本來是可以和_圖_書說話的，但在上一次的災難中，它被炸成這個鬼樣子，它的交互系統也損壞了，它能理解陳雨欣的意思，卻無法給出回應。

陳雨欣也在心中暗自說道：自己一定不要變成傻子這樣的傻子，否則人還不如機器人。

但傻子沒有做什麼，他只是背負雙手，在這小攤位走了一圈，沿途還撞了機器人瓦特一下。

但當生意結束，陳雨欣有些腰酸背痛地站起身來的時候，再看向角落裡的傻子，卻發現了令她意外的一幕。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她也沒有忘記給他吃的。

人站在他的面前和他說話，他都看不見你，更像是聽不見你說話一樣，但要是拿著一張牛肉餅在他的面前晃，他走神的眼睛就一下子聚焦了，跟著你的牛肉餅走。

就是站在屋子中間發獃。

這時候已經過了早餐時間，這小攤位外面冷冷清清，沒了客人，使得陳雨欣可以仔細地觀察傻子。

雖然姿勢發生了變化，但本質上好像又沒有任和*圖*書何變化。

在這個過程中，陳雨欣又發現，這個傻子還很挑食，給他的吃的東西里，只有有肉他吃，沒有肉的餅，要麼動也不動，要麼吃一口就放在那裡了。

這傢伙在她這裏混吃混喝還霸佔了她的床。

在客人少的時候，陳雨欣測試了好幾次，才確認了這一點，她興奮地幾乎要跳起來，但在跳起來的過程中，她卻又生出疑惑：她為什麼要這麼興奮？

傻子在這小攤位里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攤位中心不動了，像是傻子又傻掉了一樣。

小家子氣一上來，陳雨欣的善心便開始打折扣，她開始轉著念頭，要不要今天晚上就把這個傻子丟到帝國福利院的門口，不管帝國福利院管他不管他，自己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省著他在自己這裏混吃混喝。

F-075的一天相當漫長，這裏的人一天要一頓早飯，兩頓午飯，和一頓晚飯。

但陳雨欣卻很高興。

——他似乎真的只能看見東西而看不見人，哪怕是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