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最上用盡量簡短的語句將自己剛剛在塔克塔村中的發現逐一吐出。

坐在烏拉佩旁邊的村長無聲地嘆了口氣后，朝坐在其對面的緒方比了個手勢並使了個眼神，示意緒方和他一起出去一下。

秋月的突然發言，令原本已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下來。

至於最上則坐在沙盤的西側，恰好坐在秋月的正對面。

自松平定信等人入內后，帳中眾將紛紛起身，向入帳的松平定信與生天目二人行禮。

「嘎嘎嘎嘎嘎嘎。」

說到這，生天目抬起頭，掃視了一圈營中諸將，然後逐一報出一個接一個人名。

塔克塔村——

在迅速分配完任務后，生天目才發覺——坐在他旁邊的松平定信，其臉色似乎怪怪的。

語畢，生天目揚起視線，掃視著身前諸將。

「不是……」生天目沉著臉搖了搖頭，「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是要害被斬中、被一擊斃命……襲擊那些士兵的人，似乎是有著極高水平的劍術的人……」

這些被生天目點名的將領，都是除仙台藩之外的其他藩國的武將。

誰知道幕府軍之後會怎麼行動，又會將哪座村子從地圖上抹去呢？

……

「動作盡量快一些。」緒方補充道，「畢竟——誰也不知道軍隊之後會怎麼行動……」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阿伊努語）」

雖然委婉，但村長也不是什麼笨蛋，自然知道緒方口中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大致都會是什麼事情。

在聽到松平定信的這番話后，生天目趕忙回答道：

「……我仔細檢查了一番每個人的屍體。」

得知這名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中年人正是那個松平定信后，那些剛才在看到松平定信後面露疑惑的將領們，其臉上的疑惑之色迅速轉變為了像秋月他們那樣的震驚之色。

而發言之人，是「仙州七本槍」之一的天道薰。

「既然我們的將兵是在昨夜被殺，那麼即使他有馬匹或狗拉雪橇等交通工具來代步，也不可能走得太遠。」

……

不僅僅是最上被這副景象給嚇住了，那二十余名跟隨著最上趕赴此地的騎兵也都被驚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這麼無聊的事情，我才不猜。」秋月淡淡道。

「你們到四周看看，看看村子周圍有沒有其他倖存的人，或是什麼可疑的人。」

但在此人現身後，營中眾將卻分別露出了兩幅截然不同的表情。

簡單地查看了一遍伊澤的屍體后，最上緊接著又去查看另一名士兵的屍體。

此時此刻，松平定信正與生天目相對而立。立花、以及他的那支「考察隊」正在他的身後靜候著。

天道發出一連串他那標誌性的鴨子笑后，朝最上投去戲謔的目光。

在點完這些人名后，生天目道：

生天目話音剛落，營中大半的將領紛紛慷慨陳詞，向生天目推銷著自己——其中也包括秋月。

「秋月，一起來猜猜看為何如此突然地召開軍議吧。我猜可能又是有什麼任務了。」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其實那些士兵不是被武士刀所殺，而是被蝦夷的山刀所殺，而將那些士兵殺了的也不止一人，而是一大群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

「……最上說得不錯。」

被生天目點名后，最上應和了一句「是」后，緩緩跟現場眾人訴說他剛剛于塔克塔村中發現的驚人變故。

只要是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身穿全套鎧甲的人代表著什麼。

「真無趣啊。」雖然被秋月給光速拒絕了，但黑田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沮喪之色，繼續摳著手指縫裡的污垢，藉此來打發時間。

權傾天下的松平定信此時難得在他營中——生天目自然是想讓松平定信在他營中多待一會，好多跟他套套近乎。

「若他只是一名無依無靠、只是因為某些原因而與我們日本針對的人也就罷了。」

「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些樹是怎麼回事？」阿町怔怔地看著攔住他們去路的這些樹。

雖說多花了不少的時間，但好在最終還是順利抵達了目的地。

緒方他們啟程后沒多久——

「老中大人，您要離開了嗎？」生天目用遺憾的目光看著身前的松平定信。

緒方他們現在就在烏拉佩的家中。

然後，不知是莉拉塔年紀尚小，還沒有辦法將前往她外婆所住的村子的路給記熟的緣故，還是因為精神狀態還不是很好的問題，緒方等人不得不頻繁地走走停停，讓莉拉塔慢慢回想起來該如何前往那座錫瓦西村。

「最上，把你剛剛在塔克塔村的發現，跟大家都說說吧。」

阿伊努人可沒有風車這種玩意，所以這種只要輕輕一吹就能轉起來的小玩意，自被莉拉塔拿到手后，就將莉拉塔的全副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坐在阿町和亞希利之間的莉拉塔因為有阿町、亞希利二人一前一後地保護著她，所以得以有餘力把玩著緒方剛才送給她的小風車。

抄手而立的松平定信露出淡淡的笑意：

「同時，從手法和傷口形狀來看，將那些士兵悉數斬殺的……可能只有一人。」

「不一定是我們和人。」最上輕聲應答道，「也有可能是學了我們和人的劍術、使用我們和人的武士刀的蝦夷。出現了會用我們日本劍術的蝦夷——這不是什麼稀奇事。」

昨日早上，正式啟程前往那座錫瓦西村、準備將莉拉塔這孩子交給她那住在錫瓦西村的外婆后，緒方他們就接二連三地遇到了不少的意外。

在所有人都百無聊賴地各做各事、打發時間時，營帳入口處的帷布突然被一把掀開。

過於細長、像極了狐狸的眼睛的雙眼。

突然，某人發言了。

松平定信在這1萬大軍中所扮演的角色，類似於「督軍」。

據秋月所知，松平定信應該已經在剛才離開了他們第一軍軍營，前往位於他們後方的第二軍，和總大將稻森會合才對，他為何會在此？

他們一如既往地坐在一張張馬紮上，圍坐于那張精緻的沙盤的東西兩邊。

最上的嗓門一直都很大，所以他的聲音直接蓋過了帳內大半人的聲音。

1萬——這對於過慣了與世無爭的村長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得上百個大型聚落記起來才聚集得了這麼多人……

目前正站在松平定信身前的生天目其實就是在給松平定信送別。

在騎馬的狀態下，原本只需半天的時間就能抵達的錫瓦西村，因這些意外，導致緒方他們花費了近一天的時間才終於看到了炊煙。

「他殺了我們這麼多人，若是就這麼忍氣吞聲，對其置之不理，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這些樹可能是被雪崩給衝垮的。」阿依贊解釋道，「這種事在山中很常見的，時不時地就會有雪崩發生，然後衝垮一些樹木。」

坐在秋月正對面的最上，也是秋月的競爭對手之一。

在徵得生天目的同意后，最上親率二十余名騎兵趕赴塔克塔村，查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緒方此次前來錫瓦西村，除了是將莉拉塔送回她親人的身旁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順便告知錫瓦西村的村民們——快點前去避難，躲避兵災。

待哈欠過去后，黑田偏轉過頭，低聲朝身旁的秋月問道：

因為周圍的地況不怎麼良好，所以緒方他們也不敢讓馬匹跑得太快，只敢讓馬匹以堪稱「悠閑」的速度前進。

「……回營。」最上沉聲道，「得儘快把這裏的狀況上報給舅舅……」

至於第三人——此人沒有身穿鎧甲，隻身穿普通的布衣，與在場所有人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跟著生天目和最上入內的這名身穿布衣的人，正是松平定信。

天道留著有些凌亂的月代頭，剃得光光的hｔｔｐs://www•ｈetuｂｏｏk.ｃoｍ•ｃｏm頭頂有一道從額頭劃到後腦勺的長長刀疤，看上去就像有條蜈蚣趴在其頭頂一樣，看上去分外恐怖。

啪沙、啪沙、啪沙……

最上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查到。」

這些剛剛被點名的人，剛剛還因沒能領到任務而面露沮喪之色，而現在他們臉上的神情發生了180度的大轉變，從沮喪變為了狂喜。

約莫一天之後——

「還是說那個『神秘劍客』只是偶然路過那個地方，然後因為某些原因而把我們的士兵都給殺了？」

今日早上，自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后，最上便一直焦躁不已——不為其他，就是因為被他派去清理塔克塔村的伊澤等人遲遲未歸。

緒方剛剛一直有留心注意著莉拉塔的狀態。

相比起對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動手，這種說不定能和高手對上的任務才是秋月感興趣的任務。

「那個『神秘劍客』是被蝦夷們請來增援那個塔克塔村，或是為塔克塔村的村民們報仇的嗎？」

讀懂了村長眼神和動作的意思的緒方，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向外走去。

這個婆婆，正是莉拉塔的外婆——烏拉佩。

「據最上的彙報——負責清理塔克塔村的士兵們全部慘死。」

「……沒什麼。」松平定信閉上雙眼長嘆了一口氣。

重返塔克塔村后，伊澤被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景象給驚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在最上檢查完這些屍體后，他帶來的那二十余名騎兵也剛好檢查完了村子周圍。

呼——！

在穿越一片小小的雪原后，座座阿伊努人的房屋出現在了緒方他們的視野範圍內。

第一軍所有的將領們，現在都於主帥大營中齊聚一堂。

但秋月的競爭對手可不少。

松平定信與生天目徑直朝主座走去，二人並排相坐。

……

「我決定派人去追尋那個殘殺了我們的將士的人，誰願擔此重任？」

「請問烏拉佩在嗎？（阿伊努語）」

「老中大人。」生天目問，「怎麼了？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最上，你有派人調查一下村子的周圍嗎？有查到什麼有關那個『神秘劍客』的線索嗎？」在軍議上甚少發言的黑田此時難得出聲發言。

營中所有的人都默默等待著突然召集他們的生天目的到來。

「那個之前……啊，不。現在名聲也很響的劊子手一刀齋不就是這樣的人嗎？那個劊子手一刀齋更瘋狂呢，那人直接攻擊京都的二條城，連天皇都震動了。」

雖說從莉拉塔的狀態來看，距離她恢復如初肯定還是遙遙無期的，但她的表情和之前相比已經好了相當多，起碼臉上多了些許的笑意，眼中也不再像剛才那樣黯淡無光。

只可惜想要儘快回去和稻森匯合的松平定信，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在生天目統率的第一軍中久留。

天道聳聳肩：「我只是發表一下合理的懷疑而已。」

與村長一同走出烏拉佩所住的家后，村長便急不可耐地朝緒方問道：

望著生天目的這動作，營帳中大半剛才奮力推銷自己的將領紛紛臉色一變，暗道「不好」。

聽完阿依贊的轉譯后，村長的嘴巴因驚詫而緩緩張大。

「有著極高劍術的人？」松平定信原本稍稍蹙起的眉頭猛地放開，原先有些細長的雙眼緩緩睜大……

第一軍營地，主帥大營——

「負責清理戰場的將兵悉數慘死，我有著難以推卸的責任！所以請將這個任務交給我吧！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

……

「……我比較好奇那個『神秘劍客』為何要把我們的士兵都給殺了呢。」

而已經進化成優秀的「翻譯工具人」的阿依贊，也跟著緒方一同外出。

在入座后，生天目便向帳內的所有人……準確點來說是向那些不知松平定信長啥模樣的人介紹現在坐在他ｈｔｔｐs://ｍ•hｅｔｕbｏok•ｃom.ｃｏm身旁的人是何許人也。

……

「會不會只是單純地因為仇視幕府？」臉上仍舊擺著一副令人看著就覺得不舒服的笑容的天道再次發言，「這種人的數量不是蠻多的嘛。」

馬蹄踩在雪地里的「啪沙」聲以極有規律的頻率，此起彼伏地響起著。

「幾乎所有的屍體都是臉部、喉部等鎧甲防護不到的要害受創，基本上每個人都是一擊斃命。」

緒方一行5人2馬以不緊不慢的速度在深山某處緩緩向前行進著。

對緒方等人的身份和來意非常在意的村長，在緒方等人還未開講時，便要求在一旁旁聽。

他昨夜之所以選擇來第一軍的營地，只是單純地想要跟生天目他打個招呼而已。

「下官打算先去那座村子找尋線索。」

「生天目，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雖不掌握半點指揮權，但對軍中所有的事務都有著過問的權力。

但即使自身沒有極好的身手，他們也知道在與身著鎧甲的對手對決時，精準命中對方的面部、喉部等鎧甲防護不到的部位有多麼困難。

而少部分人則是一臉疑惑。

「所以我認為——將那些士兵係數斬殺的人，極有可能是一名劍術極高的人。」

和秋月這種看上去就很像武士的人不同，天道是那種看上去……特別不好惹的人。

在天道發言后，所有人紛紛將目光集中在天道身上。

聽到阿依贊此言，緒方趕忙向前定睛一看——只見前方的路上倒著許多棵大樹，每棵樹的樹榦上都壓著厚厚的雪，將緒方他們的前路給堵得死死的。

「從傷口的形狀來看，這些傷口都是用武士刀砍出的，蝦夷的那些山刀根本就砍不出這樣的傷口。」

首先——先是前路被雪崩給衝垮的樹木給擋住了去路。不得不多花不少的時間去繞遠路。

「那就難辦了啊。」黑田發出低低的嗤笑，「想找那個『神秘劍客』都無從找起。」

「不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對這個殘殺了我們的將士的人置之不理。」

做起事來一向雷厲風行的生天目，沒有跟大家進行任何寒暄，或講太多開場白，直接開門見山。

不僅僅是秋月感到疑惑，就連生天目現在也感到很疑惑。

「昨夜負責清理塔克塔村的士兵遲遲未歸。」

「那座村子的村民說不定會知道些有用的情報。下官認為非常有必要前去調查。」

最上獃獃地望著眼前的光景。

「我剛剛所點的這些人，負責輔佐最上追查那名賊人。」

天道似乎很享受這種所有人都靜待他發言的感覺，將嘴角咧到都快碰到耳根后，繼續說：

「據我所知——現在位於附近的軍隊總兵力大概有3000人。」緒方直言，「而後續的部隊，則大概還有7000人。」

就算沒有這項權力在手，光憑松平定信的「老中」的身份，也足以讓生天目不敢對松平定信有半點軍務上的隱瞞。

烏拉佩——莉拉塔的外婆的名字。

……

發現自己所做的那小風車所起到的效果要比緒方想象中的要好上許多的緒方，也不禁有種心中的大石頭落地的感覺。

「你是覺得我是那種連傷口是被武士刀所傷，還是被蝦夷山刀所傷，以及殺人者數量大致有多少都分不清的人嗎？」最上的臉上浮現慍色。

緒方用後腳跟輕磕了下馬肚，驅使著胯|下的蘿蔔跑得更快一些，朝前方那冒起的炊煙筆直奔去。

出於禮貌，在距離這座錫瓦西村還有一小段距離時，緒方就他們就從馬背上下來，牽著馬匹緩緩朝前方的村子走去。

這名武將的這個問題，將在場不少人心中的疑問都問了出來。

「是、是被蝦夷襲擊了嗎？」一名離最上最近的騎兵攥緊了手中的長槍，朝四周投去警戒的目光。

因為所有人都在認真參与軍議的緣故，所以沒有人發現——在天道吐出「劊子手https://m.hetubook.com.com一刀齋」這個稱號后，坐在生天目身旁的松平定信的神色微微一變。

剛才，原本都已經打算要離開的松平定信在得知負責清理塔克塔村的士兵們被擁有著極高水平劍術的人所殺后，突然表示不急著離開了，想參加這場為這一事件而召開的軍議。

生天目雖然疑惑，但也不敢多問什麼。

穿著鎧甲的話，跪坐時將會極不方便，所以在古代日本的軍隊中，將領們都不會跪坐，而是改坐在小馬紮上。

「……好。」生天目沉默半晌后，正色道，「那些將士被殺，你的確是要負上一些責任。最上，追查這名賊人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啊，看到了！」將一隻手搭在眼眶上的阿町高聲道，「看到炊煙了！」

在又靠近了村子一點后，村內的村民們也總算是發現了突然來訪的緒方等人，村中的青壯們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奔出村子，攔在村子與緒方等人之間，一臉警惕地遙望著緒方他們。

一名年紀大概在60歲左右的婆婆一邊發出悲鳴，一邊抬起雙手掩面嗚咽。

至於秋月——他現在已從震驚中緩過了勁來，然後開始為松平定信為何在此而感到疑惑。

其中的2道身影，都是大家都已經比較熟悉的生天目和最上。

就在剛才，緒方他們已經將塔克塔村所發生的事情都告知給了烏拉佩以及在一旁旁聽的錫瓦西村的村長等人。

介紹完松平定信后，生天目清了清嗓子，隨後朗聲說道：

於是在松平定信的問話聲落下后，生天目便連忙回答道：

就在生天目剛想再說些什麼時，一名侍大將突然滿臉焦急地自生天目的後方出現，然後迅速奔到生天目的身後，跟生天目耳語了些什麼。

而隨後發生的事情，也完美符合了他們剛剛所設想的最壞預期。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稻森所親率的有5000兵力的第二軍，現在就位於第一軍後方三裡外（11.772公里），不算太遠，但也不近。

「希望這繞路不會花我們太多的時間啊……」坐在緒方身後的阿依贊苦笑著附和道。

望著熟悉的阿伊努人面孔，聽著這番熟悉的阿伊努語，錫瓦西村的這些村民們面面相覷。

「目前的確是毫無線索……」最上沉聲道，「但我認為——即使是毫無線索，也不能就這麼將那個『神秘劍客』置之不理。」

阿依贊這時用阿伊努語高聲朝身前的村民們喊道。

只有那些得繼續賦閑在營的人——比如秋月和天道，其臉上繼續掛著沮喪與……不悅的神情。

最上的話音剛落，剛剛一直一言不發，靜靜地聽著營中眾人各抒己見的生天目此時終於出聲了：

「村長，我建議你儘快帶著村民們躲到深山裡。」緒方此時繼續用平淡的口吻說道，「若是繼續留在村子里……說不定會有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雖說只是輔佐最上，但這也比賦閑在營中要好上千萬倍。

「如果那個『神秘劍客』只是偶然路過那個地方的話，為何要突然攻擊我們的士兵呢？」某名來自盛岡藩的武將反問。

生天目沉默半晌后，微微頷首。

「我給你50名會騎馬的精銳士兵，以及10組弓箭，5挺鐵炮。」

「所以——是有一個劍術水平極高的武士將那些士兵都給殺了嗎？」

……

眾將紛紛循聲側頭——只見3道身影出現在營帳的入口處。

那些在看到松平定信後面露疑惑的，都是那些沒有見過松平定信的人——不過他們雖不知此人為何人，但卻能從衣服的材質、個人的氣質上，隱約感覺出來此人不是什麼普通人。

明明是名武將，皮膚卻異常地白皙，給人一種若是陽光照在他皮膚上說不定能反光的感覺。

烏拉佩掩面大哭，令一旁的莉拉塔也勾起了不好的回憶，一邊低頭望著雙手緊捏著的風車，一邊默默垂淚。

迅速下達ｈｔtｐs://ｍ.heｔｕbｏok.cｏｍ•ｃom完命令后，最上便提著他的那柄片鐮槍翻身下馬，朝不遠處的伊澤的屍首緩步走去。

緒方他們沒有出聲打擾她們，任由她們哭泣——面對這樣的慘劇，再不依靠哭泣來發泄的話，只怕人會瘋掉。

「我得儘快返回第二軍，與稻森匯合，昨夜感謝你們的招待了。」

緒方的遣詞用句很委婉。

「現在去找，說不定還能將他們找到。」

……

「是被趕來增援塔克塔村的蝦夷所殺嗎？」松平定信稍稍蹙起眉頭。

「……不。」最上搖了搖頭，「應該不是。」

第一軍營地，某處營口——

在最上的話音落下后，幾乎所有人都是臉色沉重。

隨後所發生的事情……就不難想象了。

「大人，村子附近沒有任何異常。」

松平定信現在就在他們第一軍的軍營中——此事，秋月在昨夜就知道了，不過因為自己等級不夠，一直沒能見著松平定信而已。

「啊，真島先生，你看。」這時，坐在緒方身後的阿依贊突然向前一指，「前面的路是不是被堵住了？」

……

這些情報都是緒方之前從伊澤他那問過來的。

「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阿伊努語）」

「但他倘若是什麼以對抗我們日本為目的的集團的成員……那我覺得此事就非同小可了。」

在這名侍大將的耳語結束后，生天目的臉色突然大變。

……

「不敢當。下官只不過是做了應做的事情。」

「真麻煩啊……」緒方苦笑，「馬躍不過去的……看來只能繞點遠路了。」

就這樣將現場所有士兵的屍體一口氣全數看過後，最上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某些原因而仇視幕府，所以在瞧見幕府的將兵后，就忍不住出手攻擊。」

于現在這種承平日久的環境下，目前主帥大帳中的諸位將領，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著極好的身手。

「我派去查看情況的最上已經于剛剛回營了。」

但就在這時，秋月突然發言了：

如果真如最上剛剛所猜測的那樣——這30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是被一個人所擊潰的……那這人的劍術水平之高，簡直令人難以想象。

絕大部分人——比如秋月和黑田則面露震驚。

「你知道出現在附近的和人軍隊大致有多少嗎？（阿伊努語）」

「生天目大人！請允許讓我率人追查那名殘殺我軍將士的賊人！」

「是您昨夜見過的那個最上，在剛才送來了最新的軍情……」

伊澤、跟隨著伊澤一起於昨夜留守于這村子的士兵們，瞪圓著布滿驚恐之色或茫然之色的雙眼，死死捂著身上的傷口，倒在地上，身體冰涼——這便是呈現在最上眼前的景象。

注意到生天目臉上那突變的臉色的松平定信，問道：

他們實在是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有那個膽量攻擊國家的將兵。

「目前並非毫無線索！」最上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據下官所知，在距離此地稍微有點距離的深山中，有座名為錫瓦西村的村子。」

聽到阿町此言，緒方長出了一口氣：「終於到了嗎……」

「並且——我認為極有必要弄清那『神秘劍客』的身份。」

伊澤他們遲遲未歸，導致整個第一軍都沒有辦法再繼續向前行進。

直到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太陽已經升到接近朝五時（早上8點）的位置后，最上終於坐不住了。

……

「……我明白了。」村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鄭重地朝緒方說道：「謝謝你們專程將那孩子送到這裏來，並告知我們有和人的軍隊在附近的消息。我會立即安排村民們立即到深山裡面避難的。（阿伊努語）」

最上和天道剛才的這番對話令營中的氣氛瞬間變得如繃緊的弓弦。

生天目深深地看了最上一眼：「你打算怎麼追查那個賊人呢？」

「哈……」坐在秋月旁邊的黑田一邊打著大大的哈欠，一邊摳著手指縫裡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