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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日本當劍豪

作者:漱夢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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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一刀齋 第六百四十六章 緒方何德何能和源一相比?

第八卷 一刀齋

第六百四十六章 緒方何德何能和源一相比?

「不僅絲毫不聽我的勸,還謾罵我是叛徒、只會揮劍的呆瓜,讓我從他眼前滾開。」
「所以即使自幼就經受著這種如同『詛咒』般的教育,我也沒有被這『詛咒』所侵害。」
「但真正的歷史,並不是這樣。」
「總而言之——自打去了國外后,霉運就一直跟著我,每當試圖回國時,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而離日本越來越遠。」
琳點點頭:「沒錯,就是豐臣秀吉的那個豐臣。」
「再然後又因捲入了一些麻煩,不得不跑到了東邊的神聖羅馬帝國。」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但父母都已逝去。」
「不知火里因豐臣氏而壯大,而豐臣氏也因不知火里得以存續。」
「豐臣國松被救出、送到薩摩藩一偏僻的鄉下,豐臣的血脈的得以延續。」
然後像是找到知音了一般,面露有著充沛感情的古怪表情,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之所以這麼晚才接觸到劍術,也是託了我父親的『福』呢,他始終覺得劍術什麼的,至多隻能做到『十人敵』、『百人敵』,這對復興豐臣氏無益,一直強迫著我去學習能夠做到『萬人敵』的軍略,以及什麼帝王心術。」
「豐臣秀賴那8歲的獨子:豐臣國松,之後也在六條河原被斬首。」
源一對他的「傳奇大冒險」的講述,仍未結束。
緒方因見的風浪多了,所以反應還算鎮定,表情還算淡定。
琳的目光,這時微微一黯。
「豐臣國松被救出后,被帶到了遠離江戶幕府統治中心的薩摩藩,並改回豐臣秀吉原先的姓氏——木下,自此之後便以木下之名隱居在薩摩,並繁衍至今。」
「接下來……」源一說,「就換我來說吧。」
聽到源一的這句話,緒方先是一愣。
「天下人的寶座被德川氏奪走——那幾名被一併救到薩摩藩的死忠,全都不甘心到牙關緊咬,恨不得將牙齒咬碎。」
「因為在國外呆太久了,所以剛回國時,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終於把日語重新講利索了。」
他已無法再像剛才那樣,對著源一露出「我懂你」的神情。
「豐臣秀吉這生育困難的缺陷,十分不幸地被傳到了家族裡。」
「時隔30年重歸日本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老家,想見見勝一,想跟勝一重歸於好。」
「老家的屋子變得更加破舊了。」
「於他的邀請和幫助之下,我登上了一艘願意載我出國的荷蘭商船。」
「摔門而去時,我是真心想著再不與勝一他往來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若說現場誰對琳剛才的這番話最為震驚,www•hetubook.com•com那無疑是曾為不知火里一份子的阿町了。
坐在琳身旁的源一,瞥了琳一眼。
「我一直都對什麼『復興豐臣氏』興緻缺缺。」
「只見到已經垂垂老矣的阿若、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還有一個9歲的小女孩。」
「僅有豐臣秀賴的獨女:千代姬倖存,但也在德川家康的強制要求下,出家為尼。」
「一同被救到那兒的,還有幾名豐臣氏的死忠。」
而現在……緒方才驚覺——他何德何能覺得自己的「惹麻煩」程度,能與源一相提並論?
「遊歷了8年,也讓我的口才得到了長足的進步,讓我有了能說服父親、勝一他們的信心。」
「在那裡,我認識了一個很厲害的商人朋友。」
看著琳那陰沉的表情,源一發出一道無聲的嘆息。
「到了阿美利加大陸后,總算是在一個朋友的幫助下,乘上了一艘去日本的船。」
「足足離開了日本整整30年。」
「到了露西亞國后,還不得歇息,誤打誤撞之下,上了一艘去阿美利加大陸的船,到了離日本更加遠的阿美利加大陸。」
「他不僅不打算跟我一起離家,還打算向父親舉報我。」
「有時候只是默默地到某間麵館里吃個面而已,也能莫名其妙地捲入麻煩之中……」
「鎖國令有規定——日本的國民都不許離開國境,若有商船協助本國國民離境,則該商人將永遠不許再來日本。」
從他們幾個的話語、動作來看,他們全都不知道琳還有個名叫「豐臣信秀」的哥哥。
「我父親見狀,勃然大怒。」
「無奈之下,我只能獨自一人離開。」
「豐臣秀吉死後,原臣服於豐臣秀吉麾下的德川家康露出獠牙,從豐臣氏的手中篡奪了全國大權,緊接著先後發動了大坂冬之陣與大坂夏之陣,成功將豐臣氏攻滅。」
「在她的解釋下,我才知道——勝一早已病逝。」
「知道『不知火里援救豐臣氏』這一事的,就只剩我們豐臣氏的傳人了。」
「誰知父親竟然已經逝去……」
源一剛才的那句話,他實在是太感同身受了。
「不知火里與我們豐臣氏在二百多年前有著極深的因緣。」
源一露出自嘲般的嗤笑。
「重新踏上日本的土地時,我已是54歲的老者。」
「原來是這樣……」島田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能理解啦……畢竟的確不可能將這種重要的秘密講給一個新來沒多久的人……」
「於是為將天下重新奪回,他們嚴格地培養著那時為掩人耳目和-圖-書而改名成木下延次的豐臣國松。」
「有商船願帶我出國——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那個被斬首於六條河原的『豐臣國松』,只是一個長相與真正的國松真假難辨的替身而已。」
一副似乎早已知道琳、源一他們的身世的樣子……
「離家修行后,我也曾數度想過回家去看看——但不知為何,總有各種各樣的麻煩找上門來。」
「在德川家康發動第二次大坂戰役,即大坂夏之陣,徹底攻滅了豐臣氏時,有人冒死沖入了當時已被大火吞噬、火光衝天的大坂城中,救出了豐臣秀賴的獨子:豐臣國松。」
「當然不算。」琳不假思索地說道,「不知火里援助豐臣氏——這算是報恩。」
「冒死救人者——正是受了豐臣氏極大恩惠的不知火里的忍者。」
「就這麼一直到了我24歲的時候,才總算是有了能夠回家一趟的時間和餘裕。」
「以上,便是官方史書所記載的關於豐臣氏的最終結局。」
「當初,在離家時,我曾試圖把我那小我2歲的弟弟——木下勝一也勸走。」
「離開家沒多久,我就在各種陰差陽錯之下,來到了目前日本唯一對外國開放的港口——長崎港。」
「以接近花甲之年重歸故里后……我算是真正理解了何為『物是人非』了。」
「但是——勝一和我不同,他完美地被『詛咒』所侵害了。」
「我此次的歸家,其實是想藉著這個機會,好好地勸阻父親、勝一他們不要再被『詛咒』所害的……」
「畢竟本就是豐臣氏先有恩于不知火里。」
「在年齡和心性增長后,我也理解了勝一對我的敵視。」
「我離開日本時,是24歲的年輕人。」
「家中已不見勝一的身影。」
「我們豐臣氏的每一代子嗣,都接受著『定要打倒江戶幕府,重塑豐臣江山』的教育。」
「然而因為江戶幕府的鎖國令,我的這願望遲遲難以得到實現。」
宛如按下了「時間靜止鍵」,房間隨著琳話音的落下而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動也不動。
「然而這艘商船剛到英吉利海峽時,就遭遇了暴風雨,整艘船直接沉掉,我抱著塊木板,飄到了英吉利國。」
「就因為這個麻煩的規定,願帶人出國的商船,百不存一。」
「那時,我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勝一如此泯頑不靈,還對我如此出言不遜,我的火氣也上來了。」
「不知火里……原來還曾有這樣的歷史嗎……」
「但父親已經被那『詛咒』侵害得太深了,完全聽不進我的話了。」
「雖30年未見hetubook.com.com,但阿若還記得我,她一眼就認出了我這個兄長。」
緒方這時……嘴角抽了抽。
說到這,島田像是猛地想起了什麼似的,頓了頓。
「主、主公……原來你……竟是那個豐臣秀吉的後代嗎……」島田因情緒激動而臉色微微漲紅。
「然而……復國這種事情……不用我去細講,你們應該也都清楚難度大到什麼程度,成功率渺茫到何種地步吧?」
「雖然繁衍了二百年了,但我們豐臣氏直到現在仍舊是子孫凋敝,傳到我這一代時,我那一代中只有2個直系傳人——我與我弟弟……也就是琳的爺爺。」
「在二百多年前的戰國時代,不知火里只不過是一籍籍無名的忍者里。」
「在我於13歲那一年,初次接觸了劍術后,我對『復興豐臣氏』便更加沒有興趣了。」
「那……這樣一來……」島田以怪異的表情看向琳,「半年前,我們討伐不知火里……算不算是忘恩負義啊?」
「就這麼傳啊、傳啊,一直傳到現在,這詛咒也沒有結束。」
「若無豐臣氏的助力,哪還會有什麼不知火里?」
「到了神聖羅馬帝國后,各種各樣的麻煩還是不斷地糾纏著我,我往南去了教皇國,接著再往東,到了露西亞國。」
「我是在各種機緣巧合的意外之下,才接觸到了劍術。」
「在這批參与過對豐臣氏的援救的忍者逐一死去后,不知火里便再無人知道他們的同伴、前輩曾有過如此壯舉。」
「我那時只會講荷蘭語和一點漢語,所以完全沒法和英吉利人溝通,漂流到英吉利國的那段時光,可是段艱苦的過往,我那時只能靠動作和氣勢來和人交流。」
源一笑著聳了聳肩。
這時,島田突然發現——坐在他身旁的間宮、牧村、淺井3人,表情都非常地淡定……
「家中的那個年輕女人,是勝一和阿若的兒媳。」
「接觸了劍術后,我對劍術的興趣,完全蓋過了對『復興豐臣氏』的興趣。」
「而豐臣國松在耳濡目染之下,也以恢復『豐臣江山』為自己的最高目標,努力錘鍊著自己。」
他本以為他和源一是一類人,都是很容易被各種麻煩纏身的人。
「……雖說我們都知道主公的身世……」本就沉默寡言,所以自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講話的淺井,突然冷不丁地說,「但主公還有一個哥哥——這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但或許是因為我的腦子本就異於常人吧。」
「這份教育……就像一個詛咒一樣,一代傳著一代。」
「也讓我更加堅定了『復興豐臣氏完和圖書全是痴人說夢』的想法。」
「本來,我也試著據理力爭過,甚至跟父親直言:復興豐臣什麼的,完全是痴人說夢。」
「8年不見的勝一,已經長得英武不凡。」
「再接著,又在各種陰差陽錯之下,到了英吉利國對岸的法蘭西國。」
「豐臣氏的根據地——大坂城被燒毀。」
「我本以為我能有機會讓他清醒的。」
「在外遊歷了8年,讓我的眼界增長了許多。」
「直到獲得了我祖先豐臣秀吉的幫助,才壯大了起來。」
「你們應該也知道吧?豐臣秀吉是個生育能力很差的人,他妻妾成群,但終其一生卻只生了2個孩子,其中一個孩子還早夭,只有豐臣秀賴一個人活了下來並順利長大成人。」
「自我有記憶起,我就一直被我父親教育著『一定要復興豐臣氏』。」
「島田你是剛加入沒多久的新人。」間宮朝島田展露出一抹帶著些許歉意的微笑,「所以還不能將這重大的秘密告訴給你。我們幾個也都是加入葫蘆屋、在主公的麾下幹了好一段時間,得到主公的檢驗,確認是可以信賴的人後,才被告知了這秘密。」
「在荷蘭待了1年後,我就乘上了一艘去日本的商窗。」
「所以不知火里救出豐臣國松,算是和我們豐臣氏扯平了,誰也不再欠誰。」
「也就是說……我一直都在為豐臣氏效力嗎?」
間宮沒有說話。
「於是,我就坐著這艘商船,離開了日本,去了西方的歐羅巴大陸。」
「待在國外的時間,比待在日本的時間還要長。」
過了好半晌,一臉不敢置信的阿町,才嘟囔著、打破了寂靜:
除了曾為不知火里一份子的阿町之外,還有一人的表情相當精彩——那就是島田。
「豐臣氏家主:豐臣秀賴在大坂城破之時,切腹自殺。」
「我當時猶豫了好久,最終決定——不放過這難得的大好機會。」
「時隔8年的再度歸家——沒成想已物是人非。」
「那艘願意載我的商船,是一艘荷蘭人的商船。他們要回荷蘭。」
「不過也託了這些接二連三的麻煩的福,我的劍術也飛快地精進著。」
「你不知道也正常。」琳道,「二百多年前,在成功救出豐臣國松后,為保證『豐臣氏的血脈沒有斷絕』這一秘密不會泄露,組織、策劃了這場營救豐臣氏的行動的忍者們都對這一秘密守口如瓶,不跟任何人提及此事——包括他們的家人以及不知火里的其餘同伴。」
「我也不知道。」牧村附和。
「我那時已有意到國外去遊歷,見識下更廣闊的世界。」
但他卻把帶著疑m•hetubook.com.com惑之色的視線,轉到琳的身上。
「將他們豐臣氏是如何頑強生存至今的辛酸史告知自己的子嗣,並教育著自己的子嗣:定要恢復豐臣江山,哪怕是用上百代的時間,也要將天下人的寶座奪回。」
「可誰知——意外頻生。」
「於是——在我16歲那一年,為了能逃離已經魔怔了的父親,也為了能夠雲遊各地、進一步磨鍊劍術,我離開了家,離開了薩摩藩。」
「家中僅剩勝一還有一個陌生的少女——那是木下勝一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弟媳:阿若。」
他永遠也忘不了——在大半年前的夏季,只不過是到京都的麵館吃個面的他,莫名其妙地就突然衝進來幾個官差要抓他,接著莫名其妙地便被捲入麻煩之中……再然後就在京都度過了他此生目前以來最漫長的一夜。
「該……從哪開始說起好呢……」琳伸出右手食指,撓了撓右鬢角的髮絲。
「因此討伐不知火里,我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你們應該都還記得半年前被我們合力所滅的不知火里吧?」
「……之所以不告訴你們我還有一個哥哥,是因為……我不太想提及關於那人的事情。」
「但在國外闖蕩了30年後,我的心性也變成熟了許多,不再像年輕時那樣衝動、容易血氣上涌。」
「可誰知8年不見,他被毒害得更深了。」
「我當時對著他吼了一句『那你自生自滅吧!我不管你了!』,接著就摔門而去。」
「而那個9歲的小女孩,則是勝一和阿若的孫女——也就是小琳。」
「離開日本的前夕,我本下定決心——再也不管勝一,任由勝一這個泯頑不靈的蠢貨自生自滅。」
「於是在有了自己的子嗣後,豐臣國松便對自己的子嗣進行了……宛如洗腦般的教育。」
「我與伯公,皆是豐臣氏的直系傳人。」
「豐臣國松也知道奮自己一代之力,幾乎是不可能復國成功的。」
「前輩們。」島田高速轉動著視線,讓自己的視線從間宮、牧村、淺井3人的臉上反覆劃過,「你們難道早就都知道主公的這秘密了嗎?」
「豐臣是……豐臣秀吉的那個豐臣嗎?」阿町以小心翼翼的口吻問道。
「本來,我的原計劃就只是到荷蘭那遊歷個一年半載,然後就回日本的。」
「是啊。」雙臂環抱在胸前的牧村,直率地說道,「我們幾個早就知道了。畢竟我們3個都是葫蘆屋的老人了嘛。」
「我父親也是一個受那『詛咒』很深的人。」
「這便是……我與伯公的家世。」
「真沒想到那個不知火里竟然還會和主公有著這樣的因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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