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齋
第六百八十三章 總之，先像拔蘿蔔一樣把風魔從地里拔出來吧
也就是說，風魔現在只有一顆錚亮、不斷在那反光的腦袋是露在外面的……就像一個長在地上的燈泡。
刀光與槍影，在源一與吉久二人的眼前飛快閃動。
對幫助他發現了「真實的自己」，幫助他意識到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是血與暴力的恩情……
倘若用不到這些火藥，那自然最好。
爆炸所引發的氣浪與衝擊波，震撼著四周的大氣。
剛才，在知曉龍水寺遇襲，人員死傷慘重時，清澄就知道了這幫來襲者並非等閑之輩，搞不好龍水寺要淪陷。
吉久聽到空氣在嗚動。
吱呀呀呀……
「冷靜一點，我並不是要對你說教。我不僅不想對你說教，還想誇獎你呢。」
被爆炸激起的塵埃給攪得口鼻發癢的源一率先一邊用力咳嗽著，一邊從地上站起身。
吉久也很幸運，他僥倖活了下去，一直活到了現在。
於是，清澄向外派出求援人手，要求有能力回援的部隊，立即回援本陣。
——到頭來……還是沒能在死之前重建伊賀之里嗎……
於是，她在心中輕聲道：
「咳咳……咳咳咳！」
在短暫的呆怔過後，間宮以無奈的口吻細聲呢喃：
吉久很窩囊，他連那劍客的一擊都沒接下，便敗下陣來。
「阿烙，真是一個可愛的名字呢。走吧，阿烙！我剛才有途經某座氣味很香的麵館，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要……到此為止了嗎……
這是源一將他的陽神給高高舉起的聲音。
吉久在他的心中發出不解的吼叫。
以前，烙婦人曾聽人說過：人在即將死亡時，會不受控制回想起生前的部分重要記憶。
……
「根本就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嘛……」
雖然有感到不甘，但是卻並不感到害怕。
勇敢者，向著伊賀之里的北面前赴後繼。
技巧、體能，他一樣也不缺。
間宮、風魔他們倆現在已經圍了過來。
……
怯懦者，向著各個方向四散奔逃。
源一橫向劈出一刀。
——可惡！跟他們拼了！
在得知緒方將他的佩刀送到某個名叫予二的刀匠那修理后，為了讓緒方無刀可用，削弱其戰力，吉久特別派出部分人手去予二那奪刀。
「廢話少說！老娘現在栽你手上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嘩啦啦啦……
清澄一直都記著豐臣信秀對他的恩情。
……
吉久的短槍與源一的陽神相互碰撞且互相推擠著，扭轉了大氣，發出了歪曲的，令人聽著極不舒服的鳴叫。
確認完身體的狀況后，源一立即移動視線，追尋吉久身影的同時，找尋著間宮、阿町等人。
在自己的頭髮和鬍鬚都發白了之後，吉久就有幻想過等自己瀕臨死亡后，屆時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心境。
這3支手裡劍的投擲角度都相當刁鑽，它們自不同的方向刺向源一的各處要害。
……
源一右膝彎曲，左腳向外遞出並猛然沉身，揮動炎融彈開朝頭頂疾砍而來的短槍，緊接著于下個瞬間，他改為彎屈左膝，右腳蹬向地面，挺身而立，向上挺身的同時，揮動陽神斬向吉久的腦袋。
……
再聽不到烙婦人的聲音，這無疑是讓所剩下來的這十余名忍者心中大急，讓他們更加迫切hｅtubooｋ.ｃｏｍ•ｃoｍ地想要衝破牧村等人的阻攔，進到房內支援吉久他們。
她們倆剛才一直躲在房間的最角落，所以除了身上被濺了大量灰塵之外，也沒啥大礙。
源一等人被衝擊波掀飛，灰濛濛的塵埃遮蔽大氣……
手裡劍的力度、速度、飛行角度，全都無可挑剔——然而吉久所面對的對手，是木下源一。
手持鎖鐮的男忍牙關一咬，準備奔上前去，對牧村他們發起決死突擊。
雖然間宮剛才說著什麼「根本就不需要我們的幫助嘛」，但他不可能就真的這麼站在一邊，看著源一和吉久單挑。
「聽不懂沒關係。啊，對了，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現在一起去外面吃頓飯？我叫信秀。你呢？」
其實，倒也不能說那些逃跑的人是怯懦的。
間宮現在灰頭土臉的，但他並沒有受什麼傷，正將掉在一旁的眼鏡給撿回並戴回到鼻樑上。
「啊啊……真慘啊，僅憑目前所剩的這點戰力，應該是突破不了那仨人的防線的。」
——豐臣大人啊……十分抱歉……我沒法再為你盡忠了……
「……哈？」
這是將手裡劍的投擲技術磨練至爐火純青的境界的吉久才能展現的高超手法。
轟！！
吉久的瞳孔於此時劇烈收縮，雙腳蹬地，試圖從源一的身前跳開。
牧村大老遠地就聞到了清澄他懷裡的那木桶所傳來的火藥味。
「果然啊，你就是目前正在通緝的那個將男人騙上床后，趁人不備將其殺了，接著洗掠其財物的那個游女。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漂亮許多呢。」
烙婦人以前從不給自己的刀取名字，在得了這2柄自己異常喜愛的刀后，她破天荒地第一次給自己的刀取名，給自己的這倆新刀分別取了個自認為非常合適的名字：「一之吉」和「二之吉」。
他深吸一口氣，在身前架好了槍。
砰！
平日里趾高氣昂的前輩們，現在一個個的都哭天喊地、哭爹喊娘。
順著槍桿傳回來的力道，讓吉久的牙關不受控制得咬緊。
清澄一邊大吼著，抱著懷裡的火藥桶和火把，面帶著癲狂的笑容，朝守在房外的牧村等人發起衝鋒。
他一直在磨練著他的技藝。
清澄露出嘴角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容，然後將手中的火把扔進懷裡的火藥桶中……
但從風魔目前淡定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沒受啥傷。
「而且聽房間里的聲音，烙婦人應該也不行了，吉久現在多半也凶多吉少。」
嗤！
源一不僅是防禦時舉重若輕，進攻時也同樣是舉重若輕。
結果他卻發現——自己的心境，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冷靜上許多、許多……
這時，吉久聽到了開槍的聲音。
他連一個源一都難以應付，現在烙婦人已亡，剛才與烙婦人交手的那3人現在都騰出了手。
她都還沒能來得及多用下這兩把自己非常喜歡的刀，就這麼死去了……
清澄沒有理會鎖鐮男的這句話，他看了看前方滿地的屍體后，道：
烙婦人當時就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對吉久說：「把這兩把刀給我！」
也就在這時，吉久眼角的餘光看見了不遠處那……已經與敵人分出了勝負的烙婦人。
只聽得錚和*圖*書一聲清響，吉久險之又險地將陽神架開，陽神的刀刃雖未斬到吉久的腦袋，但還是在他的左額角削了個不淺不深的口子。
房間的牆壁被炸飛，房梁、瓦片嘩啦啦啦地往下掉。
……
炎融的刀刃于剛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吉久的右下前方。
源一首先找到的，是間宮。
而現在，在他的部下們遲遲無法突破牧村他們的防線的當下，清澄覺得正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這段記憶在烙婦人的眼前閃掠而過後，第2段記憶緊接著開始在烙婦人的腦海中掠過。
清澄的身體立即被撕成碎片。
映入源一眼帘的場景……讓他不知該如何評價。
從剛才開始，他們就再沒有聽見烙婦人她那瘋狂的嘶吼了。
「所有人都離開這兒！！」
……
第1段記憶，是前不久剛發生的事情。
慶幸。
這是她第一次對兩把刀產生了如此濃厚的喜愛。
面對圍攏過來的間宮和風魔，吉久毫不理會，他的目光從頭至尾就沒有從身前的源一身上離開。
「啊？你沒毛病吧？你不是為了老娘的腦袋，才來抓老娘的嗎？」
「只剩你們這麼一點人了嗎？」
清澄趕往了彈藥庫，從彈藥庫里的一桶火藥。
數次刺擊未中后，吉久猛地將左手探進懷裡，掏出3支手裡劍，朝源一擲去。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們是理智的、聰明的。
他將掌中短槍一收，將源一這一擊擋開的同時向後退卻。但源一的攻勢未歇，緊接遞出第二刀，這次劈出的，是脅差炎融，吉久以極度勉強的動作，將源一的這一擊再次架開。
源一左手的炎融以下段劍勢往上斜砍。
這一步半的距離，恰好好處，正好進了打刀陽神能夠砍到吉久的距離。
身體已經分成兩塊的烙婦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
飛在半空中的烙婦人……不，應該說是飛在半空中的烙婦人的頭，瞪圓著她的那對正飛速喪失神採的雙目，緊緊地瞪著上方的天花板。
此時的清澄，仍舊是一副僧人的打扮，不過其手中抱著個不知裝了啥玩意的木桶，還有一根正點燃著的火把。
「能死在你的手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也是豐臣軍的一員，怎能臨陣脫逃，雖說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僧人，但也有我所能做的事情。」
就在吉久準備以一記飛躍，撲到源一的身前，對源一展開捨身攻擊時——
烙婦人從右腋下到左肩頭以上的部位，都被間宮的剎那給砍飛。
他現在還擁有了一具極強健的身子，他從豐臣信秀那得到了不死之力，在不死之力的改造下，他現在既擁有了難以被殺死的身軀，也擁有了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
吉久本還不樂意，但捱不住烙婦人的聒噪，於是就只能勉強允許烙婦人將這倆刀據為己有。
現在身首分離的烙婦人，已經沒法再張嘴說話。
他往前踏了一步半。
鐺！鐺！鐺！
「……我已經聽不太懂你在說什麼了。」
其餘人不是死了，就是因為鬥志已喪，四散逃命去了。
為了不讓閑雜人等干擾到源一他們，牧村他們仨死死地守在房外，不放任何一人過去。
而和*圖*書在向外求援的同時，清澄也積極地做著自救。
繼間宮之後找到的，是阿築還有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姑娘。
周圍的伊賀忍者們，也于同一時間飛速向後撤退。
臉色猛地一變的他，拉著他身旁的淺井與島田急速後退，並大吼著：「是火藥！！大家快閃開！！」
從予二那兒奪走的那些刀，被全數送到了該秘密據點。
而站於她身前的那個戴眼鏡的年輕武士，已將手中的刀給收進鞘中，擺好了拔刀術的架勢……
此時此刻，2大段記憶在烙婦人的腦海中飛速掠過……
互為犄角的3人讓每一個敢於衝上來的忍者變為地上的屍首。
可為什麼……
吼聲落下，吉久的後足用力扎地。
說罷，清澄一把掀開懷裡的那個大木桶。
只有左肩被擦破了點皮的阿町，跪坐在風魔的腦袋旁邊，一副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
回顧完這段記憶，烙婦人只感覺……異常地懊悔。
為什麼就是連木下源一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僅一眼，她就在這堆刀中，相中了一對通身皆為藍、金兩色的打刀與脅差。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朝那個手持雙刀的劍客撲去，然後一個接一個地戰死。
看到這具殘軀沒有再長出一個新的腦袋，而烙婦人她那已經落地的腦袋的雙眼已沒有任何神采后，間宮才在心中默默長出了一口氣。
第2段記憶……是她與豐臣信秀初次見面的記憶……
藍色與金色，恰好都是烙婦人最喜愛的顏色。
勇敢的衝鋒，並未換來能與這份勇氣相襯的結果。
不僅不感到害怕，他還隱約感到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有著幾分……不知源頭在何處的……
鐺！
桶蓋掀開，濃郁的火藥味，立即往鎖鐮男的鼻孔里鑽去，讓鎖鐮男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個瘋女人在她此生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一句由衷的道歉。
「啊啊啊啊！」
房外，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除了島田的身手稍不足了些之外，牧村和淺井都是用劍的好手，身手一般的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吉久上身的那巨大傷口，此時已被修復完畢。
突然，一道有些嘶啞的聲音，在鎖鐮男忍的身後響起。
間宮緊盯著身前烙婦人的這具已經轟然倒地、缺了一大塊的殘軀，做好了隨時出刀的準備。
——不好！
如果說，剛才的第1段記憶是讓烙婦人感到異常懊悔的話，那這第2段記憶，則是讓烙婦人的懊悔之情膨脹了數十倍不止。
而那身手非常不得了的眼鏡武士，以及那個沒有頭髮的光頭老人，以及仍蹲在房樑上的漂亮女人，現在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誰也不知道哪些刀是緒方的佩刀，所以為求省事，也為了不漏過、錯過，他們直接將予二家中所有的刀都給拿走。
「清澄大人！」鎖鐮男忍問道，「您怎麼在這？快離開這兒！」
鐺！鐺！鐺！鐺……
那時，「大坂春之陣兼討緒作戰」尚未正式開始，以吉久和烙婦人為首的大量幹部都在大坂郊外的某處秘密據點里隱蔽著。
吉久看見自己的頭頂閃過白光，源一將高舉著的打刀重重劈下，彷彿自懸崖上疾砍而下的一劍，他下意識地揚和*圖*書起雙臂，欲用槍桿迎擊。
時間倒轉回剛才——
——只要攻擊他們的腦袋，他們體內的不死之力也會無能為力……
「我要你腦袋做什麼，你的賞金不過10兩，這點錢還不夠我吃頓飯呢。我不是來抓你的，我是來檢驗你夠不夠有趣的，而現在——你合格了！」
「哈哈，看來我剛才為找火藥而花的力氣，並沒有白花啊！」
在武術界也好，在學術界也罷，總之不論在哪行哪界，都共有著一條絕對正確的真理——真正的高手，都是舉重若輕的，做起那些非常困難的事情，都顯得非常輕鬆。
吉久發出怒吼，將手中短槍轉了個圓弧，試圖用槍尾敲擊源一的腦袋，但被源一給輕鬆躲過。
——豐臣大人啊……您的恩情，我現在還您了……
爆炸聲起，洶湧的氣浪與衝擊波順著房門口湧入房內。
吉久，也是勇敢者之一。
鋒利的刀刃，從吉久的右腹一路割到了他的左肩。
「怎麼？是想對老娘說教嗎？是想勸老娘回頭是岸、做個好人嗎？老娘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人說教的傢伙了！你們懂什麼？！你們知道我以前過的是什麼生活嗎？！如果我能有個美滿的家庭，能夠吃喝不愁的話，我哪會去殺人越貨！」
在間宮將目光轉到源一那邊時，他恰好看到上身多了道大口子的吉久，正挺著張蒼白的臉，飛速後退，拉開著自己與源一的間距。
房間的房梁和牆上的瓦片響起陣陣碎裂、塌陷的聲響。
然而他后跳的速度，慢了源一的劍速一步。
「我覺得你這種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做法，非常地棒哦。世界本就是殘酷的，我非常喜歡你這種為了生存，啥事也願乾的性格哦。喂，你叫什麼名字？要不要入我麾下，跟我一起將這個世界鬧得天翻地覆？」
在找到阿築和那被綁著的姑娘后，風魔的一句話將源一的注意力給引了過去——
目前還存活，同時還有膽量衝上去與來襲的源一等人交鋒的人，目前僅剩十來人。
鐺！！
可在將目光轉到不遠處的源一與吉久的戰場上后，間宮的表情頓時怔了下。
現在，烙婦人總算是知道了，這事竟還是真的。
源一先是飛快確認著自己的身體——身上所有的部件都完好，除了頭現在很暈很脹之外，身體無任何異樣。
而這時，只見源一握住陽神的右手手臂、手掌和手指輕輕捏動刀柄，用特殊的技巧將這股反作用力轉化為自己的力量，緊接著對準吉久又劈去一刀。
他抓起自己最擅用的短槍，勇敢地衝上前去。
二人的武器再次相擊，發出遠勝剛才的第一擊的響聲。
他只不過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僧人，清澄所能想到的他所能做的可以有效打擊到敵人的方法，有且只有一條。
那是伊賀之里第一次，同時也是最後一次如此地喧鬧。
話說到這，清澄才將目光轉到鎖鐮男的身上。
陽神的刀刃與吉久的槍桿重重相擊，陽神因反作用力而高高揚起。
這41年來，吉久沒有懈怠過一日。
「來吧，木下源一。」
短槍、手裡劍、步法……這些技藝他都已經磨練得爐火純青。
腦袋與身體分離和圖書……這樣的傷勢，她體內的不死之力也無能為力了……
「清澄大人？」鎖鐮男忍以訝異的目光看著這道嘶啞男聲的主人——身上一直香噴噴的這座龍水寺的住持：清澄。
吉久順著這股反作用力，快速向後撤步，與源一拉開距離的同時，將短槍往身前一橫，謹防源一的下一步追擊。
他連忙用眼角的餘光也查看烙婦人的現狀——這個瘋女人的右膝中槍了，正以單膝下跪的姿勢跪在地上。
鐺！
爆炸所引發的衝擊，讓源一、吉久等人所在的房間立即變得狼藉一片。
吉久的臉色……凝重、陰沉得彷彿整張臉都被潑了層墨水一般。
「是火藥！！大家快閃開！！」
「……阿烙。」
某名手提著鎖鐮的伊賀男忍，以焦急的面容看著不遠處正死死守在房外的牧村、淺井、島田仨人。
——為什麼……就是打不中他……！
「你可真是有夠狠的呢，通緝令上說，你已經流竄了4個藩國，殺了21人了。」
只見源一以十分隨意的動作，連續將左手的炎融變換了3個方向、角度，便將那3根被吉久擲來的手裡劍給盡皆彈飛。
源一循聲望去。
源一也不傻，他自然知道吉久現在急著去做什麼，所以他死死地將吉久給攔住。
明明只是咋一看非常平平無奇的橫斬，但吉久卻從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這一刀所蘊含的鋒利，讓吉久絕不敢輕忽大意。
「你是要我像拔蘿蔔一樣將你拔|出|來嗎？」
因為那些勇敢者全都死了。
吉久想不出任何能夠破解這死局的方法……
源一剛才用陽神劈出第二刀時，一心兩用，在劈下陽神的同一瞬間，將炎融伸到吉久的右腹前方。
「小町，你拔過蘿蔔嗎？」
剩下來的這十來人，雖然看不見吉久、烙婦人他們所在的房內的景象，但他們能從裏面傳出的聲音大致猜出目前房內的情形——一定相當不樂觀。
倒塌的房梁，剛好只埋到他的脖頸處。
此時此刻，吉久真的瀕臨死亡了。
——看來……剛才那姑娘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呢……
但救兵姑且還是要去請的，說不定他們就能恰好趕上呢。
間宮扶著腰間的毗盧遮那，準備去幫助現在仍在與吉久激斗中的源一。
……
自知烙婦人現在死了的話，那他現在的境遇將會雪上加霜的吉久，咬緊牙關，試圖擺脫掉身前的源一，前去救援烙婦人。
「我可不能離開這兒。」
清澄咧嘴一笑。
嗚……
擺脫源一——這句話光是用嘴巴說出來，就透著一絲「這種事哪可能做得到」的荒謬……
包含源一在內的4人，打他1個……
風魔被倒塌的房梁給壓住了。
轟——！！
但若是用得到，那清澄……願意隨時為豐臣軍赴死。
向外找救兵？離這兒最近的救兵，是離龍水寺有十數條街道之遙的九番組部隊，等將他們找來，黃花菜都涼了。
同樣在吉久的眼前飛快閃動的，還有深深刻入他腦海中的41年前的一幕幕……
在吉久親自過目這些「戰利品」時，烙婦人也恰好正在場。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吉久猛然看到——在自己的視野右下方，有異變突生。
「可惡……沖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