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一排排燧發槍，整齊地排列在彈藥庫內，頗為壯觀。

人都是這樣，起貪念易，消貪念難。

若是和普通人相比……菊太郎的實力，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抗衡的。

右手揮刀的同時，他的左手也沒有閑著，他的左手攥握成拳，舉起碗口般大的拳頭，掄向身側的另一人。

在露天甲板上，是緒方他們這邊佔著地利，雨水的存在，讓豐臣軍最主要的武器：燧發槍完全失去了效能。

自小學習著不知火流忍術的菊太郎，除了忍術之外，再無其他長物。

只見以菊太郎壓低身子，緊貼地面，閃身到離他最近的那名守衛的跟前，右手向前一掃，便用手裡劍割開了此人的咽喉，接著回過一劍，剮開了另一人的肚腹，胃、腸等器官淌了滿地。

他那時還不知道眼前的這名青年，是豐臣氏的直系後裔，在當時的他眼裡，這就是一幫不知來歷和身份的可疑人士。

剛進到彈藥庫，彈藥庫內的場景，便讓菊太郎的雙目一張，眼瞳中迸射出一股股貪婪光芒。

甲號彈藥庫正被重兵把守著——對於這一點，菊太郎早有預料到，所以他在見著甲號彈藥庫的庫門前足有6名守衛后，也並未太過驚愕。

甲號彈藥庫大致位於日輝丸的中間位置，不僅面積要比乙號彈藥庫大得多，就連所存儲的彈藥，也是壓倒性地多過乙號彈藥庫。

「仙源……上人……？」

菊太郎將4挺精挑細選上來的燧發槍往身後一背。

目前日輝丸大部分的船員，都正集中在被葫蘆丸撞毀的部位，加緊修復著受損的船隻，使得菊太郎的「甲號彈藥庫之行」，可謂是暢通無阻。

「所以——你和牧村，現在快帶琳小姐和源一大人離開這裏。這麼大的一艘戰艦，應該會有那麼幾艘用於逃生的小舟。」

他們不過只是已經覆滅的不知火里的殘黨，身無長物，豐臣怎麼可能會對他們有著多麼大的重視？

他敢確信：他在豐臣氏眼裡，大概就只是完全無足輕重，能夠毫不猶豫捨棄的棋子而已……

剛抵達了目的地，菊太郎便見著了——許多的守衛，正把守著彈藥庫的庫門。

腦袋像磕到牆壁一般直發暈的他，心中暗道：

隨著2道沉悶的利刃入肉聲響起，周遭終於是再無除了菊太郎之外，還能好好站立著的人。

嗖！嗖！

所以——自此之後，菊太郎便一直在思考著能夠脫離豐臣氏的方法。

菊太郎再投出2根手裡劍。

這種事，光是說出來，就足以引人發笑……

日輝丸的混亂，已如菊太郎所預期的那樣加劇，再接下來，應該去跳海逃命才對。

然而，菊太郎卻在已經來到足夠他進出的窗口旁，即將跳入大海時……猶豫了。

——算了，還是別做這種不切實際的白日夢了！趕緊拿走幾挺，然後閃人吧！

此時此刻，牧村便是在與負責看守琳的那5名敵人戰鬥著。

而且——菊太郎對自己在豐臣氏里的身份定位，一直有著極清晰的認知。

「緒方一刀齋和木下源一的同伴嗎……」臉色極度陰沉的豐臣，面不改色地拔出剛才由間宮所射出，深深扎進其右肩頭的弩矢，「可真會挑時候出現啊……」

「呼……還好……比預期的要順利。」菊太郎的嘴角勾起愜意的弧度。

大喊聲剛落下，這6名守衛連忙一臉肅穆地將警惕的目光割向正咋咋呼呼地向他們奔來的菊太郎。

身上雖有著不少的傷，但呼吸還算平穩有力。

還存活的4名守衛，也終於後知後覺、回過了神，一面高喊著「敵襲」，一面紛紛抬起手中的燧發槍，對準菊太郎。

甚至已有少部分意志不堅定的船員，在目睹葫蘆丸陷落，以及葫蘆丸撞穿日輝丸后，開始跳船逃跑了。

他不再猶豫——迅速從藏身地閃身而出，用著「不知火流潛行術」，m•heｔuｂook•ｃoｍ•cｏm向著甲號彈藥庫的所在地，全速前進！

而是「璀璨未來」的象徵。

跟著豐臣一起去重建豐臣天下……只怕是會在半道便被當作耗材捨棄掉。

——好了，趕緊趁著現在身體還沒變得太難受，趕緊走吧……嗯？！

「太多人留在這……只會留給這傢伙更多的挾持人質的機會。」

為了方便管理，同時也為了美觀，日輝丸和葫蘆丸上的所有船員們的服裝都是統一的——上身是褐色的和服，下身是黑色的袴。

「賀須蜂大人派我來向你們傳令！你們6人趕緊到露天甲板上，增援豐臣大人！」

就只是一聊勝於無的小卒。

宛如瓶塞自瓶口崩開的聲音炸起。

但是——他也沒法動身去阻止。

「喝啊！」牧村以單手握持著他的大太刀，像風車一樣掄動著。

「主公！」待解決掉周圍的敵人後，牧村立即迫不及待地俯身扶住琳的肩膀，輕輕搖晃著。

不知火里出身的忍者，想要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

和菊太郎一起在不知火里滅亡后，進到豐臣麾下的「原不知火里忍者」，包括菊太郎在內，共有18人。

而事情的轉機，就這麼發生在了去年的秋季。

一直在仔細聆聽著菊太郎的傳令的守衛們，對菊太郎的突襲猝不及防。

只見菊太郎輕輕地清了下嗓子，連做了數個深呼吸后，從懷裡掏出了一套衣服。

「再讓他們兩個留在這……耽誤治療先不論，說不定還會導致剛才『源一大人被挾』這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我們之後于海岸上再見。」

輕鬆、平淡地過完一生——這是菊太郎自懂事起，便一直未曾改變過的願望。

日輝丸，露天甲板——

他只知道——要完成這所謂的「大業」，用「九死一生」這個詞彙來形容，應該也不夠格了。

菊太郎的實力一般——他也就只是和不知火里的其餘上忍相比，才顯得比較弱而已。

有緒方在場，有緒方正盯著他，他不可能有那個餘力去輕舉妄動。

此時此刻，這套衣服，再次迎來了用武之地。

沒了不知火里的束縛，日後是不是就能活得平淡自在了一些呢？

緒方聯手葫蘆屋，攻滅了不知火里。

嗖！嗖！

似是要他的整個身子給撕開的疼痛，自菊太郎的側腹傳遍其全身。

今日，在被豐臣派去執行「火燒高野山」這一臟活，以及知曉了豐臣要去展開什麼「江戶合戰」后，更是讓菊太郎堅信了：他們就是一幫無足輕重的耗材！再繼續跟著豐臣混，那可真的是要多危險就有多危險，比以前待在不知火里那會兒要危險不知多少倍！

所以，為了方便自己的潛入，菊太郎設法弄來一套船員的衣服，偽裝成艦船的船員，這才順利地潛入進乙號彈藥庫內。

剛開始，菊太郎誤以為豐臣大概是什麼走私集團的頭頭，因為據他的發現，豐臣的財力相當驚人。

在菊太郎起了貪念時，源一等人恰好於同一時刻攻上了日輝丸，進一步加劇了日輝丸的混亂。

之前在不知火里，他好歹也有著上忍的身份，地位顯赫。目前在豐臣氏，他這不知火里的殘黨，能有多麼高的待遇和地位？

前往江戶的艦船剛啟航，便遭到了追上來的緒方等人的奇襲。

日輝丸遭受葫蘆丸的撞擊，幾乎所有的船員都在為修補被葫蘆丸撞出的大洞而忙碌著——這一預料之外的重大意外，可以說是讓菊太郎喜出望外。

在緊隨間宮之後，跳幫到日輝丸后，他便立即依照著間宮的部署，與間宮兵分兩路——間宮去支援緒方，而他去解救被監視在主桅杆下的琳。

——嘛，不過也正是因為沒法理解這種人，我這輩子大概也註定不會有啥大成就了……也罷，反正我也不在乎什麼成就不成就的。

而在這m.hetubook.com.com18人中，唯屬菊太郎的地位最高，乃18人中唯一的上忍，因此成了類似於「不知火里殘黨的代表」的存在，得以在某些會議上，代表不知火里出席。

僅幾息的功夫，牧村便讓琳的周遭，再不見任何敵人的身影。

這次，菊太郎沒有再將手裡劍投出，而是縱身撲向身前還活著的守衛們，將手中的手裡劍倒握，把手裡劍當匕首一般使。

「內臟沒怎麼受傷。只有血流了不少。」自己現在明明已經傷痕纍纍，剛剛還在鬼門關那走了一遭，源一卻還是像是個不知煩惱為何物的老頑童一樣，呵呵笑著，說著俏皮話，「之後得努力多喝點酒，補補血才行。」

——剛才戰鬥時的，讓暈船的癥狀再次加劇了嗎……

不消片刻，菊太郎便十分順利地抵達了甲號彈藥庫的庫門前。

「唔……！」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的菊太郎，連忙抬手捂住自己那……正不斷向外飆著鮮血的側腹。

想對他們的及時趕到道謝。

可惜，他還未來得及去多細細體會這份迷茫和期待，便被豐臣派來調查「不知火里究竟發生了什麼」的人給找到，然後被抓到了豐臣的身前。

因為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其身後傳來了細微的奇怪異響。

論實力，和不知火里的其他上忍相比，完全是墊底的存在，唯有「不知火流潛行術」的水平，能在全不知火里排到前列。

……

在他的拳面觸及到敵人面龐的下一瞬，敵人他那原本立體的面龐，立即變成了平面。

琳仍舊在昏迷，她的雙手仍緊緊攥著她的那2柄佩刀。

對於及時趕到、幫了自己大忙的間宮和牧村，緒方有著許多話想對他們說。

這些燧發槍，在此時的菊太郎眼裡，並非什麼殺人的利器。

菊太郎忍不住在心中這般感慨著。

此時此刻，牧村已經順利地將琳解救，而間宮也已經扔掉了射空弩矢的弩具，拔出毗盧遮那，快步奔到了緒方的身側，與緒方完成了匯合。

一直等待到了現在。

緒方微微一笑：「間宮，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咱們身前的這個拿著紫柄打刀的傢伙，就是豐臣信秀。」

平平淡淡過完極平凡的一生，如果能夠討到個大熊的妻子，一起搭夥過日子，那就更好了。

菊太郎曾聽說過：如果將甲號彈藥庫里的火藥全數引爆，能直接炸爛大半艘日輝丸。

——頭好暈……又有點想吐了……

——200兩金……呵呵……哈哈……

壓抑住腦海內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后，菊太郎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到了那一排排燧發槍前，開始挑選著那些儘可能嶄新、更能賣高價錢的鐵炮。

緒方等人的奇襲，讓二艦都直接進入了「最高戰備」的繁忙狀態。

在知曉豐臣的真實身份，以及豐臣的這份野心后，菊太郎感受到了……畏怯。

「傳令！傳令！」菊太郎大喊。

菊太郎一直認為：沒什麼野心，算是一種優點。

——二、四、六……一共6名守衛嗎……比想象中的還要多一些啊……

因此，擔心會被豐臣給「清理」的菊太郎，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表示願為豐臣效犬馬之勞。

然而——他又不敢拒絕。

細細算了遍庫門前的守衛數量后，菊太郎的眉頭微微蹙起。

——得花多少錢，才能買來這麼多南蠻的鐵炮啊？

而他猶豫的原因，也很簡單——起了貪念。

不過——即使秩序已亂、自己已忙碌到恨不得將2隻腳也一併用上，賀須蜂也沒有遺忘甲號彈藥庫的防衛工作。

可是，在出了乙號彈藥庫后，那一排排燧發槍的影子，像甩不去的魅影，一直在菊太郎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菊太郎所擬定的計劃很簡單：趁著現在艦船的眾人都在忙於迎擊緒方等人而無暇他顧時，趁亂潛https://m.hetubook.com.com入日輝丸的乙號彈藥庫，炸掉乙號彈藥庫，進一步加重日輝丸的混亂。

一路上，幾乎就沒遇到過幾個人。

2道破空聲轟然響起。

「是的。露天甲板上的戰況，很不樂觀。」菊太郎正色道，「賀須蜂大人要求你們即刻趕赴露……」

之所以選擇引爆後者，不選前者，便是因為後者所存儲的彈藥要比甲號彈藥庫少上許多，戒備相對而言沒有那麼森嚴。

一邊扮作對豐臣忠心耿耿、一心想為豐臣效力的模樣，一邊暗自苦尋逃脫的機會。

沒成想——恰好就在被派去執行「火燒高野山」這一髒話的今日，機會悄然而至。

一口氣斃命2人後，菊太郎再從后腰處摸出2根手裡劍。

若是日輝丸之後有秩序逐漸恢復的趨勢，便立即跳海潛逃。

將這4挺燧發槍往身後一背後，菊太郎止不住地幻想著日後手持重金的美好日子。

僅片刻的功夫，菊太郎便想好了應對之策。

只要距離拉近了，不論是觀察他們的射擊動作和方向，好方便躲閃，還是解決掉開槍的人，都將方便上許多許多。

當初，在接到豐臣向他拋來的這份橄欖枝時，菊太郎是想拒絕的。

心中的貪念，迅速膨脹至頂點。

6名守衛中，為首的一名臉有胎記的壯漢挑了挑眉，疑惑反問道：「我們6人？」

——拿多了，可就背不動了。

若讓菊太郎給自己來個自我評價，給自己評個優點的話，那菊太郎大概會說：我僅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沒什麼野心。

牧村的力氣，是全葫蘆屋上下，除了源一之外最大的。

——唔……

儘管身體因暈船而不舒服得厲害，但他還是成功憑藉著自己最擅長的「不知火流潛行術」，潛進了因船員們都在忙於迎擊緒方等人，而疏於管控的乙號彈藥庫內，引爆了乙號彈藥庫的火藥，加劇了日輝丸的混亂。

這讓菊太郎看到了他苦尋已久的逃脫的機會。

風水輪流轉——這句話一直是世間的真理。

——好了！就拿這4挺吧！

（你叫菊太郎，對嗎？現在不知火里已毀，有沒有興趣入我麾下？）

滿溢著狂喜之色的笑意，布滿菊太郎的雙頰。

菊太郎於心中，樂呵呵地笑著。

而是一根根黃金。

最後2名還存活著的火槍手，終於來得及開槍射擊，但他們所射出的子彈，只打中了菊太郎剛才所站立的甲板。

菊太郎本是棄嬰，被人撿回到不知火里，然後從小便被當作忍者培養。

這個小小的願望，咋一看似乎相當簡單，但對於菊太郎這種不知火里出身的忍者來說……這種願望，簡直是連想都不敢去細想的奢望。

在牧村正解救著琳時，不遠處的豐臣一直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神色頓時大變的他，連忙轉過身去——

直到之後，菊太郎才知道：豐臣才不是什麼走私集團的頭頭！他是第9代豐臣氏的家主！正為推翻江戶幕府、重建豐臣幕府而四處奔走，積蓄著力量。

是啊，我也得多為未來考慮考慮，我如果就這麼「乾乾淨淨」地逃跑，就算最終逃跑成功了，身無分文的我，之後的日子也會過得很艱難，還是得拿點值錢的東西再跑才行——菊太郎這麼安慰著自己，說服著自己。

「離開？」間宮的眉眼間浮現出一絲訝異，「……不需要我們留下來助陣嗎？」

因為沒什麼野心，所以能夠容忍自己的平庸，能夠容忍自己碌碌無為，能夠活得比那些野心勃勃之輩要輕鬆、快活。

「嗯……燧發短銃果然很難用呢，這麼短的距離都能打偏，剛才明明是瞄準你的胸腔的，結果卻打中了伱的肚腹……也罷，剛才那下，應該也打爛你肚腹里的內髒了。」

故意只將話說到一半的菊太郎，猛地將雙手往後腰處一摸，兩隻手掌各抓起一根手裡劍，向著身前的護衛hetubook.com.com們凌空射出！

緒方……現在就在他的身前。

2枚射出的手裡劍，直接扎穿了距離菊太郎最遠的2名守衛的咽喉。

艦船現在還未遠離陸地，雖然自己是暈船的體質，但水性卻非常地好，即使是在這樣的狂風怒濤下，他也有十足的把握游回岸上。

在將自己所知的關於「不知火里被毀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給豐臣后，豐臣向他拋出了橄欖枝，邀請他成為豐臣氏的一員。

2道槍響迸起。

因肚腹的劇痛而臉上淌滿冷汗的菊太郎，揚起視線，循著剛才所響起的這道以冷漠口吻所念叨出的話音所傳來的方向望去，看向那道……披著袈裟的身影。

此前，在獲知乙號彈藥庫突然爆炸時，賀須蜂便隱約察覺到這定是人為導致的爆炸。

他可不想跟著豐臣去完成這種九死一生的所謂「大業」。

牧村正在解救琳——對於此事，豐臣自然是不可能無動於衷。

——4挺南蠻鐵炮……在黑市那至少也能換來200兩金了。

菊太郎非常擔心自己在說出「我拒絕」時，豐臣會直接將他這個不願做他部下的人給「清理」掉。

「源一大人現在受了重傷，琳小姐則正昏迷，他們兩人……尤其是源一大人，急需立刻脫離戰場，進行治療。」

在菊太郎打算去引爆乙號彈藥庫時，那個時候的日輝丸還未像現在這樣混亂。

菊太郎本沒想過要在跳船逃離日輝丸時，從船上拿走什麼東西，只想著趕緊逃跑。

想對他們竟駕駛著葫蘆丸，直接撞過來的這樣的壯舉進行吐槽。

菊太郎雖是上忍，但他卻和「忍術高手」完全搭不上邊。

……

在進到乙號彈藥庫時，菊太郎看到了一排排冒著漂亮光澤的燧發槍。

在這股越來越濃郁的貪念的裹挾下，菊太郎縮回了本已快要躍進海里的腳。

——嘔……好難受……頭「嗡嗡嗡」地響……

美食、房屋、美人……菊太郎隱約看到了這些美好的東西，在向他招手。

堅定了「逃離豐臣」這一信念的豐臣，更加不遺餘力地尋找著能夠逃脫地時機。

嘭！嘭！

——有著那麼龐大的財力、人力，卻不去好好地享受，盡去幹些折騰人的事情……這種人，真是難以理解啊。

但目前仍未與豐臣徹底分出勝負的戰況，讓緒方無暇去和間宮他們說任何閑話。

他之所以能成為上忍，全賴於他這唯一還算傑出的「不知火流潛行術」以及他這八面玲瓏的性格。

他抬手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

因此，他知道在黑市裡，什麼東西是一本萬利的暢銷貨。

「……源一大人。你有傷到內臟嗎？」剛來到緒方的身側，間宮便朝正被緒方給扶著的源一，投去嚴肅的目光，打量著源一他那被簡單包紮過的胸膛。

隨後，不敢再繼續多做耽擱的他，連忙環顧下四周，確認周圍再無其他敵人後，菊太郎小心翼翼地擰開彈藥庫的庫房大門，拉出一條足夠他一人進出的縫隙后，閃身入內。

「以這傢伙為對手……不是靠簡單的增添人數，就能增大優勢的。」

火槍，尤其是這種西洋的火槍，便屬於這種黑市裡的香餑餑。

在菊太郎仍在幻想著未來時，冷不丁的——他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縮。

菊太郎的歷史和政治學得不怎麼樣。

只要他願意，他的拳頭、腳尖全能成為殺人的利器。

有乙號彈藥庫這個前車之鑒在，儘管目前的人力已捉襟見肘，賀須蜂也還是留下了6名火槍手，負責看管甲號彈藥庫，謹防任何可疑人士的靠近。

他那時的身份……說難聽點，就是豐臣的階下之囚。

是生是死，全在豐臣的一念之間。

在不知火里滅亡后，僥倖在緒方和葫蘆屋的進攻中存活下來的菊太郎，首先感受到的……是對未來的迷茫。

於是，他就這樣一直等待著。

菊太郎一口氣連做數個和*圖*書深呼吸，才感覺身體稍稍舒適了些。

他剛才之所以偽裝成船員，湊近到他們的跟前，便是為了方便對付他們的火槍。

說罷，緒方收起了他剛才所展露出來的那淡淡笑意，神情重歸嚴肅的他，再次拔出了他的大自在，重新擺好了無我二刀流的架勢。

乙號彈藥庫已毀，決意偷槍的菊太郎，能選的目標，自然而然只有還完好的甲號彈藥庫了。

被貪念給折磨得舉棋不定的菊太郎見狀，思量再三后，終於是咬了咬牙——找了某個偏僻的陰暗角落，在裏面躲了起來，靜觀情況。

舉棋不定的他，給自己定了個選擇題：

菊太郎的身子如蛇般一扭，便搶在這倆人開槍之前，躲閃到了一旁。

現在不知火里沒了，他日後要怎麼討生活？

僅一次揮擊，便將2名敵人給拍飛到一旁。

在不知火里做了那麼久的忍者，菊太郎也算是見慣了各種黑暗了。

但是——在感到迷茫之餘，菊太郎又對未來，感到了那麼幾分……期待。

若是日輝丸有因緒方等人的進攻而越來越混亂……那就去渾水摸魚！偷走幾挺燧發槍后再走！

嘭！

此時正被菊太郎抓在手裡的這套衣服，是此前幫助他成功引爆了乙號彈藥庫的重要「功臣」。

他的才能和他的願望一樣普通。

（關於不知火里成了現在這副慘狀的原因……我算是聽明白了。辛苦你了。）

——將這艘船上的所有南蠻鐵炮都拿去賣掉的話……嘶……所得的財富，只怕是都要超過某些小藩國一年的財政收入了……

其身上可見不少的傷痕——這都是她剛才在與豐臣戰鬥時所受的傷。

回憶往昔的這些話語，菊太郎不禁再次發出一道無聲的長嘆。

沒來由的，菊太郎回想起了當初在不知火里被毀，僥倖存活的他被豐臣的人給找到，然後被帶到豐臣信秀的面前後，豐臣信秀曾對他說過的這些話語。

……

即使從小接受著嚴苛的訓練，菊太郎的實力也只能用「並不突出」來形容。

確認琳沒有啥大礙后，牧村不由自主地因心中的大石頭落地而長出了一口氣。

「……間宮。你們來得正好。」視線一直定格在豐臣身上、一直監視著豐臣一切舉動的緒方，直截了當地正色道，「間宮，你仔細聽我說。」

菊太郎也沒有叛逃不知火里的勇氣，於是便只能乖乖地在不知火里中，為炎魔效力。

日輝丸上共有兩個彈藥庫：甲號彈藥庫和乙號彈藥庫。

先有緒方、源一等人來襲，後有葫蘆丸撞擊船身，日輝丸現在已亂作一團，秩序極為混亂。

菊太郎的嘴角剛勾起愜意的弧度，其眉眼處便浮現出几絲痛苦。

曾是不知火里一份子的菊太郎，曾跟不少經營黑市的人打過交道。

若是能從日輝丸上偷走幾支火槍，日後拿到黑市上去賣……那賺來的錢，只怕是夠他在未來十余年的時間內，都不用為錢的問題而發愁了……

他以畏怯的目光向下瞥了眼自己的肚腹：被開了個洞的肚腹，僅用瞬息的功夫，便將他那隻用來堵住洞口的手掌染了個通紅。

他的這份計劃，可以說是實施得極為順利。

而他則趁著日輝丸變得更加混亂的這個空檔，跳海潛逃。

他不知道推翻已經統治日本二百年的江戶幕府，究竟有沒有可行性。

——唔……越來越想吐了……頭暈脹得更厲害了……

最終——這一抹抹「影子」化為了貪念，在菊太郎即將邁出跳入大海的腳步時，止住了菊太郎的動作。

倘若可以的話，賀須蜂還想著再多留幾個人來看管甲號彈藥庫，但實在是抽調不出更多的人力了。

只聽菊太郎話才剛說到一半——

「快走吧。」

菊太郎迅速地換上了這套船員的衣服，並在臉上擠出了一抹焦急的神色，然後自藏身地閃身而出，急急忙忙地快步奔向甲號彈藥庫庫門前的那6名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