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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余火

作者:愛潛水的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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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前奏曲 第六十六章 凌晨

第一部 前奏曲

第六十六章 凌晨

他旋即將目光從黑暗的城市廢墟收回,眼神冷漠嗓音溫柔地吩咐道:
然後,他沿著滿是發黃落葉的街邊,向另外一頭奔去,時不時熟練地攀爬到高處,又輕巧躍下。
安靜旁聽的白晨拉了拉脖子上的陳舊圍巾道:
「看我的手。」商見曜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龍悅紅的反應,但直到此時,他才補了一句。
「我也就是在荒野上執行任務的時候比較隨意,這是合群的一種表現。
偏黃的光柱中,細微灰塵飛舞,白色毛髮輕輕搖晃。
「這種詭異的地方,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這時,高空雲層移動,月光泄露了少許下來,讓商見曜勉強看清楚了那道人影的樣子。
商見曜盤腿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欄杆上,望著隧道方向,監控起黑暗城市中的動靜,蔣白棉沒端榴彈槍,拿著把「冰苔」手槍,于客廳來回走動,時刻注意著睡覺的人身上是否有異常出現。
「好。」商見曜頗有點遺憾地回應道,「既然喬初都說沒關係了,我們完全可以更輕鬆一點,比如,站到欄杆上,拉開窗戶,直接對著外面……」
「好的。」商見曜等人放棄討論,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就著水囊內的凈水,吃起了壓縮餅乾和能量棒等食物。
為了讓喬初、蔣白棉他們看得清楚一點,他掉轉電筒,往自己的手上照去。
https://www•hetubook.com.com「快凌晨了。」喬初平靜說了一句。
這人影佝僂著,動作更像猿猴,而非人類。
商見曜據「理」力爭:
「有可能。但『無心者』會幫老鼠打掃衛生嗎?他們只剩下生存本能了。」
「在哪裡找到的?」蔣白棉開口問道。
龍悅紅夾了夾大腿,望向商見曜道:
「正好互相幫忙警戒。」蔣白棉輕輕頷首,露出了笑容,「就算你不想去,我也得拉著你去。」
「只有一根?」蔣白棉追問了一句。
「老鼠也許是被這裏活躍的『無心者』們吃掉了,他們也是需要食物的。」白晨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終於,那「無心者」收回了目光,繼續向遠處的高樓陰影進發,消失在了那裡。
「你們是『盤古生物』,還是『聯合工業』、『橘子』公司、『未來智能』的?」
「現在的基礎課學這種東西?」蔣白棉隨口說了一句,似乎正分心思考各種可能。
「較為濃重的氣味如果不加掩埋,並且與自身距離較近,很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卧室的枕頭上。」
看到這樣的場景,商見曜感覺,即使自己做過基因改良,接受過系統性的訓練,也很難完成類似的動作,畢竟改良的主要方向不在這塊。
「沒道理只留了這麼一https://m.hetubook.com•com根。」蔣白棉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而且,我們不是有個初步的判斷嗎?這座城市定期會有某種程度內的『維護』。這個房間內的一些情況也在印證著這點,就像剛才,我們有在餐廳、廚房發現老鼠活動的痕迹,但除了咬痕、抓痕,它們什麼都沒留下。」
它似乎還有附屬的大型院落。
商見曜一眼望去,看見了滿是皺紋的乾癟臉孔,看見了一頭亂糟糟的白色長發。
沒過多久,他就在蔣白棉、白晨的幫助下,穿戴好了那台軍用外骨骼裝置,啟動了系統。
他身上亂七八糟地穿著些衣物,綁著些布料,飛快靠近著商見曜等人所在的這棟樓。
一座早已死去的城市,竟然還在定期清理雜物,「維護」自身!
蔣白棉「嗯」了一聲:
之後,白晨、龍悅紅醒來,接替了他們的職責。
「在公司時,如果自己做飯,每天都會清理,不止一次,吃食堂的話,三天一次清潔,一月一次大掃除。」
白晨跟著站了起來:
蔣白棉一時語塞,看了眼喬初道:
自他們討論開始,一直沒有說話的喬初忽然問道:
喬初摸了摸橫在膝上的銀色步槍,微微點頭道:
「不用討論那根毛髮,這不是什麼大事。
蔣白棉不想反駁,選擇了聽從。
「我和你一起去。」
和-圖-書沒關係。」喬初堅持自己的意見。
這人影同樣佝僂著身體,速度比剛才那個「無心者」要慢不少。
「你一般多久打掃次房間?」
她本打算直接說出需求,可看了一眼喬初后,又變得有點不好意思:
商見曜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似乎獲得了什麼決定性的勝利。
突然,他又看見了一道人影。
「這裏的廁所可以直接解決。」商見曜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似乎想把自己發現的方法分享給同伴。
「吃飯,休息,等待凌晨。」
接下來兩個多小時內,商見曜又看見了好幾名「無心者」。蔣白棉同樣也注意到了這點,對這裏的「無心者」數量表示疑惑。
毛髮在類似的環境下不是那麼容易腐爛。
似乎察覺到了商見曜的注視,這人影猛然扭頭,望向樓上。
此時此刻,它正靜靜地屹立在黑暗的城市廢墟中,內部沒有一點光亮照出,彷彿早就已經死去。
過了幾分鐘,一道充滿恐懼的慘叫聲在城市某處響了起來。
填飽肚子之後,蔣白棉站了起來,走至餐廳區域的窗戶前,望了望下方雜草橫生的草坪。
「人類都有偷懶的本能。
商見曜沒有閃避,睜著眼睛,和那「無心者」隔著遙遠的距離,靜靜對視。
龍悅紅緩慢吐了口氣,移動目光,望了過去。
在不清楚原因的情況下,這比廣播節目里的hetubook.com.com鬼故事還要嚇人!
「幫我穿戴外骨骼裝置。」
這應該是一名雄性,黑髮又多又亂又臟,但不是太長,還沒到肩頭。
坐在椅上,彷彿正閉目養神的喬初睜開眼睛道:
「我,下去,方便一下。」
在這異常安靜的夜裡,在這死寂森林般的城市廢墟中,這慘叫聲遠遠傳開,讓還沒睡著的龍悅紅聽得頭皮發麻,戰戰兢兢。
那道偏黃的光柱略微發散開來,映得商見曜臉孔陰森無比,嚇得龍悅紅差點跳起來給他一槍。
商見曜指了指掛液晶顯示屏的牆壁:
商見曜眸中頓時映出了一張茫然的臉孔。
這麼一段插曲過去,龍悅紅和白晨各自佔據了沙發一頭,蜷縮起來,準備休息,喬初依舊坐在那張椅子上,閉著眼睛,不知在養神,還是已經睡著。
「這有什麼不可能?他們不都還會唱歌嗎?」商見曜關掉了手中的電筒,認真說道。
「出發!」
蔣白棉本能搖頭:
「無心者」。
拿上那把銀色步槍后,體表覆蓋黑色金屬骨架的喬初走到落地窗邊,指著幾個街區外的一棟建築道:
「我們是『盤古生物』的。」蔣白棉如實回答道。
這道人影一閃而過,鑽入了左側巷子——這是商見曜的視線死角。
幾秒后,喬初轉過身體,邊邁步走向門口,邊沉聲說道:
等到商見曜被龍悅紅從夢中叫醒,喬初已是和-圖-書離開椅子,站到了落地窗前。
「不用了……影響休息。」蔣白棉婉拒了他的好意。
「我們的目的地是那裡。」
從街道、樓宇和房間內的情況看,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維護過了。
「……」蔣白棉白了他一眼,「你管那種嘶吼聲叫唱歌?再說,即使他們還有一定的清理環境的本能,雖然我沒在其他地方的『無心者』身上見過,但先當他們有吧,總之,他們也應該是經常『維護』,而不是隔很長一段時間再弄,畢竟他們沒有過多的思考能力,只會按照本能行動。」
「這越聽越恐怖啊……」龍悅紅忍不住嘀咕道。
砰砰砰砰砰,這一連串動靜彷彿爆竹,很快燃畢,歸於沉寂。
隔了一陣,商見曜藉著微弱的星光,看見附近一條巷子內躥出一道人影。
這是一名「無心者」,正當壯年的「無心者」。
「等會一起去?」
商見曜等人循著他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看見了一棟與周圍所有建築都有不短距離的大樓。
「可以到601那邊的角落。」
「舊世界毀滅時留下的?」
「停!」龍悅紅阻止了他跳躍的思維,或者說突發的奇想。
「理論上是這樣,除非它能吞噬同伴,自我進化。」商見曜認真回答道。
「我發現了點東西。」商見曜拿著那根長長的白色毛髮,快步走回了客廳區域。
緊接著,砰的槍聲接二連三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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