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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助理小姐，麻煩你幫我挑套衣服，我馬上要出席一個會議，代表名揚與衛生環保部門洽談。」他很禮貌地開口，表情卻冷得讓她頭皮發怵。

豆蔻不以為然，「總裁您一笑跟哭似的。」

「我知道那個人不是我，」他目光定格在她臉上，柔柔的有幾分欣慰，「我從沒見過為了暗戀的人那麼執著勇敢的女孩，就算是一時衝動，那也需要衝動的情意。我曾經想，如果有人珍惜我而不是珍惜我的錢財那該有多好。」

「你說30個詞語，這不是30個嗎？」豆蔻翻白眼，有氣無力地反問。

她來到桌前，發現兩本書，《基礎馬來語》上下冊。還真是奇怪，在中國比較熱門的是學習英語，而這裏居然馬來語。

「我，我沒想過要和你生活在一起。」她終於說出了心底的話。

羅星辰睜開眼睛，兩道鋒利的目光，刀片一樣，刮過豆蔻的臉頰。「你最拿手就是裝傻賣萌。」

豆蔻接下來就開始了苦逼式的學習。真是太難了，舌頭轉不過來啊。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豆蔻實在想不明白，今天羅星辰不是想家鄉了吧？想找個人遲遲家鄉菜，說說家鄉話？

果然高興得太早了，她暗罵倒霉，從襯衫格里拿出一件粉灰色條紋襯衣遞過去。

羅星辰看著她的側面剪影，沒有「橫看成嶺側成峰」的誘人胸圍，但是整個線條還是玲瓏有致的。她的馬尾辮給人清新的感覺，基本上沒有誰還會梳著高高的馬尾辮上班下班。看多了大|波浪小波浪垂直的離子燙各種顏色各種造型，他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鍾愛著校園女生的馬尾辮。

豆蔻抹一把嘴角，吃飽了，居然沒吃出好吃來，而且感覺味道不如中國菜飯好，「為什麼讓我學馬來語？」

他慶幸沒說喜歡那女孩的眼睛，否則不會弄瞎嗎？曾經他氣憤不已，女孩子怎麼可以那麼大的脾氣，那麼決絕的做法，他不過是說了句喜歡。

「羅總，您穿這套可好？」她小心翼翼地拎出一套棕色條紋西裝，不安地舉到他面前。

他一聲斷喝，徹底打碎了她想溜走的計劃。「豆蔻，學的怎麼樣了？」

第二天早上，他驚訝地發現那女孩剃光了頭髮，白白的頭皮，像個發麵饅頭。女孩震撼了他的靈魂。何等脾氣的女孩？何等看不起他的女孩？他是闊少爺，是威風八面的王子。

喜歡豆蔻的原型漸漸浮現，那是高中時代，班級里來了一位中國轉學過來的女生。那個女生梳著馬尾辮，圓圓臉，大眼睛，一笑倆酒窩。老師讓她坐在自己的前排。每天上課都走神，看她烏黑光亮的馬尾辮，還有髮根處近乎白|嫩透明的脖頸。

到了衛生間，她急忙接通李孟強的電話，「對不起，對不起剛才領導交代工作……」她先解釋開了。

接下來便是一頓出乎意料的燭光晚餐。豆蔻第二次和他共進燭光晚餐。第一次是在海濱飯店給她過生日。

她看得有些眼花繚亂。

他看著她，拿出煙，在桌邊的燭焰上點燃，然後吸了一口。「我想帶你去汶萊。」

羅星辰被逗得直笑，「豆豆，我給你講，沙爹是傳統的汶萊食品，是將腌制好的牛肉、雞肉、羊肉在炭火上烤，蘸上由花生醬、椰醬、幼蝦調製而成的沙爹醬，味道香醇無比。」

她暗罵，「臭美！」還是伸手從若干手絹里挑出一方咖啡色絲帕。

羅星辰起來，走過去，推開房門，一片月色湧進室內，一地銀白。他站在門邊，望著外面寬闊的水域，手指間忽明忽暗的香煙，裊裊一縷輕白，稀稀薄薄的。「給你時間考慮，其實，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喜歡你。」他的身姿和圖書一半在月光下一半在燭影里，形成極為特別的影像——神秘，詭異，遙遠，莫測。

豆蔻要哭出聲來，忍了忍，強顏歡笑說：「我，我自己從家裡帶的飯，吃不慣盒飯，而且盒飯也太貴。」手捂著癟癟的肚子，胃液逆流成淚。

羅星辰在門邊把那根煙吸完，煙霧飄向外面的河面。他緩緩地轉身，走到呆愣的豆蔻身邊，「想好了沒有，豆豆。」

「你回JXF了？一天都沒動？」李孟強關心地問。

他沒說話，接了過去。

那女孩嫣然一笑，生動如初放的花蕊，甩著馬尾辮跑遠了。

這表情，讓羅星辰捧腹大笑，「哈哈哈」的沒有了總裁的嚴肅和架子。笑的完全像個平凡的小市民。

羅星辰依舊笑著，慢悠悠地打開椰樹葉，吃著裏面的米飯，「豆豆，我給你講，吃沙爹的時候要配上這種椰樹葉包著的飯，再加上小黃瓜，洋蔥，味道絕對不一般。」

停了一下，他又摸出一根煙，沒有點，只是拿在手裡。「我相信將來有一天你也會為我奮不顧身。」

豆蔻站在門邊，沒有進去太多，清了清嗓子，從1數到30，用馬來語。

豆蔻無語，自己那時候根本啥都沒想，在醫院里醒來的時候也沒後悔，心裏還惦記著李孟強是死是活，難道這就是情意？無價的情意？

豆蔻騰地一下立正站好，「羅總，你殺了我吧，上學的時候我英語就不及格，您老還讓我學馬來語，又沒什麼大用。」

果然牛掰！他的衣服不是一般得多，她豆蔻二十一年的衣服總量都抵不上他半櫥的多，連襁褓時期的屎尿布都加起來，也遠遠不及啊。怪不得他剛才打開這個龐大的衣櫥時，她還以為他在開個房門。

那女孩一笑，特陽光特美麗，你喜歡我什麼？

與環保部門洽談，是正事呢還是正式呢？她暗暗嘆息著，生平第一次給人家挑選衣服，這是多麼重要的事啊。認命吧，她把腦袋探進他衣櫥翻看。

豆蔻禮貌地點頭微笑，表示感謝，忍不住問：「這個點讀機國內有賣的？」

豆蔻無路可退，一挺身，越過護欄……

豆蔻白他一眼，「不早說。」

他夾起一粒米飯放到嘴裏，用前面的牙細細研碎，研碎到找不到，才慢慢說：「去汶萊和我一起生活。」

羅星辰並沒有聽她的，「我過去會怎樣？」高傲自信一如當年，眼前的豆蔻忽然變成了昔日那個剃光了頭髮的女孩，輕蔑地嘲笑他，別樣生動別樣氣人。

羅星辰嘴角上翹，微微一笑。「你是說今天白天？誠然我對你很嚴厲，那是因為我怕你有什麼想法，特別是讓你做我的私人助理。如果我一見到你就嬉皮笑臉動手動腳上下齊忙活……」說到這裏他的笑容更加邪魅，手從後面貼著她的後背浮遊而上，「你喜歡我這個樣子？」

羅星辰聽完了，點點頭。問：「其它詞語呢？」

豆蔻感覺口渴，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飲而盡，喝完了，皺皺眉，什麼味道？

豆蔻急忙後退幾步，「行行，表演請到此打住！」

「怎麼還在單位？」他聽出她聲音不太對，關切地問，「生病了嗎？」

羅星辰急忙攔住，「豆豆，那是椰樹葉不能吃。和我們包粽子用葦葉一個道理，借它的清香。」

「原來私人助理還要幫人挑衣服，就是保姆嘛……」她喃喃自語，極不情願地蹭到衣櫥前。

「還不如說你新陳代謝一直都在繼續，」他在電話那邊揶揄道，「中午也沒有出去買飯？」

後悔莫及，在冰涼的池水裡找到豆蔻時，她已經神志不清。

豆蔻機械地搖頭：「不知道，昨天晚上上網查和-圖-書私人助理，百度說的也很籠統。」

「豆豆！」他伸手去抓，手中只抓住一枚茶色的硬塑蝴蝶結。他急了，甩手丟了蝴蝶結，一頭跳了進去。

視線落在領帶架上，眼花繚亂。

「不要過來！」豆蔻退到了欄杆邊上，第一次看到這樣熊熊燃燒的眼神，她有點怕。

聽說要去吃飯，豆蔻高興，完全忽略了「回來繼續學」這五個字。跟著羅星辰下樓，這時候手機響。

「好的。」李孟強掛了電話。

手上又是一輕，她心裏歡叫一聲歐耶！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經過豆蔻的艱苦努力，中午飯都沒吃，學到下午五點，終於記住了30個簡單的馬來語。禁不住沾沾自喜，終於可以過關了。

他們進了23號包廂，門口有侍者微笑迎接。

「豆豆，你吃飽了嗎？」他望著她問。

羅星辰回來的時候，豆蔻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回家。

豆蔻一頭霧水，「為什麼？」

「你覺得現在的天氣我穿這件衣服是不是太厚重了？，豆蔻，我懷疑你審美能力。」他挑剔地否決了她。

豆蔻撓著頭皮，「汶萊，汶萊出美男啊，呵呵，吳尊，大帥哥啊，我看過他演的好多電視劇，超級蔥白啊。」她常常蔥白一些人，在她口中不是崇拜是蔥白。

挫敗！女孩用毀掉自己的方式拒絕了他的喜歡。

聽到笑聲，豆蔻急忙雙手捂住嘴，眼珠在眼眶裡玻璃球一樣滴溜溜來迴轉了好幾圈。

他沒有接，「你剛才選的襯衫是寬領的，這條領帶太窄了。」

「好了，你背一下今天學的詞語。」他把外套脫下來，扯著領帶鬆了又松。身子一退，窩進柔軟的沙發，彷彿被軟棉花包圍了一般，閉目養神。

豆蔻站起身走到門邊，站在剛才羅星辰站過的地方，抬頭看看月亮，明亮潔白，像個大寫的D，缺了一小半。不過，月色很撩人，月光下的水域上飄著一層白霧。

「我想我會。」他認真地說。

豆蔻：「嘻嘻，哪有啦，我四肢都一直在動。」

在他轉過身時豆蔻朝他的背影揮一下拳頭，卻在他甩掉紅色襯衫的瞬間，看到了他極為精緻的腰背，心口一窒，趕緊退了出去。

領帶也太多了吧，一條條，有花紋的，沒花紋的，寬的窄的，真難為人啊。想到剛才拿了顏色接近的西裝和襯衫都過關了，那麼也找一條顏色接近的吧。隨手抽出一條乳白色領帶，遞過去。

「手絹。」他說。

他那樣的目光，逼視著她，一步步靠近，身上的每一個骨頭都在噼啪拔節。彷彿又回到了少年桀驁不馴的虎狼歲月。

「那是汶萊人最常用的語言，就像我們說普通話一樣。」他依舊優雅地吃喝，微笑不變。

豆蔻笑呵呵地問：「你會為我奮不顧身嗎？」憨態可掬的模樣，十分可愛。

自從上次差點被人給謀害了，她就不當代駕司機了。太危險，對於女孩子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的賺錢方式。而且，她也學聰明了，把那個追蹤器放在蝴蝶結里。每天別在頭頂上。手機丟了也不怕，彷彿李孟強就盯著她，誰也別想動她一根汗毛。

「可是我剛才看你吃的很香。」他不溫不火。「慢慢你就會習慣了。」

羅星辰擺擺手，一臉沉靜，「別一驚一乍的好不好？沒錯，豆豆，我是想帶你去汶萊。」

許多年後，聽那女孩當年的好友說起，女孩其實也喜歡他，只是當時看了他那種自信的眼神，心裏不服，憑什麼那麼自信那麼高傲，以為你喜歡別人別人就一定喜歡你？

「我們試著交往吧，以後你就住在JXF。」他說。「這樣便於相互了解。」

豆蔻心中低咒一聲，轉過httｐs://wｗw.ｈｅｔｕｂooｋ•ｃｏｍ.ｃｏm去繼續挑。「這個呢？」她換了一套亮灰色西裝舉了起來。

豆蔻把手機重新裝進左邊的口袋。今天她穿了件牛仔色襯衫，下邊是卡其色大兜長褲，多虧今天的褲子有兩個大兜，左邊裝李孟強的手機，右面裝羅星辰的手機。人活著還真挺累。

她原來一直以為了解羅星辰，把他當哥們，可是，自從知道他是JXF的總裁，這種哥們的感覺一下就消失了。今天又做了他的私人助理，酸甜苦辣咸只有自己知道。

他想起小說里范柳原說白流蘇最擅長是低頭。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涼風的嬌羞。何其美好，何其曼妙。而自己只有傻，傻是什麼？可想而知。

豆蔻忐忑不安地望著他，還真是夠魅惑啊。但見他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他下一刻會不會翻臉。

豆蔻害怕了，往後退。

「我吃飽了，回去吧。」她回答。

正當她疑惑的時候，門被推開了，羅星辰站在門邊，已經穿戴一新，無比帥氣。看到他就會拿李孟強來比較一番，誰更帥氣呢？兩者是沒法比較的，氣質不同，類型不同。

羅星辰指了一下她的馬尾辮，我喜歡你的辮子，上課的時候常常走神呢！

「你怎麼這麼沒上進心？」羅星辰看著她，覺得胸口血氣翻湧，「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來當私人助理嗎？那是因為我覺得你年輕，你可以塑造。趁著年輕多學會點東西。」

豆蔻差點沒從座位上站起來，用手掏掏耳朵，不敢相信地大聲說：「我沒聽錯吧？帶我去汶萊？」

豆蔻馬上認識到自己的不求長進了，「對不起，我錯了。」

豆蔻回了自己的所謂的辦公室，與羅星辰的總統套房一牆之隔，天壤之別。她的工作間很小，大約只有12平米，一桌一椅而已。

這樣一想，立刻拿出手機。豆蔻也算聰明人，帶著兩個手機，這樣不得罪羅星辰也不讓李孟強失望。於是，他在白色水晶鑽的手機里羅星辰的號碼處標上：羅氏木馬。把粉紅色手機李孟強號碼標上李氏木馬，又覺得木馬病毒挺可怕，於是捨不得用在李孟強身上，改成英納特。

羅星辰招手，跟我來，說完轉身就走。豆蔻急忙後面跟隨，跟著他進了總統套房。一進這個房間，羅星辰就板起面孔，嚴肅的很。一進這個房間，豆蔻就有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哀。

手上又是一輕，她心裏三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去汶萊幹嘛？」她極為不解。

豆蔻回頭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淡然一笑，她覺得月亮是個神奇東西，居然讓自己會淡然的笑。

此時豆蔻被他笑得不知所措，手腳沒地方安放，臉上的肌肉綳得緊緊的，「羅總，羅總你怎麼了？」

他坐回原來的位置，抿一口拉茶，「從你為我擋子彈的那天開始，我發現自己開始迷戀你。」

「我去開會了，你的任務是儘快把那本書嚼碎啃爛消化好。」他恢復了往日的平易近人，不像在寢室里那般冷冰冰居高臨下。

抬頭看豆蔻，她依然站在月光里，身形有一點單薄，半張臉朦朧姣好。「你剛才說什麼？」他問。

「乖乖，好歹繫上不得了嗎，真事兒媽。」她在心裏罵，可眼睛手卻沒閑著，目光掃視一番，拿下一條青銅底銀碎花的領帶。

「你想和你會之間有很大差距哦。」她的語調很輕很應景，沒有往日里的沒心沒肺大嗓門。

正在這時候，羅蘭進來了，送來一台點讀機，確切地說，是點讀馬來語機。「你照著讀，慢慢就會了，其實馬來語挺好學的。」

豆蔻卻不笑，捂著後腦勺，大聲說：「難道你不知道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嗎ｈｔｔps://ｍ.ｈｅtｕｂook.com•com？打算餓死我嗎？」心裏卻冷嗤，有什麼好笑的，沒看過實話實說嘛，我們早笑完了，你撿個笑還如此歡脫？

羅星辰抬手就是一板栗，敲在豆蔻的腦勺上，「小嘎嘣豆你說啥呢？」然後又放聲大笑，一邊笑一邊扯出不少紙擦眼睛。

羅星辰好不容易收住笑容，眼淚都出來了。「沒有什麼，沒有什麼。」他雙手搓搓臉頰，彷彿怕剛才那一笑留下褶皺。

豆蔻幾乎要歡呼起來，通過了。

豆蔻皺眉，吃了半天，居然不知道他帶自己吃的是一頓汶萊風味的飯。「為什麼帶我來吃這些？」

豆蔻咂舌：「我看我還是回原來的地方好了。」

豆蔻齜牙一笑，沒換彩鈴。她沒有接電話，不敢拿出李孟強送的手機。《今世有緣》的鈴聲一直響：誰說塵世這麼累，有你人間就會美，百年修來同船渡，萬劫修來雙棲飛……

豆蔻發獃了半天，根本被沒思考，也不會思考，這種狀況太突然，豆蔻幾乎沒有應急準備。

「羅蘭沒有告訴你嗎？」他有點不耐煩。

當她走出JXF大樓，看到羅星辰已經把車開了過來，車門直接打開著，等著她呢。

羅星辰摸了摸下巴，「我們交往吧。」

「30個詞語，都記住了。」她挺直餓的快要直不起來的小腰板。

「我剛才是餓極了，根本沒吃出啥味道。後來才品出來。有些味道比中藥湯還難聞。」她焦急起來，心裏特別糾結。

「我們去吃飯回來繼續學。」羅星辰從沙發里站起來，「一定很餓了吧？」

只因為眼內的高傲和自信，失去了一位好女孩。他始終認為她是有個性的好女孩。

羅星辰看著她，臉上慢慢綻開笑容，「這個是米飯。」他從旁邊拿過一個椰子葉包裹的飯包給她，「這是汶萊米飯」

羅星辰禁不住看了看她，「你換彩鈴了？」他聽出她的鈴聲不是自己給訂購的《哎呀，我的神》。

豆蔻趕緊說：「沒有啊，我挺好的，沒什麼事，我就掛了，和同事們去吃飯，都等著我呢。」真怕羅星辰等的太久不耐煩。

「好吧，現在給你鍛煉的機會，給我挑選衣服。」羅星辰側身站到一邊，紅色襯衫的扣子全部解開了，鬆散地披在肩上。

她上了車，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她直接感覺自己的笑傻乎乎的，不動人，不如花，不美麗，不銷魂。

「沒有，是從汶萊空運過來的。」羅蘭笑了笑，「當時我還嚇一跳，以為總裁讓我學呢，原來另有人選。」說著彷彿是不願意學，可讓人聽著就明明有那麼一股子微酸的味道。

「怎麼不接？」羅星辰投來一束不解的目光。

羅星辰看著又一次退到門口月光下的豆蔻，忽然很想吻她一下，她那水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像極了失之交臂的女生，甚至是她的執拗都有一點點像。多年囚困在心底的報復與征服頓開鎖鏈騰空而起。

豆蔻著急，站了起來，「我不想和你去汶萊生活。這，這，還有這，實在太難吃了。」她指著滿桌子飯菜，彷彿在指點罪行。

「我暈，」豆蔻終於找到拒絕的突破口了。「我想為其當子彈的人不是你，我沒那麼高尚，救一個陌生人。」

「恩，呵呵，是帥哥，呵呵，出帥哥。」羅蘭陪著乾笑幾聲離去了。

「你使喚我的時候像個地主老財，出了房門換張嘴臉要和我交往，你說我會怎麼回答你？」豆蔻走回桌邊，食指在桌子上輕彈了幾下。

豆蔻趕緊解釋，「我怕電梯里信號不好。」其實怕他看到聽到和李孟強說話。

這時候電梯降到了一樓，門一開，豆蔻一下就衝出去，「我去方便一下。」丟下這句話，直奔衛生間。

他微和_圖_書笑，「汶萊也有中國菜，而且有很多汶萊人也喜歡吃中國菜。」

羅星辰笑了一下，「這個是拉茶，有奶的味道，也有茶的清香。」

羅星辰帶著豆蔻去了城裡唯一一家東南亞風情大飯店。飯店一半建築在水裡，一半在陸地。走廊悠長空曠，有白色欄杆。一邊是包廂的門，一邊是寬闊的水域。

豆蔻還是有點愣神，燭光里的他是那麼暖昧，煙草的味道撲進鼻孔，有點異樣的麻醉。她機械地問：「我渾身缺點，那裡值得你喜歡？」

豆蔻接過去，心裏想，我小時候用白菜葉包飯糰吃，汶萊人用樹葉包著吃？試探地咬了一小口葉子，味道不咋地。

秋天的池水，涼涼的，他不顧一切在水裡尋找，豆蔻啊豆蔻，怎麼如此倔強？拿生命來拒絕一個吻，值得嗎？

「襯衫呢，領帶呢？」杜秋的聲音稍微有些緩和，不是剛才那般冰冷。

很不幸地，他聽見了。「比保姆工資高，比保姆有前途。」他瞪著她，十分不滿，「第一天，我原諒你，以後，你要在安排我行程的時候把一切都準備妥當，包括我的衣服，你必須要熟悉我的品味和喜好。」

羅星辰曾經在操場上攔住她說，我喜歡你。

豆蔻支支吾吾，「她說給你的房間做清潔，還有，還有總裁出行前的各種衣服要準備。」

他們相對而坐，誰也沒有說話，有音樂低迴流淌。豆蔻覺得此種情境太煽情。別彆扭扭地坐在羅星辰對面，彷彿是被裝在籠子里的小動物，被人用玩賞的目光包圍，尷尬的心慌，儘管這目光的主人是羅星辰，是自己熟悉的似乎稱兄道弟的哥們。

「呵呵，只想讓你了解一下汶萊的飲食文化。」他文雅地吃著，硬朗的臉部線條在燭光里格外有魅力。

豆蔻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發現羅氏木馬比李氏木馬更強大。他的強大就在於明知會破壞源程序，卻不能拒絕安裝。他不會影響你日常運做，卻直接干預你某一區域的運行。

豆蔻瞪大眼睛，「殺爹？不殺娘嗎？哪個是殺爹？」

他接過去：「我要換衣服，你出去吧。」

「不，我還是希望回去住，我都交了房租了，一年的房租呢。」豆蔻急忙推辭，她可不願意住在JXF那樣的大樓里。

切，換就換，好像誰稀罕看你似的，又不是黃花大閨女。

「為什麼？」他放下筷子，「因為我在汶萊長大，我在那裡生活了20年。」

他後悔莫及，上課再不敢看女孩的頭。要求老師換位置，從此與女孩失之交臂，相忘江湖。

「別找理由，」他冷下面孔，「我回來要檢查，必須學會30個詞語。」不等豆蔻有所回答，已經急匆匆離開了。

餓極了，管不了許多，拿起筷子就吃。豆蔻餓了的時候最想吃肉類的東西，所以筷子不停光臨桌上的肉類。味道不怎麼好，奈何可以充饑。「要是有點米飯就好了。」她小聲嘀咕。

豆蔻氣的要哭，李孟強說自己最擅長是傻笑，羅星辰說自己最拿手是裝傻賣萌。這兩個毒舌男，自己怎麼也沒逃過一個「傻」字。在他們眼裡真的就那麼愚蠢呆笨智力低下不會變通嗎？

羅星辰看了她一眼，「噗——」禁不住笑出聲來，只見她對著後視鏡咧嘴齜牙各種表情極為豐富讓人忍俊不禁。

「豆豆，」他低聲叫她，用了方舟河泛舟那晚的稱呼，在這個稱呼里似乎還加了許多感情|色彩，「發什麼呆，吃菜啊，嘗嘗好吃不？」

豆蔻每次聽他叫自己豆豆就想起海青演的《媳婦的美好時代》，回頭看看羅星辰，他和餘味可不是同一種類型的人。他多半是個不會疼人的富家子弟，眼角眉梢透著傲視不羈，看上去離自己十萬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