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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綺麗兩眼噴火，撕了婚紗，掄起麥克風支架猛地向李孟強後背砸下來，那是一種兩敗俱傷你死我活的報復！「李孟強，你死吧，你死吧！」憤怒的咆哮聲嘶力竭！

她抽回手，痴獃地看著他，忽然雙拳密密麻麻地落在他胸口，「臭小子，臭小子……」比拳頭更密集的是噼里啪啦瞬間滾落的淚珠……

她甚至不希望羅星辰被抓起來，希望他平安。正如他所說，有些時候，法律並不是明亮的。你參与過，就不能免責。儘管那時候，他只是個名義上的法人代表。他還小，還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看場面，讓她想起威廉王子大婚的錄像，當時很艷羡。嫁入豪門王宮，平民王子妃。

他原來不是小混混，不是藝術小青年，居然是刑警？

他坐到她身邊，「不走了，我請了一個月假。」

豆蔻一閉眼，伏在他背上。他單手撐一下地面，雙腿一挺，背起她，快步下樓，行走如風。

豆蔻一下子來了精神，用牙齒撕扯開麵包包裝袋，大口大口吃起來，那模樣，比電視里演的乞丐還逼真。

另一個她關心的人，羅星辰也沒有看到。當新聞演到查封JXF公司的時候，她的心忽然沉了下去，彷彿沉到了水底，越來越暗越來越涼。

羅星辰皺皺眉，「豆豆，你沒發燒吧？」他伸手摸摸她的頭，不相信地試探體溫。「還是跟我走吧，你知道羅綺麗的為人嗎？她可是說一不二的主，別說弄下你的眼睛，就是咬了你的命，你也無處伸冤。」

李孟強蹲下，「來，我背你。」這話也是命令式的。他的背看上去那麼寬厚，不知怎的，豆蔻忽然想起小時候爸爸的背，背著她在公園裡散步。

李孟強站起身，隨手拉起豆蔻。「好，我馬上就去。」

「我還是不想走，就在這裏看看總可以吧？」豆蔻有點祈求的味道，「看完我就走，我會離開這個城市，滾回老家去。」說著，眼圈微微發紅。

「豆豆，別犯傻了，趁著她現在沒時間搭理你，趕緊跟我走。李孟強救不了你，當他淪為羅綺麗的男人，就註定一生枷鎖。或許將來某一天，羅綺麗玩膩了，他也會被人間蒸發。」羅星辰有點急，「實話告訴你吧，羅綺麗是東南亞黑道公主，我的養父羅天龍是黑道王。這麼大的背景，玩你就等於玩弄一隻小螞蟻……」

他將她放在台階上，微微有些喘，「丫頭，哪也別動，一會兒會有人來接你。」

他緊緊摟住她，不需要言語，兩顆靈犀相通的心，如此緊密地相貼，想通。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難以自拔。

羅星辰的話猶如一道閃電，擊穿她的腦膜，中樞神經斷路……她張著皸裂的慘白的嘴巴，大瞪著雙眸，臉上一層死灰……

感情的河床，漲的溝滿壕平，奔流著，所有乾涸的土hetubook•ｃom.ｃｏｍ地都得到了最完美的灌溉。

光頭佬急忙閃身倒向後排，後排跳起來兩個同樣穿禮服的男士左右夾擊，按住了他……禮堂里一片混亂，十幾個穿禮服的激烈交鋒，分不清誰是誰……

豆蔻摸摸肚子，已經飢腸轆轆了。飢腸轆轆的時候，鼻子就特別好使，又聞到豆蔻花的香味，她四處觀望，這一次簡直是驚喜。

豆蔻大瞪著眼睛，屏住呼吸，尋找李孟強的身影……

禮堂里一陣大亂，槍聲，警報……

「沒有抓到，他們不是主犯。」他也有些沉悶。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擔憂起羅綺麗，怕她被抓到，畢竟，在一起將近兩年，她沒幹什麼太大的壞事，除了對豆蔻下手之外，沒有傷害他人。

「等強哥回來親自給你講吧，」童海笑著說，「強哥與眾不同，十七八那會兒，我們大家都去夜店，他不去。我們都飆車賽馬，他不要。我們都喝酒抽煙，他不學。看著和大家格格不入，可是人緣極好。強哥有一個愛好，就是貓起來跟一個老藝人學習雕刻，他的零用錢都用來給那個老藝人買酒了……」

「你，你還走嗎？」她發現自己光著的腳丫依然踩著他的皮鞋，趕緊退回到床上，雙手拉扯著睡衣底邊，蓋住雙腿。

豆蔻從破碎的天窗探出一隻小拳頭，拳頭在劇烈地顫抖……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她終於含淚大聲說：「李孟強，不要自作多情了，我答應你了嗎？」

豆蔻聽的糊塗，挪威是一個國家，李孟強的爸爸在挪威森林看報紙？簡直是個謎，「接著講。」

她兀自擔憂。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拍拍她的頭，「我是羅綺麗的哥哥，我當然得出席婚禮，還有，今天我們家老爺子也要來。」

在牆角，她看到了一盆潔白的天香豆蔻。奇怪，這個季節，豆蔻怎麼開花了呢？她興奮地走過去，近了，憂傷拂面而來。

時光流走，沉澱下一方黑土，在兩個人的心底，種下愛情的種子，發芽，放葉，拔節，開花……

車子開走了，沃爾瑪門前的台階上留下幾張零錢……

「強哥讓我來接你，正好今天我休班。」童海一邊開車一邊說。「沒嚇著吧，經歷一場現場觀戰？」

「咚咚咚……」上樓的腳步聲，「強子，快，緊急搜捕，羅綺麗和羅星辰不見了！」一個穿警服的中年人衝上閣樓，並沒有因為這兩個深陷愛情的年輕人而迴避。命令依然是命令，軍令如山。

豆蔻抿嘴笑了一下，這場面驚心動魄，但是她是誰，怎麼會嚇著？當子彈飛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害怕。「說說你強哥吧，這回沒有什麼隱瞞的了吧？」此刻，她特別想知道他多一點，哪怕是過去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事。

豆蔻軟綿綿地坐在沃爾瑪門前的台階和*圖*書上，風一吹都要倒的樣子。

羅星辰走到門邊，回頭又看了她一眼，目光複雜。「要不要給你送點吃的？」

「快啊！」蹲在地上的人焦急萬分，這不是可以談情說愛玩浪漫的時候，還有十萬火急的特殊任務呢。

這一盆天香豆蔻正是兩年前她送給李孟強的那一盤。豆蔻花莖粗了一些，枝葉繁密了，花朵成串……

「吃飯了嗎？」剛才一吻的勇敢退去后，剩下的只有羞澀，她不敢抬頭。

豆蔻一見他就如同看到救星，「嗨，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吃過了。」他簡單的回答。

「他本來就是個天才。」豆蔻說的是真心話，「他不僅是個藝術天才，還是個天才演員！」

羅綺麗捂著肩頭，面目猙獰！橫刺里一道黑影，拉起她，幾個轉身，消失在混亂的現場。

豆蔻吃了麵包牛奶，身體有了能量，從地上爬起來，鑽進小王子。一連串動作不到半分鐘，令人吃驚這丫頭內力爆發如此強大。

「哈哈哈……」童海大笑。

「丫頭！」他風一樣來到她身邊，抓住她髒兮兮的小爪子，「讓你受苦了。」

終於聽明白了，羅綺麗原來是黑道公主，天啦，玩死自己也不冤枉。可是，可是李孟強，李孟強你個大傻瓜，渾然不知吧？

新郎一把推開新娘，斜飛一腳踹開擋在右前排的黑禮服男士，以左腳尖為軸心，右腳橫掃向坐在那裡的戴金邊眼鏡的光頭佬……

她撲進他懷裡，嗚嗚咽咽……臉上被小溪衝出蜿蜒的道道兒……

「啪！」一聲槍響。

童海把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快，這裏不讓停車。」他大聲喊。

「你去哪裡？」豆蔻抬頭問他。

雙手把著破碎的窗戶向下看，我了個天！現場直播好萊塢大片！

豆蔻四顧一下自己的小床，「這裏，這裏太窄小了。」

「你去哪裡？」她有些急。

李孟強拉著豆蔻大步向外走，「快，丫頭，離開這裏，也許有暗算。」

「真的嗎？」豆蔻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他們家老爺子要來，那麼說明這場婚禮不是羅綺麗一時胡作非為，顯然對李孟強是重視的。否則，他們家大人物不會來。

一個穿花格妮子裙的少女，看了她幾眼，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夾心麵包一盒旺仔牛奶小心翼翼地放在她身邊，倒退著站到遠處，偏著頭，看著豆蔻。

她看了一眼那隻用碎布和乒乓球做的晴天娃娃，心裏有一絲感動，幸好遇見一個解風情的。他不說，不代表他不解，不知，不懂。

爆開寒冬，爆開烏雲，讓我一次吻個夠！

李孟強轉回身，看著她，看著那不鏽鋼管劈下來，不躲不閃……「綺麗！對不起！」他聲音沉穩，目光寧靜深遠。

她伸手摸摸葉片，俯下身軀，細細嗅著，這花兒原來不是在這裏的，它身上沒有塵土和*圖*書，而且水分充足，顯然是最近最近才放在這裏的，渾身上下乾淨水靈，溫室里生長的特徵一樣不少。

豆蔻看傻了！

他背著她在大街上足足跑了十分鐘，才找了個安全的地方，這個地方應該很安全，沃爾瑪商業城。

她又一次失控，爬起來，跑到花盆邊，抱起來……狠狠地砸向玻璃天窗，接著，大把大把潔白的花瓣從天窗上撒下去，紛紛洋洋……

她伸出雙手抓住，果然是熱的。頓時激動的跳下地，將他抱住，臉貼在冰涼的皮衣上，潸然落淚，四天的等待猶如四個光年，終於在漫長的光年盡頭，等到了他的歸來，我們還可以這樣子擁抱，這樣近距離的聽到心跳和呼吸。

豆蔻依然坐在破了的天窗邊，渾身灰塵，滿頭凌亂。回眸痴痴地笑，皸裂的雙唇襯托出牙齒更加雪白。

豆蔻點點頭。

他轉身拉開側門，三步並作兩步衝上閣樓，一腳踹開閣樓上的木質門，「咔嚓」，那扇小門應聲而倒。

再接下來，她知道他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警察，當一排荷槍實彈的武警衝進來。他只是拿出一塊印著國際刑警標誌的牌子，對著他們一舉。而目光始終仰望，他看到了傻乎乎的豆蔻，那個滿臉髒兮兮的豆蔻。

吻，痴痴纏纏……

爬在窗口，讓視線搜遍所及的每一個邊角，略去所有不相干的，還是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我不走，我要觀看。」她執拗地甩開羅星辰的手，努力地，迸射出全身力量，讓嘴角上翹出兩朵茄子花。

「噹啷」麥克風支架落地。

豆蔻忽然想，如果他被抓了，她就出庭為他作證，他沒有參与毒品走私，她親眼看到的，他為了救李孟強於亂市場之中，不惜自己生命，穿成他的樣子……

「你，你留在這裏還是回家去？」豆蔻感覺他有心事，問一句回答一句，不問就不回答。

她騰地坐起來，捏著自己的嘴巴，使勁一掐，挺疼，不是夢。「你，回來了？」

下面是禮堂，各種道具擺設，桌椅，鮮花……還有穿戴整齊的客人。

麵包幾口就吃進去了，抓起牛奶……豆蔻這才想起來要謝謝那個女孩。抬頭看，那女孩已經離去了，背影依稀……

打手機，關機。發簡訊，沒回應。

她的心日夜煎熬，翻來覆去，兩面焦糊……

當唇瓣分開，皆是痴迷種種，啞然失笑，桃紅流霞，她低垂了頭，不敢抬眸……

忽然她聽到有人唱念交換戒指——

提到那個充氣床墊，豆蔻就臉紅，那夜，他把她剝了「蔥白」結果，一去不復返。還有什麼比那個結果更情何以堪？想到這裏，不禁頭低的更垂。

童海點點頭，「強哥第一喜歡的就是根雕，可惜，他選擇了國際刑警這個職業。要不然他會是個能雕刻出絕世精品流傳後世的天才。」

他抬頭看著她，眉ｍ.hｅtｕｂook•com.com眼含笑，滿面春風，向她伸出手來：「丫頭，我欠你幸福，從今以後還給你！」他的聲音在禮堂里迴響，那麼磁性，那麼誇張，那麼高昂……

這是真的嗎？還是一場幻夢？

他一手回應了她的擁抱，一手甩掉皮衣，她的卡通睡衣貼著他的雪白襯衣……她光著的腳丫踩著他光亮的皮鞋頭，踮起腳尖，迎著他溫暖的呼吸，慢慢靠近，靠近……

豆蔻看著，整顆心懸到嗓子眼，可是整條新聞都播報完了，也沒看到李孟強的身影，哪怕只是個背影也好啊！

他正微含兩朵淺笑，雙手插在衣袋裡，筆直地看著她。

之後是沉默，好像沒有話說，又想說的太多找不到突破口。時間流逝，相對無言。

終於在第三天，新聞上有了報道。本市武警協助國際刑警破獲了東南亞地區最大的販毒走私集團，並成功緝拿其幕後最大團伙頭子羅天龍……

「執行任務。」他說完，轉身就走。

豆蔻癱倒在地上，這種槍聲，讓她驚恐，疼痛，后怕，——又闖禍了。她大腦里嗡嗡直叫，亂鬨哄分不清是外界的聲音還是幻聽。

「謝謝你！」他終於說，拿出一隻晴天娃娃，「這是你放在我風衣口袋裡的，那天，那天夜裡我穿走了風衣，發現了它，一直帶在身邊。」

他看著她，忽然發現愛情中的丫頭那麼可愛，嬌憨！

「怎麼刀壓脖子不低頭的豆蔻，忽然像個垂死的天鵝？」他打趣兒地說，伸手攬過她的腰，「丫頭，大器點，又不是第一次睡充氣床墊，不過，這一次，我不會，不會……不會半夜離開你了。」

他一笑，有些邪魅，「我們不是有充氣床墊嗎？」

李孟強娶黑道公主！

禮堂里人群騷動，惶惶逃竄……槍聲，慘叫，警戒……

豆蔻踉踉蹌蹌跟著往外走，雙腿挪不動，不停使喚。被綁架到丟進這個封閉的閣樓，她一天一夜沒吃沒喝，沒有一點力氣。

睜眼一看，禮堂里結婚典禮已經進行了一多半。

豆蔻搖搖頭。

1、2、3、……60秒……3分鐘……5分鐘，豆蔻間歇性死機的大腦終於運轉過來，她傻乎乎地笑了，嗓音沙啞，一夜乾渴，她徹底乾癟了，如同摘下來的青豆莢放在烈日下暴晒了一天，各種慘不忍睹無法形容。

豆蔻憂傷地轉身，就在地的正中央有一扇格子天窗，和房頂的天窗一樣，齊齊地對著。她感到好奇，走過去，爬在地上向下看。

回到家裡的豆蔻，寢食不安，一直開著電視，看新聞。開著電腦找相關新聞線索。李孟強自從離開后，就再也沒了聯繫。

「羅星辰和羅綺麗抓到了嗎？」沉默了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問，內心無比擔憂。

有人以為她是乞丐，丟幾張零錢在她身邊。她也不撿，只是獃獃地望著遠方，目光獃滯，猶如弱智。

他開門離去。

wwｗ•hｅtｕboｏk.cｏm.com「快點！」帶著命令的口吻，丟下這一句，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急沖衝下樓去了。

李孟強一身結婚禮服，神采飛揚，臉上的笑，比寒冬的梅花還矍鑠俏麗銷魂。他洋溢的那種幸福感，讓豆蔻很生氣。回頭看到那盆豆蔻花，潔白依舊，卻失去了送給他時的天然野性。

豆蔻欣喜若狂，他居然是傳說中的國際刑警！

「注意安全！」她大聲說。他已經橫穿馬路，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我和強哥從小在一個大院里長大的，你知道那種圍牆大院嗎？又紅又專的大院。後來搬遷，就分開了。我們在一個中學讀的初中，我們那個學校被謠傳成貴族學院，裏面百分之八十的學生都是有背景的。強哥的背景最深遠，幾乎沒人知道，他也不說。有一次，新來的老師問他：李孟強，你爸爸是幹什麼的？他想了半天說，我爸爸冬天滑雪夏天划船，唯一不變的是每天看報紙。老師又問，在那裡看報紙？強哥說在挪威森林。後來大家都叫他挪威森林的孩子……」童海回憶起來獨特有趣。

想著，等著，也許是等得太久，她居然爬在天窗邊瞌睡起來，而且口水流了出來，濕了地面，灰塵和泥，弄了一臉。

童海開著李孟強那輛小王子龜速地來了。

「好吧，你就在這裏安靜的看，不要胡鬧，我找個人在外面守護著你，有什麼事情可以通知我。」

天窗被懸挂彩燈給擋住了，下面的事物只能看到一少部分。

他點點頭，「不要懷疑了。」伸手給她，「摸摸是熱的。」

等啊，等啊，時間在一分鐘的刻度上緩慢爬行，那是一種望眼欲穿的擔心。多希望新郎不是他，她不能以一種旁觀的心態去觀摩這場盛大的婚禮。

他沖她眨了三下左眼睛，右眼卻始終保持深情凝視，這個動作太詭異了，怎麼可以做到？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他終於成功了不是嗎？」豆蔻想起他獲獎的情形，心裏微微有些苦澀。

他任她捶打，鼻子隱隱泛酸……這丫頭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苦難，終於，今天爆發了，可以任性地表達……

第四天深夜，豆蔻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推醒，睜眼一看。額的神啊！李孟強居然佇立在床邊，黑色皮衣在燈光下閃著光澤，雪白的衣領格外醒目。

她驚訝，甚至也學著樣子眨了眨，她覺得自己的樣子一定很傻氣。

「我不信。」豆蔻不屑，嘴角一撇，「還有王法嗎？」

「是真的，所以，你要老老實實地聽話，或許我能從羅綺麗手裡把你要出來，等著我，別亂動。」他說話的時候，有點語無倫次。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明明缺失水分，卻在這一瞬間，被感情壓榨出一眼汩汩的清泉……

李孟強看了她一眼，反問：「你希望我留下還是回家去？」雖是反問，可是眸子裏面全是祈望留下來的渴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