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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被李孟強精心一打扮，和原來的人天壤之別。原先看上去就是一個女學生，清純，簡樸。如此一打扮，搖身變成知性淑女。

這時候，樓梯口出現一人，豆蔻一眼便認出來了，這個人是那天在市政廣場上見到的中年人，那時候，李孟強和他一起從市政府大院里走出來。

手裡拎著一雙價值500多元的高檔女鞋，內心恓恓惶惶，他一步一步往回走。知道就算現在追上她，她也不會聽他解釋。更何況此時，他沒話可說，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他沒有料到，父母一向平易近人的和善，原來都是裝的嗎？

「要是老虎獅子豹，我還不怕了呢，」豆蔻拿開他捏著下巴的手，「我現在沒工作，可不想被誤解成那種只靠男人養活的的女人。」這個算是個借口吧，她心裏打鼓。

她抬頭，目光水樣的清澈水樣的溫柔，「說好不能欺負我。」

豆蔻微微皺眉，「我爸爸已經不在人世了。」

「少賣萌啦，你真的很漂亮？漂亮怎麼沒當演員去？」豆蔻心裏覺得他確實夠帥，可是嘴上不能說。

「出去，小白龍！」李孟強衝著狗大聲呵斥，同時揮了一下拳頭。

「丫頭，一會兒，我爸媽可能會問你父母是做什麼的，你就說你爸爸是政府官員，哪怕是個鎮級的官員也行。」他忽然想起忘了交代這一點。

豆蔻此時恨不得躲出去呢，一口應承，「阿姨，沒關係的，我現在就去做飯。」她立刻站了起來，準備去廚房。

兩個人一搭一和，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漸漸話稀了，聲小了，睡著了。

豆蔻趕緊鞠躬，「阿姨好。」。剛平靜的心，又猛烈跳了兩下。她想這樣下去不行，得平靜，得沉穩，得自然。

可是，她不習慣。

然後是進客廳，客廳里沒有人，各種高級裝飾擺設……豆蔻在這一刻反而平靜了。

豆蔻聽他這樣說，心裏想，要是永遠也不滿意，就不用去見你爸媽了。可是又一想，這是人才濟濟的時代，只有工作不滿意你，你還敢不滿意工作？當自己是IT精英啊？

豆蔻跟著進了餐廳。

豆蔻抿著嘴唇，不停地用手指捋著額角的長劉海，下了決心般說：「我就吃一點點，你儘快帶我出來。」祈求的目光，祈求的語氣。

李父點一下頭，沒再追問。可是李母卻極有興趣，「你爸爸在的時候是做什麼工作的？」

李父沒等豆蔻說下去，放下筷子，一言不發地走了。

「不吼它會咬人的。」李孟強不高興，早看出父母對豆蔻的冷落，心內不悅。

李孟強早就醒了，閉著眼睛任那花痴丫頭看，等她去了廚房，換成他偷著看她，看她圍著碎花小圍裙，躡手躡腳的動作，生怕驚醒了他的樣子，那般惹人喜愛。房間雖然簡陋，可是洋溢著妙不可言的溫暖。

豆蔻鼻子發酸和圖書，小聲回答，「買肉的。」

「豆小姐，喝茶還是咖啡？」李媽媽客氣地問，微笑始終如一。

坐在車子裏面，她還是有點害怕，「我怎麼稱呼你媽媽？」

「怕什麼？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何況你也不醜，打扮起來還是個聽美的姑娘。」他端起她的下巴專註地打量，「五官端正，臉上沒麻子也沒雀斑，怎麼不敢去？我爸媽又不是老虎獅子豹……」

他的手停在圓圓的門把手上，那圓圓的玻璃球里有一朵紅色的玫瑰，終年開著，不謝不調，花瓣上有幾顆水珠，不蒸不發。他緊緊攥著這隻玻璃圓球，身體立在那裡，不進不退，不回頭不說話，等待媽媽下面的話。

李孟強拍拍她的肩，「豆蔻同志，你要相信自己，孫悟空開始的時候也不喜歡帶緊箍咒，可是，時間長了就好了。」

「那個地方很偏僻很落後很窮是吧？」李母一點笑模樣也沒有了，冷淡地問了一句。

李母笑了笑，「人家豆小姐第一次來咱家，不能下廚房。多沒禮貌。」

豆蔻先睡醒，陽光透過薄薄的眼皮，灑下一片別緻的紅。然後她就醒了，偏頭看看身邊的人，他如此近的睡在身邊，睫毛都能數清楚，還有他唇上淺淺的褶皺，他的確是個越看越好看的男子，眉目清秀俊朗……

李孟強在大門邊按了密碼，然後海藍色大門就自動打開。他回頭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女孩，伸出手，「來，我牽著你。」

「媽，」李孟強叫了一聲，回頭對豆蔻說，「這是我媽媽。」

豆蔻微低著頭，等著李媽媽坐下了，才在沙發邊上拘謹地坐下。

狗兒更加兇猛地撲上來。

柳絮是個天才，什麼事兒到她嘴裏都會化浪漫為物質，化神奇為腐朽。

「我不想去。」她抽回手。

豆蔻笑了，想起柳絮同志的話：別的都是虛漂，英納特雄奈爾一定要共產！共產才是硬道理。

她哭著，跑著，心兒千瘡百孔。她不如他家裡的一條狗，狗可以蠻橫，可以撒野，而她只能遭受白眼，冷落，嘲笑。

「我害怕。」

經過一番協議和準備工作，兩個人終於又一次睡到了同一張床同一個被子里。

吃飯之後，李孟強陪著豆蔻去找工作。

「呃！？」他有點驚訝，她沒有告訴過自己。「那就免去一些麻煩了。你媽媽現在……」他的話還沒說完，被一個聲音打斷。

「有事么？」

「我家在黑龍江省漠河市的一個邊陲小鎮。」她不會撒謊，有什麼說什麼，此刻心底很坦蕩，「那裡景色特別美，被稱為神州北極村……」說起這些，她尤為自豪，家鄉有一望無際的雪野，有大興安嶺林區的庇護，空氣永遠乾淨清新，沒有揚沙。

「嗯，好。」中年男人國字臉，大眼睛，年輕時一準帥氣。就是現在也風度不凡，人到中年不和*圖*書發福的很難得。

狗兒彷彿嚇了一跳，後退幾步，夾著尾巴，委屈地扭頭看向女主人。

人靠衣裝馬靠鞍。

李孟強見了爸爸，立刻正襟危立，「爸，這是豆蔻。」

李父話語不多，只問了一句，「你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

狗仗人勢，再一次撲過來。

李母也起身要走，這時候，一隻雪白的獅子狗從門外搖著尾巴走了進來。狗眼容不得生人，一見豆蔻，「汪汪汪」地叫著，撲上來。

他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隔著襯衫，能感到她手的溫度。「丫頭，其實我那次在候機大廳里是故意推倒你的。你一出JXF我就跟上你了。」

看了幾眼，貪婪不足，戀戀不捨地去廚房做飯。

豆蔻立刻立正站好，認認真真地鞠了一躬，「叔叔好。」

豆蔻下了車，認真地檢查一下衣服，很整齊，又攏攏本來梳得很光潔的頭髮，儘管李孟強一再說讓她散開長發，可是，她還是執拗地扎了一個馬尾辮。

「家裡來客人啦？」聽說話口氣，男主人啊。

李父倒是沒像宮裡的老嬤嬤一樣看人，可那氣勢分明就是王爺。簡單的「嗯」了一聲，向餐廳走去。

李孟強撇撇嘴，「當演員有那麼好么？」

李孟強去開門，果然是送飯菜的。兩個服務員推著餐車，上上下下裝滿了。

為了拉近自己與李孟強的距離，她決定努力學習各種知識包括自身修養，去見未來公婆，是一件多麼嚴肅可怕的事情啊！

豆蔻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看來這臭小子是鐵了心要把自己推進格子間了。格子間是自己曾經嚮往的，但是自從進了JXF就沒機會進入格子間，常年奔波在外。好不容易回了室內工作，又被調去花城，再後來就是給羅星辰當私人助理。

「豆蔻——丫頭——」身後傳來李孟強的呼喊。

豆蔻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頭上冒汗，「那個，李孟強啊，我看自己還是穿回原的樣子吧，哪怕去送快餐盒飯，或者掃馬路也行，你看我這個樣子，一說話准露陷兒。」

一天，兩天、三天……豆蔻一直怵頭的事兒終於拖不下去了。

「站住！」李母叫住他。

李母立刻過去，蹲下身子，撫摸狗的腦瓜，「小白龍不怕，不怕。」然後冷聲說，「你吼什麼呀？嚇壞小白龍了，你知道嗎？」

「小強回來了嗎？」樓上走下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女性，看上去又白又胖，那種胖讓你自然地想到「燕瘦環肥」的肥。

「你上山去，也是跟蹤？」豆蔻響起那天的情形，有點懷疑，「你被推下山崖也是實現設計好的？」

「我上大學讀的是地質勘探……畢業后根本沒找到對口工作。還有，我這個性格穿的這麼正式，有點不適應。就像孫悟空穿西裝……」

「沒有啦，我爸爸年輕的時候在和圖書挪威做外交官，現在已經調回國了，呵呵，沒那麼神秘啦。」

她向前奔跑著，腳上只有一雙白色的襪子，轉眼間就變成黑灰色的襪底了。這條看上去特別乾淨的大街，卻原來滿是灰塵。

「現在人人平等，不講門當戶對，戀愛自由，兩廂情願就好。」李孟強不滿地說，「王侯將相寧有種？武則天生來不是女皇，穆桂英出身草莽，那個人臉上寫著低下？那個人身上背著卑賤？」

深秋的陽光斜斜地照射進玻璃窗，暖暖地照在兩個人身上，別是一副溫馨家居畫面。頭挨著頭，手拉著手，並排睡在一張小熊圖案的被子里……

「等哪天，我帶你去見我爸媽。」他拉著他的手，設想著未來，「說不定爸爸媽媽也會很喜歡你呢。」

「我爸，你叫叔叔，我媽，你叫阿姨。別緊張，就是吃一頓飯，然後我借口帶你出來。」他安慰她。

豆蔻還以微笑，「不要麻煩了，我不渴。」

豆蔻急忙躲閃，手指不小心碰倒了杯子，滾落，一聲脆響，晶瑩剔透的碎片綻開在一塵不染的地面上……

豆蔻本來是蹲在地上撿碎片的，聽到這句話，手不停地哆嗦……撿到手的碎片漸漸陷進皮肉，鮮紅的液體溢出來，順著玻璃片滴滴答答……

豆蔻最怕穿高跟鞋，但是，為了找工作。就得像李孟強說的那樣，「你要學會穿著高跟鞋健步如飛」。

李孟強在門口等她快一個小時了，她還在鏡子前發獃。最後，李大少爺不得不強行將她拉出房門。「丫頭啊，別害怕，我都跟父母說好了，今天帶女朋友回家吃晚飯。」

他鼓勵地給她一個微笑，在前面帶路，她惴惴不安跟在後面。

豆蔻走了。

「我壞么？我花么？我只對你一個人動過心。」他笑了，有點得意，「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看啊？」

李孟強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他們對面坐在李父李母。

豆蔻翻白眼，痛苦地說：「難道你也想象那老和尚一樣，讓我失了本性？」

李孟強悄悄對豆蔻挑一下眉毛，那表情分明就是很無奈，沒辦法逃脫。

豆蔻覺得李家太盛情了，有點不好意思。「阿姨費心了，定這麼多飯菜。」急忙起身，想要幫著往餐廳送。

他用食指刮一下她的小鼻子，「欺負你我是八爪烏龜。」禁不住的笑意綻開在唇角眉梢。

格子間，是個多麼美好的地方，所有人都在一起，每個人一間格子辦公，開放，平等……

李孟強急忙說：「我們在外面剛吃了奶茶，不渴啊。媽媽我爸呢？」

「我爸爸已經不在了。」豆蔻低著頭回答。

豆蔻看的小心臟快崩潰了，哪見過如此場面？有錢有勢的人家就是不一樣，可是，怎麼李孟強就沒一點「貴族」架子呢？還是自己觀察不夠，或者是他偽裝的好？

「哦，來了就坐吧。」和_圖_書李媽媽微微點頭，目光上下打量豆蔻，彷彿宮中的嬤嬤在看一個新來的小宮女。

「你笨不是，有誰設計個圈套讓自己死？」他笑著回答，「我是跟蹤你上山的。很小的時候就喜歡根雕，那日上山，發現一個極好的材料，本想一邊挖樹根一邊等日落再對你調查。沒想到，我也被人懷疑，遭暗算。但是後來，你給我上藥……我都知道。聽你碎碎念主啊神啊……那以後的許多個沒有你的日日夜夜，我都會亂七八糟地念念叨叨，被你傳染了……」

「媽，她就是我跟您說的豆蔻。」李孟強介紹。

心裏的擔憂開始上升，原本以為李孟強是個平常百姓家的後代，卻不料想是個官二代。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人人平等，到了何年何月，身份背景始終是個烙印。

「你不可以和她交往了。一向以為你眼光高，心思與眾不同。原來就這麼個不同啊？皇上女兒咱取不起，可是，找個門當戶對的總可以吧？你弄個鄉野丫頭回來，讓我和你爸爸臉往哪裡放？」

「豆小姐，快坐下，不用麻煩了，我定了不少菜，馬上就會送過來。」李母這話剛說完，門鈴就響。

豆蔻最不喜歡吃魚，吃了就會過敏，皮膚長小紅點。可是，她面前最近的地方就擺著一條紅燒鯉魚，赫然挑戰著她的極限。

「哦，是這樣啊。」，李母臉色有點變，那絲笑紋沒有了。「豆小姐家是哪裡的？」

「阿姨，我先幫他一下去啦。」豆蔻感激李孟強，起身欲走。

兩個服務員已經把飯菜全齊擺好，十分尊敬地退出來。

李孟強在院子里撿到一隻左腳鞋，在白色的九曲橋上撿到一隻右腳鞋。他追過橋去，不見了豆蔻的身影。

「在我面前，你可以本性，野性，怎麼性都行，可是，你是社會人，就應該有約束。如果沒有菩薩和唐僧的約束，孫悟空也不能修成金身正果。你想有個好工作，除了上進，吃苦之外，還要遵守行業規則，干一行像一行……明天我帶你去面試，咱們也做一名格子間的佳人……」

「為什麼不去？」他急了。

豆蔻搖搖頭說：「沒什麼，就是想睡了。」

「不啦，你在前面走，我跟在後面。牽手你父母看見不好。」她靦腆地低了頭，懷裡揣了小兔子一樣怦怦跳。

他「呵呵」笑了一下，然後拍拍她的肩，「英納特雄奈爾一定要實現，一定會實現，一定在一起。」他說著兩個人的網名，那時候的戲言，如今說來那麼浪漫。

李孟強暗中拉一下她的袖子，「丫頭，來我書房幫忙找一下資料。」

「為什麼喜歡我？」豆蔻感覺他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禁不住開口，這個藏在心中很久的問題，已經變的浩浩蕩蕩，沸沸揚揚，難以掌控。

走到橋中央的時候，他狠狠地把鞋子扔進了水裡，濺起一串不規https://www.hetubook.com.com則的水花，巨大的漣漪向周圍擴散……

豆蔻猛地起身，一腳踹開小白龍，衝出餐廳，踉踉蹌蹌跑出李家大門，淚水不爭氣地洶湧奔流……腳上的高跟鞋先後落地，她也不撿，不|穿，那不適合她，她只是山野里的一棵草，一棵小草，怎麼配穿王子的水晶鞋？

豆蔻像做錯事的小學生，被審視的目光看得坐立不安。

第一天沒學會健步如飛，被李孟強拉著強行買了幾套衣服，理由是：留著見我父母的時候穿。

「他們家是開副食商店的，還有分店呢。」李孟強趕緊說，「現在就剩娘倆了，所以轉包給別人了。」打圓場，往回拉，他怎麼也沒想到豆蔻不會撒謊，剛才進門的時候交代的一句也沒說。

很快到了藍河灣，過了白色的九曲橋，車子停在12號別墅樓前。

「這樣子找工作不難，而且你也讀過大學，幹嘛那麼害怕？」他看著她賞心悅目的蛻變，心裏很滿意，這個形象去見父母，一準能過關。

外交官，在豆蔻的思維里，那是一個遙遠的代名詞，就像天王星，海王星一樣，聽說過，沒見過，拿望遠鏡也未必能望見。

李父李母同時放下筷子，抬頭看豆蔻。

「小強，你過來。」

豆蔻手指在他胸膛畫圈圈，「我以為那次槍擊事件以後，你，你不在了，但是，我經常夢到你，希望你活著。畫個圈圈咒你平安……我不知道為何你那麼壞那麼花心，卻讓我忘不了……」

這已經是他的極限，沒有發火。

在李孟強的堅持之下，豆蔻硬著頭收下了他買的衣服，一套「求職裝」。白色圓領羊毛衫配紫色寬腰帶，黑色牛仔長褲，高跟皮鞋。

「你爸爸樓上看書呢，等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會出來。現在別打擾了，他看書入迷。」

「丫頭，你怎麼啦？」他看出她潛藏的憂傷情緒。

李母站起身，「別說沒有咬到，就算咬了也不會死，咱們家的狗都是經過衛生防疫檢查的，不像山村野種，從裡到外都是髒的……」聲調嘲諷，冷漠。

「好啊，明天開始我陪你去找工作，什麼時候找到滿意的工作了，什麼時候帶你去見我爸媽。」

初次到李家，吃菜就要夾自己面前的，不能伸長了胳膊，夾別人面前的，那樣不禮貌。

回到房間，李孟強看也沒看坐在沙發上的李母，徑自走向自己的卧室。

豆蔻又問，「聽童海說你爸爸在挪威森林看報紙……真的假的？」

沿著寬寬的粉紅色花磚鋪的甬道走了大約十米，然後上了三層台階，進門……豆蔻始終低著頭，看著李孟強的鞋後跟，亦步亦趨。

披肩的長發給人成熟和淑女的美好感覺。

「豆小姐，咱們一起吃飯去吧。」李母說。

「豆蔻做飯很好吃，要不，讓她給咱們做一頓飯？」李孟強看出豆蔻的緊張和壓力，希望媽媽能放她去廚房緩解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