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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已成粥

作者:最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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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抗拒無效

第三十二章 抗拒無效

離開家的時候,他和父母說去旅遊。
「說說具體情況,關於你和那個女孩故事?」查理來了興趣。
但是,他不能和父母爭辯。母親有三高症。父親看上去和藹,這些年很少有坐在一起溝通感情的機會。
床上,最美的吻,最真的情。
他心力交瘁,靠坐在沙發上,漸漸地視線模糊……
豆蔻不知怎的就流出了眼淚,一邊瘋狂地吻著,一邊哭泣……
「我去山上了,就是城北那座山,山上信號不好,沒有收到……」她撒謊,不能說出來。與其兩個人難過,不如一個人承擔。
他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上,盯著屏幕,漸漸合上了眼睛。
當他爬起來,豆蔻不見了,身邊的位置早已冰涼。
這是一種怎樣的情境?兩個人一邊熱吻一邊痛哭,毫不掩飾,——他的眼睛飽含露水,打濕了她的寂寞,這雙雙的潮起再也不會退汐!
李母阻攔,「你一年四季在外工作,好不容易放一個月假,還想往外跑?趁著有時間,去見見你世伯家的女兒,兩個人交往交往,那女孩不錯,清華大學碩士,相貌素質皆是一流……」
幾個簡單的句子,他讀了心情一下遭到了極點。那是一種悲傷,心愛的女孩不辭而別了,那是一種憤怒,兩個人的事情她怎麼可以一個人做主,將情分割?
是譏笑,不夠諷刺;
李父察言觀色,彷彿看穿了他的心事,冷聲說:「旅遊散心可以,別去找那個豆蔻,死了那條心,休想進李家門!」
李孟強陪著母親從挂號開始到離開醫院大門,一共用了7個小時。本來是想利用關係儘快看完病,可是母親太教育他:「大家都是看病來的,都很急。咱不能走後門,走專權主義……」
他沒回答,去停車場開車,發現鑰匙忘在房間里了,回去取。
第二天,陽光很好,他起來早飯也沒吃就出了家門。
豆蔻,你等著,如果讓我抓到你,我會罰你三生三世做我老婆!
自己還年輕,和豆蔻的感情可以慢慢來,等父母想通了也就不會阻擋了。
「哈哈哈……」她推開他,冷笑,誇張地笑,「你給我滾出去,從我的世界消失,姐再也不想見到你!」她說著搬起桌上的電腦向她砸去。
看著這條簡訊,他揮了一下拳頭,如果此刻豆蔻在眼前,他會毫不猶豫打她一頓,當然是照著身體最抗打的地方,也只有那個地方打起來有情調。想象著,他居然禁不住嗤笑出聲。
她躲過他的胳膊,側著身體,擠進房間,然後在門邊換上拖鞋,腳步有點沉,向卧室走去。
小時候,父親是駐挪威領事官員。長大了,父親回國,他又去讀書,接下來在里昂國際刑警總部任職。
李孟強摟抱著羸弱的女孩,內心隱約作痛。她瘦了,比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時候瘦了很多。那時候,他總是和*圖*書衝動,想和她融為一體。但是,今夜,他沒有那種衝動,只想抱著她,溫暖她,陪著她,她瘦瘦的身體蜷縮在他懷裡,讓人揪心地憐惜。一切起因都是自己。
「你去那山上做什麼?這麼晚只你一個人?」他疑惑地問。
李母拿著刀的手停在麵包表皮上,微微一愣,然後笑了,很慈祥。「小強啊,今天有空嗎?」
離開安科偉業,長驅直入紅星小區。四單元4樓404房間的門緊鎖著,按了幾次門鈴都沒有人開門。索性自己開鎖。
「什麼事?能幫的我都幫。」
他不知道她鼓足了多大的勇氣,下了多大的決心。
「你,好,好,白養你了!」李母臉色難看,呼吸急促。
站在冬天的邊緣,無度地想她,沉心如鐵。一個嬌好的影子撕扯著他過往的記憶,猶如烈烈的楓葉送別蕭蕭北風,馱著他的思念飛翔,沒有航向,一塌糊塗。
李孟強去的時候,店裡沒什麼人,豆蔻不在。問章錚,「豆蔻呢?」
是訕笑;不夠冷漠。
月亮眨著水眸,將一脈清輝,送入窗口,悄悄地給兩個人點亮一室朦朧,迴避到高樓的一角去了。
李孟強差點爆發,還是忍住了,自己上大學到去里昂任職,作為獨生子女的他,確實忽略了媽媽的感受,沒時間陪媽媽,認識了豆蔻,又天天想和她在一起,確實對不起媽媽。
「什麼時候辭職的?不早告訴我?」李孟強跺腳。
安科偉業是他哥們章錚開的電腦專賣店,豆蔻在這裏專門管收費開票。
看到李孟強,豆蔻微微愣忡,眼神里閃過瞬間的喜悅,只是一閃而過。她板起面孔,「你又夜入民宅?」
「幫我追女孩子。」李孟強一笑,「必須追到手,不入洞房不死心。」
終於,在某天清晨,他收到了豆蔻的一條回復:我很好,無牽無掛。他盯著那幾個字,讀了十幾遍,鼻子發酸。她不再牽挂自己了嗎?這麼快就忘記了么?
紅光漸漸淡成柔和的米粉色,他捂著頭,睜開雙眼,室內空無一人,夢,那般痛苦。看看腕上的表,已經快到凌晨。
「少跟我咬文嚼字,」李母氣得捂住了胸口,「除非我死了你再和她交往,否則別想踏進這個家門。第一次來家裡就敢踢我的小白龍,沒教養的野丫頭!」
李母大聲說:「不許找那野丫頭去。」
她在山上看了一天的風景,聽了一天的松濤,思考了一天關於愛情的取捨。嫁入豪門,不是她的願望。她只想找個平常人過平常日子,安安穩穩,白頭到老。
依舊沒有回復。
「沒有。」李孟強簡單回答。
豆蔻在他肩頭髮出「呵呵」的輕笑,好聽,清脆……卻那般令他害怕。害怕這笑聲像枝頭的鳥兒,啁啾喧鬧,轉眼間,無影無蹤,只有如骨的瘦枝頂著滿椏的白雪,等待春天和-圖-書……
躺到床上給豆蔻打電話,半天不接,不接就算了,那丫頭是個爽朗的人,過了今夜就沒事了。
說實話,李孟強並不知道豆蔻有沒有回家去,只知道她走了,具體走到哪裡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有事兒嗎?」
他向來人緣極好,有名的俠肝義膽仗義疏財。
北極聯盟陣線的哥們兒見了李孟強,各個歡呼,終於這個藝術圈裡武功槍法最好的帥小生回來了。
「不要啊,丫頭!」他大叫,頭疼欲裂,一陣眩暈,紅光滿目……
是苦笑,不夠凄楚;
「丫頭!」他深呼一聲,是用魂魄呼喊著她,「不能放棄!」
她走回來,伸出雙手,慢慢抬起來,放到他頭上,慢慢地滑落,落到他的雙肩。「李孟強,請你堅強,像個爺們。有什麼大不了,又不是生離死別。有些時候,你得信命,信緣,我們,有緣無份了。就算不能在一起,我們還會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
「以後,不要一個人,叫上我陪你。」他真心地說。
李孟強一句話沒說,背著旅行包走了。父母相視無言,翅膀硬了,敢對抗了。無言的反抗更氣人。
想了又想,發一條簡訊:丫頭,對不起。別傷心,我會和父母好好溝通,接納你。
「早,媽媽。」他第一次這麼和媽媽打招呼,有點不習慣。
丫頭,你在哪裡?讓我如何能放心?
李孟強抱著她的雙肩,也哭了起來……
房間里有些凌亂,電腦還開著,裏面的千千靜聽反覆播放著一首歌:都說那有情人皆成眷屬,為什麼銀河岸隔斷雙星。雖有靈犀一點通,卻落得勞燕分飛各西東……人間最苦是情種,……
抬頭看天,鉛灰色的天空,烏雲遮住了太陽,冷颼颼的刮著帶雨點的北風,冬天真的要來了嗎?
李孟強毫不隱瞞,一五一十說給查理聽,末了一嘆三搖頭地總結:「總之這是我命中注定的妹子,不能成為過客,你到時候幫我就是了。」
是傻笑,不夠獃痴;
他點頭,滿懷感激。豆蔻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會明白自己的苦衷。
李孟強徹底失去了和豆蔻的聯繫。無數次撥打她的手機,總是關機。發上百條簡訊,無一條回復。
李孟強開著車離開紅星小區,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北極聯盟陣線。對,找哥們兒問問,到底該怎麼辦?
當他把自己的困擾說出來,大家紛紛獻上好的指導方案。議案討論通過了李孟強親自去一次那個有著「北極之村」美名的邊陲小鎮,找回愛情。
「打鐵的不怕火燒,撐船的不怕水遙,想要愛就不怕傷心刀,砍斷了脖子有腰,砍斷了腰還有腳,砍斷了雙腳還有我的夢,我的魂牽夢繞」———就是這樣的吻,這樣的糾纏!
他們靜靜地相擁,潮熱漸漸退去,房間里靜的只剩彼此的呼吸,由急https://m•hetubook•com.com促漸漸恢復均勻,滴滴答答的石英鐘聲,夜已經很深很深……
她在他懷裡拱來拱去,猶如一隻受傷的小貓。「我,我,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今天母親是故意的,他後來發現了,他不能暴怒,忍了。
「丫頭,你聽我說,我給你打過電話,發過簡訊,可是,你都沒有回,你還生我媽媽的氣是么?」李孟強安撫著她的後背,感覺丫頭身體在哆嗦,酒氣濃濃,蓋住了原有的淡淡桂花香。
內心抗議,真想說你們有教養怎麼可以那樣子對待一個來家裡做客的女孩子?何況是以兒子女朋友的身份而來,就算是個乞丐,也不能如此冷嘲熱諷,驅狗咬之。
「陪我去醫院檢查檢查,我夜裡胸口堵得慌,上不來氣兒,有那麼一陣子,差點憋死……」
令他抱著希望的是,豆蔻雖然不接他的電話,可是沒有停機或者換號,只是關機而已。
兩個人說著進入會議室,今天有一個重要的會議——關於追查大英博物館鎮館之寶「黑夜美后」的部署攻略。看來他們又要投入一場曠日持久的戰鬥了。
車子開回藍河灣12號別墅樓外,他下車幫母親開車門,然後扶著母親進去,一直送進卧室,找個枕頭讓母親躺好。然後一聲不響離開。
章錚依舊齜牙笑,「今天早上,在這裏幹了半個月,工錢也沒要,說是你給找了個好工作就走了。哥們,吵架了嗎?」
「好,我一定會幫你。」查理拍著胸脯。
李孟強在一幫哥們兒的鼓舞下,決定去祖國的最北邊陲尋找心愛的女孩。
李孟強推門進屋,「啪」的關上門板。
環顧四周,房間里整整齊齊,只是不見了她平常的衣服。李孟強急忙爬起來穿好衣服去找,卧室沒有,廚房沒有,衛生間沒有……樓下小區里也沒有。
李父端著牛奶踱到他身邊,「小強,你媽媽的脾氣不好,你是知道的。你不在家的日子里,就是小白龍陪著她,小白龍等於半個兒。要想你媽媽高興,最好讓那女孩給小白龍道歉。」
「丫頭,你去哪裡了?我等你很久了。」走過去,想抱抱她,伸出的雙臂,抱了個空。
她忽然翻身,緊緊抱住他,火熱的唇哆嗦著吻上來……他吃了一驚,立刻回吻……
李孟強走過去關了千千靜聽,這歌憂傷出眼淚來,田震沙啞低沉的聲音,讓他心情更加愁苦。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居然把這首老歌翻出來,低回于如夢似痛的邊緣。
他不敢想象那個沒有她的世界會是多麼冰冷,多麼寂寞,多麼惆悵。
這樣想著,站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當他走到門邊的時候,門鎖忽然「咔噠」一聲,接著,房門被推開,豆蔻居然回來了。
李孟強一下抱住她,雙手在她後背上不停地摩挲,她彷彿一天之間瘦了很多,脊椎骨和圖書一節一節那麼分明,隔著運動衫,清晰地碰觸到嶙峋的骨架……
豪門大院有什麼了不起?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臨了還不是一把火人成灰。何必仰人鼻息,讓自己不痛快。這樣一想,沒什麼好留戀。最難放棄的是一段感情,可是,感情VS現實,再多的血量,也會一點點流干,終級勝利者永遠是猙獰的現實。
「丫頭,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
想到這裏。把鑰匙放進口袋,走進餐廳,李母正在切麵包片,認真的切,臉上有了皺紋,雖然保養得好,可是依稀能看到歲月留痕。
她彷彿很疲憊,身上穿著運動服,頭上還沾著兩根細長細長的松樹葉,身上散著發著淡淡的松脂青芳。
他睜開眼,一把抱住她,「丫頭,丫頭,你終於回來了,讓我好等啊!」激動,差點落淚。
越怕見到越見到,不能避免的遇見。
查理是李孟強在里昂的搭檔,好朋友。兩個人無話不說。
李孟強睡的很安穩,很踏實,很香甜。彷彿夜戰疲乏了一般,幸福滿足地一覺睡到第二天午時。
「小強,你去哪裡?」李母問。
早早告別父母,回去里昂,與其在家裡天天聽父母的嘮叨,逼著去見世伯家的女兒,還不如回去上班。投身到忘我的工作當中去。
正當他悲傷的時候,簡訊又發來:我很好,毋牽毋掛。
是冷笑,不夠冰寒;
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回復,他又發了一條:丫頭,相信我的愛,我們一定在一起。
但是,他畢竟骨子裡留著東方人的血,百事孝當先,不能不孝,為了這件事,讓母親犯病進醫院,打死他也做不出來。
去那也別去醫院,去醫院沒病也能急出病。
「查理,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幫忙,你一定得幫我。」他從手機上把眼球移到查理的臉上,盯著他一雙深深的眼窩若有所思。
思想完全不同,他更多的是西方開放思想,戀愛就是戀愛,不摻雜任何功利企圖。整治聯姻,經濟聯姻等等這些國內常見的事情,他覺得可笑。
事實上,他的擔憂是多餘的,李孟強20天後孤身一人回來了。
他拿出手機想給她打電話,發現一條她留給的簡訊:不要找我,我走了。好好生活,好好愛自己。
他記得她身上的淡淡的桂花香水味兒,此刻,沒有了,刺鼻的酒味兒,令他心疼,「丫頭,你喝酒了?喝酒傷肝。」
「我想給你……」她顫顫地說,聲音很小很小。
假裝去廁所,給豆蔻打電話,那丫頭的電話關機了。發簡訊也不回,愁人鬱悶啊。從早上9點到下午四點,等化驗結果出來。李孟強感覺時光粉碎機在不緊不慢地粉碎著他的意志和耐力。
章錚雙肘支椅子扶手,隔著寬寬的玻璃桌齜牙一笑,「強子,豆蔻辭職了。」
李孟強不說話,咬著牙齒,咯m.hetubook.com.com吱咯吱骨骼磨礪的聲音在耳鼓裡回蕩。只有母親敢這麼利用他,利用他的感情去折磨另一種感情。
豆蔻無力地笑笑,臉色有些蒼白,「我膽子很大,其實早想回來,就是迷路了,在山上轉了許久才找到回家的路。」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迷路了,是不願意回來,怕見到他。
他去了豆蔻的家鄉,沒有找到她。她的家鐵將軍把門。鄰居說豆蔻只在去年春節回家一次,再也沒回來過。她的母親也在節後走親戚家去了,半年多沒有音信。
「吃了飯就陪媽媽去。」他接過母親手裡的刀切麵包,一片,一片……豆蔻啊,對不起,等我陪媽媽看了病就去見你。
身邊的查理警官看見了,湊過來問:「李,你怎麼了?」
對於兩個家長的話,無視,無聞。李父憤怒,還沒有誰不拿他的話當話,真反了小畜生。「他敢帶那個丫頭的回來,我剝奪他李家姓氏的權利!」
她不知道他壓抑了多大的慾望,理智和生理較勁是一種折磨。
豆蔻,這個他負疚最深的女子,如此一個複雜的笑,讓他差點落淚。面對她,他給過多少?除了傷害還是傷害。
李孟強第一次陪母親來看病,也不敢催促,母親顯出極大的熱心,有時候明明排到位置了,還讓給別人。弄得他心急如焚,比熱鍋上的螞蟻還難受。
他沒有回答,匆匆出門,開著車直奔豆蔻的新工作地點——安科偉業。
關了歌曲的房間一下靜了下來,靜的空虛,無依無靠。
「丫頭,給我時間,給我時間。我會勸說父母的。」沒有別的話可說,只此一句,發至肺腑。
她敷衍地笑,「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陪我。」
「丫頭,請你原諒我父母的冷淡,他們需要時間改變觀念。我不想和你分手,不想,真的不想。」李孟強見她不說一句話,隱約擔心。
兩個人又一次睡在同一張充氣床墊上,身子挨得好近,心,卻有一方在漸漸疏遠,痛苦的疏遠。
李父終於在房間里呆不住了,出來大聲呵斥:「怎麼和你媽說話呢?不懂事。小白龍是你媽媽花9萬買回來的高級狗,血統純正,我都沒捨得打一下,她居然敢踢一腳。就沖這個脾氣,也不是個有教養的。」
入骨入髓帶著他們脫離了大地,
李母一個勁地說:「別違反交通,危險啊,危險啊!」
他緊緊擁著她,半天才說:「等到我們的花燭夜!」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開了,豆蔻進來,一身酒氣,腳步踉蹌,來到沙發前,伸手拍拍李孟強的臉,「喂,喂,你個強盜,怎麼又偷入我家了?」
終於離開醫院了,他把車開的飛快,闖了三個紅燈,一路風馳電掣。
「媽您好好活著,我寧可打光棍也不娶別家女子。」他真的生氣了,「為什麼不說您沒教育好小白龍,讓它咬人。」
她慢慢轉身,唇邊有一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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