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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橘黃色圍裙的女孩走了過來：「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

服務小姐在一旁解釋說：「這是我們老闆。」

「服務員，服務員！」那男人忽然爆發出吼叫。霎時本來喧鬧的大廳一下變得安靜了。

只見一個穿灰色衣裳，頭髮有些凌亂，國字臉的，長得頗MAN的個頭很高的大約三十來歲的男人坐在了我身邊，看著那個吵鬧的男人，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

「灰色衣裳」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上面寫著，「人人家」快餐連鎖店總經理畢宇。

我愣住了，捂著火辣辣的臉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是我第一次無緣無故遭遇毆打。

我搖頭：「謝謝你，不用。」

我強忍住即將流下的眼淚，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吃霸王餐的男人越吵越凶，後來乾脆拽住了服務小姐的制服袖子，非逼著她免單。

我接過瓜子說：「等我離開公司的時候，你記得用第一次領的薪水請我吃飯。」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頭看，只見安陸手裡拿著一包瓜子，遞到我的手裡：「其實應該請你吃飯的，但是我現在……囊中羞澀，所以先記賬。給，瓜子是買給你吃的。」

畢宇說：「說吧，你想要什麼樣的補償？」

「啪！」

我悶悶地說：「也許你比我長得順眼一些吧！唉。」

安陸邊跑邊笑：「如意姐，你這人真太有意思了，我從來沒有見過為避『報恩』被人追得滿街跑的。」

我慢慢地吃著，看到隔壁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慢慢地朝盆子里倒去，倒出一個黑糊糊的東西。

我的手機哇啦哇啦響起來，一見竟然是蘇飛揚公寓里https://m.hetubook.com.com的電話。

她說：「公司有一個規定，試用期內的員工必須替公司拉一筆廣告，這樣才可以留下來……」

安陸好奇地問：「是你老公還是你男朋友？」

「灰色衣裳」說：「你丫的看清楚了，『人人家』里有沒有蒼蠅？要不要我再拖你去廚房，你如果給我找出一個蒼蠅我獎勵你1000塊錢。想吃霸王餐，實話告訴你，老子我混江湖的時候，你只怕還在跟人學徒呢！」

她說：「你記性很好，也很勤快。雖然你現在是低級職員，但是這裡有件任務也需要你完成。」

我吃了一口，味道不錯，雖然是快餐但是感覺有家常菜的味道在裏面。尤其是麻婆豆腐，炒得那是相當的不錯。

「去沖5杯咖啡，馬上送到會議室。」

見我沉默不語，歐陽姐說：「也許任務是有點困難，不過你如果能完成，可以提前結束試用期，另外，這筆業務不管金額有多少，只要能給公司帶來效益，就算數。好了，我要說的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只見蘇飛揚和其他4位衣冠楚楚的人正在侃侃而談。我替他們放好咖啡，趕緊溜了出來。

又一個要「負責」的人。不會像蘇飛揚一樣，表面上對我負責其實是想我為他打工吧？

這人是不是有點偏執啊！我拽著安陸撒腿就跑。

下班以後，我去巴士車站坐車，看著蘇飛揚的豐田從我面前一閃而過，他的車廂內坐的分明就是歐陽姐。

蘇飛揚肯定請歐陽姐吃飯去了，不會回家了，好吧，就跟安陸去吃飯，有個人一起訴訴苦也蠻好的。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和*圖*書飯也吃不下去了，正準備離開，「灰色衣裳」攔住了我：「你在我這裏消費，就是我的顧客，是在我的店裡受傷的，我要對你負責。」

走道上，歐陽姐正皺眉看著我。難道我哪裡做錯了嗎？

我的臉燒著了一般地疼，真的無法笑起來，而且我也無法接受剛才還凶神惡煞的這個人，怎麼轉眼間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人，也真奇怪，板著臉的時候兇狠，笑起來卻像一個憨厚的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臉上會有如此複雜豐富的表情。

走到「人人家」的門外，安陸說：「如意姐，其實他說的沒有錯，你在他店裡消費被人打了，他身為老闆當然應該負責。不管怎麼樣，要點醫藥費總是應該的。」

那男人放過服務員，轉手就抽了我一個耳光。

看到小姐一副要哭的表情，我實在忍不住了，站起來走到那個男人身邊說：「你別為難人家小姑娘了，你看看人家才多大，你也好意思？再說，我看到明明是你自己把蒼蠅倒到盤子里去的。」

難道他們串通好了，蘇飛揚是想借別人之手趕我走嗎？

有些人生來忙忙碌碌，有些人偏偏就悠閑，還有時間看人熱鬧。我白了這個明顯是看熱鬧的人一眼。

電話忽然嘟的響了，指示燈顯示是內部電話。我趕緊接起來。

安陸急忙衝到我身邊，問：「如意姐，你沒事吧？」

我接起來：「幹嘛？」

我們正說著，只見畢宇從店內追了出來。

安陸瓮聲瓮氣地說：「不用不用，你吃你的。」

竟然是那個穿灰色衣裳的男人。

灰色衣裳男人沒有說話，先抬手給了那個「霸王餐」一個聲脆力沉的耳光ｍ.ｈetu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

「我吃不了這麼多。你當幫我的忙好了。」

猛一看「人人家」快餐連鎖店有點像麥當勞，裝修的主色也是紅色和黃色調。裏面的桌椅也一看就是快餐風格，簡潔明快乾凈。裏面密密麻麻坐滿了人。

哼，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的。蘇飛揚，你太過分了。不就是一個廣告嘛，我一定要努力去找，我才不要做你的專職保姆呢！

我低下頭，悄悄地對安陸說：「我看到他是自己放進去的……」

我對安陸說：「我要回家了。」

我捂著臉搖頭，轉身離去。

男人罵了句粗話，第二個耳光又跟了上來。可是他的手掌還沒有落下來，已經被人拉住，旋即那人一個翻轉，硬生生地將他壓到了地板上。

看他桌子上，點滿了菜，一個人想來也吃不了多少，這人擺明了就是詐騙的。

那男人指著盤子說：「你看看這是什麼？一隻蒼蠅。你這是什麼餐廳，這麼大的餐廳就是這麼不講究衛生的嗎？」

「這是我代這位小姐還給你的。」

「灰色衣裳」看了我一眼，笑著問：「閑事不好管吧！」

安陸睜大眼睛：「你為什麼要離開公司呢？我們可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都是公司的新人，我們要一起奮鬥，決不放棄！」

我瀏覽著貼在牆上的菜單，價格從8元到N元不等，有貴的也有十分便宜適合我們這樣的小白領打工者的。

「算了，這點小事，反正以後有閑事咱吸取教訓不管了。再說，他也替我教訓了那個流氓，那巴掌抽得多大力氣，什麼脾氣都給他打沒了。」

我臉一紅說：「不是！我既沒老公也沒有男朋友。你有好的帥哥記得介紹給我。再見。」

安陸https://www.ｈｅtuｂooｋ.ｃoｍ•ｃｏｍ點點頭，帶著我向西走去。

「霸王餐」說：「我勸你少管閑事。」

歐陽姐說：「是，這條沒有寫進去。不過，我想每位員工都應該能做到，進入這家公司，你就是這家公司的一份子，和公司的整體利益息息相關。拉廣告雖然不是你的崗位任務，但是你也應該去完成它，才有資格留下來。」

「霸王餐」好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本來想發作，見灰色衣裳男人一臉兇相地望著自己，頓時有些膽怯。這個社會，多少欺軟怕硬的人啊！

我一愣，想明白了，這人一定是在飯菜里動了手腳，然後嫁禍給餐廳，想吃霸王餐呢！

「霸王餐」哆嗦著說：「我走，我走，對不起，對不起。」「灰色衣裳」放開他，指著他胸口說：「人人家是先買單后吃飯，防的就是你們這種人。給我滾，以後不許來這裏吃飯，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和安陸一人端著一個橘黃色的盤子走到一個角落裡坐下。看安陸狼吞虎咽的樣子，我不禁有些好笑，用勺子挖了許多飯給他。

我轉過頭，繼續吃我的飯。

我去哪裡拉廣告呢？我毫無客戶資源，也毫無工作經驗。這公司哪裡想招新人，分明是趕人走嘛！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上，心想不會上班第一天她就想開除我吧？

我怔住了，說：「可是這一條我在公司的制度上並沒有看到啊。」

我緊緊捂著臉，有種想哭的衝動，心想我是不是該去廟裡拜拜了，怎麼無緣無故吃頓飯也會惹來麻煩？

畢宇還在身後嚷：「喂，小姐，你想要補償了就打我電話，三天內有效，過期不候啦！」

我搖頭喘氣：「這人江湖味道太重了，還是少惹為妙。ｍ.hｅtuｂｏｏｋ•ｃoｍ•ｃom」

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安陸，他吃驚地說：「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呢？沒有人要我去拉廣告。」

歐陽姐雙手抱胸地看著我，問：「知道你的職責都有哪些嗎？」

「灰色衣裳」拖起「霸王餐」：「這個事情你打算怎麼辦？你影響我做生意，冤枉我，你是要我打你一頓再送你進局子呢，還是立馬給我走人？」

他在幹什麼呢？倒什麼東西，真噁心。

「是，知道，迎接客戶，登記員工出勤外出事項、辦公室雜事……」

我嘆了口氣：「好，聽你的，一起奮鬥，決不放棄。」

「你住哪裡，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知道一個不錯的快餐店，老闆人也很厚道的。」

安陸說：「算了，別管他，說不定也是一個窮打工的，沒錢吃飯了，逼急了的。」

「知道了。手機沒電了，拜拜。」我更加不禮貌地掛了他的電話。

我一愣，她的口氣顯得很鄭重，究竟是什麼任務呢？

「好吧！不過說好了，AA制哦，我不要你請客，我現在也沒有錢請你。」

我一愣，想起來這是歐陽姐的聲音。急忙答應了一聲，趕緊去沖泡咖啡。然後用一個托盤托著。看到會議室關嚴了的門，有些膽怯，想了想，還是敲了敲門，再推開門。

「你別忘記了你還在我這裏做一份兼職呢！上班第一天就有家不歸的，你是屬夜貓子的嗎？」蘇飛揚非常不耐煩地責備我。

「哎，你別走，瞧你這臉給腫的，我畢宇從來不欠人情的，你好歹也算見義勇為為我店子出頭，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歐陽姐對我說：「跟我進來。」

「霸王餐」連滾帶爬地走了，看熱鬧的人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吃飯，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