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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端優雅的少年

作者:藤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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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切都錯了

第十五章 一切都錯了

教室剎那寂靜起來,唰唰翻試卷的聲音特別清晰,白花花的卷子在桌上翻滾,大家普遍先將卷子看了一遍,開始算題。
明鏡的表情淡淡的,眼神清亮,冷冷的。
第三天。
男生宿舍八樓以下熱鬧非凡,串門打牌的不計其數,有些在洗澡,有些在問作業,有些在追追打打,不知道幹什麼。
「聽說彩最近經常在B五樓自言自語,不知道和誰說話,彩真的長得好漂亮,可惜有些獃獃的,像個傻瓜。」余君遺憾的說。
「警察在外面。」明鏡倚著門淡淡的說,「過失致人重傷是公訴案件,你如果現在自己走出去,還可以算自首。」
「騙人的吧?明鏡肯定優雅又浪漫、溫柔體貼又高貴內斂,他有沒有彈琴給你聽?有沒有給你畫畫?」
風捲起了幾片落葉在她頭頂蹁躚,有一兩片落在她鞋子旁邊。楊誠燕看著明鏡遠去的背影,緊緊的握住拳頭,忍耐了很久,終於沒有對天大叫一聲也沒有哭,抱著課本,她去上課。
崔井……的確不能算一個壞人,如果不曾發生過這件事,他也許是一個一生都受人尊敬的好老師。明鏡倚著門看著他被抓走,俯身拾起地上崔井跌落的材料,他還要去競賽……拾起材料的時候,突然胸口一陣窒悶——就像本有千鈞巨石壓在他胸口,在崔井被抓走的一瞬間又有一塊巨石、壓了下來。
第二天。
明鏡一個人跪在明衡床前,一動不動,像在沉思,又像在懺悔,就像尊石像。
明鏡指了指門外,崔井大叫一聲,「明鏡你不能這樣……」
我是真的很愛你,而你是真的……讓我傷心到從胸口到背後都很冷,都在發抖。
「喂?那個女生快走啦!警察在外面!」劉家烈揮手叫楊誠燕走,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要抓蘇白,但是這人左手握著一把淡青色小刀他卻是看見,那肯定是危險人物。雖然明鏡令人討厭,但是他也不希望他被瘋子砍死,當然,他自己心裏也害怕得很。
那天晚上彩搬進了明鏡的宿舍,他被明鏡宿舍牆上那些巨大的蘇白照片嚇了一跳,表情似乎是有些害怕,但最終沒說什麼,安靜的擺弄他帶來的東西。楊誠燕幫他把衣服和洗漱工具整理好,看著時間不早了也就走了,只剩下綠彩和明鏡兩個人對望。
「碰」的一聲,分賽場003考場的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人沖了進來,一衝進來彷彿什麼也不看,「嘩啦」撞翻了幾張桌子,推倒了三兩個人,衝到一張桌子前。監考老師大吃一驚,一聲尖叫,只見門外一群警察已經沖了上來,大叫「快出來!他身上有刀!有武器!」,離門比較近的學生尖叫著紛紛逃出,那人理也不理,一把抓住坐那張桌子的人。劉家烈和海承高中的人指揮著大家往外逃命,楊誠燕卻不走,她衝上去在離那人兩步的時候站住,臉色蒼白,「明鏡……」
難道溫柔也有錯?她打趣的嘲笑了下自己,但是總是希望得到不止是溫柔而已啊,太貪心了?
正緊張做到最後幾道難題的參賽者紛紛抬起頭,茫然看著窗外,平時考試學校都會要求噤聲,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會這麼吵?有些人抱著頭,表情十分煩躁www.hetubook.com•com,本來想到的思路都被噪音打斷了,監考教師立刻走過去關了窗戶。今天監考的是一位女老師,關了窗戶以後她往外一看,表情很是錯愕。楊誠燕看著她的表情,一股不詳的預感湧起,有些什麼事發生了、有些不可控制的事發生了……明鏡還在做題,窗外出奇的喧嘩似乎和他沒有半點關係,當大家都在做題的時候他在發獃,當大家都在發獃的時候他在做題。
來賽場之前,他見了崔井。
她跟著忍不住好笑,「也就那一次。」
明鏡緊緊抓住明衡的手,他的指節雪白,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那蘇白呢?」
過了半個小時,楊誠燕已經做了七道題,其中至少有五道她有把握是對的,抬起頭來再看了明鏡一眼,他仍然在發獃,雖然發獃的樣子也很冷靜,但久了就會被人看出來——事實上海承高中的人已經有人在注意了。她心裏一陣著急,無論如何,明鏡不能輸,如果他在競賽場上也輸了,那就是一敗塗地,明鏡根本受不了的!明鏡!爭氣一點!不要想那些混亂不堪的事,不要想、不要想!
「哼,報送Q大的天才啊,連高考都免了,還在學校做老師呢!」
明氏豪宅。
明衡盯著明鏡,明淵盯著明鏡的背,他們都看出了他的不尋常,明淵突然冷冷的說,「鏡,你的臉色很差。」
「啪啦」一聲,崔井手裡的材料跌落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看著明鏡。
沒過一會,莘子高中最大的競爭對手海承高中進來了,海承和去年一樣,只來了三個人。他們也都不多說話,三個人都身材高大,倒比較像籃球隊員,那就是赫赫有名的海承三巨頭,今年也報送Q大的張軍風、何東強和孫星海。
明鏡停了一下,用極其古怪和冷漠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我對你很失望。」他簡單的說,很快走了。
明鏡轉過頭來,神態和平時沒有半點不同,「我想問你件事。」
「我會的。」明鏡平靜的說。
沒有回答,就是已經回答了。
然而一切看起來都像沒有錯,過一會兒他本來要參加競賽,現在還是要參加競賽,他沒有不參加的理由。
那張臉本來也是青春洋溢,此時卻宛如骷髏,這人當然是明衡。
明衡慢慢鬆弛下來,閉上眼睛睡了。
「死誠燕!全校就你最壞了,女生公敵!」
「但是真的是很強呢,去年競賽最後那道題我們學校的數學老師花了三個多小時才做出來,聽說明鏡整張卷只做了一個多小時,提前走了。」
「你快走,這人是精神病……」楊誠燕反而揮了揮手示意他快走,「你不會明白的,快走快走。」
她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送你項鏈是不是?明鏡真是太浪漫了……」
「聽說他為了你去麗人坊訂餐?」余君大笑,「後來好多人和他學,麗人坊現在真的要預定才能坐了,不然沒位置。」
競賽開始了。
「不是蘇白推你下去的嗎?」明鏡的手越來越緊的抓住明衡,明衡終於忍耐不住掙紮起來,喘息著兩眼死死盯著明鏡,「不是……不是……」
不是蘇白?是崔井?明鏡的手和_圖_書指一根一根鬆開,他在明衡鬆弛水腫的皮膚上扣出了深深的五個印出來,明淵微微皺眉,「鏡,蘇白是誰?」
明鏡點了點頭,他的眼神很冷,透著一股寒風般的清晰,崔井被他看得退了一步,「明鏡……」
明鏡一個字也沒有寫,手裡緊緊的握著筆。
「他……看……見……了……」
「誠燕啊,告訴我一些明鏡的小道消息嘛~~比如說他的睡衣是什麼顏色的?」余君扯著她的袖子悄悄的說,「要不然告訴我彩的睡衣是什麼顏色的?」
「頭暈就去看醫生。」明淵微微點了點頭,「我是臨時回來,晚上還要趕回倫敦,你也不小了,自己要照顧好自己,明衡叔叔這裏多來看看,小時候你們關係很好。」
頭很暈,胸口一陣一陣的窒悶,競賽卷上的題目在他眼裡看來猶如霧裡看花,搖搖晃晃,不知寫的什麼。握著筆坐在賽場上,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試題,除了頭暈想吐,心裏竟然空得沒有半點想法。
彩?她心裏湧起一股母性,隨即湧起的是不安,「彩……」
「你是要自己出去,還是要他們進來?」明鏡索然問。
明鏡……
「呵呵……」
她嘆了口氣,「余君你太會幻想了。」
大家都在關註明鏡,莘子高中的其他人有些慚慚的不是滋味,楊誠燕坐在莘子高中最後的位置,和大家一樣,像看偶像一樣看著明鏡。曾幾何時她也是這麼看著的,看過了很多年,最後還是看星星這般看著明鏡,一切像從不曾改變。
這日明鏡在辦公室看題,辦公室里還有其他老師正在批改試卷,討論這次競賽的方向和題型,氣氛很是和諧。突然明鏡的手機響了,他順手接起來,「喂?爸?」他已經很久沒聽到爸爸的聲音,驟然看到手機上顯示「明淵」兩個字,竟有些不知所措。辦公室里的老師都知道明鏡的父親是國內外有名的企業家,不約而同靜了下來,面面相覷,只聽明鏡突然一呆,猛地站了起來,「明衡叔叔醒了?真的嗎?我馬上回去!」
他也只做過一次,之後都是看看電影,一起到教室坐坐,再也沒什麼了。她淡淡的笑笑,「嗯。」
然後明鏡就洗澡去了,洗完澡倒頭就睡,快睡著的時候他聽見綠彩出去了,也不知幹什麼去了,總之他理也不理,睡他自己的。
賽場突然沉靜下來,在沙沙的圓珠筆聲中進行了一個小時的考試。
明鏡屏住呼吸,過了一會兒,他淡淡的說,「我有點頭暈。」
「就是去年拿了特等,高一年拿了一等獎的那個?聽說長得很靈,在哪裡?」
明淵提著行禮就走了。
那人撞翻了幾張桌子,抓住的人是明鏡。
明衡緩緩的點頭,眼淚從眼角留下,他發出的聲音沙啞又古怪,很難辨認,「我……們……吵……架……」
「明衡醒了。」明鏡冷冷的說。
你心裏到底要求我要是什麼樣的才能不讓你失望?一個能讓你安心讓你放心的朋友?一個能讓你走回正軌的扶手?我也一直希望自己能做好那個朋友和那個扶手,但是明鏡你讓我不安心,你讓我覺得失落覺得委屈,你說你愛我,我希望你能愛我,以為你會愛我,但是……但是……我付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的你從來看不見,到今天你只記住了你對我很失望,你我之間,一切、就只是這樣而已嗎?
她心裏陡然寒了,站在夏末秋初的暖風裡,竟然有些瑟索,「什麼事?」
「花心蘿蔔,」她托腮悠然看著黑板,「就不告訴你。」
「明鏡!」她陡然大叫一聲,「不要走!我不告訴你只是怕你傷心怕你又像對蘇白那樣報復崔老師!我……我不想你像從前那樣……我只是不想你像從前那樣……」她緊緊抓著課本看著明鏡,眼裡有淚,「你……說你愛我,那你應該理解我,是不是?你應該明白我只是想你好,應該相信我不是要傷害你,應該知道……應該知道我不讓你知道只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因為我……不夠了解你……不夠重要……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作為你的支持,能不能保護你讓你能夠接受這種現實……」她眼裡的淚滑了下來,「你應該明白的。」
崔井正在整理競賽相關的材料,看見明鏡進來,錯愕了一下,「明鏡?」
明鏡什麼也沒再問,轉身就走。
楊誠燕已經習慣明鏡很久不給她回簡訊和打電話了,總之明鏡幾天不出現之後,他就會在宿舍門前等她,和她去看場電影。看喜劇片的時候他最多只是笑笑,從不大笑,看恐怖片他卻會把她的手握住,有時候還會摟住她的頭,所以她喜歡看恐怖片。
一間特製的病房,病房裡擺放著和醫院ICU一樣的儀器,心電圖的聲音均勻的響著。一個四十幾歲相貌英俊氣質沉穩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明鏡正跪在床邊,兩人一起看著床上臉色慘白的年輕人。
他……整個人,快要被壓垮了……
全國數學競賽分賽場。
無緣無故她的心痛了起來,眼前突然看見的是那天夜裡酒醉慟哭的明鏡,明鏡此刻心裏……心情……如何呢?
809室兩個人的生活過得很平靜,綠彩似乎很怕明鏡,只要明鏡稍一靠近就嚇得臉色蒼白,明鏡自是不願理他,兩個人一天也難得說一句話。何況明鏡做的是代課老師,作息時間和綠彩完全不同,也很少在一起。綠彩被編入高三一班,高三的同學大都還記得這個離奇退學的美貌學生,追問他當年發生什麼事?綠彩自然是一問三不知,同學少不得把當年發生的事統統推給鬼神,編造出許多更加離奇古怪的故事。綠彩的功課也一點一點的開始補,他雖然顛三倒四,對讀書卻的確十分靈敏,當年學的東西竟然一點也沒忘,新知識學得也很快,讓補課老師感慨說要是每個學生都如他這般,該有多好?
去年競賽的結果,海承三個人佔了七個一等的三個,堪稱佔了全國競賽的三分之一強,如果不是去年明鏡獲得了唯一一個特等,莘子高中可謂慘敗。今年看他們的氣勢,頗有志在必得的模樣,非常有信心和把握。
蘇白……蘇白……一切都錯了,你最會教我該怎麼做人,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明鏡!」崔井全身瑟瑟發抖,「你大概以為我也該從那該死的欄杆跳下去一次!可是我……我很怕死,我不想坐牢因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恨蘇白!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m•hetubook•com•com和他有任何交情!崔老師不算一個壞人,我只是……只是……」他慘白著臉,「有太多弱點,我只是個很普通的人……」
他們一直沒有說話。
可是明鏡……即使今天你離我而去,永遠恨我,我想到以後你會再遇見別的女孩,對她說我的故事,我就會傷心得好想哭。
明鏡坐在窗邊,一如既往的看著窗外,那張光潔冷靜的臉依然優雅絕倫,連持筆的姿態都有人在模仿。她遠遠的看著明鏡,明鏡的臉上依然看不出半點異常,但是她心裏明白,驕傲偏激的明鏡,對於報錯仇恨錯人這種事……恐怕是完全不能接受……何況他愛蘇白……愛蘇白這種事不可原諒。她細細的咬住嘴唇,心裏很苦澀,他始終沒有真正愛上她。
崔井的臉看起來像欲哭無淚,他大概是想說當年他不是故意的,大概覺得世事太荒唐離譜,為什麼他已經為當年付出了那麼多代價,仍然不能避免今天的來臨?明鏡淡淡勾了下嘴角,「蘇白敲詐過你,是吧?你們……可以在看守所里繼續你們的交情。」
很快一個月過去了,再過兩天就是全國數學競賽的日子,明鏡偶爾會開始看看競賽題,不過大多數時間都還在複印考卷、發考卷、改考卷、講評考卷等等等等。楊誠燕也參加了這次競賽,不過純粹是老師讓她去見見場面,為以後輪到她的時代的時候積累經驗,也沒指望她這高一年的新生能拿什麼獎。大家都忙了起來,綠彩更是一天到晚在補課,很少見到人。
蘇白是誰?明鏡微微一晃,幾乎坐倒在地上,幸好及時穩住,「明衡叔叔的同學。」
「你說……是崔老師……失手把你推下去的?」明鏡緊緊握著明衡的手,定定的問。
「那就是莘子的明鏡啊……」
一切似乎過得理所當然,順理成章,一切古怪扭曲的事彷彿從未發生過,也永遠不會再發生。明鏡和楊誠燕也常常約會,老師找明鏡談過幾次關於早戀的問題,但兩位成績既好,又不見鬧出什麼過分的事,說過幾次明鏡不怎麼理會,也只好不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是莘子高中的女生議論紛紛,心裏十分詫異楊誠燕突然出現,搶走了明鏡的心。
而會這樣不顧一切衝進來抓人的人,自然是蘇白。
明鏡……你怎麼能說「對你很失望」呢?你愛我遠遠不如我愛你多,我一直知道的,卻騙自己說要體諒你,我付出了多少關心,寬容了你多少冷漠,你從來不知道,然後今天你對我說「我對你很失望」。
這天下午,她回宿舍換課本,突然一怔——遠遠的就看見明鏡站在那裡,站得很直,抬頭看著藍天。「明鏡?」她直覺就知道出事了,「明鏡發生什麼事了?」
明天就要競賽了,今天明鏡應該不會來約她了吧?但是如果今天不來,明天競賽,也就是有七天她沒有看見他,也沒有聽見他的消息——這對於在同一個學校來說,是太冷淡了吧……她輕輕的嘆了口氣,明鏡始終很溫柔,她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熱起來……
今天明鏡仍然沒有吃晚餐,打完球之後的興奮度過去,頭暈得很,睡得很沉。
「那又怎麼樣?不就是會做題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門外很快衝進和圖書來五六個警察,把拚命掙扎的崔井按倒在地上,戴上手銬把他帶走了。
楊誠燕在教室里上課,物理老師正在口若懸河的利用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云云理論解題,卻有男生後面舉手叫了一句「老師,直線是沒有距離的。」,把物理老師說了個滿臉通紅,不斷解釋他這個「直線」的意思不是直線而是線段等等……班裡大家笑個不停,終於物理老師怒了,大叫這次考試要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一定要讓你們這班血流成河!楊誠燕跟著聽得好笑,心裏想著下節課化學老師上課,不知又穿著什麼來了。她們班教化學的阿美老師,一向喜歡五顏六色,最擅長穿著白色的鞋子黑色的襪子紫色的裙子黃色的衣服條紋的外套等等,若與老公吵架,一開門進來說話就氣若遊絲,學生要是不知好歹一發問,她立刻就哭著摔門走了。化學阿美率性天真,同學對她還是很有好感的,尤其她不和老公吵架的時候化學教得還不錯,深受學生熱愛。
崔井臉色慘白,彷彿突然間蔫成了炎炎烈日下的一顆荒草,「我……我……」
但是明鏡已經有五天沒有什麼消息了,她一直在等他。
「還是明鏡好啊,聽說他給你做飯?」
「你和崔老師和彩走得很近,明衡是被誰推下樓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明鏡的語調很平靜,甚至很安定,光潔的臉頰在陽光下毫無瑕疵,連眼睫都絲毫不動。
紅花高中的參賽隊在賽場里一片議論紛紛中進場,帶頭的劉家烈臉色僵硬,在莘子高中隔壁座位坐下,一言不發。紅花高中的各位不約而同,各自沉默,就如一片陰鬱的方陣,和其他學校議論紛紛截然不同。
他在幹什麼?
全國數學競賽的題目果然是有難度的,她草草看了下大概,已經知道自己大約有三分之一不會做,開始計算第一道選擇題的時候,她又看了下明鏡,明鏡面前攤著卷子,手裡握著筆,但是他沒在寫。
再過半個小時這次競賽就結束了,突然作為全國東南區分賽場的漳河高中教學樓外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隨即人聲喧嘩,似乎有許多人在大喊大叫一些什麼,伴著高音喇叭的聲音。
然而她祈禱歸祈禱,明鏡還是一個字沒寫。教室里紛紛響起了翻卷子的聲音,大家都做到了第二面,明鏡那張卷子還在那裡,一下也沒動過。劉家烈和張軍風已經注意到他有些不大正常,又過了一會兒,明鏡突然眨了眨眼睛,開始做題。楊誠燕鬆了口氣,低頭看自己的卷子,本來想到解法的題目似乎都忘了,看在眼裡好生陌生。
綠彩睜著漂亮的眼睛,以極其單純天真的眼光看著他,似乎還有些害怕。
奇怪的女生。劉家烈大惑不解,正要勸說,突然他自己就被門口的警察拉走了,許多警察持槍對著蘇白,只要他稍微有個異動,立刻開槍。但蘇白緊緊抓著明鏡,要是開槍的話,不能確保不會打到明鏡身上。
明鏡右手拾起材料,左手按住桌面借力才慢慢站了起來,蘇白應該去精神病院!崔井應該坐牢!楊誠燕應該消失!他什麼也沒做錯、一切都按著正常的軌道……但是他自己心裏卻出奇的清楚,這幾年,他什麼都做錯了……一切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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