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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紅顏

作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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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愛你的小白

第三章 愛你的小白

我先問陳倉:請問你在泰山腳下做了幾年的服裝批發?
不過,也不是一點都沒有收穫啦。至少我知道泰山腳下,養育了我愛的錦的城市,絕對不會讓這樣世俗的男人,長久地行走下去。他覺得是自己遠走高飛,拋棄了這個山城。殊不知,對於這片如你一樣,靜默沉穩的土地,他不過是被山風凈化掃蕩出去的一粒微塵。只有你這樣胸襟開闊大氣的男人,才是一座山依存守護的草木。
陳倉故作優雅地抿一口咖啡,又因咖啡的苦味蹙了蹙眉,這才回味我剛才的問題:哦,泰山區吧,又好像是岱嶽區,哎呀,年代久遠,實在記不清了啊。也主要是那時我前妻主管,我兩地跑,只記得數錢,卻不記得數門牌號了。
我還沒有等一杯咖啡端上來,便迫不及待地用你教我的循循善誘式採訪法,將我的問題連環套似的甩出來。
只這一句話,錦,我就當即決定和他見面談談。具體談什麼,報酬還是設計方案,我都沒有去想。我只知道,這個男人他去過泰山,也到過北京,而這兩個地方,一個是你出生且生活了30多年的城市,另一個,則是你現在所在的地方,或者,終將陪你老去的地www.hetubook.com.com方。
他不知是從網路還是別的什麼地方得到我的聯繫方式,先發簡訊給我,說他是北京某個公司的經理,現在到上海開拓新的業務,急需一個高手,為他們一款新推出的女式運動鞋設計用於平面和電視的推廣廣告。
他很快發過來:陳倉,湖北人,曾在廣東和山東泰山腳下做過幾年服裝批發生意,后發了家,又轉戰去了北京。
我害怕那樣殘酷地拆散了我們的時光。
或許是因為想你,又或許是因為今天走了太多的路。
我幾乎快要放棄了,覺得這個「嫌疑犯」實在是撬不出幾個棗來。而陳倉旁邊的年輕侄子「暗渡」則探尋地看一眼他的叔叔,興奮地又小心翼翼道:我們陳經理當年在泰山腳下很出名呢,還被區政府評為過優秀服裝商,當地電視台和報紙都曾採訪過他呢。
我即刻轉移話題:聽說泰山腳下的小城很美,是嗎?那裡還有桃花谷,桃花盛開的時候,谷里溪水潺潺,香氣繚繞,宛如仙境呢。陳經理去過桃花谷,爬過泰山,走遍過山腳下的大街小巷嗎?
錦,不知你是否還記得,這是三年前,我為我們未來的孩子起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名字。那時我躺在你的懷裡,你環擁著我,我們閑閑地說著話。我的手指撫過你的每一寸肌膚,在滑過你眼角的皺紋時,我便突然想到了這個名字。我輕聲告訴你說,錦,我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如果是女孩,我叫她錦年,如果是男孩,我叫他錦上。
錦,我們會嗎?
你千萬別誤會,以為我是其中的一隻蒼蠅。當然,你肯定也不會那樣想,因為我說過他是一個頂討厭的人了。你瞧我真笨,說過的話總是轉頭就忘。
我即刻覺得我和這個暗渡之間擦出了奇妙的小火花,我緊抓不放:採訪具體是哪一年,採訪的記者是誰?有沒有一個長得很帥文筆很好聲音很酷的,姓蘇名錦安的男人?
我在一個拐角處的小店裡,看中一款束髮的簡單的頭飾。說不上好看,是檸檬黃的一個豎夾。但我還是一下子買了兩個,其中一個當然是送給黎落落的。我買什麼東西,最先想到分享的,除了你,便是她。
這樣的判斷,錦,是你教給我的。我跟你採訪過許多自詡有文化的商人。每次見過一個人,你總是用你形象又幽默的語言,將他們身上種種我很難概括的細小https://www.hetubook•com.com裂紋,簡潔地說給我聽。所以你看,現在我也和你一樣,有了如此刻薄又清晰精準的眼光。
可是,我怕,錦,我怕我還沒有寫完這些信,或者是你,或者是我,便將彼此徹底地忘記。
睡吧,錦。我有些疲憊。很累。
今天我去見了一個人,頂討厭的一個人,46歲,禿頂,男人,已婚,有錢但沒文化,卻也不乏曖昧女人蒼蠅一樣盯他這個有縫的蛋。
買下來的原因,是因為標籤上寫著「錦年」兩個字。
陳倉一臉憶往昔崢嶸歲月的感慨:3年吶。
呵呵,錦,我就這樣無功而逃。當我關了手機,沿街邊走邊逛小店的時候,我猜想那叔侄兩個,一定在罵罵咧咧地詛咒我這個浪費了他們銀子又中途下車的小妖精。
你忘了告訴我,那就讓我自己決定吧。而且毫不猶豫地決定,去見,立刻去見,像每次瘋跑著去乘地鐵見你一樣地去見他。
我要見這個男人,儘管他在之後打電話時,滿嘴的惡俗氣,問完了年齡又問收入,還曖昧地打探我有沒有男朋友或者結婚沒,在上海一個人寂不寂寞,如果寂寞,記得出來找他喝杯咖啡聊一聊。
我簡潔回他:您哪位?
我發誓,錦,我再和*圖*書也不見這樣惡俗到五個手指戴了4個鑽戒的男人。除非,他與你的生命,有蛛絲馬跡的關聯。
錦,你告訴過我,不要隨便去見不靠譜的男人。但是錦,你也忘了告訴我,如果是與你有關的人呢?或者,與你身上曾經留下的歲月痕迹有關的人,我該不該去見?該不該聽他們說一說,那些你所走過的地方,曾經發生過的事,或者正在發生著的事?
哦,這個,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我天天來去匆匆,實在是沒有功夫逛什麼勞什子泰山。倒是家裡供著關老爺,沒保佑我陞官,但至少顯靈保佑我發財了。說完了陳倉便得意地笑起來,嘴裏的一兩滴唾液,笑噴出來,復又落入他的杯子。
我的無休止的發問終於讓這叔侄兩個生了疑惑,陳倉先自打斷我的話題:龍小姐,我不認識叫蘇錦安的記者,我對泰山腳下的城市也沒有什麼記憶。你要是想要尋人,我找電視台朋友幫你發個尋人啟示好不好?咱今天是來談生意的,行就簽合同,不行我就找新的設計師,我忙,時間就是金錢,你看……
我又緊跟:你具體在哪個區哪條街道開的店?
這陳倉不知是為了顯示自己實力的雄厚,還是怕我騙了他的錢財,還帶了一個秘書過和_圖_書去。我估計他那個秘書是他的某個鄉下來的親戚,一臉的卑躬,點頭哈腰時的度數,比陳倉還甚。喔,我猜他們是叔侄關係,否則那個秘書在我面前,不會怯生生里又帶著一股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驕傲勁。呵呵,錦,我姑且叫這個秘書「暗渡」吧。你知道我向來記不住人的名字,這樣倒是可以惡狠狠地將他們叔侄兩個記住,省得將來萬一討要另一半報酬時,在手機里找不到哪個名字是他們倆。
我是打車飛奔去見這個叫陳倉的男人的,是在徐家匯的一家上島咖啡店。他早就在店門口候著了,從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但我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這樣商業性的男人,大多長著千篇一律的胖圓臉,打千篇一律的鮮艷領帶,眼睛老鼠一樣滴溜溜轉,見了誰都齜牙咧嘴地一笑,又打著哈哈說今天在某個朋友酒宴上,又喝高了,抱歉抱歉。
親愛的錦:
我很有涵養地朝這叔侄倆笑一下,便起身,說:抱歉,我先去樓下打個電話好嗎?
錦,你大約是忘記了吧。你忘記了很多的事情,而我,需要用這樣一封一封長長的信,提醒你,記住我們曾有過的5年的錦色時光。
他又警覺地一怔,問:怎麼,龍小姐是泰山腳下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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