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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青春倉皇結

作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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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有一隻海螺,會唱歌的海螺

第十六章 我有一隻海螺,會唱歌的海螺

在陳子善的記憶里,已然沒有我們的位置。可是,我們自己,卻是牢牢記住了,那樣痴傻的年少時光。還有,那些在彼岸的歲月里,寂然生長的豐盈的淚水,哀愁,嫉妒與真純。

田小妹的寶貝,竟然是她從窗口偷|拍的陳子善的行蹤,還有幾張特寫的照片。我驚訝田小妹對陳子善日常生活的了如指掌,陳子善幾點幾分準時騎車經過樓前的小花園,上課鈴聲響到第幾聲的時候,陳子善右腳會踏進教室,他又何時,會出現在熱鬧的球場上,她都做了細緻的觀察和記錄。我大讚她是超級狗仔,田小妹即刻得意地笑了,似乎這是對她勞動的最高褒獎。
可是越是盼著爸爸回來,越是收到爸爸又要晚歸的消息。媽媽好像是對這樣的消息習以為常。我卻會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不長不短地失上一會眠,而後默默地在心裏鼓勵自己:下學期,吉它課一定要報上名;實在不行,在爸爸來之前,就自己先負隅頑抗著吧。
跟后位王小南倒也是彼此相安無事。周末去練吉它的時候,在樓道里碰見了他,竟會當著媽媽的面說一些諸如「阿姨,田小螺近來很用功啊」之類的奉承話。
那一段時間為了決賽中規定的原創性音樂,我幾乎拼了命。最終將詞曲搞定且練得滾瓜爛熟的那個周末,陽光正好的午後,我竟是趴在書房裡,一頭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媽媽已把我滿桌的稿紙撕得粉碎;而且她很輕易地就從音樂老師那兒騙來了比賽時間,且做好了12月20號那天要把我從早監視到晚的準備。
那一刻,我和田小妹,幾乎要瘋狂地跳起來,但還是在陳子善溫暖的微笑里,克制地,掐了一下彼此的指尖;一種帶了疼痛的喜悅,即刻經由指尖,傳到對方的心底。
那天生物課上,田小妹明顯地有些不自在,沒有賣命地做陳子善的傳聲筒,也沒再抬頭目不轉睛地盯著陳子善。甚至,在輪到她來回答問題時,陳子善連喊了她兩次名字,她才神情恍惚地站起。就連陳子善,在安靜了許多的課堂里,視線的落腳點,都變得雜亂無章,索然無味。
學期末的時候,市裡有一次音樂大賽,前三名可以獲得進市一中藝體班的保送名額。激烈的競爭后,我和王小南竟是都在預賽中脫穎而出。
這個消息,是死黨田小妹最先發布的。而我,當然分享了其中最為隱秘的細節。據說陳子善老師,有著令人著迷的歌聲,讓人微醉的溫柔眼神,微笑起來,更是有比X射線還要強的殺傷力;系單身貴族,雖有不少女老師愛慕,但均沒有擦出絲毫的火花;愛好廣泛,尤喜帶領學生去做野外生物調查,在自然山水中,品味個中樂趣。
海螺聲聲/海螺聲聲/何時你會把我的歌兒/捎給海上的爸爸/告訴他/快快歸來/快快歸來……
幾天後和*圖*書,田小妹突然在放學的路上,攔住我,隨後像以往那樣,笑嘻嘻地附我耳邊,說:我有好東西,要不要一起分享?我沒有好聲氣,翻翻眼皮道:你還是藏著自己獨自享受算了,我可沒有那麼幸運,能與你共享什麼甜蜜的秘密呢。田小妹並沒有扭頭走開,而是誇張地擁抱了我一下,說:我知道沈美女最大度了,所以絕對不會跟小肚雞腸的田小妹,計較任何過往,對不對?我被她當街抱得胸悶,但卻即刻原諒了這個自私起來毫無原則,無賴起來也絕對無人能敵的丫頭。心底鬱積的不快一旦煙消雲散,我也恢復了自己的潑辣作風,立刻朝她嚷:什麼好東東,還不快給本姑娘分一半來!
是的,何時田小妹變得如此張揚如此驕傲?而我,又是何時,變得這樣尖銳這樣容易感傷?17歲,當是最單純無憂的年少時光,而我們,為什麼卻是心思綿密到連自己,都突然覺得厭煩?
一轉身便將卧室的門啪地一聲關上。而後趴在床上,看著那個抱著海螺,被爸爸環擁著的幸福的傻丫頭,積了十幾年的眼淚,終於嘩地一下奪眶而出。
我終於在陳子善的這句評語里,決定,此後再也不會搭理田小妹。當然,也包括我始終難以淡漠忘記的陳子善。而田小妹,也似乎失去了先前共享秘密的激|情;她每隔一天,都要跑到陳子善的辦公室里,「彙報」工作,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陳子善也未必會認真地傾聽,但她還是樂此不疲。許多同學都說,看田小妹多麼地讓人討厭,生物作業值得如此認真,甚至因為晚交了片刻,便大動干戈么?何時她變得如此不招人喜歡了啊。
所以,我在田小妹再一次飛紅著臉,請求人給換位的時候,當著許多女孩子的面,便挖苦她說:田小妹同學,你這麼支持陳子善老師,上課舉手幾乎觸到人家鼻尖上,該讓老師給你頒發個最狂熱Fans獎才是呢!周圍人都抿嘴「吃吃」地笑,而田小妹在我這句嘲諷里,則騰得將臉羞紅了。
田小美的這一番描述,即刻讓我的心裏,充溢了莫名的喜悅,就像那陰鬱蟄伏了一個冬天的枯草,春風一過,即刻將那柔軟的草尖,先行綠了。
初三畢業的時候,我和王小南用比賽得來的獎金買了最好的的膠捲,啪啪地給音樂班的同學照了個夠。當然,全家福也沒有忘掉。只是照片上被爸爸媽媽左擁右抱著的我,除了嘴裏吹著的大海螺,懷裡還緊緊摟著,媽媽新買來的閃閃發亮的木吉它……
而在此之前,田小妹是多麼地俠義大度啊,她肯給我看自己最私密的日記;肯將千辛萬苦才淘來的一雙彩繪鞋子,借給我穿,儘管最後弄得髒了,洗也不洗,便「完璧歸趙」;肯將自己喜歡的明星海報,拿來送我,只為那海報上的標識,剪下后可以換一本新的影視雜誌;肯逃了唯一被老師和圖書誇讚過的英文課,只因為我突然地發了神經,想乘環城的公交,漫無目的地瞎逛。而我,亦與田小妹無私地分享著喜歡的一切。連班裡的老師們,都知道,如果田小妹沒來上課,謊稱病了,那麼唯一知道其中真相的,只能是我。男生們也說,看田小妹和沈卉卉,好得像是一個人和她自己的影子,分都分不開呢。
很後悔自己讀到了初三,才有了反抗意識。要是小學的時候就一路反抗下來,我也早和王小南一樣,可以風風光光地上電視了。
春天來的時候,我們文科班,竟然換了一個叫陳子善的生物老師。
記得那時我們都很傻。
有一天,我和田小妹經過陳子善的辦公室,下意識地朝裏面飛快瞥了一眼,不想正被他看到。兩個人微紅著臉,剛要逃走,卻聽見陳子善喊道:你們兩個小丫頭,過來一下。以為要被他批評上課搶他話頭,沒想到他竟是拿出一張叫《點蟲蟲》的碟片,說:難得文科班裡,有像你們兩個這樣喜歡生物的學生,作為獎勵,讓你們看這部非常棒的生物記錄片。
比賽很快地到來。三十個人中,我是第十個上場,王小南緊隨其後。那天我起得很早,想趁了媽媽沒起床之前,偷偷溜出去。可惜,一開卧室的門,便看見媽媽早已陰沉著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可是,就是這樣彼此忠貞不貳的死黨,卻是因為一個陳子善,就即刻將我丟在了一旁,這是一件多麼讓人丟面子的事。
晚春的某個午後,我和田小妹重回到校園,在一個樓角,遇到已經有了妻子的陳子善。我們笑著向他打招呼,他疑惑地看了看我們,而後便習慣性地點頭,回說:你們好,快要上課了,趕緊回教室讀書吧。我們看他走出老遠了,才終於彼此對視一眼,悵惘地說:兩年前的我們,多麼地傻呵。
自此我和田小妹,又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共享一切與陳子善有關的新聞,就像共享那些我們曾經迷戀的明星八卦一樣。我也開始在上課的時候,學會將視線,始終與陳子善的對接在一起;學會在課前幾分鐘里,圍著他問東問西,且不忘儘力賣弄自己;學會在校園裡,與他「偶遇」,而後響亮地向他打一聲招呼,並且極清晰地告訴他,我是高二(3)班的沈卉卉。我和田小妹在經過了數次「偶遇」之後,終於讓陳子善記住了自己的名字。
我從小就討厭對門的王小南。是那種很想在他背著闊氣的木吉它,神氣十足地走進教室時,暗地裡狠狠絆他一腳,讓他在全班同學面前跌個四腳朝天、醜態百出的討厭。
我們坐在留有陳子善掌心溫度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看片中的蝸牛,忘我地纏綿;而我們仰慕著的陳子善,則倚在花香鳥語的窗前,給某個朋友,抑或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友,開心說著閑話。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春天。
很容和-圖-書易地便騙到了二百元的報名費;又軟磨硬泡地把老師多餘的吉它借過來,便在王小南的座位前面,得意洋洋地坐下來了。王小南多次借故給我搭話,我都不理他。放學的時候,更是飛一般奔出去,不與他同行。不過,還是寫了張紙條給他,「警告」他別多管閑事,否則……省略號之後畫了個大大的青筋暴露的拳頭。王小南比我高一頭了,根本不怕我的拳頭。可是如果不小心,被我這學習班長在老闆面前告上一狀,他定是吃不消的。所以在爸爸回來之前,給他點此類的警告還是必要的。
那天我們忙活了很長時間,終於成功地將我們兩個人的靚照,與陳子善的,粘貼在了一塊。照片上,我和田小妹保鏢似的,依偎在陳子善的兩側,眼睛里濃郁的幸福,快要溢出來了。
唱完的時候,過了足足有兩分鐘,我才意識到,台下雷鳴般響著的,是觀眾的掌聲,而不是聲聲的海浪。意識到,站在角落裡的媽媽,臉上掛著的,是愧疚又喜悅的眼淚,而不是習以為常的憤怒和失望。而王小南的爸爸,則在媽媽的身後,沖我狡猾地微笑。

那部法國的記錄片,的確是唯美。但我和田小妹,卻都不約而同地,忘記了碟片的內容,只清晰地記住了那個午後,灑滿慵懶陽光的辦公桌,電腦屏幕上,柔和的淡藍色光芒,還有碟片里,傳出的美妙悠揚的音樂。
時間一分一秒地飛快滑過。第八個選手快要上場、我幾乎徹底絕望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像是媽媽的同事。而後我聽見媽媽慌慌地下了樓。我跑到陽台上,看見媽媽匆匆遠去的背影,還有,角落裡音樂老師駿馬一樣瀟洒的摩托,正朝我快樂地高聲打著「招呼」。
學校離家有兩站路的樣子,我寧肯走著去上課,也不願像媽媽千叮萬囑的那樣,「一定要和小南哥坐公交去上課啊;別中途下車,也別坐過頭或是賴在車上不去上課啊,緊緊跟著小南哥。聽見了嗎,小螺?」媽媽上班的地方很遠,常常來不及把我押到公交車上去。所以我便可以在媽媽上班后,偷偷呆在家裡翻箱倒櫃地把吉它找出來。而後關了所有的門窗,拉了所有的窗帘,一個人亂七八糟地彈上一會兒。或者是乾脆課也不上了,一直彈到牆上的時針指到11上的時候,才不緊不慢地把吉它「物歸原地」。而後背上書包下了樓,又一路飛奔到五十米外的站牌地方去,等著公交車來的時候,隨著擠出的人群,閑閑溜達回去。
這樣的問題,還沒有弄明白,高二便戛然而止。然後便是忙碌到無暇難過的高三,再然後,便是高考。之後,就是瞬間成長,青春如那秋日的葉子,孤單掛在枝頭,回望那遙遠濕漉的春天。
我有一隻海螺/會唱歌的海螺/吹起它的時候/我看得見身邊的媽媽/一滴滴地將淚水浸濕我的衣衫……m.hetubook•com•com
那是我十六年來最幸福的一次。儘管只是短短的十幾分鐘,卻足以讓我刻骨銘心地記上一生。像是很多個可以逃掉媽媽監視的下午,我抱著心愛的木吉它,坐在海邊鬆軟的沙灘上,彈唱自己作詞作曲的歌:
一個星期後,班裡的生物課代表,換成了田小妹。沒有人,對此表示任何的異議,不過是一門無關緊要的功課,換人,則也像老師講過的課,過後即忘吧。而我,為什麼心底卻是充滿了濃濃的憂傷與苦澀?聰明的田小妹,她再一次為了自己的私利,悄無聲息地丟掉了我。她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但她忘了,我和她一樣,有17歲女孩子的敏感與柔情;我在看完碟片后,洋洋洒洒地寫了兩千字的觀后感,交給陳子善,希望他能忙裡偷閒地,給我寫幾句評語,這樣我就能夠擁有他的親筆「簽名」。但還是落在了田小妹的後面,陳子善說:沈卉卉,你的觀察很細緻,可還是比田小妹,稍遜一籌呢。
我每每看到田小妹在課間十分鐘里,為了換一個更靠前的位置,不惜「卑躬屈膝」地逐一求人,我便瞬間覺得心底失落,似乎頭頂溫暖的陽光,倏忽隱去了,天空變得晦暗陰冷,而那個一向與我不棄不離的影子,自然也是無影無蹤。我一直以為,這個影子,離了我,會一樣難過心傷,可是,事實上,還有誰,能夠像田小妹這樣,日日如一隻彩蝶,因為沾染了撲鼻的花香,愈加得妖嬈嫵媚?即便是有偶爾的煩惱吧,那也不過是這快樂的陪襯,有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虛假與矯情。
我有一隻海螺/會唱歌的海螺/吹起它的時候/我聽得見遠方的爸爸/一聲聲地喚我的乳名……
對於非高考的科目,許多同學,皆是抱著可學可不學的心態,上課,盡量地往後排去坐,以便能夠安心學習更為重要的科目;而田小妹,則欣喜若狂地,在課開始之前,便四處給人換座位,如果能夠有幸換得第一排正對講桌的位置,她就會像中了百萬彩票一樣的興奮。
為了這個會「唱歌」的海螺,媽媽還和爸爸吵了一架。她堅決讓爸爸拆下哨子來。說這麼不吉利的聲音,一年聽上一兩次,已是夠讓她傷心的了。我不明白。照樣在送爸爸出海的時候,驕傲地把它掛在脖子上;看站在甲板上著一身帥氣海員服的爸爸,在汽笛聲里漸漸地遠了,我便使勁掙脫掉媽媽的手,很努力地鼓起腮幫吹著我的大海螺。身旁的媽媽,常常蹲下身來,在背後緊緊地抱住我,一句話也不說,卻是把眼淚,一滴滴地沾滿爸爸從海外給我捎來的漂亮衣衫……
陳子善一踏上教室的講台,還沒有開口講話,只是將湖水一樣深邃的視線,逐一掃過準備在課上昏昏睡上一覺的學生,我就知道,一向大方的田小妹,這次是自私地,朝我隱瞞了許多的東西。她明和_圖_書明已經被這個高大帥氣又略帶憂鬱氣質的老師,迷得心神不寧,還假裝極鎮定地,殷勤地將一瓶礦泉水,放到講桌上去。沒有人注意她的慌張,但我卻看到了她轉身時,揉皺了的衣角,還有,眼角的一抹羞澀。田小美的這瓶水,送得恰到好處。她一定在此前,背著我,將陳子善近日嗓子微咳的病情,調查得一清二楚,這樣陳子善的第一抹感激的微笑,便輕而易舉地被她奪了去。
不過,在學校里依然是不怎麼搭理他;有了問題寧肯打電話問音樂老師,也不願轉身問近在咫尺的他。王小南倒是不像小學的時候那樣驕傲自大,還時常地拿一些自己寫的歌詞來讓我幫忙譜曲。儘管不怎麼樂意,可迫於自己的「地下音樂」,還是會適時地幫他一兩次。
情況並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糟糕。周末的時候,借口補課,呆在琴房裡練吉它或是編曲;媽媽欣喜於我的「浪子回頭」,不再唉聲嘆氣,而是變著法的做好吃的飯菜,獎勵我的「好學上進」。看著一桌子豐盛的物質食糧,偶爾也會因欺騙了媽媽內疚上一會兒,不過很快就會因為「地下」得之不易、更為豐富的「精神食糧」,而把敵人王小南和家裡的太上皇拋到九霄去外去了。
我也會像媽媽一樣,對著照片發獃。想著何時爸爸回來了,我就會從媽媽的「酷刑」下解放出來,像王小南那樣,可以隨心所欲地玩上一段時間的吉它了。也不知道那個高個子的吉它老師,是否還記得我這樣一個老是在課下纏著他「不恥下問」,害得他連廁所也去不成的女孩子。他一定不會忘的。他說過我有讓他大吃一驚的音樂天賦呢;而且我還求他給媽媽打電話,手下留情,讓我學完那個月的吉它呢。
這句話引來的後果,當然可想而知。常常是在對門王小南刺耳的吉它聲里,我單腿站在桌旁寫檢討。媽媽則飯也不做,一個人對著床頭的「全家福」發獃,或者抹眼淚。全家福的照片上,被爸爸媽媽左右簇擁著的我,眼睛沒看鏡頭,卻是傻傻笑望著手裡大大的海螺。海螺是爸爸買回來的,其中的一角被爸爸加上了一個漂亮的哨子;對著哨子輕輕一吹,就有輪船汽笛般的聲音,很遙遠地傳過來。
這樣的時候,同時遇見媽媽和王小南,是最難全應付的了。我常常故作輕鬆地倒著走,左眼瞟著媽媽,右眼「白」著王小南;雙耳警覺地豎立起來,隨時捕捉一些不和諧的音符。嘴巴則千方百計地把話題從學校岔到九霄雲外去。可惜那時王小南不光不理會我的忿恨白眼,反而變本加厲地揭發我。他常常在看到媽媽的時候,故做驚訝地問:阿姨,小螺今天病了嗎,怎麼不見她去上課啊?
田小妹真的是被陳子善老師吸引了去。
海螺聲聲/海螺聲聲/何時你會把我的歌兒/捎給隔壁的媽媽/告訴她/我會愛她/永遠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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