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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青春倉皇結

作者: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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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那時我們年少

第十八章 那時我們年少

微安一直懼怕舅媽,所以看到舅媽威嚴的面孔,幾乎快要哭出來,但她還是極力忍著眼淚,低聲回道:我沒有。卻不想,這三個字引來舅媽更大的憤怒:撒謊!你們老師早就給我說過了,你自己不好好學習也就罷了,還干擾人家優秀分子!
偏偏穿過講台的朴至,一扭身,看到了。他重新走回來,將厚厚一摞作業本放在微安桌上,自己將落在地上的書撿起來。他又與微安開玩笑:天乾物燥,小心美女。他說這句的時候,旁邊恰巧經過班裡有名的八卦女生陳曉南,她幾乎是尖叫起來:喲,帥哥眼裡出美女,不愧是「朴才安貌」呀!
微安沒有停下來繼續回答朴至的問題,她知道現在應該做的,就是離開朴至,遠遠地離開。這是對朴至的最溫暖的好。
微安第二天在學校的鵝卵石小路上,遇到了朴至。朴至見她低頭不語要擦肩而過的冷淡,依舊是笑:三日不見,當冷目相看呢。微安想要笑的,眼淚卻是先於微笑,流淌出來。
微安的眼淚,終於嘩嘩流了出來。她站在客廳里,感覺自己像一隻要逃竄的小鼠,可是明晃晃的地板上,卻沒有一個洞口,可以讓她能夠安放自己的心。是舅舅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說,回去溫習功課吧,微安的心,才倉皇之中,找到了一絲的依靠。
班裡關於微安與朴至的流言,並沒有因此散去。依然有嫉妒微安的女生,在課下的時候,故意聚在她的周圍,嘁嘁喳喳地提起朴至,說他剛剛獲得的省里數學競賽的一等獎,又說他有可能被保送去某個名牌大學,還說有些人不自量力,不知道自己成績不好,還試圖攀附一株高大的法桐。
高一的時候,就知道了左岸。那時他正好住在我們樓下的教室,常常推開走廊的窗戶高歌。歌聲傳得很遠。我駐足窗前,想象粗獷豪放的歌聲,它的主人該有怎樣的模樣?於是再抱作業的時候,便寧肯繞遠路,經過他的教室。終於有一次碰見了他:溫和乾淨的眼睛,額頭很飽滿,有智慧的光芒,在靜靜地閃爍;頭髮微微地有些黃,是那種染得不露痕迹、不顯鋒芒的顏色;一米七五的個子,並不給人以壓抑或不可攀的感覺——果然是一個讓人怎麼看都覺得舒服的男孩子,像水洗過的天空,容得下一切。
我喜歡,就這三個字,無異於一枚炸彈,在高二(3)班的教室里,砰一聲炸響。
似乎並沒有什麼獨特的地方。一本很完美的日記,一些負責任的批語。可我還是從左岸一次比一次高的分數里,看出了左岸的心思。左岸喜歡上了我們多才多藝、對學生又無比地體貼關愛的英語老師舒可心——這是一個多麼讓人不願相信且接受的事實啊!
微安的心,像是被人重新撕開了傷疤,那血流出來,泅濕了包裹著一顆心的外衣。
朴至翻開她的作業,看一眼,而後笑道,你的字像你專心看的窗外的連翹,一小hetubook.com.com朵一小朵的,很美。微安低下頭去,沒有吱聲,手胡亂地收拾著桌面上的東西,一不小心,卻將身後朴至的一本書,給碰落在地上。這次微安簡直是想要瞬間化成一粒微塵,順著那一縷光線飄出去,永遠都不要再被朴至看到才好。
周圍人皆大笑起來,微安在這樣陌生的笑聲里,局促不安,想要逃掉。她希望朴至什麼都不要說,悄無聲息地走開最好。這也是她一向的處世方式。在這個全市最好的中學里,微安是一朵鄉野的槐花,或者最不起眼的棗花,站在那花團錦簇的牡丹或者玫瑰中間,她自覺卑微,便隱匿起來,只用那香氣,撩起春天帘子的一角。
微安知道,這一次的眼淚里,不再有任何的懼怕與惶恐。
很自然地便勤快起來,有事沒事地多去辦公室跑跑;經過左岸教室的時候,會微微地側頭,看一眼第四排靠窗的位置。或是不側頭,只清清耳朵,聽走廊里穿透嘈雜的歌聲,飄過來,一下一下地蘊貼著我的耳膜和發稍。這樣的距離,在我不聽老師和父母們勸阻,執拗地報了文科之後,終於結束。也終於可以像無數次想象的那樣,坐在他的后位,而不是身旁,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而無需擔心,或是憂慮什麼了。
微安從小就被舅舅喜歡,甚至勝過與她同齡的表弟。所以每次回到家裡,表弟懶散,不肯關了電視學習,舅舅便大聲呵斥他,說,你要有你表姐一半的用功,就不會每一次都被人擠到下游去了。表弟心裏不滿,但並不會直接表現出來,而是每次睡覺前,看到微安亮著的燈,都會恨恨砸一下門,便跑開了。微安對於這樣的敵意,並不放在心上,況且在人屋檐下,微安也學會了容忍,只要可以順利地讀完高中,考上一所喜歡的大學,最好,是能與朴至在同一所學校,那麼,微安可以忍耐一切的煩惱。
微安就在這樣的響聲里,猶如那煙花,成為眾人抬頭仰望的焦點。而仰望之中,那綻放時的疼痛,卻只有微安自己知道。
回來后左岸轉過身來輕聲地問我:舟舟,信,交給舒老師了嗎?我故做輕鬆地一聳肩:當然交了!左岸看了我好大一會,才慢慢地回過身去。我知道他想聽到更多的東西。譬如老師的反應,譬如關於他老師問了什麼沒有,譬如老師說沒說要給他回信。
當初微安之所以來這所學校,完全是靠了舅媽的面子。他是這所學校受校長器重的高三的英語老師,微安的父母離婚,各奔東西,無暇關注微安,就將她交給了姥姥,而最疼愛姥姥的小舅,自然是擔負起微安暫時的家長角色。
微安以為這樣傷人心的話,足夠讓驕傲的朴至轉身離開。可是,朴至卻是朝她大喊:知不知道,你快要丟掉你自己了!綠葉還懂得追尋陽光的方向,你卻連一份友情都不敢接受!難道你就希望在這個學和*圖*書校里,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嗎?你忘了你說過的話,要與我考同一所大學了嗎?你逃避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左岸的成績不是非常地出色,可是好學。尤其對英語。他常常回過身來問我問題,眼微微地合著,睫毛居然有些長,像個可愛的孩子。我喜歡他問問題時的姿勢:回過身來,直直地對著我;而不是傲慢地斜側著身子,眼睛只盯著手裡的書本,頭回也不回地聽我的解答。
那場晚會人散曲終的時候,左岸幫我收拾滿地的狼藉。等到教室里只剩了我們兩個人,左岸如釋重負地嘆口氣,說:「舟舟,原來英語老師早已原諒了我犯的錯誤。」我吃驚地抬頭:「什麼錯誤?」「還記得那封信嗎?那是因為考英語的時候我作了弊,給舒老師道歉的,舒老師說其實她早在心底原諒了我,只是一時疏忽,忘了回信給我……」
可是微安忘記了舅媽的絮叨,舅媽卻並不會忘記了她。
成績出來后,左岸的英語果然很好。舒老師在講台上很欣慰地誇讚他的時候,我多想站起來大聲地宣布,左岸作了弊,欺騙了老師啊。可努力了很多次,我終於還是沒有站起來。因為我看到,左岸沒有像往常那樣,勇敢地抬頭迎視老師的目光。他微低著頭,臉,也有些紅了。左岸獲得了他想要的東西,可也失去了另一些更重要的東西;不安和愧疚,自會長久地懲罰他的。
這之後的左岸,對英語愈加地痴迷。有時候走路,耳朵里都塞了耳機,聽英文的歌曲。交作業總是第一個,很鄭重地放到我桌上。英文的日記,比任何的作業都要難收,左岸卻從沒有拖延過。開始的時候,我總是很感激地朝左岸笑笑,左岸也會回過微笑來,只是卻很奇怪地有些羞澀,像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藏在心底,但還是無意間從點滴的笑里,流露出來了。
讀高二以來的第一次考試,第一場便是英語。做到一半的時候,無意中瞥見前面的左岸,在偷偷地避開監考老師的視線,很迅速地看了眼手中的一個紙條。我足足呆愣了有一分鐘,才強迫自己從失望和憤恨里走出來,繼續俯身做題。
此後朴至便成了微安在這個學校里,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朴至是個樂觀豁達的男生,熱愛足球,但並不像那些天天站在食堂電視機前,評頭論足且咋咋呼呼的男生們那樣張揚,他有獨特的視角,看待任何問題,都不盲目隨從,但也不固執到堅持己見,否則與微安這樣的女孩,是不會如此融洽地相處。
終於有一次,在抱作業去辦公室的中途,我找出左岸的日記,打了開來。極洒脫的字體,行文也水一般的流暢。並沒有記些日常的瑣事,多是安靜時對人生的感悟和思索。英語老師的批註也很細緻,看得出每一篇都是認真讀過了的;甚至誤用了的單詞、拼寫、標點,都用紅筆一一注了出來。每一篇后也都有恰倒和-圖-書好處的點評,在左岸故意留出來的空白里。飄逸與雋秀相間,像他們共同演繹的那首英文歌,那麼和諧,那麼美麗。
那天就是這樣,她正懶洋洋地在陽光里,趴在窗台上欣賞那一片活潑潑的花,有人在背後喊了她許多次,她都沒有聽到,是到那人拍拍她的右肩,她才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看見身後的朴至,正抱著一疊數學作業本,微微笑看著她。她的臉倏地紅了,趕緊俯下身,將最後一道習題,急慌慌地做完了,遞給顯然等待良久的朴至。
微安被這句話,給逗樂了,一直縈繞在她與朴至間的那種若有若無的隔膜,猶如冬末窗戶上的最後一朵冰花,不過是一小片陽光射過來,便倏然化掉了。
微安被老師找理由調了座位,在前排老師們觸目可及的位置。上課的時候,走神,她再也看不到窗外可愛的連翹,或者潔白的玉蘭。更看不到朴至的影子,被陽光投射到她的桌面上,她用鉛筆,為他輕輕勾勒一個輪廓。她與朴至,一南一北、一前一後地坐著,彼此尋不到目光,也找不到一段可以怦然相遇的旅程。
可是,朴至卻是走到陳曉南的身邊,不卑不亢地,對她說:知道為什麼么?那是因為,我喜歡。
天氣暖和起來的時候,微安從自己的位置上,能夠看到窗外草坪上的連翹,從雜亂的枝條間,咕咚咕咚地冒出小小的黃色的花朵。微安覺得那些花朵像鄉下夜空里的星星,或者是泥路上小蟲子的叫聲,哼哼唧唧的,撒嬌似的,想引起人的歡喜與憐愛。於是她在課下,總會看得出神,連帶地聽不見人的喚聲。
左岸對英語的熱愛和鍾情,常常讓我有些微微的嫉妒。教英語的舒可心老師是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和左岸一樣,有美麗的歌喉;常常在課前,很深情地唱奧斯卡的經典曲目,竟是演繹得極完美。有一次她問有沒有人想上去與她合唱,本以為沒有學生好意思與這樣一個光彩奪目的女老師「同台獻藝」;沒想到左岸卻是立刻站了起來。那首歌的歌詞記不很清了,卻是極牢地記住了左岸唱這首歌時的眼神:憂鬱,遙遠,迷惘,又執著。從沒有想到,他完全投入到歌中去的樣子,竟是這樣地讓人心疼。
微安常常難過,但並不搭理,可是她卻並不能阻止朴至。終於有一次,幾個女生在走廊上,正說得歡暢的時候,恰好被朴至聽到。朴至當即走到那群女生面前,讓她們道歉,起初她們還試圖爭辯,最後還是沒有抵得住朴至的堅決,寫了紙條,給微安道歉說對不起。
陳曉南的聲線,極具穿透力,這一聲喊叫,很快劃破教室的吵嚷,將大部分人的視線,全都吸引過來。陳曉南對於這樣的聚焦,更加地得意且口無遮攔:嘿,朴至課代表,什麼時候你也會對我這麼耐心啊,我記得以前無意中碰落了你一本書,你可是懲罰我幫你收了三天作業呢。
朴至慌了:微安,誰欺和圖書負你了嗎?微安搖頭,只說:要上課了,趕快去教室吧,老師看到了不好。朴至卻是攔住她:為什麼不好?你究竟怕什麼呢?怕你那個自己是小痞子還嫉妒別人開心的表弟么?或者,是你威嚴的舅媽?
高二結束的時候,英語老師不再教我們。我注意到左岸的神情里,有與我一樣的輕鬆和釋然。考試完班裡開「挺進高三」的聯歡,左岸竟是自動請纓,把英語老師請來。我有些不悅;想這左岸原來還在暗戀著英語老師,可以為了這種一個人的愛情,而不顧我這課代表的面子。晚會上左岸一口氣唱了三首歌,每一首都是送給英語老師的,說謝謝她原諒了自己的無知和虛榮。而我們的英語老師,則微微地笑著,笑里滿是孩子般的驕傲和知足。
凡是與英語有關的一切事情,左岸都會全身心地去做。即便是上英語自習,老師有事不能來,他也會一絲不苟地俯身看書,以致可以對我在後面一遍遍叫他的名字,而沒有任何的反應。上英語課,更是不用提了。左岸會一直執拗地舉手,直到老師叫了他的名字。下課的時候,他會耍些小伎倆,早早地跑出來,在走廊的盡頭假裝看風景;老師走過來了,他便熱情洋溢地打一聲招呼;眼睛里滿含的深情,若是對了我,那裡面的火,會將我的心都燒著吧。
左岸再問我問題的時候,便有些淡漠,三言兩語的,就打發了他。並不願意這樣,可終究還是忍不住。有一次左岸將一封信遞給我,讓我轉交給英語老師。我猶豫了一下,便接了過來,還略帶諷刺地一挑眉毛,問:是不是情書啊?左岸沒回答,卻是很窘。那封信,走到半路,便被我扔進了垃圾桶。沒有拆開來看,我不願意因為一封信,而粉碎了一些美好的回憶和夢想。我希望我和左岸都能健健康康、安安靜靜地讀完高中,飛往自由的大學里去。
當天放學的路上,微安攔住朴至,她想要冷漠,說,以後我們不要再做朋友,你有你優秀的保送之路,我不過是一片綠葉,沒有人會希望葉子遮住了花朵。
幾天後的一個黃昏,微安在放學必經的一條小路上,遇到了朴至。微安不知道這是偶遇,還是朴至故意在此等他。但朴至站在街邊用彩筆在牆上塗鴉的認真,讓他看起來的確很像與微安偶遇的樣子,甚至他無意中回頭時的驚訝,都做得天衣無縫。但微安還是從小路上凌亂的腳印里,知道朴至已經在此,等待她很久。
左岸顯然不明白。他甚至連普通男生喜歡老師時所表現出來的反抗都沒有。他是全心全意地關注著英語老師的。就像身後的我,全心全意地關注著他一樣。
高二剛讀了一個星期,班裡重新排位置。採用最公平的方式,抓鬮。我端著托盤從前往後地一路走過去,走到最後一排中央的時候,我和左岸同時把手伸向了托盤。也只剩下兩個紙團,別無選擇了。左岸很快地打開來,報出了位置www.hetubook.com.com。我狡黠地一笑,說:左岸,你坐在我的前面。左岸極友好地沖我笑笑,而後抱拳:前輩,多多關照!我的臉有些紅,捏著還沒打開的紙團,轉身走開了。
微安低頭踢著一小塊石子,嘴上卻說:你的畫很好看。其實她根本沒有來得及看一眼朴至的「大手筆」,這樣枉下結論,不過是為了找點話說。不想朴至卻是看穿了她,笑說:我覺得讓你自愧弗如的還是我的人帥,不是畫美呢。
那以後的左岸,果真像我預料的那樣,不再那麼大胆又直白地愛戀著英語老師了。但也沒有故意地作對。他只是固執地沉默下去,用一種自我封閉的方式,表達著對英語的熱愛和執著。
我呆愣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地想起那些往事。想起我在走廊上慢慢地走,聽左岸的歌聲。想起調位時被我偷偷做了手腳的紙條。想起左岸在拐角處故意等著給老師打招呼時的諸種可愛和堅持。想起他作了弊后的愧疚和自責。想起被我扔掉的信。想起英語老師竟是很輕易地就原諒了我和左岸。而直到這時候,我真正地才明白:是愛,讓我們在年少的時候,千方百計地耍一些小小的伎倆;亦是愛,可以讓我們如此輕易地,便得到外人的諒解和寬容。
微安終於蹲下身去,放聲地哭泣。這是她來這所學校以來,唯一放聲的哭泣,是這樣的大哭,讓她又重新感覺到昔日朴至給予她的溫暖,那種春天陽光遍灑在書桌上的溫暖。
這些「呱呱叫」的青蛙,微安都小心翼翼地夾在一個本子里,每每煩惱的時候,打開來,看到上面朴至畫上去的各異的神態,俏皮的,大笑的,怪相的,微安便會心情好起來,轉而連舅媽對她的抱怨,一起忘在了腦後。
但還是有一次,舅舅抄起笤帚,追上來打表弟的時候,他大喊出來:別以為她在你眼裡就那麼完美,聽說她還跟我們年級的頭號帥哥早戀呢。這一句過後,客廳里有片刻的安靜,但這安靜里,卻隱藏著暗涌的波濤。第一個發作的,是正在收拾碗筷的舅媽,她很嚴厲地看著微安,冷冷吐出三個字:真的么?!
舒可心老師卻是一如既往地平等對待,並沒有在我去辦公室的時候,多問一些關於左岸的事情。剛剛工作的激|情和勤奮,讓她對班裡每一個學生,都是一樣的愛護和疼惜。
朴至的數學,好到幾乎是無師自通,但數學課上,他並不會頻繁地舉手,打斷老師的思路,或者搶奪別人的表現機會。而微安,則是最害怕數學的那一個人,她害怕老師將她叫到台上去出醜,更害怕台下女生們帶著嫉妒的指點。但自從與朴至在一起,她就不再懼怕。想到朴至就在台下,用鼓勵的視線,看著她,微安就覺得溫暖,而且思路竟是打開來,可以順利完成老師的問題。每一次微安鼻翼帶著小小的汗珠,從台下走回座位的時候,她都會看到朴至翹起拇指,並將一直摺疊好的青蛙,放在一本書里,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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