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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愛情

作者:葉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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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晚餐 22

三人晚餐

22

「……想死……」小嵐對我說。她蜷在屋頂的角落裡,縮得小小的。這裏唯一的亮光,來自鋪在瓦面上破塑料布的縫隙。也許該打開手電筒,卻能感到她不希望我那麼做。
小嵐已經走了,被他們帶走了,去住那個有半個院子大的房子,然後呢?那些渾蛋欺負她都沒人能聽見了吧。她沒處躲了。
我爸和*圖*書沖我大叫:「你瘋了?!」我被關在教務室里,樓道里能聽見婁慶的哭聲。他被拿刀砍人的瘋子嚇壞了。瘋子就是我。
中考我少考了一門,那門考試開始的時候,我坐在天花板上望著小嵐。
她抱著膝蓋,膝蓋上只露出兩隻眼睛,在黑暗裡,她盡量讓自己的皮膚都在m.hetubook.com.com衣服和頭髮底下。我靠近她,她向後躲。能躲到哪兒去?
我站起來,跑到水龍頭底下沖,沖腳,沖腿,把能伸到水柱下面的部分都沖乾淨,不斷地用指甲摳著,那些地方都很臭很臟,最後是腦袋,眼睛里流出的溫水和水龍頭裡越來越涼的自來水混在一起。我蹲在水管子旁和*圖*書邊,渾身發抖,站不起來。
我修好了下水道,看著髒水終於流走,多少有一點兒成就感。我爸睡醒了,從屋裡出來,揉著太陽穴,看見我坐在地上,我累極了,兩隻腳還在臭水裡,他就在我身邊對著陰溝吐了。那些溫濕的嘔吐物越過我的腳向外流去。
她說:「別看我……」
我爸在到處找她,婁海峰和她媽也和圖書在找她。
去考場,婁慶在那兒。
中午她穿著裙子躺在床上,等著下午去考試……然後,他們就說她丟了。
我爸知道我認錯了壞人,婁慶沒幹什麼壞事。小嵐的媽媽也知道。她知道是誰中午進了屋,鎖了門,拉了窗帘,抓住小嵐的手……她自己不說,不讓小嵐說。她跟婁慶說是我犯了渾,想欺負小嵐。婁慶反問她,那m.hetubook•com•com郭盛為什麼要去學校砍我?婁慶看著他后媽就都明白了。可他能說什麼?
婁海峰給了我爸一筆錢,那筆錢成了我上職高的贊助費。我該為這事跟我爸大吵大嚷直到決裂,可我還沒開口,他就問:「你說能怎麼辦吧?」
我爬下去,給她拿了一杯水和兩包山楂片,放在她不需要看著我往後縮又能夠得著的地方。等再下去,我拿了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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