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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有秘密

作者: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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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尾聲

這簡單問題竟然讓董翼微微一怔,說不上話來。
「像天那麼大……」
林婉卻在這時突然殺風景地笑了起來,把頭往他下巴上一頂:「對了,忘了告訴你個好玩的事,前幾天早上我去公司,前台是個新來的小姑娘,她看我一邊脫大衣一邊打卡不方便,就說:林總,我幫你打吧。你知道我說什麼嗎?竟然跟你當年說的一模一樣,衝口就回答:那可不行,這個卡還是得自己打。我後來回到辦公室,坐在你的位置上,回想起以前的事,一直笑一直笑,那時候我多傻啊,被劉露露整得鼻青臉腫的,一邊討厭她把她畫成個狐狸,一邊又偷偷看她買什麼牌子的包包,還去模仿她開會、講話時的語氣和神態,我那時還跟你說,三年以後就要變成她那個樣子,結果把你嚇壞了。最搞笑就是今天再去公司,那個小姑娘竟然穿著跟我一樣的長開司米大衣,只是顏色不同……」
林婉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發明的。」
林婉瞧了他一眼,抓抓頭髮:「這也算正事?你明知道我哪裡都不會去,只會圍著你身邊打轉轉,還故意這麼說,假不假啊?」
「哎呀,你拐彎罵我哪……」
董翼橫了她一眼,把頭扭過去:「我早說了不要你去找劉之牧,凌翼的事我可以想辦法,現在知道麻煩了吧?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解決,別想撂挑子,我是不會管的。沒見過你這麼做老婆的,竟然逼著老公快點出院!」
林婉哦了一聲,轉身就走,董翼一把拉住她:「哎,你去哪?」
林婉連忙轉過身去一把摟著他的脖子:「知道我委屈以後就要加倍對我好!」
「啊?你給員工加薪了?前台小姐都能買跟你一樣的大衣了?」
林婉聽他這麼一問,眼眶馬上紅了,下午在辦公室已經擦過一次的眼淚又開始滴溜溜地轉:「他欺負我!」
「你說的哦……耍賴的是小狗……」
他很快察覺出不對:「得了吧你,明明是你最愛看的那個動畫片里的。」
董翼氣惱道:「我跟你說正事呢,你去喝水?」
「……」林婉悻悻說道,「太沒誠意了,你怎麼可以這樣!」
董翼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不過顯然對她的回答並不覺得意外,只是有幾分疑惑:「這台詞怎麼這麼熟啊?」
「好。」
董翼說:「你還把人家的回信都列印出來了?太誇張了吧?大概意思告訴我就行了。」
林婉委屈極了,不管他願不願意,就直接把病床給搖了起來:「那當時你住院了,所有人都慌了手腳,銀行一聽消息不對馬上跑來催以前的貸款,新項目等著投錢,你讓我怎麼辦?我只恨不得比你昏得更久一點,眼不見為凈,當時不找劉之牧我找誰啊?我跟你講,如果不是我認得劉之牧的太太,還解決不了這個危機呢。」
「嗯。」
林婉撇了撇嘴:「我的朋友怎麼了?蘇可挺好的,給我拉到凌翼來天天加班,法國也去不了,和-圖-書她現在急得要命,跟我說她的生日願望、聖誕願望、新年願望統統只有一個,就是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你好了她才能去法國,二十七歲的人了,眼看著人老珠黃,再晚一點,估計歐洲的藍眼睛帥哥是勾引不上了。多好的姑娘啊,那個不喜歡她的男人眼睛肯定長歪了!人家那麼仗義,比你那個什麼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好多了。」
她靠在董翼身邊直發獃,董翼推了推她:「想什麼呢?」
林婉想了想:「說實話,剛開始是有些不舒服,不過後來也覺得沒什麼。最重要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不會為了對她的負疚而獨自一個人活下去;但是如果她死了,你再怎麼內疚,也會陪著我,直到老,這麼一想,就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她一心求死,我卻是用了所有的力氣要活下去,跟這樣的可憐人還有什麼好爭的?」
董翼臉都黑了:「那個蘇可,講話像女流氓一樣,你看看你交的朋友!」
「可不就是,你昏迷的時候他過來看你,你知道他出來跟我說什麼?沒關係,傷在腿上,無妨,死不了!都老胳膊老腿了,還動什麼槍啊,以為自己還是年輕那陣啊?我當時都快氣死了,你說有這麼安慰病人家屬的嗎?」
林婉一邊把大衣脫下來一邊嘆氣:「起來了起來了,不要睡了。」
「誰?柳二?」
林婉低著頭不吭聲,過了許久終於眨了眨眼睛:「如果真覺得對不住我,就答應我一個請求好不好?」
他再次嘆了口氣:「現在想起蘇可當年的話還真是沒說錯,你要是沒跟著我可能要快樂得多……如果對家裡那邊覺得不好交代,你想走,我是不會怪你的。」
她說得很粗略,並沒將與唐進詳談的事告訴董翼,唐進從小身體就弱又有傷在身,卻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力氣一直熬到救了她和董翼兩人後才倒下。林婉恢復好以後去看他,握著他冰冷的手那剎那,她忽然感覺自己抓住了永恆,曾經年少時的愛情,因為人情冷暖、世事變遷已經面目全非,在她已經完全對他失望的時候,他卻用生命證實了他是真正愛過她的。雖然這份愛情已經不可能重返,卻將永遠地保留下去,不會再被玷污。
董翼被她哽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從良?你讀過書沒有?這種形容詞能隨便用的嗎?真是怨不得別人說,還真是一點邏輯思維能力都沒有。」
董翼握著她的手不說話,只是不住嘆氣。
林婉側過身子抱住他,輕聲說:「我知道啊,雖然我比別人長得慢一點,可也總是會長大的。你不是說自己會跛嗎,那我現在長大豈不是正好?以前我的天空都是你撐起來的,現在,我也可以給你撐起半邊天下,那樣,你就不會那麼辛苦了。我不在乎你的腿怎麼樣,我在乎你的心,跛了就跛了唄,醫生早跟我說了,我會好好照顧你,不讓你的腿受涼,不讓你太累……而且,和*圖*書跛子不難看啊,挺性感的,真的……」
林婉像條小狗似的爬在床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劉之牧比你還過分,你總還有個理由說是養傷沒辦法顧及生意,他就乾脆說這事是他太太一手鬧的,他不會管,只認給錢,虧了就扣他太太的零花錢。他太太方靜言沒辦法跑來跟我一起做新項目,做著做著昨天突然對我說原以為世界上最難的事是猜她老公的心事,現在才知道最難的是在一塊空地上平白建房子,我當時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呢,結果到了晚上她就打電話過來說她以後不來了,後面的事還是由她老公來管。」
唐進秀長的鳳目里有波光一閃,他低下頭,眼角旁的秀麗淚痣像極了情人不忍分別時落下的細小水珠,他的唇角微微彎起:「我答應你。」
「呃?」
她指著自己的眼睛跟董翼強調:「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做一份完整的企劃,一直做到今早四點,四點啊!才做好發過去給他,你看我的眼睛,跟個熊貓一樣。」
董翼的眼帘微微顫動一下,終於緩緩睜開雙眼,無奈說道:「太太,我在養病呢,你天天這麼吵,我怎麼休息啊?這回又是什麼天大的事?」
董翼的肩膀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壓抑笑意:「是啊,那時你跑去我家裡給我拜年,我好心給你壓歲錢,你卻委屈得不得了,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你都不知道,我通共就包了兩個紅包,是準備給我兩個小侄子的。結果那天你毫不猶豫拿走了一個,過年時那些小店鋪又關了門,害我到處找商店買紅包。」
林婉恨恨說道:「我才不呢,我要讓你看看你不在的時候人家是怎麼欺負我的,還要把這封恥辱的信作為我以後的勵志工具!」
董翼看看自己的腿,忽然嘆了口氣:「我這次是一把年紀在陰溝里翻了船,說出去也真丟人。囡囡……」
「倒水喝。」
她看他惱得連眉毛都豎起來,只好勉為其難地說:「好吧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慈大悲地回答你,林婉這輩子都要守在老董身邊——免得那個已經老胳膊老腿的人,還拿槍到處砰砰亂開。」
「我是怕你介意,男人,總希望有個自己的孩子傳承事業。」
屋內溫暖如春,窗外的初雪卻悄悄落了下來,細細密密、紛紛揚揚,猶如漫天白色蘆葦花,清涼、甜蜜、美麗,無聲無息地罩住了有情人的天地。
董翼沉默了一陣:「囡囡,那個時候我先去救了她才來救你,你傷心嗎?」
林婉見騙他不過,索性嘻嘻笑著爬到床上去和他滾做一團,隔了一會兒,她低頭輕輕說道:「你怕我走,我還怕你嫌棄我呢。醫生說……我這次子宮受了損傷,以後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生寶寶了。」
「嗯!」
雁城前幾年都是暖冬,今年卻出奇的冷,林婉從車裡鑽出來,抬頭望望灰濛濛的天色,覺得跟初識董翼那年有些相像,那年也是在m.hetubook•com•com十二月左右就開始有了下雪的跡象。
林婉訕訕回答:「那個……後來不是體力不支了嗎……」
董翼合著雙目靜靜躺在病床上,頭髮比平時長了些,面容有些清減,卻很安詳,對外面的聲響沒有太多反應。
「然後,他下午回了個郵件給我。」林婉帶著哭哭啼啼的聲音準備念手中的紙。
很多人的生命中總會有這麼一段愛情,開始的時候,轟轟烈烈,美麗得如同蝴蝶的絢爛翅膀,到結束的時候,卻無聲無息,更或者更以難看收場。林婉想,我們能這樣,已經是很好很好了。
「保證不賴,不然你要變成狗太太了……」
「世界上的事都是講因果的,曾經做錯的事情,十幾年後來償還,連本帶利,幾乎要了人的命。」林婉嘆了口氣,「老董,我們一定要好好珍惜現在,不能再做錯事了,不然再過十幾年,突然又要還一個什麼債,那時大家都老了,哪還有這種精力承受啊?」
董翼說:「那有什麼,很正常啊,他如果受了傷沒大礙,我也會這麼說。」
董翼嚇了一跳:「怎麼了?他怎麼欺負你了?」
「好啦好啦,今年專門為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既然她把她老公說動了,你還操什麼心?劉之牧難道這點能耐都沒有?」
林婉笑道:「拉鉤哦,你這次可不能再食言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這次回來,知道肯定會再遇著你,其實當時我想得挺明白的,如果你還沒嫁人,那我怎麼努力也要把你追回來。但是如果你遇著了好人家,過著好日子,我也一定會祝福你……不管怎麼樣,當年都是我對不起你。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你嫁給了董翼,當時我為難極了,真想帶著你一走了之,什麼都不再管了……阿婉,是我對不住你,你那段時間擔驚受怕,寶寶也是間接地因為我沒了……」
她看見董翼臉上微微露出鄙視的神情,連忙嬉皮笑臉地說:「反正蘇可聽我說完以後,說我一點都不像個嬌生慣養的淑女,跟匹馬似的,特別耐操!」
「我在想,我們兩個這次吃了這麼多的苦頭,可是讓我們吃苦頭的人心裏也不好受,你說這是為什麼啊?」
董翼只覺心中一滯,翻身緊緊地抱住她,他活了三十多年,一直覺得自己是條鐵骨錚錚的硬漢子,這片刻竟覺得喉頭哽咽,淚水幾乎都要流下來。
林婉微微笑了笑:「我倒是和唐進聊了一次,他也算不錯了,肩上受了傷,還強撐著把我和你弄上來。其實他也挺無奈的,當年為了他媽媽爽約食言,心裏一直對我內疚得很。後來,列家因為女兒受傷,又不想太張揚,所以想找個親近的人照看她,就把他們母子接去了美國。沒想到去了那不久,他媽媽就生病,列家不但花了大錢給他媽媽治病,還供他念書,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覺得自己寄人籬下,就算聯繫上我,也是相對淚眼,不如等日後能自力https://m.hetubook.com•com更生了再來找我。他對列家的恩情無以為報,才幫著表姐一起來設計你,沒想到世界又這麼小,你的妻子剛好就是我……」
林婉又道:「她肺不好,又嗆了水,結果肺部再次損傷,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子。我想去看她,被拒絕了,倒是後來她能起身了讓唐進推著悄悄看了你一次——那時候你剛做完手術,麻醉中沒醒,她瞧了瞧你就走了,也沒說什麼。」
林婉馬上眉開眼笑:「那你是肯重出江湖了,太好了,我算是可以從良了。」
他淡淡笑了笑,烏黑的眼睛還是像少年時一樣明亮:「阿婉,我之所以幫表姐,除開為了報答她一家的恩情,還因為看到她那痛苦的樣子,看到她不知怎麼就讓我想到你。你們其實很相像,都是那種愛上一個人,就會奮不顧身的女子,但是你比她幸運也比她聰明,你知道該在什麼時候放下,而她……卻不明白。你放心吧,表姐不會再找董翼尋仇了,她那天看了他以後回來說,一個自己愛著的男人願意用生命和鮮血來向她贖罪,她還能說什麼呢?等她恢復得稍好一點我們就走,列家的生意我會好好打理,她的下半輩子我也會悉心照顧。」
她捏著噪子念道:「林總,首先我要恭喜你,因為我相信這是你第一次獨立完成的一份企劃書;其次我要恭喜凌翼,因為在一個能做出這樣企劃書的人的領導下,它竟然還沒有倒閉,實在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第三,我要恭喜董兄,娶到這樣一個邏輯思維紊亂的人做妻子,還愛若珍寶,實在難能可貴。最後,請最遲於後日交給我一份我能看懂的企劃書,謝謝!順祝商祺!劉之牧。」
董翼說:「急什麼,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有幾個女人生不出孩子的?不行就做人工受精唄。再不行,去領養一個,我嫂子那裡就有兩個,你喜歡老大還是老二?」
唐進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望著她,白皙的手臂上弔著鹽水瓶,淡藍色的血管纖毫畢見,林婉看著他直發獃,這麼秀美斯文的男子,怎麼會在生死關頭上有那樣的勇氣,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一槍?
「然後呢?」
「有多大?」
董翼聽她念完,面色也沉了,將身邊床板一拍:「這人吃什麼長大的,說話怎麼這麼刻薄!你馬上去把企劃部、公關部和營銷部的老大叫來醫院開會,我就不信了,我們凌翼還給人踩到頭上去了!」
「哪有啊,估計是拿自己攢的零花錢買的,和我當年的心情完全一樣,花了兩個月的薪水去買跟劉露露一樣的包,結果付錢的時候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又換了一款,最後買了同一個牌子的。」
董翼不太相信她的吹噓:「唐進不是說是他從水池底下把你給撈上來的嗎?還有,為什麼你每重複一次都能加些料進去?」
林婉揚揚自得地說:「沒邏輯就沒邏輯,有什麼了不起的!起碼我身強體壯,你看看這次,我恢復得多快,才三四天就能https://m.hetubook•com.com下床走動了。而且當我面臨生存危機的時候,反應那叫一個迅速,雖然當時我沒了知覺又被繩子綁著,可是給冷水一激,馬上就醒了,一發覺自己身子給綁住了,我也沒發慌,馬上就用腳蹬水,不停上來換氣,要不我早掛了。」
林婉哆哆嗦嗦地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我昨天在醫院陪你的時候,他突然打了電話過來,說新項目以後他來接手,讓我馬上把項目企劃給他看,那時候天已經晚了,我想著大家下班了就沒找人幫忙,自己回去整理了一份給他。」
「嗯……」董翼愛惜地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過了一會兒猶豫著問,「他們……今天走了?」
林婉把頭埋到他肩膀上:「還以為你能忍住不問呢,嗯,下午的飛機。你放心吧,唐進說他會好好照顧她的,他們從此都不再回來了。」
董翼笑了:「那好啊,反正我已經授權給你代替我執行公司業務了,現在人家都叫你林總,多神氣啊,有什麼可埋怨的。而且你不是把蘇可也威逼利誘地騙過來了嗎。有她出主意,還不夠?再說劉氏投了那麼多錢,劉之牧總不可能坐視不理吧?」
董翼輕輕嗯了一聲,把她小小的手包到自己的掌心裏:「囡囡,你長大了,說的話也越來越有道理了。」
林婉扁著嘴說:「跟劉氏做生意,簡直不是人做的事,我搞不定了!老公,你如果好得差不多了,就快點出院好不好?」
「那好,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以後一定要幸福!唐進,我們每個人都要幸福,答應我,好不好?」
他們兩個伸出尾指,輕輕拉一拉,再翻轉過來,將大拇指對著按了個手印,然後相視一笑,笑中又隱約有淚花閃動。
董翼說:「說真的,這次要不是唐進,我們還真危險了,他們姐弟兩個……真是……唉……」
林婉看了他一眼,悻悻說道:「男人的友誼果然和女人是不同的。」
「Everything!」
「醫生跟我說了,碎骨雖然取了出來,但是因為當時流血多,又感染了水裡的細菌,所以第一次手術不是很理想,還要做第二次手術——以後我肯定是跛了。」他正色道,「我早想跟你說,又不好怎麼開口……你看我以後是個瘸子,走路會很難看,比你大十歲,離過一次婚,還有那麼複雜的過去……」
「什麼都答應?」
見他靜靜的,她伸出冰涼的指尖在他脖子上鎮了鎮:「外面快下雪了你還睡!再睡,我真不知要怎麼辦才好了。」她似乎有些著急,「喂,我被人欺負啦!」
車裡暖氣足,一腳踏出來只覺得寒風凜冽,她趕忙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一路小跑進了醫院。醫院永遠都是那種無論外面什麼天氣都依舊人多熙攘的地方,她三步兩步跑到住院樓的單間病房外,推門走了進去。
董翼有些感傷:「我年輕那陣兒,做了不少不靠譜的事,和柳二一起混時也傷過不少人,可能這就是因果報應吧,只是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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