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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年

作者:渥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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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舞會

第十四章 舞會

既然潘希年應允,雲來心花怒放了好一陣子才想起來自己不會跳舞,又不捨得放棄和她共舞的機會,還是經蔣仲偉指點,找到建築系的「舞林高手」易華集訓了一周,總算也能跳出像模像樣的三步和四步。某天課程結束,易華讚賞完「孺子可教也」,順口又問了一句:「對了,衣服準備好沒?你學華爾茲,是要請別人跳舞?那總是要穿正裝的吧!」
舞會當天雲來按點去接潘希年。他換上潘希年給他挑的西服,又按照蔣仲偉的建議把留海梳上去,站在女生宿舍樓下,不知多少女孩子經過都偷眼覷他,倒叫雲來稍稍有些不自在。好在他並沒有等太久,潘希年就從宿舍的大門口出來了。
「這個顏色的領帶他有好幾條。」潘希年看了一眼又低下頭,「我想挑一條銀藍色的,這個顏色的他沒有。」
潘希年微微低頭,彷彿有一絲羞赧似的,雲來說完也覺得臉熱,正好瞄到鬢上的鮮花,近看才發現是一朵白山茶,不禁又說:「原來是茶花。」
脫去大衣之後,裏面的裙子顯露出來:潘希年的裙子也是深藍色的,海一樣藍,緞面露肩小禮服裙,剛剛過膝,款式並不如何繁複,但剪裁得體,線條流暢而美,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又襯著烏木似的頭髮和羊脂玉一般的肩膀和小半脊背,在衣帽間的燈光之下,整個人都散發出珍珠一樣溫潤的光芒。
「怎麼了?」
他本來想說「你倒是速度快」,但一望之下,就再說不出話,心裏反覆想的,竟然是「原來『目眩神迷』是這個感覺」。
院里姓江的教授恰好不止一位,也都沒結婚,只是一個年輕、一個年長。雲來笑嘻嘻問:「哪個江教授?」
蔣仲偉看起來噎了一下:「哦……差點忘了,你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
「她怎麼了?」雲來反問。
馬上有人喊「黃院長等一下罰酒」,惹得笑聲掌聲驟起,到後來滿頭銀髮的老院長站起來圓場:「踩點來的,不算遲。達衡,何彩,你們都快入座吧,就等你們了。」
潘希年笑了一下:「你真是客氣。」
他心潮澎湃,短短一句話說完眼眶都有點熱,費諾還是含笑以對,拍拍他的肩膀,又看著潘希年說:「好了,舞會要開始了,你們年輕人好好去玩。新年記得回家裡吃飯,兩個人一起來,徐阿姨看見你回來,一定很高興。」
雲來在生活上像極他爹,不怎麼講究,以前又在本地念大學,衣食住行大多是由賢惠的母親在打理,父子倆也一直過得很好。眼下找不到合適的參加舞會的衣服,不免打電話回家去,雲來的媽媽聽說兒子有一起跳舞的女伴,開心都來不及,本來說是要快遞一套過來,電話那頭傳來雲教授不緊不慢的聲音:「那就去買一套,有錢還怕買不到東西。」
雲來對費諾的私事幾乎一無所知,乍一聽到,下意識地就是陪潘希年一起挑選:「哦,所以你還想買一條領帶嗎,那這條怎麼樣?」他拿起一條深紅色的。
潘希年抿嘴一笑,神情頗是俏皮:「我聽人家『雲來』、『雲來』地喊你,都覺得不認識這個名字了。你真的沒有個叫雲去的兄弟嗎?」
他一把抓住潘希年的手,貼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自己臉上:「是啊,呆掉了。像個冬天里走了幾十公里路的傻小子,忽然看見一團火,反而不敢湊過去了。」
餐廳的主廳里已經陸續有些師生來了,三三兩兩聚著低聲閑聊。但當雲來帶著潘希年出現在門口,瞬間接收到好幾道驚訝無比的目光,接著那聲浪又掀起個更大的浪頭,朝著他們撲過來。
「為什麼?」潘希年也輕聲作答。香水的味道攪得雲來像是要漂浮起來。
他忙回神:「不,我覺得很好。就要這條。這身你覺得呢,好不好?」
「師姐。」雲來微笑著接下話,「你們看見的,我都知道了,你們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一些。但不管怎麼說,能和希年在一起,太幸運的那個人是我。」
雲來扭頭去看潘希年,欣賞著她側臉的線條,又看回費諾:「來到這個學校,認識費老師您和希年,我想會是我這一輩子都覺得幸運的好事。」
建築學院訂的餐廳在本市也略有名氣,他們到的時候早有人先一步到場了,雲來看見熟人後不免寒暄客套幾句,才和潘希年一起去衣帽間存外套。
江天只是微笑了一下,以此作為全部的回答。
雲來對這事一無所知,聞言先「哦」了一聲,才又說:「那也沒什麼啊,該見總是要見到的……」
「我得問一問她。」
怔怔許久,雲來才如夢初醒一般向潘希年伸出手,又猛地縮回來,想想不對,還是伸出去;反而是潘希年先笑了,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說:「我好了,我們進去吧。」
他坐下之後對潘希年說:「暖氣開得這麼足,我都要冒汗。你呢,不冷吧?」
於是接下來的整個下午潘希年就在找那條領帶,雲來陪著她把整個百貨公司都逛遍了,才終於挑中一條,藍底暗銀條紋,窄款,確實非常優雅,連雲來這個對穿著不太講究的人,都可以想象到這條領帶打在費諾身上想來一定很合適。
說到這裏他拉過潘希年的右手,一筆一畫地在手心寫字:「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雲遠,曷雲能來。」
雲來不知道怎麼有些想笑,瞥一眼身邊的潘希年,對方神色也很自然,沒有任何的不自在或是尷尬,察覺到雲來的目光,也回給他一個笑意。如此一來雲來也放下心來,引她去座位上坐好,才說:「易華師姐看起來有話對我說,你先坐,我去去就來。」
等待服務員打包的間隙里,潘希年還是沒有離開飾品的櫃檯,仔細地在一條條領帶和絲巾前流連,露出猶豫不決的神情。雲來湊過去,攬住她的肩膀:「怎麼了?」
潘希年自從敬酒再到閑談,始終都不溫不火、安靜怡然,直到聽到費諾這句話,眼波一閃,仰起臉來:「費諾,我做完手術之後你的那個生日,你讓我許過一個願。那個願我沒許,現在你的生日又要到了,我想把那個願望許了,好不好?」
「我是要和你跳舞,只要你喜歡就好。」雲來禁不住微笑起來。
費諾所在的一桌離雲來他們並不遠,宴席後半場,雲來看學生們都走動起來給師長敬酒,就問潘希年:「我們要不要過去給費諾敬杯酒?」
「那就帶來吧,也www.hetubook.com.com是難得。」蔣仲偉看著他雙眼發亮的樣子,嘆了口氣表了態。
聽隔壁系教授的私事總是讓雲來覺得有些尷尬,好不容易等到蔣仲偉把這個話題告一段落,趕快扯了新話題:「那師兄,該穿什麼衣服去?要正裝?」
潘希年搖頭:「易華沒事吧?」
看他不做聲不表態,潘希年以為是他不喜歡這個顏色:「雲來?你不喜歡這顏色?」
餐桌上觥籌交錯,好不熱鬧,時不時有人走來走去敬酒勸酒,聊到開心時,索性加一張椅子臨時換桌子。經過一年的忙碌,全院上下無不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新年,也都在美酒和美食帶來的陶然之中,放鬆地享受著一年一度的全院聯歡。
「那真是可惜。你已經太忙了,太太怎麼也這麼辛苦?夫妻倆總是要一動一靜才好,將來也方便照顧孩子嘛。對了,什麼時候請我們喝你孩子的滿月酒啊?」
雲來倒也不謙虛,含笑望了一眼潘希年:「謝謝師兄誇獎,不過她在我眼裡,總是最好的。」
雲來看著她的神色忍不住嘴角浮笑,笑得有點神神道道,弄得潘希年滿面詢問地看著他。雲來就附耳過去,輕聲說:「看來我們今天賺到了,坐到最讓人羡慕的兩桌之一。」
還沒來得及出聲,她也看見他,稍稍詫異之後,還是揚起手打了個招呼。碰面之後潘希年問:「怎麼了,平時都不進商場的?」
冬天的辰光總是比平時短,下午四五點鐘,夕陽已經落得很低了,但潘希年一出現,雲來頓時覺得眼前一亮,連逐漸昏暗的天色霎時間彷彿明亮起來:她穿一件蜜色的長大衣,蓋過膝蓋,看不見裏面的裙子,只能看見一雙寶石藍的緞面舞鞋,同色的蝴蝶結系在腳踝上;長發鬆松挽起來,露出鴿灰色的珍珠耳環,一朵淺色的花插在鬢邊,卻是人比花嬌。
雲來歡喜都來不及,哪裡會介意,連忙說:「好,那就麻煩你了。」
潘希年默默看著他寫完這十六個字,才把手心收緊,彷彿這樣就能把這句話握住了。雲來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正要再說話,眼角的餘光先一步瞥見又有人進來了。
「沒有,看來看去都覺得差不多。」
他這才想起來還真沒帶特別像樣的衣服來。
他如此堅定又果斷,倒叫易華說不下去。嘆了口氣:「也好。當初你說穩定下來帶女朋友給大家看,我們還在猜小雲來是不是今天會把那個神秘的女朋友帶出來,沒想到還真的給我們猜中了……不說了,快回去吧。別把她一個人留在旁邊。」
潘希年轉過臉,聲調分明和之前不一樣了:「費諾要過生日了,我在想挑什麼禮物給他。」
「師姐……」
蔣仲偉看看眼前這一對年輕人,半晌才伸出手給了雲來肩膀一下:「好小子,今晚你真是要把所有單身的、成雙的師兄弟們都羡慕死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那一天晚上的紀念日稍顯慘淡地結束之後,無論是雲來還是潘希年,都選擇了再不提起。雲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又過了一道坎,他能感覺潘希年似乎在那一夜裡下定決心割斷了某些東西,但是他並不說,她也不說,但彼此之間隔著的迷霧稍加消散去一些,這點www.hetubook.com.com雲來還是能感覺得到的。
靜默只一刻,答案已經給出:「你說。」
但云來根本沒有仔細看鏡子里的自己,反而是被近在咫尺的潘希年的氣息攪得心神不寧:比領帶的時候她的手指擦過他的下巴,以至於整張臉都連帶著燒了起來。她抬頭說話的時候,幾縷髮絲飄上雲來的臉頰,輕而又輕,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雲來,她離自己這樣近,一伸手就可攬在懷裡……
雲來說:「那位小姐手上的衣服,我要試一下。」
「一起走。」
對於舞會的邀約潘希年答應得非常爽快,爽快到雲來簡直有點難以置信,弄得潘希年看著他笑:「怎麼了,呆掉了?」
「一支舞。我想和你跳一支舞。」潘希年如是說。
「沒有沒有。我之前就想你戴的是什麼花。之前天色暗沒看清楚,現在看清楚了。」
眼看到了年底,建築學院研究生部年終傳統節目之一的舞會也日漸逼近。雲來是一年級學生,第一次參加系裡的舞會,收到系裡的通知郵件后總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早早就向蔣仲偉請教各種注意事項。而蔣仲偉也不愧建築學院「老生」,三言兩語就交代清楚:原來這舞會是一年一度的師生聯誼,參加者除了院內的碩士和博士,還包括系裡的秘書以及自博士後到榮譽教授的所有教職員工。每一年的舞會都是在T市招牌悠久的一間餐廳,先聚餐,再跳舞,如果自帶家屬需要先和秘書彙報——這也算是學院給成家或是有對象的研究生們的優待。
因為室內溫暖,潘希年的雙頰飛上霞光,眉眼深處水波流連,別有一番生動鮮妍。聽雲來這樣說,潘希年第一次回頭去找費諾的身影,尋到之後她注視良久,點點頭:「也好。」
在江天和桌上其他老師寒暄的時候,雲來想到蔣仲偉說的八卦,就順便看向江天的手邊,當真是有戒指。他之前沒上過江天的課,也從沒仔細看過他,如今難得同桌,才知道傳聞不虛,果然是英俊不凡的男人,無怪有這樣多關於此人的傳說。恰好有老師問起:「江天,這次也不帶太太來嗎?」
兩個人手牽著手到費諾的一桌去敬酒。費諾穿著白襯衣,鐵灰色的西裝馬甲,領帶是深藍色的——這並不是潘希年那天挑選的一條,這個事實讓雲來莫名的有些愉悅——衣飾修身合體,整個人彷彿都在放光,他神采奕奕地和同事聊天,說到興起手勢也加上來,風度之美真是讓人一時難以移開目光。直到雲來出聲叫了一句「費老師」,他才注意到來人。
酒杯清脆的碰擊聲連成一片。雲來與潘希年微笑著相對碰杯,雲來一口喝乾杯中的酒,又看著潘希年象徵性地碰了碰杯口,才湊過去說:「希年,謝謝你讓我認識你。」
但這時雲來已經看到費諾的袖扣,正是潘希年之前挑中的那一對。這個發現像一盆從天而降的冷水,多少澆滅了他前一刻的好心情。
易華的神色越發古怪,望了幾眼餐桌邊的潘希年,後者一如一株生機盎然的植物,安靜,自在,自得其樂,分毫不為那些投向她的目光所擾。
話都還沒出口,雲來就被易華拉到一個人少的角落,壓低聲音說:「天啊,雲來,你小子怎麼回m.hetubook•com•com事,找女朋友找到潘希年身上?」
雲來只管帶著潘希年入座,看見認識的人,就一一含笑打招呼,並把潘希年介紹給眾人。易華是先到場了的,看見潘希年差點沒叫出來,直到雲來攜著潘希年走到身邊,她臉上那目瞪口呆的神情都沒有收起來,難以置信地盯著雲來身邊的潘希年好半天,直到雲來輕聲叫了好幾聲「易師姐」,她才一個激靈,打招呼的時候都是顫抖的:「哦,雲來,潘希年,好,晚上好。」
回座位的時候,恰好一群老師進門。老院長帶著夫人慢慢走在最前面,然後以建築系的老師居多,景觀系的倒沒見到幾個,雲來知道今天院里有人去省政府談一個項目,費諾也在其中不可能這麼快來,胡亂地張望了一眼,沒多看。
雲來就指著櫥窗說:「沒合適的衣服,過來挑一套。」
江天給自己斟好酒,緩緩答:「是,她忙著加班。」
潘希年過了一會兒才抽回手來:「傻瓜。」
蔣仲偉揮揮手:「就是傳得神乎其神,總是忍不住想見一見嘛。你要知道,我們學院兩大黃金單身漢,現在也就只剩下你導師一個了,當年一開學,看到江教授忽然戴上了戒指,不知道多少女生背地裡哭碎一顆芳心啊……」
蔣仲偉交代清楚之後,嘆了口氣:「不知道今年江教授帶不帶他女朋友出場。」
雲來卻只是笑,絲毫也不辯解。
潘希年也點頭:「蔣師兄。」
雲來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哪裡,只是跟著蔣師兄出入得多了,他認識的人多,我就沾光了。」
「她……」易華看起來被噎了一下,「你知不知道她和你導師是什麼關係?」
「你倒是速度……」
「我們會。費老師,我想給您敬杯酒。謝謝您這段時間來的教導和關照。祝您新年愉快。」雲來說完略一鞠躬。
雲來猶豫了一下,露出個稍顯靦腆的笑容:「挺好,都挺好的。」
雲來覺得黑色就好,還沒來得及點頭,店裡的服務員已經走過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重新出現在大廳的時候,他們正好碰上蔣仲偉。他看見潘希年之後也呆了一下,才想起來打招呼:「這不是希年嗎,真是認不出來了。」
「挑好沒有?」
鏡子里的青年那挺拔利落的身形,被西裝稍稍收腰的板型完全襯托出來,肩膀寬而平,又不駝背,堪比新發的梧桐。
「當然是我們建築系的小江教授。傳聞他有個從日本帶回來的女友,美艷無雙,卻從來沒有學生見到過。」
黃達衡、費諾與景觀系另一位年輕的副教授走在前面,何彩則和江天在後面低聲說笑,一行人無論男女都西裝革履,意氣風發迎面而來;但手上都拎著文件包,看來是工作剛一結束就趕過來,何彩甚至都沒來得及換身裙子。為首的黃達衡見整間餐廳都差不多坐滿了,就差他們幾個,忙停下腳步,抬手作揖:「抱歉抱歉,會上拖延了,沒有遲到吧?」
果然是解決問題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
老院長敲了敲酒杯,全場旋即安靜下來,聽他作致酒詞。致酒詞極短:「過去的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希望在這一年當中,大家都有所收穫,更對社會有所貢獻,並在即將到來的一年裡,再接再厲www.hetubook.com.com,作出新的成果和貢獻。我祝福大家新年愉快,來年一切順利。乾杯!」
「我真該和你說說我名字的由來。」雲來亦是微笑,「我媽生我遇到難產,當時我爸在山區修橋,趕不回來,我生下來的時候老頭子沒看到我,接到報平安的電話之後,就說起名叫雲來。取的是『道之雲遠,曷雲能來』的意思。」
「沒什麼,她問我一點學習上的事情。談完了就回來了。」說完留意到他們的這張桌子只有一個空位了,就隨口問身邊的一個之前並不認識的同學,「我們這桌還差誰沒到?」
余話不提各自就座。黃達衡和何彩坐在院長那一桌,費諾和那位姓李的副教授也是同桌,江天則果然坐到雲來他們這一桌來。
這話說得嬌憨可愛,雲來定定神,微笑說:「沒有,我覺得你今天晚上美極了,有你在身邊,今晚我肯定是全場最受羡慕的人了。」
女生的眼睛都在發光:「聽說是留給江教授的。」
「那師姐我就先過去了。」
直到坐上了車,雲來都覺得無法直視潘希年,側過臉看了幾次,瞄到她的側臉就覺得心跳如雷,又紅著臉轉回臉去。如此數次潘希年已察覺,問他:「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妝太濃了嗎……我不太會弄,室友們幫忙的。」
費諾離座而起,接了雲來的敬酒,待彼此杯中酒盡,頷首微笑道:「新年快樂。雲來,我也算是希年在這裏的親人和長輩了,看見你們能在一起,我很高興。」
「好,你去。」
除了領帶,潘希年還挑中一對銀質的袖扣,結賬的時候她發現雲來垂著眼若有所思的樣子,用胳膊輕輕提醒他一下:「對不起,我猶豫的時間太長了,晚上請你吃飯來賠罪。」
「傳言如此。到時候人來了,你就知道了。」雲來賣個關子。
「衣服要上身才知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幫你參謀一下?」
雲家素來有「照顧女性」的家規,雲來又怎麼會叫女孩子請客。兩個人手挽手去吃了晚飯,又一起看了電影,雲來一直把潘希年送到宿舍樓下,這才回去了。
費諾的目光落到雲來和潘希年交握的手上,停了許久才移開:「你們來了。雲來你第一次參加院里的活動,好好放鬆一下。」
他報了碼數,配好西褲和襯衫,就進了試衣間。走出來后覺得不太自在,但潘希年一見,已經挑起眉毛來微笑,又挑了一條顏色輕快的領帶,在他頸項間一比:「我都要不認識你了。」
兩個人並肩走進一家店面,潘希年在男裝部轉了一會兒,挑出件黑色的西裝來,偏頭問他:「還是你覺得黑色太嚴肅了,不然要灰色的?」
「我覺得不錯。你自己呢?」
「傻瓜,當然是能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這可是本學院最有名的傳統節目,不知道成全了多少對。總有想讓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子吧。你是和希年一起去吧?」
他就挑沒課的一天去買衣服。跑去購物中心轉了一圈,覺得男裝看起來也都差不多,正準備隨便揀一家進去挑一套合身的拉倒,沒想到竟然瞥見個熟悉的身影,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居然真的是潘希年。
晚宴開始之前不斷有人專門過來和雲來打招呼,次數一多,潘希年開玩笑說:「原來你在你們院也是風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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