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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浮生

作者:未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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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安是否歸處 四

第六章 心安是否歸處

她其實也知道,溫言之所以這麼強硬地提出解除婚約,是因為她碰到了他的底線。
風暖說……
沈墨看著她,目色濃郁深沉,看不出半點情緒。
安心等得都快睡著了,耳邊卻忽地響起熟悉的低沉的聲音:「你怎麼在這裏?」
沈墨沒說話,腳下不停地將她帶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將她塞了進去,動作卻並不粗魯。
因為沈墨不但沒有變身「冷麵神」,反而,笑了,牢牢握住安心的手腕,低聲喊:「安小安。」
吳靈兒大驚失色,猝然後退,飽受打擊的模樣,不住地搖頭,牙齒不停打顫,眼角有晶瑩的液體滑出,脆弱的我見猶憐:「你……你說什麼?」
她原以為,他只是在氣頭上才說出那麼冷絕的話來。可是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她打他電話他從不接,發簡訊他從來不回,前去找他他只當是陌生人般視若無睹……她再也無法可想,只能前來找安心。
「你要是有什麼難處,說出來我一定會幫你的。」吳靈兒誠懇說到,「我們是朋友呀!」
手機響了很久,直到服務生走過來委婉地提醒她,她才回過神來,茫然接起電話,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一直到身後再也沒有狗仔跟著了,安心才用力甩開沈墨的手,怒瞪他:「你也夠了吧?」
安心盯著他,瞳孔收束得越來越緊,因為他不動聲色的迫近,她莫名地生出些許不安來。密閉的空間里有種曖昧的張力,時間瞬間靜止,彷彿凝固在這一刻。他低頭的角度,他微扯嘴角的弧度,他眼中的光斑,他伸過來的修長漂亮的手……
溫言看著她,平靜地說,安心跟小莫是他的責任。如果你接受不了他們母子,我們只好分手。
彷彿錯覺一般,她看到一雙潮濕的黑眸,深不見底,眼角卻彎出漂亮的紋路,睫毛濃長,染了夕陽的餘暉,像是撲了一層金色的粉末。
他的底線,便是安心與小莫。她一直知道他們對於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卻沒想到,竟是這樣重要。
他的嘴唇已經轉移到圓潤小巧的耳垂,呼出的略顯急促而滾燙的氣息不穩地噴洒在她耳後頸上,害她直想縮脖子,偏他還貼著她的耳朵說話,「你要是不願意,我極有可能還會對別的女人犯下相同的錯誤,你想想看,她們是你的同胞,你也不忍心她們受害是不是?乖,說你願意。」
憑心而論,安心是個很好的人,單純善良,心態亦十分好。可是她作為溫言的未婚妻,在他心裏的地位卻遠遠不及安心母子。剛在一起時她很自信,她相信時日久了,她一定會成為溫言最在乎最重要的人。
安心很平靜地等著,很平靜地迎著吳靈兒柔美沁甜的笑容,很平靜地上了車。
安心遲疑了下才點頭,因為不清楚風暖的來意,她也不敢說得太多,只道:「溫言他……他也在A城。」
安心哭笑不得地聽著他這番歪理,想要偏頭躲開他的騷擾,無奈空間就這麼小,她躲無可躲,又不甘被他牽著鼻子走,咬牙道:「你……你當心作孽太多下地獄……」
沈墨回過頭來,凶神惡煞地:「什麼事?」
「安心?」
風暖用一種極為蒼茫的眼神看著不安的安心。她的笑容很淡,像一道水痕,然而眼裡覆著淡淡一層水膜,「你也相信的,是不是?」
沈墨在吳靈兒挨過來時迅速後退了兩步,牙根驟緊,眼中一片冰涼:「你說有事情要跟我談?」
安心驟然清醒,一把推開他:「你……我……你混蛋。」
風暖說,她會在這裏呆三天,請安心想辦法讓溫言見她一面。
「你別以和圖書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不過就是想利用我甩掉吳靈兒,利用我保護你的那個女朋友,你不過當我是個擋箭牌而已。你這樣利用別人,難道心裏一點兒愧疚都沒有?」安心冷冰冰地看著他,嗓音因為激動而暗啞苦澀。
「什麼意思?」沈墨不解。
吳靈兒並不因為沈墨的冷漠與抗拒而灰心,提著裙擺在他面前轉了一圈,笑吟吟地看著他,溫柔靦腆地問:「阿墨,漂亮嗎?」
他說完,拉著安心就要走。
不容蘇揚多想,安心已經大步走出去了。
安心覺得自己像要融化在他的嘴裏,整個人似乎都要被他吞噬下肚,彷彿自己就是一道他覬覦了很久終於找到機會下口的美食。
「你看起來不太好,沒事吧?」安心關切地看著她。
沈墨目光依舊深沉難辨,卻忽地勾唇,不由分說地抽出自己的手臂:「你想請她做伴娘恐怕不太好。」
安心,她是一個矛盾綜合體。
沈墨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冷不丁戳了戳她的腦袋瓜:「你說你這裏面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安心嘆口氣,任誰面對這樣一張臉,都會很有罪惡感。即便知道她很可能是在演戲,並不是真的,可也很難不叫人心酸愧疚。可安心又想,憑什麼該她愧疚啊?
她跟溫言,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也清楚的知道,若此時不撇清,她以後再不會聽他說任何話。她能決絕,就如多年前與他分手一樣。
同電梯的員工集體倒抽一口冷氣,哦,居然用這種口氣跟沈總講話,是不想活了嗎?眾人已經想象得到沈總變身「冷麵神」的可怕模樣了,然而下一秒,卻集體掉了下巴。
「別演戲了,你早就知道我跟安心的關係,故而接近她以達到你的目的。我告訴你,沒用的。」沈墨眼中一閃,卻是暗極的影,瀰漫著無法消散的薄霧,輕寒惻惻。
風暖說……
安心「啊」了一聲,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安心微微一笑,順著吳靈兒的劇本往下演,仰起臉看著沈墨,似笑非笑地對他伸出右手:「沈先生,很高興能見到你。」
已經三年,可沒想到,他仍然能說分手就分手。毫不留戀地,對她說出這兩個字時,一向自信的她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風暖與安心年齡相仿,法律專業,本碩連讀,一畢業就靠自己的能力進了一家頗有前途的事務所。後來因為業務原因認識溫言,被他卓雅的氣質所吸引,風暖拋棄女子矜持主動約了溫言吃飯看電影,之後便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喊過她安小安的人,只有三個,溫言,他,還有一個,在另一個世界,也不知道安沒安息?
安心想,其實真沒必要,離不離開沈墨,真的不是她說了能算的。何況,還有一個沈墨非常愛護的小女朋友呢!
安心卻猝然心驚。
她也不過只是一個女人,雖然與溫言感情尚算穩定,可始終橫隔著安心母子。溫言說,他們對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那作為他未婚妻的自己又算什麼呢?這讓她心裏一直梗著一根刺,不除不快。
她想撇清與他的關係,裝作並不認識他?他偏不如她的意。
「阿墨,你來了。」吳靈兒欣喜地喚了一聲,提著長長的裙擺飛快跑過來,親親熱熱地沖他笑。
溫言只是簡單地跟她提了句他們分開了這件事。她是知道溫言的,除了她和小莫,任何事情都言出必行。他若決定了的事情,很難有回寰的餘地。
她的婚紗雖漂亮,但穿起來也很是繁瑣,她一個人呆在試衣間里半天都沒法穿好,只好叫了店和_圖_書員進去幫她。
可是真的除掉了,卻要面對驚怒的溫言。他那麼冷漠地提出分手,彷彿從始至終,她風暖對他而言,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氤氳的眼眸愈發迷離,烙在沈墨眼裡,只覺風情無限。
她抬眼去看沈墨,真正該愧疚的人卻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冷得像是從冰庫里撈出來的還「嘶嘶」冒著寒氣的冰塊一樣。不過見她看過來,他的眼裡倒是多了那麼點像是緊張的東西。
搶走那盒子的當然不是安心,是緊隨其後的沈墨。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合理的理由解釋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安心平靜地看著他,瞳孔在那一瞬間里亮得驚人,「論虧欠,我並不曾虧欠你。論辜負,我也沒有辜負過任何人……」
嗯,老闆終於像個人了。
風暖說,溫言一定會聽你的話。
她看著吳靈兒,她滿臉的擔憂,看不出半點作假的痕迹。
安心見他沒有要與自己握手的打算,於是乾脆地將手收了回來。
風暖苦笑一聲,語氣疲憊:「我跟溫言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不是……」蘇揚條件反射喊了一聲。
好半天才終於離開她的唇,卻不過寸許,低眉垂眼地瞧著她軟綿綿依在他胸口喘息的模樣,用誘哄的聲調軟聲說:「安安,告訴我你願意的。」
安心吁口氣,到底要怎樣的城府,才能在面對她時完全不露聲色。便是風暖,都會各種或迂迴或婉轉的暗示,可她一步一步地接近,只等安心自己發現——她做的那些,無非就是要安心自己發現她是沈墨的未婚妻這個事實。然後利用「朋友」的身份,令她自己愧疚地退開。
「好了,別鬧了。」沈墨嘆口氣,緊緊扣住她的手指。
說完報了個地址,便掛了電話。他趕過來,卻發現安心居然也在。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嬌客……脾氣這麼不好,沈總居然都不動怒,還有些哄著捧著的意思。這就有點……哦不,太讓人驚訝了。
說完領著安心,從容地穿過人群,自若地離去。
接到風暖的電話,安心急急忙忙趕到約定的茶座時,一眼就看見風暖坐在靠窗的位置,姣好的面容有著脂粉遮掩不掉的黯淡與憔悴,還有風塵僕僕的痕迹。
她被嚇得清醒過來,手忙腳亂地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溫言依舊淡淡地說,他從不拿安心與小莫開玩笑。那時候,她才知道,沒有人能動搖安心母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安心無法回答她。若否認,只怕連她自己都會覺得很矯情。是的,她也相信。溫言能夠為了她放棄苦心經營的事業,這是單純而直接的直覺。
沈墨用了些力氣才將緊緊抱著他的吳靈兒甩開了,她跌坐在地,掩面而泣。
眾人豎起了耳朵想要再聽,無奈電梯到達目的地了。
安心脫口道:「很明顯是跟你不一樣的東西。」
同時,她又覺得很愧疚。因此風暖一來電話,她立刻就趕了過來。
沈墨不由分說拉著安心出去了,電梯里石化的眾人依然目瞪口呆地目送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安心迷迷糊糊地說:「我願意。」
顯然在這裏看到她他顯得十分意外與懷疑。不過一瞬間,困惑的眉頭便鬆懈了下來,直起身體,冰冷幽深的目光定定地看著拉來層層簾幕款款而出的吳靈兒。
安心的臉微微揚起,柔軟細碎的頭髮掩去了半隻眼睛。她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說:「好,我陪你去。」
「沈總,你還真看得起我。」安心冷笑,拚命咬緊牙關忍住想哭的衝動,「我怎麼敢生你的氣?」
安心忙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風暖是安心特別羡慕的人,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甚至希望自己能成為像風暖一樣幹練出色的人。溫言打擊說:「你還是算了吧,你的本職工作就是做好小莫的媽……」
吳靈兒似完全聽不出她冷淡的語氣,柔柔笑道:「剛才問你半天都不說話,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你沒事就好。對了,我打給你是想請你陪我去取婚紗,我今天接到婚紗店的電話,說已經改好了,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沈墨偷香偷得心安理得,被罵混蛋也不生氣,退回去,心情愉悅地還吹了聲口哨,發動車子離開。
他剛才接到吳靈兒的電話,她只對他說了一句:「我在婚紗店等你,談我們分手的事,你若不來,我便找別人談。」
她平靜地說完,掙開沈墨的手:「我想,兩位還是找個地方好好談談比較好。畢竟兩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在這裏鬧成這樣,不太好看吧。」
腦子裡亂糟糟的,耳里聽到的聲音也是亂糟糟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聽清楚電話那端的人在說什麼。
「安心,你剛才真的沒事嗎?」吳靈兒一邊將車開上車道,一邊分神問道。
鄰居妹妹?這個說辭,安心自己都不相信。
蘇揚愣了下,扶額輕笑。
沈墨嘴唇倏地抿緊,原本柔和的目光變得銳利,神情堅毅:「你以為我在耍你?」
安心只要輕輕一動就能推開他。
「這是我的。」沈墨斬釘截鐵,話音未落人已經疾步追了出去。
安心想到出現在沈墨家裡的那優雅矜持的女孩,忍不住又嘆了一聲。
安心一愣,抬頭便見沈墨微傾身站在她面前,微皺眉頭看著她。
「有意思嗎?」安心微凝眉,一雙平素總是乖巧溫順的眼睛,凝神靜氣時便顯得格外鋒銳。她直直地逼視淚流滿面不停哀求的吳靈兒,淡淡道:「你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好戲,無非是想要我退出。不過我想你可能不太清楚,要不要退出,並不是我說了能算的。」
吳靈兒趁機挽住沈墨的胳膊,甜甜笑著:「阿墨,我們的婚禮,我想請安心當我們的伴娘,好不好?」
風暖說了很多,安心腦子裡亂糟糟的。呆坐半天,卻連半分頭緒都理不出來。
焦急急迫的模樣,彷彿真的是她的朋友。
抬眼看見安心,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沈墨唇邊的笑意愈發地深了,她手足無措的樣子看起來羞澀而又無辜,這神情彷彿似曾相識,讓他心中柔軟,「我錯了,你願意與我一道糾正督促我改過嗎?」
溫言的公司出事後,風暖其實早就聽到風聲了。但是她沒有任何動作,她在等,等溫言對她開口。可溫言卻拼著破產和坐牢的風險,什麼都不肯對她說。所以當王磊找到她,希望能借風家幫忙度過這一難關時,她故意為難地以風家現在資金周轉不過來為由搪塞了過去。
風暖說,可我又不能討厭你。
卻被吳靈兒撲過來緊緊抱住了他的腰:「阿墨,你不要走,不要……我們都要結婚了啊,你不能這樣對我。安心,安心我求你,我當你是最好的朋友啊,安心我求你不要搶走我的阿墨,不要……」
吳靈兒很高興地問明了她在什麼地方,於是讓她在茶座等著,吳靈兒開車過來接她。
「安心,你跟溫言到底是什麼關係?」
「呸。」安心氣得滿面通紅,使勁甩開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你還敢這樣喊我?」
是朋友嗎?安心笑了笑,收回視線,慢慢垂下眼帘:「是啊!」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
「放手。」安心一路被他半抱半拽著往停hetubook.com.com車場走去,一路上引來側目之人無數,「姓沈的,你到底想幹什麼啊你?有意思嗎你?」
「為什麼?」吳靈兒依舊扮演著無知與單純。
吳靈兒聲音哽咽,漂亮的大眼睛里有淚水不斷滑落,她哀切而凄楚地望著安心。
然而她卻動不了,僵著身子獃獃地瞪圓了眼睛。
安心又怒了,他居然還敢笑?
這裏本來就是商業旺鋪,來來往往的人非常多。沈墨又是時常見報的人物,這邊的動靜一大,立刻引來大批人指指點點,沒多一會兒,便有狗仔聞風而至,「刷刷」一片的鎂光燈此起彼伏。
他一把抓住安心的手,將她帶到自己身旁:「你別白費心機了。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
「我知道。」風暖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大約是太苦了,她形狀優美的眉頭皺了起來,目光疲倦而坦然地望住安心,「我找過他,可是他不見我。」
沈墨的唇已經落下來,蜻蜓點水般慢慢而有序地掠過她的額角、眉心、眼睛、鼻尖、最後才是嘴唇,輕盈而克制地輕吻。
是吳靈兒,在那端焦急地問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怎麼不說話……
她給安心打電話,原沒指望安心真的能給溫言籌到那麼一大筆錢。風暖知道,依安心的性子與她跟溫言的感情,這件事情她一定會管。她在等,等安心求她,以徹底斷絕跟溫言的來往為條件。但她沒想到,安心竟真的籌到了那麼大一筆的款項。
他手上的東西也被搶走了。
最後她仍是說了,她覺得安心能理解她。
安心靜靜地看著吳靈兒,燈光下她裸|露在外的肩頭雪白圓潤,一片瑩晶,真是美若天仙,與沈墨站在一塊兒,非常相配。
安心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才淡淡地說:「我現在在外面,你有什麼事嗎?」
沈墨失笑,在她額上迅速而響亮地親了一記:「真乖。」
「那個……是安小姐送給我的。」蘇揚被凶神惡煞的沈墨嚇了一跳,卻仍是壯著膽子說。
「沒事。」安心回過神來,牽強地扯出一抹笑。
沈墨贊同地點頭,愉悅地笑道:「的確,我腦子裡可裝不了你這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因為她已經是我兒子的媽了,如何能當你的伴娘?」沈墨輕輕鬆鬆地說,目光依舊定定地盯著安心。
風暖說,其實我一直很討厭你。
她的語氣很平和。
沈墨飛快地看了安心一眼。
沈墨卻更快一步地拉住她不讓她走開,他並不理會圍觀群眾以及不停閃著的鎂光燈,只定定地看著安心的眼睛:「我跟她沒什麼好說的了,走吧。」
「安安。」沈墨趕在電梯門將要合上時沖了進去,也不顧電梯里有多少員工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失態的他,拉住站在角落的安心。
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跟她道歉,還說什麼他虧欠她,他辜負她的話?
安心覺得自己都要軟成一灘水了,雙頰因為他過分地靠近而變得通紅,這男人,居然又使美男計,可她偏偏最受不了他這一套,無奈還要死撐著:「誰,誰願意糾正督促你?」
但風暖的黯然憔悴,卻又讓人格外不忍。
不待沈墨說話,吳靈兒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將一旁的安心拉起來,一派天真無邪:「忘了跟你介紹,這是我的好朋友。她叫安心,是很好很好的人哦。上回送你的君子蘭就是在她的花店買的,還有領帶夾,也是她買來送你的呢!來,安心,這就是我的未婚夫,沈墨。」
安心覺得很諷刺,她這樣一個小人物,值得吳靈兒這樣大費周章地接近嗎?像沈夫人一樣直來直去豈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更好更省事?非要扮成她的朋友……這會讓她對以後的朋友心存芥蒂的。
半天才道:「或許,因為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所以顧不上你。你知道的,他是一個事業心很重的人……」
驅車直往婚紗店,吳靈兒情緒一直很高,拉著安心笑得溫柔又幸福,非要試穿給安心看。安心無奈,只得呆坐著等她。
安心氣得發抖,「我腦子裡裝的什麼關你屁事啊?你不要給我轉移注意力,我告訴你姓沈的,我受夠你了。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要看見你,你給我滾——」
安心很忐忑,她很清楚溫言對風暖提分手的原因——他必定是因為知道了風暖給過她電話這件事而憤怒了。
「是。」沈墨截斷她的話,他的聲音有些冷凝,夾雜著難以察覺的不安,似乎很怕聽見她接下來會說的話。他緩緩說:「是我虧欠你,是我辜負你。」
「可他能夠為了你,放棄他苦心經營的事業,你信不信?」風暖倏地截斷她的話,淡淡地笑了笑。
只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她的把戲。
不待安心回答,他已經堵住了她的嘴,原本克制的輕吻幾乎立刻變得瘋狂起來,幾乎是噬咬一般地啃咬著她的唇。
眾人的抽氣聲更大了,雖說安心已經在公司混成了臉熟,大家對於她的身份也是心知肚明,但頂多以為沈墨不過是因著兒子才對她另眼相待,最好的結果也不過就是被沈墨金屋藏起來。因為直到現在,也沒有傳出任何關於沈吳兩家要退婚的消息。
捧著她臉的手燙得彷彿要灼傷她的肌膚,像掉進了不斷持續加溫的火爐中,隔著薄薄的衣料,清晰地感知著他越發炙燙的肌膚,煨出她一身薄汗。
沈墨沿著耳垂臉頰慢慢吻回來,低沉華麗的魅惑嗓音彷彿蠱惑:「你這麼善良,應該願意救贖我的,是不是?」
自己也很快鑽了進去,乾脆利落地關門、落鎖,「吳靈兒找你的事我也是到你跟她逛街那天才知道,這沒什麼可氣的吧?」
安心凝神憋氣,輕呼一口氣忍下眼淚,雖然胸膛起伏仍比平時快出不少,到底還是做到了表面上的心平氣和,她說:「我怎麼敢氣你們,我不過是氣自己。因為太蠢,才會被你們這樣玩弄于股掌間。現在,你們玩夠了,可以放過我了嗎?」
怒火滔天的安心仍是愣了下,他這算是對她解釋?
安心雖然不高興,卻也有自知之明。她是安心,所以永遠也成不了像風暖這樣自信能幹的人。
吳靈兒充耳不聞,她只緊緊地盯著安心,用那種會令人心碎的目光:「安心,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阿墨是我的未婚夫啊,我們在一起已經三年了,安心,安心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一直被她所逃避的問題驀地浮了上來——溫言,究竟為什麼會對她這麼好?不摻雜愛情,沒有任何私慾。
她有一次藉著酒勁兒問他,他跟安心到底什麼關係?
沈墨嘆息,黑眸定定地鎖著她因為怒氣兒幾乎扭曲的清秀小臉。那雙同樣盈滿怒氣的眼睛蒙在一層薄薄的水膜里,明亮得令人無法逼視,「你氣的到底是什麼?氣我?氣吳靈兒?」
溫熱的手指落在臉頰上時,安心手足無措了。
沈墨啊,你到底能造多少孽啊!
安心甩開他的手,皺眉怒瞪他:「安安也是你叫的?」
安心獃獃地坐著,手指無意識地握著透明到底的玻璃杯。風暖臨走時那一嘆,以及那一個問題,深深困擾了她。
關切至極!
她甚至耍了心計,將安心母子從C市趕回了A城,可是沒用,每年,溫言都會趕過來陪他們母子倆一兩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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