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摯愛

作者: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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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後記

我的夢想有許多,小時候曾希望自己長大了成為科學家,數學或物理都成,後來果然數理化是強項,成為科學家的夢想卻未能達成,只混了份科技工作者的工作。
希望有一個哥哥的念頭,起源於在學校里被欺負,其他有哥哥的女孩,便沒有人敢欺負,因為人家家裡的哥哥會來替妹妹出頭。我沒有哥哥,告訴老師也是沒有用的(有感於現在的校園欺負事件多嘴一句,許多家長以為告老師就一了百了了,其實大錯特錯,告老師只會換來變本加厲的欺凌),唯一有效的,便是自力更生。終於有一次我忍無可忍,在一位仗著自己有哥哥姐姐常年欺負我的女孩又來找茬時,奮起自衛並把她打到見血,翌日她的家長來我家告狀,我被痛毆一頓。但從此以後,這個女孩見到我都要繞道走。
那是他心中這世間最動聽的情話。
帥哥思索良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模樣。我心念一動,便問:「認識多少年了?」
唯一的缺憾,是這張老臉上泛起的微笑,不是為他的母親。
南溪在蘇州的交流學習要到年https://m•hetubook•com.com底才結束,符清泉便每周末都蘇杭兩地跑,尤其周日下午南溪有演出的時間,那是雷打不動的要督陣的。熬到年尾,蘇州這邊的演出暫時告一段落,符清泉過來幫她收拾行裝回家過年。
符清泉擁著南溪沿湖慢行,忽伸手指著遠遠的冬柳:「你看——」
有讀者覺得我對符清泉太心軟,南溪如此輕易便原諒他,實在很不解氣。
回杭州的時候,恰巧頭一天下過雪,路上積雪初融,車從西湖邊過,符清泉忽停下來問:「下來走走?」
所以這個「二十多年」的回答,讓我當時便有拿著話筒衝上去採訪一頓的衝動。
二老坐在垂柳下的長凳上,神色祥和,不知正在說著什麼。
每個人都會有遺憾。
他們是對方的lobster,你不會因為你的lobster的鉗子曾傷到你而放棄他。
因為我開始理解帥哥在面對公司行政、人事、財務各部門美女同事們隔三岔五的關心時所表現出的極度無動於衷的態度。
天與雲,水與山,長堤一m•hetubook•com•com橫,行人三兩。
符清泉不解,稍稍傾下身來,南溪狡黠一笑,在快門按下的瞬間,踮腳印上他薄削雙唇。
那位學生大概是想以符爸和南媽為模特,拍一副夕陽無限好的相片。
我那位帥哥朋友很是有款有型,每次出去玩也是傾倒LOLI一片的人物,他女朋友我則是第一次見,嬌俏可愛,遠觀十分登對,近看亦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只是符清泉已學會,坦然地去面對這樣的不完美。
然後我才知道,原來希望有一個哥哥,並不止是我一人的殘念。
南溪茫然問:「lobster?幹嘛,晚上吃龍蝦嗎?」
男孩不斷地調整角度,按快門,南媽不住地瞧向符爸,嗔怪地說些什麼,符爸則只是笑。
自行解決了這些事情后,我期盼有個哥哥的念頭,卻與日俱增了。
看著符清泉陡然睜大的雙眼,南溪暗自握緊雙拳:一直被強吻的歲月,將從今天結束了!
他們倆相視一笑后,一起唱起「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來。
以上種種,正是我寫《摯愛》的動因。https://www.hetubook.com.com
再後來,我在帥哥的許多工具書上,看到邊角上「清泉小溪」的印章。
南溪還考慮著清蒸好還是紅燒好,那邊符爸看到他們兩人過來,興沖沖地招手叫他們過去,又和那個拍照的男生說:「幫我們拍一張全家福,好不好?」
「二十多年吧。」
也希望每個人都能找到他或她的lobster,到黃昏夕陽的年紀,還能鉗子套鉗子,一起橫著走。
側過身看到街邊的海鮮店,碩大的龍蝦招牌一閃一爍,符清泉挽起南溪的胳膊笑道:「來,跟我一起說:You are my lobster!」
路上積雪已被掃過,倒是沿路的店鋪頂上,一條一條的白綾,間或有初融的雨水滴下來,還有雨水從殘荷枯枝上輕輕落下的細簌聲。
我在認同所有女性應該獨立自主自尊自愛自強的前提下,同樣認同世界上存在那樣一種生生相許、獨一無二的愛情。
我的童年,回想起來便如同一片空白,在沒有玩伴的孤獨中,用書本來消磨歲月。
一個學生模樣的男孩,抱著三腳架過來,上前和符爸南和-圖-書媽比劃了些什麼。遠遠的看著,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因為順著符爸南媽的方向,落日熔金,長天如幕。
每個人都會有夢想。
另一遺憾是我沒有青梅竹馬。
這一認知在某次飯局上突然被顛覆,一位交情甚篤的帥哥,帶女朋友來赴宴,當時隨口問:「同學?」
符爸中風后臉孔已有些失衡,然而此時此刻,青天孤巒,平湖水天,都成為這張笑臉的背景。
那神情讓符清泉想起王小波寫給李銀河的情書:一想到你,我這張醜臉上就泛起微笑。
南媽搖了搖頭,看起來不大樂意,符爸卻笑得開心,似乎在勸南媽。
吃完飯去KTV,帥哥精於陳奕迅的情歌,唱得深情款款,美女坐在我身旁輕輕為他打拍子。
我的遺憾也有很多,其中最令我怨念的便是,我沒有哥哥。
散場時我們恰好同路,迎面有衣衫襤褸的老年乞者,給了零錢后帥哥突然問:「覺不覺得這個老頭長得很像我們小學看的那個電視劇里的……」
柳樹下,長凳上,坐著的居然是出門鍛煉的符爸和南媽。
攝影的男生點點頭,調節鏡頭取好角度,南溪忽偏頭hetubook.com.com向符清泉道:「符清泉,頭低下來。」
許多年後我曾經問過許多朋友,在你們的幼年,可曾希望過有一個哥哥,無論艱難險阻,都能讓你躲避在他的羽翼下?
You are my lobster,然後晚上吃龍蝦,符清泉覺得,這真是一個美妙的組合。
沒錯,就是那時候,我開始有寫這本書的念頭。
符清泉笑著點頭,挽著南溪的胳膊,像兩隻小龍蝦鉗子套鉗子似的橫著走:「嗯,晚上吃龍蝦!」
中途美女接到公司電話,大約有什麼事情要談,出門講電話。帥哥把話筒遞給旁人,走下來開始泡茶,等美女講完電話進來,正準備問我哪裡有飲料,便看到原來自己座位上泡好的茶,笑著端起來飲,眉目間儘是脈脈溫情。
這樣的默契,令我瞠目結舌。
再後來,讀書、戀愛,分手,如此種種,也認識了很多有青梅竹馬的同學,纏著她們給我講故事,幾乎無一例外是黯然收場。學校里見多了畢業時勞燕分飛的情侶,更接受了這世上並無什麼永遠的事實。有時便會想,現代如此快節奏的生活,哪裡會有什麼青梅竹馬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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