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我有話和你說。」他坐下，說完這一句后，不發一言。
「阿若，你還要遮掩到幾時？真以為小美不知我們睡在一起？」
美若抿嘴，正想點頭，只聽一聲門響，隨後小美衝進來，「家姐，我們今天回去？我還沒有給阿MO……」
「一會再談。」
靳正雷凝視她貓一樣的嘴饞表情，低笑道：「有人現在後悔也晚了。」他欠身把她塞進被中，在一地衣物間找到內褲穿上。湊近她耳珠，悄聲問：「詹小姐，今晚可還需要服務？」
小美扔了電話，委屈地想，我有爹地媽咪的。
美若心想，用心努力，無非是為了擺脫過去，令自己更快樂。如今，她是否做到了？
靳正雷一臉痴獃狀轉回美若房間。
「小美在外面。」美若狠踹他。
「我告訴你不止一次，我家姐十六歲生我，因為怕人講閑話，才叫我稱她家姐。我有爹地媽咪的。」
事情源於一次旅行。
靳正雷無奈坐起，揉揉眼睛，復又躺下，嬉皮笑臉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靳正雷昂頭向天花板，第一次感到難堪的真實意義。
一個多月後，在摩納哥最後那晚，鑽進美若體內的一隻小蝌蚪化作胚胎，引發她第一次晨吐。美若凝視狂喜莫名的靳正雷，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都說你們是。雜誌，記者，我的同學，還有以前的菲佣……」
他又惹她哭。靳正雷抱緊她，嘆氣道，「照你說的，再過多幾年？等她大些能接受的時候？」
「是……是這樣……」他欲言又止。
「阿若，我只是順口說說，這樣也生氣？」他急了。
他們在滿床鈔票上纏綿，直到清晨時分，美若趕他下床回自己房間。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等小美再大些，等她戀ｈｔtps://m•hｅｔuｂｏok•com•cｏｍ愛時，告訴她一切，我想那時她更容易理解。」
十多個保全公司的生番拎著兩皮箱籌碼換得的現金,護送他們離開。從裝修奢華的辦公室出來，一路上，捷克水晶燈的璀璨光芒照耀著靳正雷慍怒的臉，和蒙地卡羅那個紅鬍子高管無奈的表情。
美若點頭，又道：「謝謝你，照顧她，對她好。」
靳正雷改名換姓包惜若,拿到居留權之後,闔家決定去旅行慶祝。他當即提出要去里維埃拉,只不過因為這地名太長太拗口,他忽略了前一個特定詞,導致美若定下法國的酒店，和他期待的目的地一西一東。
四九叔的幼子比她小半歲，男孩子心智一般成熟得晚，阿MO是特別的一個。
詹小美打開房間門。
「那爹哋呢？」
「小壞蛋。」靳正雷撲過來。「看我丟人，你這樣開心。」
聽見阿MO的吸氣聲，男生那些污穢的腦子裡此刻充滿了什麼，可想而知。詹小美後悔太過激動，一時多嘴。
在藍色海岸看夠了健碩的半裸生番婆,靳正雷想去摩納哥的賭場玩兩天，順帶賺點小錢給她阿若買花戴。
他又忘記了今時不同往日，美若無語。「繼續做你的和興夢，我不陪你了。」
「活……春……宮？」阿MO說一個字吞一口口水。
他尷尬地扭頭望向美若。
「去死！」
美若和他一般的表情，隨即反應過來，使勁捶他：「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他不理，自顧說下去：「阿若，我們也開間賭場可好？就開在他家對面。」
「怎麼辦？」美若跪坐在他身邊，捂臉垂淚，「怎麼解釋？我已經解釋過無數遍。」
他起身，伸個懶腰，故意炫耀他的腹肌。
m.hetubook.com.com「誰耐煩和你生氣？」美若瞥他一眼，「我要數數你賺的錢夠我買幾支花。」她開了皮箱，拿起上面一沓簇新的連號紙鈔。
阿MO在電話里笑，問她在做什麼。
那時求他給小美一個父親，她不是不後悔的。但正因為此，小美的童年雖然寂寞，但比她幸福太多。
她靜默，眼中忿怒一絲絲消褪，最後道：「等她再大些，我會告訴她。」
她方離開，美若從被中探出頭，望向緊閉的套房房門，挫敗地呻|吟一聲。「你昨晚沒有上鎖？」
他感覺腦子瞬間遲鈍，「小美？」
就是這樣，詹小美再次堅定信念。
阿MO閉嘴收聲。
「那也比親眼看見要好。」美若踹他小腿，「動作快些。」
他舉手，做求饒的手勢，「好好好，阿若很兇悍，我好害怕。」
詹小美晚上偷偷溜進她房間，攬住她問：「家姐，你還會不會愛我？」
靳正雷神速地拎起一件衣服遮住自己，接著發現倉促中拿錯了美若昨晚的小禮服，她的文胸勾住禮服上的蕾絲，懸在半空。
他懊惱地搓頭髮，「小美相信雜誌。」
「劉摩訶！」
「爹哋也會愛你，比以往更愛你。」
「……」美若不懂他們的話題怎麼轉折這樣快，「小美的問題，賭場的問題，還有你一貫自大的問題，晚些回家講。現在，你回自己房間，我要睡覺了。」
他喚一聲「阿若。」喉間哽咽。
「你一張臭嘴巴，我以後不要和你講話！」
「你瘋了？會吃豬肉的未必懂殺豬。」
詹小美十二歲時,美若名下的賭場于袖珍小國摩納哥開業。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大圈哥被灰溜溜趕出來，美若又想起方才二十一點桌子上，連換數個荷官的緊張場景ｈtｔｐs://ｍ•ｈetｕｂooｋ.ｃｏm•ｃoｍ，再次忍耐不住。
有一年，爹哋喝多酒，舌頭打結地講：「如果有機會，我也會帶她旅行，為她做飯。」
靳正雷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嗯」，繼而咳嗽一聲，「我們……我和你家姐正在討論正經事，大事。……賭場什麼的。」
「閉嘴！」
美若問：「這麼快？」
「你閉嘴！」
「難怪我阿媽講——」
還有一年在槍會，他問平安叔：「如果給你挑，重來一次，你願意做和興白扇，還是槍會放飛碟的小弟？」
他作兇惡表情，「劫色！給我脫下你那條黑色小褲褲！」淫邪一笑，又道，「阿若，我們還沒試過在錢鈔上做那個。」
「你阿媽講什麼？」詹小美反射性地板起小臉。
她問阿MO要帶什麼手信，阿MO道：「金髮，細腰，還要大胸脯。」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美若不自覺地舔舔下唇，從被中伸出腳，緩緩探向他雙腿間。
第一晚他陪美若拉老虎機，順便長長見識,第二晚才忍不住手癢下場。哪知數個小時后，這一對被賭場高管客氣請離,並且被告知蒙地卡羅謝絕他們的再度光臨。
小美疑惑，細聲問：「爹哋？」
她拿枕頭扔他，「為什麼你總有辦法讓我難堪？」
美若熱切希望被子能完全藏住自己。
他揚眉，眼中閃過一線自得。想想方才被禮貌地轟出來，猶有些憤恨，沉聲道：「要是在我的地頭，砸爛他場子，看他還能做幾天生意！」
「她早該知道了。」
靳正雷黑一張臉，怒視她。
他沉默數秒，霍然將手中衣物擲下地板，隨即撲倒在床，壓住她，喝問：「我要著急，至於等到這年紀？」制住她反抗的四肢，撿起地上的黑色文胸，在她手腕上繞了幾圈。
晚上靳和-圖-書正雷敲門，問：「小美，我可以進來？」
靳正雷等小美雀躍地離開后，這才從洗手間出來。
「沒什麼……就那些，倫敦今天天氣很好啊，你什麼時候到家？什麼時候來接你的布魯托？什麼——」
他沾沾自喜道：「每次你擺出這副表情，就是被我猜中心思的時刻。」
詹小美正在自己房間打電話。
看她笑，靳正雷的怒氣稍抑。他瞪視不遠處燈火璀璨的蒙地卡羅大賭場，「太丟臉了。」
「換個角度想，也是為華人增光。」美若用一隻枕頭遮住嘴角的促狹笑容，「據說蒙地卡羅的謝絕往來客戶只有兩個，都是日本人。」
家姐回來那年，爹哋怒罵：「那是我的女人！你要我看著她穿上別人的婚紗？」
他壞笑，「反正小美也知道了，今晚回家我就一五一十講給她聽。」他低頭銜住白皙胸脯上誘人的一點粉紅，含著咂弄，換來她一聲壓抑的吟哦。他口齒不清地道：「先把正經事做了。阿若，你那兩隻奶桃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漲得我蘑菇頭好難受。」
小美呆愕地點頭，忽然想起來，說道：「你們繼續……繼續。」
美若不齒地望他，「自戀狂。」
「爹哋？」
「我盯著鍾呢。」詹小美壓低聲音，「看我爹哋什麼時候出來，他在我家姐房裡。」
小臉滿是忐忑，讓美若心頭微酸。
她驚叫：「打劫啊！」
平安叔乾脆地答：「小弟。」
他用美若經常露出的那種不齒眼神，挑眼望她，鬱悶道：「再過多幾年，我們還能不能生？你想做高齡產婦？」
「這不是小事，不是想想就成的。」
靳正雷任她的拳頭砸在他胸前肩膀和臉上，「阿若，對不起。」親吻她的亂髮，痛悔道：「對不起。」
回程她反常的沉默，靳正雷問：「小hetubook.com.com美喜歡這裏？下次我們再來好不好？」
「當然。」小美的頭髮很軟，摸起來順滑。
「阿若，小美早該知道我不是她父親，隱瞞下去只會更混亂更——」
他拾起她的手，緩緩親吻她的指節和戒指。
答案是確定的。
「我是不懂怎麼經營，花錢請人就是了。」
回到下榻的巴黎大酒店，忍笑忍到肚子疼的美若終於釋放，躺倒在大床上捧腹。她很期待自詡賭技超絕，常嘆高手寂寞的四九叔聽聞這個消息時的精彩表情。
「別說是你故意的！」
「因為你總喜歡演戲！」他低喝，避開飛來的枕頭。
「因為今天早上？」小美誤會了他的尷尬表情，「阿MO的爹哋媽咪也睡一張床。」
小美綻開笑，「那我放心了。」又親她的肚子，「你要乖乖的喔。」
靳正雷怔愕。「可那是他的爹哋媽咪。」
「爹哋……」詹小美盡量不看他和床上的人形物體，目光轉移，繼而吃驚道，「地上怎麼這麼多錢？」
「可你家七姑也講過，十六歲生你家姐的是你們的媽咪，然後因為怕人說閑話，才叫你家姐稱你們的媽咪……我叼，太拗口了……」
爹哋放一槍，然後說道：「我不一樣，我還是挑和興。沒有和興，我遇不上阿若。」
「我直覺是個賺錢買賣。你知道我的直覺一向準確，我們最開始，直覺就告訴我，你喜歡我。」
他那樣愛她，又傷害她。一定是因為恨爹哋，所以家姐不願承認。
「我——」
「你懂不懂？七姑那樣講，就是暗示我啊。因為家姐丟下我不理，覺得愧疚，不好意思承認。」
「叼，太亂了你們家，我搞不清楚。」
坐在床頭，他們相望許久。
「你們不是嗎？」
「急著想傳宗接代的話，你找別的女人去。」美若煩躁地撥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