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既然是事實存在，那就沒可能掩耳盜鈴指望所有人看不見。減肥就是了。
拿鐵咖啡：悲摧的是我好不好？為了給你們這幫色女謀福利，我可是自貶身價調戲名草無數次。
事實上，這一個月忽略太多，上班等下班、下班等約會、等不到約會等電話，沒有和朋友聚會，沒有上網灌水，生活的重心幾乎全部傾側在那個人身上。
他還是計較她的身材的是不是？
她象懷著小秘密似的眯眼笑。
「禁了摩托車怎麼辦？沒打算買車？」
「誰活著不是為了填張嘴？本來讓人快樂的事就少，還委屈自己嘴巴何苦呢？我現在滿腦子烤串，最好是羊肉串，想想已經是滿鼻子孜然香。當作相親失敗安慰自己一下不行？」
「我們去哪兒？」她打破兩人間鮮少的沉默問。
「心眉，我聽說你家幾套房子，怎麼還住東大？又不是市中心，坐車買東西什麼都不方便。」
「可我突然想吃烤串。」
宋書愚象被響雷轟過，愣了神只望住她眨眼。
到現在兩人還沒有拖過手，上次去電影院也是一前一後。她想起上次見面孫嘉皓給她健身卡時說的話，「心眉，你很可愛，真的，不過我覺得能稍微瘦一點會更可愛。」因為那一句話，她回來舉著鏡子研究了半晚上，在臉上發掘可愛細胞，想象瘦臉后的樣子。歡喜得糊塗了？那句話背後的意思為什麼就沒發現呢？
他這才露出笑容，調轉車頭說：「行，能想到吃證明還有救。」
和孫嘉皓醫生戀愛是什麼感覺？
「等定下來再說吧，我也沒網癮的。」筱雪頭也沒回，「心眉，你常泡這個論壇？」
心眉委屈：「那是在等他的電話啊。他多忙啊，說是正式開始可見hetubook.com.com面機會一隻手能數過來，我苦守寒窯不就是為了十分鐘的電話談情？」
拿鐵咖啡：要誰的？我們幾個大美人的還是那根名草的？
「很快樂？」宋書愚問。
「豆丁，你媽媽現在是婦女了，我和她沒共同語言。還是小正太可愛，來和乾媽香香。」
「沒想過，不還有地鐵嗎？」
象記憶里初三的夏天，耳邊是粉筆劃過黑板的吱吱嘎嘎和物理老頭悶悶的沒有起伏的聲調，以及遠處的蟬鳴，午後的暑熱從每一個毛孔發散出來，熏得人昏昏欲睡，只有稚嫩的心底一顆青澀的小樹苗蘇醒了，怯生生地伸展開枝葉。
暴暴熊：？
拿鐵咖啡：(≧▽≦)那就不好意思了，沒有。
心眉怒目，悻悻說：「知道你不是好人很多年。」
暴暴熊：老大，我回來了。
何止是胖了一點點。何心眉發囧，快樂的時候喝水也長肉怎麼辦？
何心眉是實在人，一切臆測的危險都是紙老虎，況且在她媽的高壓統治下生活了二十六年多，她的抗壓性暴強。
孫嘉皓送的那張健身卡一直丟抽屜里，看來真得用了。
「不反對的話能不能給個手機號碼？」
十位數的QQ，一顆星星，沒有地址沒有簽名，只有：蠟筆小新。男。
沒有完美的人？
「老宋，你這是在誇我？」她受寵若驚。
果然她媽瞟她一眼，嘆氣說：「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對著我除了頂嘴就是頂嘴。我現在只盼著她找個有本事的女婿就行，多的也不敢想。」
人家是客人，沒必要和你爭寵，你想多了。何心眉開解自己。
暴暴熊：……
宋書愚目光鎖在前路，過了一會才聽他低聲說：「這世上沒有完ｍ•hetubook.ｃoｍ.cｏm美的人，你也足夠配他。」
矜持。何心眉，矜持。「我……」
「我可是一來就聽乾媽說了，看乾媽表情像是很滿意。什麼時候帶出來給老姐看看？」
晚上兩人在房間里，心眉網上潛水刷帖子，心緒不寧的不時看一眼床頭手機。電話響起時她一躍而起，拿著手機躲進洗手間。
「哦，你好。」 小心肝噗通噗通……何心眉控制住發抖的聲音，「我和朋友去了吃烤串，太飽了又溜達到剛才回來。」豬啊，你就不會婉約點？
……和孫嘉皓才開始啊，八字還沒一撇，將來如果——心眉無語凝噎，不敢想下去。
……
「可我，總覺得七上八落的。」孫嘉皓很好，和她想得一樣好。太好。
帶著笑容回房，看見筱雪坐在她的位置上，她微怔。
喬筱雪接到省高教局面試通知書來濟城的那天，何心眉剛把陽台上塵封的跑步機搬進房間。
和孫嘉皓的進程連她媽也不想多講，更別說面前這位了，心眉只是笑笑。
老宋沒回頭。
豆丁三歲了，五官象媽，輪廓象爸，上次聽陳婉說在幼兒園為了爭他的餅乾兩個小妹妹互相抓頭髮，何心眉笑得前仰後合，御封豆丁為幼兒園蘿莉殺手。
「怎麼去？光著一隻腳？還是先去買鞋？別指望我出錢啊，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他瞥她一眼，用心不良地笑，「不信？我也不信。」
「看來還是要多裝條分線，我還有台手提你能用，不然你也怪無聊的。」
可是當喬筱雪謙虛地說「我是被家裡環境逼得一定要上進才行，乾媽，我可羡慕心眉，有個好媽媽好爸爸，一帆風順的多享福？」她皺眉，直覺筱雪是故意把火引到她身上。
心眉ｗｗw•ｈetuｂｏok.cｏｍ•cｏｍ心裏一緊，走過去移動滑鼠將網頁關了，抬頭笑說：「只是偶爾上去看看八卦。」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我覺得不像真的。他太優秀，對長輩客氣禮貌，對工作事業積極，對自己要求很高，完美無可挑剔。我配不起。」
「——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你覺得呢？」
路上霓虹燈閃爍，光影在他臉上忽明忽暗。「快樂就好，有慧眼的人並不多。」
爺爺的老房子拆遷賠了兩套是在市中心，可爸爸不喜歡太喧鬧的環境，「我爸爸媽媽上班方便就行了。我沒所謂，有綿羊呢。」
對方深深看她一眼，抿了嘴逗趣，「是談朋友了吧？戀愛的人才這麼緊張身材。」
【什麼叫置之於死地而後生？肥女終於翻身了】 BY 暴暴熊
她媽把電話遞給她時呶呶嘴，「小孫醫生。」
「放了跑步機一下子好擠。」她瞥見喬筱雪微微不悅的表情。
心眉尷尬的笑，「也有十年八年了吧，我記得買回來就用過幾次。」
心眉打開消息管理器，點了那條最新消息上的個人資料。
失態了，平常老宋對她說話就是這調調，今天怎麼萬分不順耳一聽就炸毛？
「送你回去。」
紅燈時他手指不停敲方向盤，轉了燈才說：「我怕你又碰上上次的事，被人耍了還沒錢買單。單純的關心，你別誤會。」
「開車啊，等人來貼條罰款？」
心眉拚命點頭。
啊……糾結啊，心眉拖過枕頭來掩住臉哀嚎，既當教授又樹牌坊的宋書愚，化糞池堵塞的兇手宋書愚，口水比SARS還毒的宋書愚，懶人精路倒屍宋書愚，你是存心害我是不是？為毛越安慰我，我心裏越沒底了呢？
「說得我跟什麼和圖書似的，我還沒窮到要算計你錢包。」她彎腰把另一隻脫掉拿上來研究，「一高一低走不了路，把這隻的跟也掰斷了應該能對付對付。」
所有大人愕然失語，接著坐在鞏香居中庭的陳婉老公爆出一陣狂笑，宋書愚背對著她們，只能看見肩膀抽搐，連陳婉也是緊抿著嘴竭力忍笑說：「臭小子，開始好奇了。這段時間經常問他從哪裡來的，我只能老實說他是媽媽在肚子里種的寶寶。你也是，這段時間好像胖了一點點。」
「可我從來沒有不接你電話。」陳婉控訴：「我打電話給你，你不是說兩句就掛，就是乾脆不聽。」
他們兩個的對話以孫嘉皓為主，向她彙報一天的工作，醫院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對於心眉來說，能聽見他的聲音是一天的快樂。
暴暴熊：嘔吐。==，我電話。
暴暴熊：去，你們幾個有什麼好看的？
好吧，她承認，每個人都有缺點。沒發現不代表不存在，也許是被其他東西蒙蔽了視線。
「呵呵。今天坦率得把我嚇到了，回來我總在想你說的話。象你這種性格的女孩子很少見——」
小傢伙注意力在她肚子上，敷衍了事和她香了一記，趁心眉不防備一手摸上她肚皮，抬起臉眼裡全是驚駭問：「乾媽，你也有個小寶寶在肚肚裏？」
「拿你沒辦法，活著就為了張嘴。」
「你好。晚上打了幾次電話，常阿姨說你沒回來。」
他默默點頭。
「我去洗澡，對了，剛才QQ系統消息說有人要加你好友，我順手幫你加了。」
「你關心我？你關心我的可能性和我能把自己塞進加小號的衣服一樣低。」她小聲嘀咕。
拿鐵咖啡：情緒不高，看來我也不用多問了。
自從筱雪在他們家出現后，心眉ｗwｗ•hetuboｏk.ｃｏm.cｏｍ感覺和媽媽的距離更加遙遠。晚上她捧著碗默默往嘴裏扒飯，爸爸又是寡言的人，飯桌上就只有媽媽的侃侃而談和筱雪適時的奉承。心眉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老姐！心眉甩一把汗，和您很熟嗎？
「翻白眼沒用，張牙舞爪更嚇不倒我。」
……
暴暴熊：……今天不想上罈子。拜託，把你們今天去小環山照片發過來，速度。
醫院美女如雲，不是因為追求完美，他會感情空白到需要相親？相到她何心眉這樣最挫的，估計他也始料不及。
「……」什麼人啊這是？
拿鐵咖啡：不是我賣關子，名草說突然有事，今天只能爽約了。
何心眉回到家就在床上攤成大字琢磨孫嘉皓，他缺點在哪裡？想來想去最後只能哀嘆一聲，他的缺點大概就是太完美太追求完美了。
她聽見自己的吸氣聲。
悶頭不說話也躲不過去？「宋書愚，你什麼意思？仁義信智禮，你學哪去了？敲寡婦門，挖絕戶墳。不禍害人的不做是不是？還教授呢！禽獸！我和你說，不許多問我一個字，不許用那種眼神看我，不許拿好吃的引誘我犯罪，不許把今天的事情傳播給陳婉家的死耗子。」
「別用眼神譴責我。」何心眉抱怨不停。「我二十多年頭一回。以前你和你們家耗子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我也沒鄙視過你。你數數自己住了幾天宿舍？我最後快成獨行俠了。」
噗通噗通……
「你還真容易滿足。」喬筱雪坐在電腦桌旁修指甲，「怎麼突然想起跑步來了？這玩意多少年沒用過了？」
「你也在上島？」她想緩和氣氛，可一想到他專門來看她笑話又氣鼓鼓的，「別說是不小心遇上的，上島的咖啡一向入不了大爺你法眼。聽小婉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