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洗洗睡吧，沒事瞎琢磨。
拿鐵不相信，說以往對小新最好奇的是你，現在假撇清的也是你。
拿鐵發個壞笑的表情：於是……準備勾搭了？
「……平常說起你報社同事爭風吃醋包|二|奶的新聞也不少。」
「筱……老宋、宋老師大筱雪太多了。」
「嗬，你當媽傻的？你宋老師年紀輕輕來東大第一年就買車，去年又換車，指著那份薪水有這能力？他副業有多少收入我看不下這個數。」她媽伸手比劃一下。
一聲令下，心眉抱頭鼠竄回房。她怕她媽八完了老宋就輪到她的婚姻大事。
「那你以前又和我說應該找年紀差不多的，好交流好溝通。」
拿鐵腦門上懸一滴巨汗：那你發帖子抱怨BF，說他嫌棄你身材不好。你不是雙重標準嗎？
眼裡泛的是什麼光？鬼火？心眉干透了的後背又冒出一層汗，「還行吧，他有潔癖，很嚴重的潔癖，生理心理都有。而且是典型的AB血型處女座。」然後巴拉巴拉開始講星座岔開話題。
那天他送她回家時在樓下似乎是想吻她的，心眉心跳如鼓，腦子裡只有「初吻」兩個金光大字狂閃，雙腿發顫幾乎站不住。結果他嘴唇從她額頭上輕飄飄劃過去了，然後說「心眉，你滿頭汗！」說著還遞來一張消毒紙巾。
不要了，貌似45度角仰望孫嘉皓，配合他的生活還輕鬆些。
「怎麼多了？男大女7、8歲正好，會心疼人。」
心眉耳根發熱，很愛？好像也不是，可是一開始確實是心動的感覺和-圖-書。究竟什麼才是愛啊？象陳婉秦昊那樣窮折騰就是愛了？
什麼世道？圓滑世故等於成熟穩重，善良純真就是傻B單蠢。心眉端著麵湯縮進廚房角落。好一會才抬頭，「媽，你就不問問筱雪意見？一個窮教書的，她能看上眼？」
相親頭一天那種渾不在乎的勁如果代表了她鬥志上的高 潮，那麼她現在的情緒可以算是精神上的陽痿。和孫嘉皓同一海拔的期望不可能實現，畢竟落差太大，可她就是不甘心，高標準嚴要求的結果是把自己的信心摧殘成渣。
筱雪說孫醫生看起來很不錯啊，心眉你挑衣服眼光不怎麼滴，挑男朋友眼光倒很好。
心眉和她媽再次於校內遇見宋書愚的時候，看見她媽同情又無奈又帶少少鄙視的眼神時，她小心肝突突地跳。要是她媽把她善意的誹謗傳出去了，老宋將來怎麼在東大做人啊？
「不合適？我瞧著挺般配的。」
心眉一把將老宋伸來撥她劉海的手拍開，「松鼠魚，我咒你將來娶的老婆就是球狀肉質物體。」
拿鐵在Q上說是小新主動問起暴暴熊Q號，她向來對小新印象不錯，也就忽略了該先徵詢心眉的意見。心眉一問，她才後悔說自己太唐突了，連忙追問怎麼了？是不是被騷擾了。
躺下后又不安心，靜靜爬起來翻抽屜，拿出久不沾手的塔羅牌。
心眉看著小新的頭像由明到暗，連說沒什麼事，一個字沒聊他已經下了。
「是誰昨天說在家跑步會吵著家裡人的？下https://m.hetubook.com.com來！」
「別減了，就這樣挺好。唯一一處能吸引人眼球的，減沒了可憐的回頭率也沒了。」老宋眼神飄忽到不該飄忽的地方，意有所指。
心眉在吃宵夜呢，聽見她媽說的話頓時楞了神。一條泡麵掛在嘴角晃啊晃的，晃了三十秒才吸溜進去。「他們兩個不合適。」
心眉瞭望前方跑道，眼神哀怨。
「你不一樣，你還沒定性呢。把你當閨女養還是當寶寶哄？筱雪不一樣，她思想比你成熟，性格也老成。我說筱雪也就比你多吃了一年飯，怎麼就不如人家孩子懂事？」
宋書愚壞笑：「游泳？」
「好掌握啊。」
心眉暴走：我是外貌協會忠誠會員好不好？誰知道他真人長什麼樣？說不準禿頂齙牙青蛙肚。現實里沒人愛，要在網上找尊嚴。
「哦，那不一樣，老宋是我師長。再說了個人生活的選擇，和大眾倫理觀點不同又不是什麼罪過。」心眉象說錯話，捂嘴說：「我什麼也沒有說啊，你別誤會。」
宋書愚小跑著退回來，一腳踢她屁股上，「繼續。別瞪我，是你自己找我監督的。」
「有個詞叫掩人耳目——」
她顫巍巍接過紙巾，囧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心眉憤慨沒法發作，咬咬牙堅持。不到一百米的樣子再次停下，手撐著膝蓋站東大體育場角落裡，「有別的減肥方法嗎？不用……」
「等會筱雪回來我和她稍略提一下，她也不小了，工作穩定下來就是個人問題——」
想象喬筱雪成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她師母，長了一輩不說，那瑪麗蘇的化身隔三岔五的出現在她心眉囧囧的人生里……
一身肥膘去丟人？靠，能想出這餿主意的絕對沒人性。心眉瞄了眼沒人性的傢伙，一身白衣在晨曦里格外清爽，氣定神閑的瞅著她，卻滿臉嘲笑。何心眉你太單蠢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昨天晚上就不該對老宋懷有哪怕一絲的愧疚。
她讀書時的同學還有爸爸帶的研究生中有些還不錯，可那時候對戀愛結婚沒憧憬。後來開始乖乖聽話踏上相親路，卻再沒遇見合適的。她媽說再挑挑就成了一顆老菜皮，後悔也來不及。老菜皮沒所謂，她怕的是其他人的眼神。再過幾年大家都成家立業，同學會親戚間聚餐，那眼神，同情憐憫……她何心眉沒有老宋那種無堅不摧的厚臉皮。孫嘉皓，除了嚴重的潔癖讓她這個隨便慣了的人有點無法適應之外，是她最滿意的一個，也是她媽媽最滿意的一個。辛苦也要不畏艱難迎頭頂上。
媽媽的話被爸爸打斷，爸爸難得沉下臉，說：「太閑了都去找點正經事做。」
「媽，你就沒聽說過老宋……？」心眉跳起來，裝模作樣洗碗。
最近一想起孫嘉皓，心眉就嘆氣。
我……心眉握拳。笨死了，昨天就應該支持她媽牽紅線將喬筱雪給宋書愚送作堆的，他們不是絕配簡直沒天理。
心眉失語。
把命運緊緊操控在手中是筱雪的信仰，她對星座血型看相算命塔羅牌一概沒興趣，打斷心眉的話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樣你和他一起不是很辛苦？」
大清早的要不要人活啊？心眉不耐煩地對手機里的老宋嗷嗷吼。
老宋還娶不娶得到老婆？
欲求不滿是傳染病？心眉出了電梯看見一張臭臉，還以為陳婉家的耗子沒關好，跑東大了。
「我想法和你不太一樣，如果我找，要找綜合條件比我差的，但是經濟條件一定要比我好的。」
「身體發福，受之於父母。我認命我棄權，再不說跑步減肥了。」才跑了半圈她就呼哧呼哧喘氣。小腿酸脹能忍，胸口兩坨肉東甩甩西甩甩才真要命。
媽你也太小看人了，何止啊，那廝在外頭燒殺搶掠……這一說才提醒了心眉，老宋在東大外的劣跡貌似她知道的還多點。那廝外表看似謙和，軟綿綿一團棉花，不提防就被裡面的針戳得肉疼。心眉淚啊，惡行斑斑的老宋蒙蔽了多少善良人的眼睛。
「還跑不跑？不跑我回去洗澡。昨天就說你三分鐘熱度，我是抽風了才信你。」偶爾有人擦身而過和老宋打招呼。「人家第二圈了。」
她媽昨天突發奇想，說要把喬筱雪介紹給宋書愚。
——分手，拋棄，對對方絕望，失去感覺。
「……」
——正立的死神。
假如是一個月前，某人主動來加好友，寂寞芳心說不準會竊喜竊喜。可是現在？她何心眉可是很有覺悟的！
「鬱悶什麼？誰說瘦才好看？球狀也是身材。」
「紅樓夢你沒看過？相愛的到最後都散了，搭夥過日子的繼續搭夥。」
暴暴熊：我現在是有主的人了。別說出牆，連www.hetubook.com.com牆根也要繞著走。
她汗多，孫嘉皓上次拖了一下馬上去洗手，這次……他那麼愛乾淨的人，隨身帶消毒紙巾擦手擦桌椅的人，今天之後一定會討厭她的吧。
「你很愛孫醫生？」筱雪側臉望著她笑。
「為什麼？」
心眉逃竄回自己房間時她媽終於回過味，兩手握拳擋住張大的嘴巴，「難怪難怪……」
暴暴熊：(╯□╰)……話說回來，小新那個是申請了沒多久的新Q哦，你能相信12歲以上的成年人會沒有自己的Q嗎？就算是來勾搭的，太居心叵測了吧。
「不講愛嗎？」
「好在你提醒了我，不然真介紹給筱雪，那不是害了她。我怎麼就沒往那方面想呢？你宋老師來東大幾年了？有7年了吧，難怪介紹女朋友他從來都是耍太極，一個推字推掉。我還只當是要求高，挑剔。」
「沒有，就是——算了，背後說人家閑話不好。」
和比自己強的人談戀愛可真累。
孫嘉皓離開后，她後背已經潮乎乎一片。獃獃看著馬六閃閃亮的小屁股在視野里消失，聽見背後筱雪的輕笑，想到剛才一臉蠢相被人看見，更是恨不能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永不見天日。
「和你媽說話也講一半留一半？」
心眉想撞牆。「媽媽，我記得他以前有個電視台的女朋友，是我大一還是大二的時候。其實那天說的那些都是傳聞，不做准。」她糊塗了，怎麼那樣誤導她媽。就讓老宋和喬筱雪配對好了，和她有什麼相干？
樓上C座浴缸里，某人痛罵：死小孩，裝隱身就別加我啊。
她的婚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