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眉偷了最後一個西瓜，轉身說：「可你已經侵犯到我的生活里了。」
「你被老宋策反了？連說的話也一字不差。」
喬筱雪通電話時嘴邊總有神秘的笑，見心眉進來，她會用淡淡的語氣應付著，款款往門外客廳走。
心眉心情詭異的平靜。回家照常刷刷罈子，去開心網收菜，順便偷幾個瓜。
「他那種人，只看他外表多少人前仆後繼地撲上去？心眉，你根本吃不住他，早晚是這結果。說到搶，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別人搶。」
——頂熊熊。
老大，你吃飯的時候就沒想過我在這裏傻等嗎？打個電話來說一聲也行啊。心眉心裏還在嘀咕，接著被孫嘉皓下一句話打擊到了。
「我能提點建議嗎，心眉？我覺得你還是適合我們第一次見面那種風格的衣服，這樣的，顏色稍微有點艷。」
喬筱雪終於拿到了省高教局的通知書，星期一就要去報道，今天大宴知交好友。
陳婉一把把兒子抱懷裡，笑說：「還能笑，證明還有救。」
幾次三番，心眉一根筋仍然沒往心上去。
筱雪春風滿面，眾人間穿花蝴蝶一般輪番敬酒，照顧得滴水不露。酒意上了臉，更顯得言笑嫣嫣。桌上都是年輕人，說話肆無忌憚，說到最後無非是宿舍里的笑料，老教授們的囧事，興奮時笑倒成團，連向來沉默內斂的孫嘉皓也面孔柔和了許多。
她想起抱怨減肥如煉獄時老宋的話「你選擇45度角仰望別人，就別怪人以135度角俯視你。我說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談戀愛？欲擒故縱，若即若離，敵進我退，懂不懂？垂手可得的女人哪個男hetubook.com.com人會往心上放？」
102L 長鼻子小新
「想什麼想到笑出聲？」
孫嘉皓來了之後看她臉色不善，忍耐而沉默地陪她在街上遛圈圈。心眉越發感覺沒意思到極點。面對孫嘉皓和面對自家太后的感覺太相像了，謹小慎微，唯恐做錯了什麼，有脾氣也憋著，怕暴露惡劣的一面。
「他好像沒把你當女朋友，我還問過他來著。他說你們談好了只是試試，沒有確定任何關係；他說他欣賞你的性格，可是性格不能涵蓋全部；他說他是正人君子，連拖手也不過三分鐘，你們是純潔的朋友的友誼。心眉，他有說過你們是男女朋友？」
這是理由？心眉傻眼。
她的大學生涯在東大，同級的兩個好友還是心眉爸爸帶過的研究生。眼尖的見到心眉當是筱雪一併邀請來的，遠遠已經在喊：「小師妹，這裏。」
心眉後來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他們倆是怎麼聯繫上的。
心眉抓狂，說我就知道問你沒用，你有死耗子哄著寵著，怎麼懂得被喜歡的人欺騙背叛的感受？
她伏在陳婉肩膀上，眼裡無淚。
心眉從鏡子里看見她表情，於是笑，「覺得我胸大無腦，沒有志向俗不可耐？」
「他那種龜毛性格你也頂得住，真服了你。第一次見他拿消毒紙巾來回擦筷子我幾乎笑出聲，這樣諸事挑剔的人，心胸廣闊不到哪去。心眉，不是因為他的外在條件好，我估計你也早忍受不下去了吧。」
筱雪盯著心眉看，心眉不客氣地回瞪。
「他主動留聯繫電話，他主動聯絡我。你不見我每次通電話語https://www.hetubook.com.com氣都很冷淡？這樣的男人虧你把他當成寶，除了樣子好看點家裡環境不錯，其他一無是處。」
31L 如若相思
心眉吸氣。
老宋嘴角的笑明顯帶著譏嘲的味道，拖長聲音說：「我看……懸。」
「那你不一口回絕他？你存心氣我？自己不要也要禍害別人？」
——小三的定義是什麼？未婚的情況下最多只能算劈腿。而且還沒領證呢，任何人都有再次選擇的權利。
心眉為難地看看孫嘉皓，解釋說：「好像看見我爸爸的學生了。」他只皺了一下眉，又回復無可無不可的表情。心眉悄悄把微汗的手心在褲子上蹭了蹭，試探地握著他的。見孫嘉皓沒拒絕，才硬著頭皮走過去，那邊已經在「小師妹，這是你男朋友？」這樣打趣了。
晚上鈴聲響起，她習慣性當作是往常孫嘉皓下小夜班后的來電，睡得迷迷糊糊地摸到床頭閃亮的那隻喂了一聲。對方保持沉默謹慎的呼吸不說話，心眉半夢半醒間意識到錯拿了筱雪的手機，推推身邊的人說：「筱雪你電話。」
長鼻子小新才加入開心大軍，可憐兮兮地種了幾株高粱。心眉砸砸嘴，無視高粱下條條粗肥的害蟲，跳去其他人園子。
何心眉輸得很徹底。
這天肚子餓得擂鼓，望眼欲穿地看著對面馬路的冰淇淋店。越等心裏越焦躁，越不自覺想起誰輸了那句話。
喬筱雪微怔，然後也笑著說：「你有你的生活，我也不能把自己的標準強加到你身上。」
星期天和孫嘉皓的約會再次讓她等足了半個小時，她平常踏準點或者提早十分和圖書鐘到是常有的事，對她來說比約會時間晚三五分鐘之類的戀愛技巧都是吃飽了撐的。孫醫生偶爾遲到她也沒所謂，男人嘛，事業重要。
「媽媽是我的，乾媽你走開。」
「我就說了，」喬筱雪嘆氣，「第一次戀愛其實愛上的根本不是那個人，而是幻想里戀愛的感覺。換個角度想，我說不準還幫了你的忙。」
瑪麗隔壁：ma li ge B——（兒童勿仿）
【談戀愛一定要故作姿態？男人喜歡矯情的女人？】 BY 暴暴熊
心眉收起咧開的嘴角，腦子裡殘留高大清朗的孫嘉皓在她手中篩糠的樣子，又不自覺笑起來：「我餓了。你加班吃了晚飯沒有？」
「很難受？想哭就哭，沒人笑話你。」
喬筱雪進門看她玩得不亦樂乎，暗自搖頭。
孫嘉皓的號碼存在筱雪手機上，只有一個S字母。
【被閨蜜挖牆腳，我該怎麼辦？】
——誰先認真誰就輸了，不管是形式上還是心理上。
……
她怒極，說別把你那套理論往孫嘉皓身上套，這世界也有不無恥的男人。
她不敢。
心眉低頭看看自己，牛仔背心裏是丑娃娃圖案的白T，就只有幾顆水鑽鑲在丑娃娃發梢位置。艷？你直接說讓我藏在黑暗裡不見人好了。
喬筱雪收了笑，看著她沒說話。
她只知道後來那半個月，孫嘉皓大醫生很忙，忙得爆膀胱。因為如果一個人能有小解的一分鐘，那麼也應該會有在電話里說句「你好嗎？」的六十秒。
心眉對塔羅牌的評價只有一個字：靈！雖然只用過兩次。第一次是高考，第二次是三年前爺爺病重。二十二張的大塔羅光https://m.hetubook.com.com潔如新，還是高二的時候涎著臉拜託宋書愚從香港買回來的。當時那廝指指封底的標價毫不手軟地收了她兩張百元大鈔，害她足足兩個月沒聞過珍珠奶茶香。
18L 暴暴熊
89L 暴暴熊
「忘恩負義？背後捅刀子？心眉，別拿施恩的語氣說話。一件事歸一件事，捅刀子的不是我，是你所謂的男朋友。」
9L 長鼻子小新
孫嘉皓注重飲食結構口味清淡，心眉憋著氣跟他進了附近一家蘇幫菜館，進去了就後悔不迭，拎頭想走人。
——狗屁！沒有領證也是確定了戀愛關係好不好？想重新選擇那就直截了當和人說清楚，別吊著兩頭不放。還有31L的，選擇的權利任何人都有，選擇的目標滿世界都是，為什麼把手伸到好朋友碗里？朋友妻不可戲，連男人也有禮義廉恥，當女人的何苦為難女人？
喬筱雪拿著電話踢踢剌剌往陽台走的時候，心眉望著她的背影，膽寒手冷，腦子卻清明無比。
——LZ，你確定那是你閨蜜？真正的閨蜜不會背地裡捅刀子劈腿做小三。
她猛地揚手抽上那張臉，恨恨說：「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別人打！」
心眉被雷劈得里嫩外焦。「我們兩個怎麼相處是我們的事，再龜毛也是我男朋友。你背著我和他聯繫半夜三更聊天打電話，別和我說是頭疼腦熱諮詢專家。阿彌陀佛你喬大小姐瞧他不上眼，那也拜託你有多遠走多遠。」
心眉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僵。「我媽把你當自己女兒，對你比對我還好——」
直到發現他們倆有通電話。
揪著孫嘉皓脖子把他提起來晃小雞一樣晃得他頭暈腦脹和-圖-書，最後惡狠狠地問一句：「你究竟怎麼想的？喜不喜歡老娘一句話！丫的快點頭！」
吃完飯還不盡興，又去了附近的KTV玩到深夜。
心眉問陳婉該怎麼辦，陳婉說還能怎麼辦？他心都不在了，甚至從沒來過，你管他是死是活？如果是挽留，為那種人值得嗎？自貶身價。
心眉聽不見，腦子裡轟轟得阻擋了其他一切聲音，眼前喬筱雪的臉逐漸放大，關心的表情令她反胃作嘔。
去洗手間時互留了電話號碼？還是臨別時那一對眼？
第一次見面？我的媽！那套黑裙子？那是我媽的衣服啊。
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心眉！你們在說什麼？你爸爸說在書房就聽見你們吵架。」媽媽敲門問。
「我有勞你大駕為我操心替我排憂解難？想偷就偷、想搶就搶，明著來，別在腦門上刻『純潔』，我噁心！」
心眉悶聲不說話。
陳婉無奈，攤手說：「心眉，你想做什麼已經有譜了是不是？你問我的意見就是想讓我支持你，好，我支持你，一腳把那對踹去千里之外切。」
「為什麼拒絕他？」喬筱雪納悶，「多個朋友不是壞事。誰沒有個頭痛腦熱的時候？認識個醫生還是不錯的。」
「小壞蛋。」心眉握住抓著她衣袖的小手，小傢伙沒多大的力氣，臉上表情倒是很兇悍。心眉莞爾，「臭小子，你媽是我的，接下來是你爸的，最後才輪到你，一邊去。」
「我吃過了。餓了怎麼不早說？想吃什麼我陪你。」
豆丁拎眉鼓眼，小嘴嘟老高，就是不撒手。
當她透明不存在？瑪麗隔壁的！！！
喬筱雪在裏面。
「你把他當男朋友，他有沒有把你當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