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只見宋大人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只扣了三顆紐扣，領口敞著，露出精緻的鎖骨，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膚上，隱約有幾道抓痕。
下午，宋辭推了阮江西的廣告通告，陪她坐在沙發上看定北侯的重播，剛好放到第一集，是阮江西與唐易的殺青戲。
宋辭哼了一聲，很不屑的口吻：「吃軟飯的傢伙，就知道靠女人。」
「你是誰？」
「宋辭！」
幸福，這樣簡單，一個吻便夠了。
唐婉手裡的杯子毫無預兆地墜地，四分五裂濺起一地水花。
唐婉轉身，光線落在她眼裡，光影灼灼：「還有一件事你去給我查清楚。」
阮江西走下最後一階台階，從宋辭懷裡露出一張白凈娟秀的容顏，視線輕輕淺淺，毫無雜陳，一塵不染的眸子看向唐婉：「你好。」
宋辭還是懶得施捨一個眼神，直接甩手關門。
他說他也熱，只是抱得更緊了，用身體蹭著她的身體，然後從她的耳垂開始，一點一點啄吻而下。
「你生的好兒子！」宋謙修將水杯一扣，拄著拐杖便走了。
宋辭撫著她身子，似騙似哄的語氣：「乖，別胡思亂想。」
宋辭抓住她的手：「別亂動，我忍耐力不好。」嗓音，有些沙啞，他動情了，阮江西只是這樣三言兩語和笨拙的動作竟讓他動了**。
預感？不，不是預感，是一場躲不掉的腥風血雨。
宋辭卻一把將她撈回懷裡，抬起她的臉，低頭便含住了她的唇，幾番親昵之後，宋辭趴在阮江西肩上，呼吸有點亂，重重喘息著：「我剛才就想吻你了。」他嘆氣，似乎有些無奈，「江西，我又想要你了。」
阮江西軟軟地喊了一聲，揉揉眼睛，往被子里鑽了鑽，偎著熱源靠過去，整個人貼進宋辭的懷裡。
「咣！」
顯然，這不速之客是來秋後算賬的。
「乖，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你是誰？」
阮江西窩在沙發里，抱著肩膀蜷縮著，小小的一團微微顫抖。宋辭幾乎跑過去，半跪在沙發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懷裡：「江西。」拍著她的背，低聲在她耳邊哄著，「不怕，只是做夢。」
阮江西一動不動，任宋辭唇邊的溫度在她唇上肆意，雙手乖順地抱著宋辭的腰，將所有重量都靠在她身上，眼神痴纏著宋辭，卻有些放空，明明眼裡是他的影子，卻亂得不成模樣。
宋辭重重親吻她的眸子：「江西，醒醒。」
不記得，也沒有興趣記得，宋辭一直都知道，他這樣的人，心狠手辣慣了，便註定要薄情寡義，一個阮江西，就傾盡了他所有感情，對於宋家，他沒有半點惻隱之心。
宋辭是這樣解釋的：「即便我的錢都是你，我也只會吃你一個人的軟飯。」
阮江西緩緩睜開眼，眸子空洞極了，那樣怔怔看著宋辭，瞳孔里，卻沒有半分倒影。
哦，感情宋辭是不滿意定北侯吃了三個女人的軟飯。所以說嘛，好男人就是一輩子只吃一個女人的軟飯。
低低沉沉的嗓音，帶了蠱惑，似乎染了酒意，竟有些讓人沉醉。阮江西鬼使神差地伸手，覆在宋辭的喉結上，說：「宋辭，你現在就要了我好不好？」
宋辭端著她的臉，將視線拉近，他蹭了蹭她的臉：「怕什麼，她玩不過我。」
一陣踹門聲惹得宋辭臉色更沉冷了幾分，他現在十分想處置了那個姓陸的。
唐婉突然冷笑，眼眸，漸進覆上一層灼熱：「真是陰魂不散。」轉身，踩著一地玻璃碎片，發出刺耳的聲音。
唐婉啞然失笑，臉上精心掩飾的表情，還是露了痕迹，一點一點冷下去。
「你們如果是來找麻煩的，」走到廚房，繼續給他的江西熬湯，連眼https://www.hetubook.com.com神都沒有抬起，「最好儘早離開。」
唐婉哼笑一聲：「他倒護著他的女人。」眼角微微挑起，掠過一抹凌厲，「這麼不想我查到什麼，太欲蓋彌彰了。」
如此視而不見，就好像她所有的咆哮都成了一場鬧劇，唐婉大喊：「宋辭！」
她伸出手，抵在宋辭胸口，推了推：「你抱得太緊了，我有些熱。」
宋辭舔了舔她唇角，抬起頭，解著她上衣的扣子，一顆一顆，動作很慢，他的視線，落在她裸|露的皮膚上。
宋辭關了火，緩緩從廚房走出來，用毛巾擦了擦手，抬眸，一雙黑沉幽深的眼，與窗外嚴冬一般冷：「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打她的主意。」
靠女人又何嘗不是一種謀略，三十萬大軍為嫁妝的清榮公主，征戰天下的女將軍秦若，哪一個不是天下男兒趨之若鶩的窈窕佳人，卻只有池修遠獨得兩位美人心，憑的又豈止只是容貌。
「不認識。」
片刻沉默。
沉默些許時間，宋辭掛了電話，低頭，指腹緩緩摩挲著泛黃的照片。
她喚她唐夫人，如此語氣，像極了十五年前的那個女孩。
今天的阮江西，大概是被噩夢嚇壞了，極其沒有安全感，似乎急於想證明什麼，便格外大胆。
電話那邊，傳來金屬般冰冷質感的嗓音：「說。」
宋辭笑得滿足，像個嘗盡了甜頭的孩子。
她只覺得，那樣心疼他。
「嗯？」
宋辭越看到後面眉頭皺得越緊：「這樣的男人，怎麼能得到江山。」
沒有得到宋辭的回應，阮江西有些慌了，咬著唇角，分明羞赧，卻不偏不倚地瞧著宋辭的眼：「不準拒絕，不管什麼理由我都不接受。」她語氣帶著幾分強硬，倔強極了，覆在宋辭喉結上的手，因為不確定的慌亂，胡亂動著，「宋辭——」
阮江西紅著臉，不說話，也不敢動作，被子下，宋辭所有的身體反應都讓她有些無處遁形。
宋辭腳下停頓，側目而視，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你剛才的話在我這沒有任何參考價值。」語氣越發冷冽，「我沒有耐心了，你們現在就出去。」隨即，牽著阮江西去了廚房。
大概，是害羞了。她便往後退了退，又鑽回被子里。
「你怎麼起來了。」宋辭神色有些緊張，走到阮江西身邊，攬著她的肩，「回去躺著。」雖是命令，語氣卻柔軟得不像話。
「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裡？」
「江西。」宋辭對著照片喚了一聲，久久寂靜之後，「到底，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宋謙修惱羞成怒：「那你就不該碰那樣的女人。」拄著拐杖的手背，青筋爆出的紋路越發明顯，「我宋家的門檻絕對不允許隨隨便便的女人踏進一步。」
宋辭的眼底，不知不覺便染上了幾分暗色：「我從來都不會拒絕你，更何況這是我一直想對你做的事情。」他俯身，將阮江西打橫抱起，覆在她耳邊說，「去樓上，沙發太硬，會不舒服。」
「是不是吵到你了？」
「江西。」
她抓著宋辭的衣角不放開，抬起頭看宋辭，聲音帶著如履薄冰的不確定，有些輕微的戰慄：「宋辭，如果有一天我犯了很大很大的錯，你會不會不要我？」
門鈴突然響了，一聲，又一聲，不停不休。宋辭眉頭一擰，沉著臉起身，給阮江西掖好被角。這才從地上撿起襯衫，套在身上，親了親阮江西的臉，出了房間。
宋辭輕笑了一聲：「害羞了？不是看過了嗎？」
孑然一身，這樣獨自為營了十五年，宋辭他，會不會也曾孤寂呢？
「砰！」
「為什麼這麼久還什麼都查不到？」
他**著上www.hetubook.com.com身，胸口上，還有她剛才抓的痕迹。
襯衫被宋辭扔在了地方，他俯身，再次固執地將阮江西的手放在了皮帶上：「剩下的你來脫。」
宋辭被她的舉動鬧得有些心猿意馬，應得有些心不在焉：「嗯。」扶著她的腰，不讓她那般不安分，嗓音有些干啞，「還睡嗎？」
「是無關緊要的人。」宋辭拂開她的頭髮，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溫度，「燒已經退了，還有沒有哪不舒服？」
氣氛正是僵冷的時候，清雅的聲音傳過來：「宋辭。」
然後，阮江西等他回答。
阮江西痴痴看著他，秋水凝眸，清光徐徐。
「不要管唐婉，你想怎樣就怎樣。」宋辭握著阮江西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放在唇邊，親吻她的手背，他說，「江西，我這樣連記憶都沒有的人一開始就註定要一人為營，唐婉，還有整個宋家，於我而言，只不過是陌生人而已。」
只是，唯有常青，那個最傻的女子，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謀。
所有憂慮，在她眸中凝沉成一團墨黑，暈染不開的暗影，她啊，又在顧慮他。
「我也熱。」
陸千羊條件反射縮回腳，因為太用力，整個人往後趔趄，摔了個狗啃泥。
「我沒事了。」
「你——」宋謙修血氣一涌，猛烈地咳嗽。
阮江西笑著親宋辭的臉，他的眉頭，他的唇角。
不待阮江西回答，唐婉轉過身來：「你就是阮江西。」
宋辭摟住她的腰：「嗯，我有你，你是我的。」將臉湊近阮江西唇角，宋辭說，「江西，你親親我。」
宋辭依她，將燈開到最亮：「讓你看。」稍稍退開一些距離，修長的腿跨跪在阮江西兩側，眼神灼熱，「我現在把衣服脫掉，你不準閉眼。」
「是誰來了？」阮江西站在最後一階台階上，視線齊平，她只是看著宋辭。
早飯是煎雞蛋，還有幾碟精緻的糰子糯米糍和賣相極好的薏米粥。
宋辭笑出了聲，將阮江西從被子里撈出來，湊過去一張俊臉：「江西，你再親我一下，我很喜歡你吻我。」
是宋辭！宋大人！陸千羊僵化！
阮江西有些顧忌：「她是你的母親。」
唐婉表情僵了，許久之後：「我是你母親。」
話落，他慢條斯理地將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露出白皙卻健碩的肌理。
大概是昨夜他鬧她狠了點，阮江西倦得很，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了，再睜開眼，窗外的枝丫，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雪。
「唐夫人，」眼眸自始至終，好似沉寂的秋水，毫無漣漪，微微染了些許涼意，她直視著唐婉，「我是阮江西。」
阮江西拿著勺子，一動不動，毫無反應。宋辭湊過去，碰了碰她的臉。
這樣的男人？聽宋辭的語氣，似乎對定北侯池修遠很不滿。
宋辭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雙手撐在她兩側：「你幫我脫。」
阮江西輕笑。
顫了顫凝著水汽的眸子，她睜開眼，在宋辭唇角啄了一下。
「怎麼了？不好喝。」宋辭低頭，舔了舔阮江西的嘴角，「這次沒有多放鹽。」宋辭覺得，味道是可以的，接過阮江西的碗放下，把她抱起來，放在半人高的櫥柜上，仰著頭親她的下巴，「在擔心什麼？」
宋辭用眼神給了一個冷冰冰的餘光，警告：「不要再弄出一點聲音。」
「宋辭，我有預感，你的母親與我會水火不容」
「好。」宋辭牽著她往廚房走，眼中，只有阮江西。
半刻鐘之後，男人走出書房，等到走出宋宅，拿出電話，低聲恭敬地喊了一聲：「宋少。」
阮江西搖搖頭，將小臉探出被子，也不說話，細細凝視宋辭的眼，然後，緋色一點一點在和圖書臉上暈染開。
先聞其聲，然後是一張放大的臉入框了，衛衣雪地靴，小臉通紅，帶著毛茸茸的帽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然後，下一秒，這春光明媚的小臉僵化了。
阮江西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去哪？」
阮江西抬頭：「嗯？」
似乎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阮江西緊緊抓著宋辭的衣角，指節泛白，她顫抖得更厲害，緊緊閉著的睫毛下墜著晶瑩，失聲大喊：「不要！」
「額！」陸千羊被嗆了一口好大的冷風，整個人都不好了，「我是姓陸的。」
反覆摩挲著宋辭的臉，指腹傳來的溫度才讓她徹底清醒，她紅著眼，一把抱住宋辭的脖子：「宋辭！」
阮江西……
語氣，倔強，還帶了一種近乎偏執的決絕。
唐婉給宋謙修倒了一杯水，倒是不疾不徐：「我們只是來見見那位才剛到Y市就把軍界鬧得風風雨雨的阮小姐，一家人不用這麼針鋒相對。」
摔門的聲音把陸千羊震傻了。她這是被掃地出門了？猛地抬頭，瞪向緊閉的大門，她蹦出一個字：「草！」體內的怒氣奔騰難以壓制了，她爬起來，一腳踹上大門，「你有錢長得美了不起啊，暴君！昏君！沒朋友！」
「沒有誰，乖，你再睡會兒。」宋辭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落下輕吻。
到底是做了什麼夢，會這樣害怕。
阮江西深深緊縮的眉宇，這才散開陰鬱，她有些心有餘悸，抱著宋辭的手用了很大的力道，聲音有些壓抑著的慌促：「我剛才夢見你不要我了。」
這個女孩，有著她最討厭的姓氏和名字，這樣巧，這樣吻合，就好像一場精心策劃的局，而她，身在局中，卻看不透一點端倪。唐婉幾乎是吼出聲的：「宋辭，我不同意你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如此失禮，如此將情緒外露，根本不是唐婉平日的作風，只是當她看著阮江西這雙眼，便根本沒辦法理智，「誰都可以，唯獨這個女人我不同意。」
阮江西雙手纏上宋辭的脖子，笑吟吟地湊上去看他的眼，她輕聲地笑著：「誰說你是一人為營，不是有我嗎？」
「我明白。」
阮江西用臉蹭了蹭宋辭心口，伸出手抱住宋辭的胳膊，被子因為她的動作下滑了幾分，半邊肩頭與手臂裸|露在外。
半個小時之後，宋辭將她抱到餐桌上：「吃飯。」
這是唐婉第一次與阮江西打照面，除卻震驚，竟有種難以嚴明的慌促。
對於那兩個『無關緊要』的人，宋辭完全不關心，滿腹心思都在阮江西身上，攏了攏她披著的毯子，觸了觸她手上的溫度，確保她沒有受涼之後，才問：「餓了嗎？要不要吃東西？」
窗外，冰天雪地，他抱著她，暖了溫度，整個房間暈染著滾燙的繾綣。
似乎如夢驚醒，她睫毛微顫，盯著宋辭的臉看了許久，伸出手，拂著他的臉，似乎在確認什麼，聲音低得近乎小心：「宋辭……」
宋辭面無表情，大力地摔上門。
宋辭將她放在了床上，並沒有起身，直接欺身含住了她的唇，沒有迂迴追逐，用力地吮吸與啃咬，骨節修長的手指，從她腰間緩緩上移，停在了她上衣的領口，她睫毛顫抖得厲害，卻也不閉眼睛，看著宋辭，看著他眸光漸進暗紅，連溫度都纏綿了。
「吵死了。」
宋辭俯身去親吻她的肩，卻見她肌膚上到處都是紅痕，有些吮吸啃咬的痕迹，宋辭有些懊惱，十分心疼，昨夜。他確實失控了，竟不小心傷了她。吻，輕輕落在她的肩上。
「宋辭。」
宋辭倒是希望他的江西，能學著自私一點。他端著她的臉，用指腹摩挲著她緊抿的唇角，告訴他的女人：「我又不是孝子，唐婉哪裡有htｔps://ｍ•hetuｂooｋ•com•ｃoｍ你重要。」挑起一縷頭髮，親了親她的發梢，宋辭說，「她連你的頭髮都比不上。」
唐婉背著燈光，側臉覆了一層陰沉的暗影，輪廓也冷硬了幾分。
真的，說這話的時候，宋辭連看都沒看姓陸的一眼，完全表示出他的不耐煩。
男人背著手，躬身低頭：「夫人，我敢肯定有人在我們之前就已經動過手腳，如果我猜得沒錯，是H市的顧家，還有，」遲疑一下，「還有宋少。」
「傻。」宋辭咬她抿得發白的唇角，懲罰似的刻意用了幾分力道，「這麼荒謬的夢，立刻給我忘了。」
「宋辭，如果你是池修遠，你會怎麼對常青。」
宋辭看著她，笑靨如花，很好看。似乎，那些不曾有過記憶的過往，不曾覺得遺憾的記憶，突然就變得蒼白起來。要是，能早些遇見她，該多好。
「等等！」陸千羊眼明手快，將腳卡在門縫裡，「我來找江西，我都敲了十幾分鐘的門鈴了。」吃了十幾分鐘的冷風，還有一肚子的怨氣！
宋辭站在阮江西身側，完全無視唐婉，輕聲徵詢阮江西：「我給你熬了粥，要不要現在喝？」
她將下巴安安靜靜窩在宋辭的肩窩裡，輕聲說：「好。」
許久之後，阮江西出了一身汗，宋辭才放開她，掀開被子起身。
照片里，是**歲的女孩，笑得天真爛漫。
嗯，大概那有些黑焦的雞蛋是宋辭煎，阮江西先咬了一口雞蛋，還好，這次沒有很咸，也沒有蛋殼，她笑著誇宋辭：「你廚藝越來越好了。」
阮江西卻只是笑笑，似乎沒有聽聞到唐婉的話：「宋辭，我有些餓了。」
Y市的冬天，白天特別短，早早便入了夜，天氣相較於白天更冷了，黃昏時分稀稀朗朗地飄起了小雪，宋家宅院里的松樹，積落了一層白絨絨的飄雪。入了夜，屋外寂靜，宋家這座奢華的別墅宅院，顯得格外冷清。
她的心事，哪裡藏得過宋辭的眼睛。
「你——」瞳孔驟縮，唐婉近乎獃滯地盯著阮江西，「你是誰？」臉色蒼白又慌張，眼神里，竟有一絲絲一閃而過的恐懼。
阮江西不明，看著他。
這雙眼，竟如此像那個人……
男人前行一步，尊聽指示。
男人很肯定一點：「這個阮江西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握草，姓陸的只覺得心塞塞。
揉揉眉頭，宋辭關上卧室的門，輕手輕腳地躺在阮江西身側，連呼吸都刻意輕了幾分，卻還是吵醒了她，轉過身，縮進宋辭的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阮江西睡眼朦朧地半眯著眼：「誰來了？」
「嗯。」
然後，宋辭怔住了，一直愣著，一直一直。
阮江西羞赧極了，連忙轉開眸光，往被子里沉了沉，用被子蒙住頭。
豈止不簡單，恐怕蓄謀已久有備而來吧。
唐婉的視線尋聲望去，只見女人緩緩走下樓梯，披著黑直的發，只露出側臉的輪廓，清雅婉約極了，一顰一蹙，都像中世紀素描畫里走出來的貴族仕女。
一句話，陸千羊所有剛冒出來的邪惡泡泡全部崩了。
「我不是他。」
她與唐婉，終究難免一場征戰，那麼宋辭……
阮江西低頭，不知所措著。
「冷。」她顫了一下，用手去擋胸前。
陸千羊還想申辯：「我——」
宋辭揚起嘴角，俯身碰了碰阮江西的額頭：「洗澡。」又蹭了蹭她的鼻子，故意將氣息噴在她臉上，只見阮江西染紅了一大片肌膚，他刻意拖長了語調，有意逗弄她，「要和我一起？」
太像了了，像那個女孩伺機而來，讓她完全亂了陣腳。
「江西。」
是阮江西的聲音，驚恐又急促地喚著宋辭的名字，手裡的照片滑落在地，宋辭立刻起身，動作很大，甚至m.hetubook.com.com砰倒了書桌上的筆架。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查出這麼女人的底細。」
宋辭急促地喊她：「江西。」
可是宋辭抱了很久，呼吸卻越發重了，在她耳邊，他的粗喘，清晰可聞。
門打開——
唐婉與宋謙修皆是一愣，儘管早便聽聞了宋辭對阮江西鬼迷心竅的傳聞，到底還是從未見過宋辭這般小心翼翼對待他人，不免難以置信。
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宋辭大人只記得阮江西的經紀人是個姓陸的女的。
宋辭牽起唇角，冷冷一笑：「我對你宋家的門檻沒興趣。」他坐在沙發上，懶懶后靠，漫不經心的隨意，「別在我面前擺長輩的架子，我很多年前就不吃這一套，你是什麼，宋家又是什麼，我完全不記得。」
語氣，神色，態度，如此桀驁不羈，哪有半點身為宋家人的友善，只怕整個宋家在宋辭眼裡也比不上他的女人一分重量。
阮江西搖頭。
宋辭撫著她的肩，將她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的指尖放在手心裏，親了親：「不會。」
絨被下，她只穿了最貼身的衣物。
他咬紅了她唇角，又捨不得了，低頭一遍一遍輕輕舔舐著。
語氣，儘是偏袒，宋辭的心，偏得厲害，他只管他的女人。
「宋辭。」
大早上的，要不要玩這麼勁爆！陸千羊大大吞了一口口水，獃滯地抬頭，近看宋辭這張俊得沒天理的臉，表情……冰天雪地，絕非常人能消受的。
「……」陸千羊終於體會到唐天王三天兩頭被宋辭失憶這個梗虐成渣渣的感覺了，真特么慘絕人寰，分明大前天還對自己表示嫌棄的人，今兒個就翻臉不認人了，陸千羊吸了一口冷氣，磨磨牙齒，「宋少大人，我是阮江西那個姓陸的經紀人。」這總該記得了吧！
宋謙修冷哼：「你倒護著她。」
阮江西乖乖不動，十分聽話，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宋辭，瞳孔似乾淨的純色琉璃。
「宋夫人要我去查十五年前就病逝了的葉家千金。」男人思忖了一下，「宋夫人應該已經開始懷疑阮小姐就是葉江西了。」
「不認識。」宋辭繼續面無表情，「說完了就出去。」
「surprise！」
阮江西微微側眸望去，沙發上坐著兩個人，都背著身，抿了抿唇角，便不動神色地收回了視線。她大概知道這兩位『無關緊要』的人是誰了？
宋辭不再逗她，伸手去關床頭的燈，只是才剛鬆開抱著阮江西的手，她便纏上來，抱住他的腰：「不要關燈。」她看著宋辭，有些羞澀，卻很堅持，「我要看你。」
阮江西窩在宋辭懷裡，笑著問：「他是怎樣的男人？」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褪下阮江西的上衣。
宋辭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我在這，別怕，只是做夢了。」
宋辭甚是洋洋得意：「當然，沒有我宋辭學不會的事情。」
宋辭很確定，即便是她殺人放火，即便是她罪大惡極，他也是捨不得怪罪她的。他也設想過，阮江西心裏藏了什麼，只是，各種結果，卻只有一個結局，他告訴她：「我的任何決定，都是你說了算，我左右不了。」
一晚纏綿，溫度，似乎暖了些。次日，雪停停下下，裹素了窗外的樹，這時候，又開始飄起稀稀落落的雪花。宋辭撐著下巴，看著還在睡著的阮江西，金黃色的冬陽，鋪在她的長發上，宋辭勾著唇角，眼裡顯然洋溢了滿滿寵溺，親了親她的發，又將她放懷裡緊了緊。
阮江西點頭，只是動作，不得其法，她太羞赧，根本不看宋辭腹部以下的任何一處。只覺得手都被燙得灼熱。
「嗯？」
阮江西視線順著宋辭的手移動，臉一點一點滾燙，她突然有些後悔了，應該關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