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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村子隔得不是很遠，程及又開得快，五分鐘不到，他的黑賓利就開到了李銀娥的眼皮子底下，

李銀娥跑著過來的，她上氣不接下氣：「小徐她生病了。」

程及有點無語：「才幾分鐘，我飛過去啊？」

「戎黎！」

林禾苗鼻子有點酸。

程及說：「如果不太晚就回來。」

他去我是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過來，放在她坐著的旁邊：「是新的，我沒穿過。」

程及爽快地答應了：「行啊。」

戎黎關上門，低頭看自己的手，掌心破了。

走廊的燈沒有開，光線有些暗，戎黎臉上的神色被昏暗模糊，只見他垂下眼：「找我沒用，要找醫生。」

戎黎把浴室的門關上，聲音很淡，事不關己似的，但門關得很響：「這麼喜歡她，你就去跟她過。」

提到飯，戎關關就很幸福：「李嬸嬸家燉了豬腳，叫我們晚上過去吃。」

雨只下了一刻鐘就停了，來得急，去得也快。一場臨時雨，催著山茶花一朵一朵www.hetubook.com.com地開，空氣里的花香有雨後的青草味，村頭的小路泥濘，戲耍的兒童跳過水窪，三五成堆地扎在一起，和了一灘泥，捏一個你，捏一個我。

「她吃過葯了，但沒什麼用，還是燒得很厲害，得送去大醫院。」李銀娥急得不行，「小徐病著，我這又不會開車，一時也找不到人。」

李銀娥聽得惱火：「你這人！我們小徐怎麼著你了？你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好端端的人都被你給折騰出病來了。」

程及本來打算在縣裡過夜，見總是面無表情的小姑娘露出了飽含期待的神情，讓他有種欺負人的負罪感。

程及當然不會客氣，言簡意賅：「轉錢。」

她表情藏不住事兒，程及一眼就看出來了，隨意地解釋了一句：「不是去玩，去給人當司機。」

這是什麼道理？

戎黎一副拒人千里的口吻：「我晚上開不了車，找別人吧。」

她起身送他：「路上小心。」

程及出了和*圖*書門，讓她先回屋，鎖門之前還交代了一句：「吹風機在我房間的床頭櫃下面。」

戎關關跟在後面，「兢兢業業」地把濕衣服撿起來，全部放進桶里：「哥哥，你還在和徐姐姐鬧彆扭嗎？」

她點頭，臉也不知道是不是風吹的，一直紅紅的。

戎關關剛和小梔子姐姐玩了泥巴，手已經洗過了，但是袖子還是沾到了，他看見哥哥回來，立馬把手藏到身後。

程及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我要出去一趟。」

徐檀兮自己就是醫生。

「那你晚上還回來嗎？」

她有一雙容易讓人心軟的眼睛，只是平時關上了窗，積了一層世俗向她投擲過去的土，而變得黯淡無光。

但戎黎投降了，他從來不用這種語氣跟程及說話：「幫我一次。」

「浴室的柜子里有新的洗漱用品，自己拿。」

十點左右，戎關關已經睡了，戎黎開著烤火爐在打遊戲，一局中途，有人來敲門，他一開始沒理，聽到喊聲才去開門。

和*圖*書戎黎那邊掛電話了。

「小程！」

她這個局外人都看出來了，戎黎就是茅坑裡捂不熱的臭石頭，說他對人姑娘沒意思吧，他又頻頻去人家姑娘的閨房，還隔三差五地「夜會」，說他對人有意思吧，他又一副看破紅塵、不理俗世、無欲無求的樣子。

是李銀娥女士。

戎黎把用過了的紙捏成一團，丟到垃圾桶里：「要去你去。」

他回堂屋，拿起手機，關掉遊戲，給程及打電話：「我晚上開不了車，你上徐檀兮家一趟，她生病了，得送去縣醫院。」

其實是很明顯的坑，程及怎麼可能真不幫，徐檀兮怎麼著也是他店友。

「客房在二樓，床單和被子在我房間的柜子里，你自己拿。」他把備用鑰匙放在茶几上，「我帶鑰匙出門，你記得鎖好門，不要亂給人開門。」

小程停車，把車窗降下去，一隻胳膊支在上面：「怎麼了李嬸？」

林禾苗想問他去哪，但是忍住了。

戎黎開了門，站在門口問：「有事嗎m.hetubook.com.com？」

李銀娥極其不滿地甩了戎黎一記眼刀子：「你就可勁兒作吧，作死你得了！」

十幾秒之後，程及收到了到賬信息，他數了一下零的個數，有七個。當初戎黎假死，跟他在祥雲鎮碰上了，戎黎給他的封口費是六個零。

「我走了。」

她氣呼呼地走了。

有點求人的意思。

她在看他拿來的衣服：「好。」

最後，戎關關還是沒有去吃豬腳，在紅燒豬腳和飯票哥哥之間，他忍痛割愛地選擇了後者，然後晚飯化悲憤為食量，吃了三個大獅子頭。

程及把門一帶，鎖上了。他有輛車停在這邊，剛走過去，還沒上車，戎黎的電話又來了。

戎黎抽了兩張紙，擦臉上的雨水，傘被他弄壞了，沒有理由，純粹手癢。他問小糰子：「晚飯想吃什麼？」

程及故意的，給他挖坑：「我沒空。」

「小徐她高燒不退，得上醫院，我去村裡問了幾個人，都沒有駕照，你能不能幫忙送一下？」

他家裡沒有女人的衣服，林禾苗www.hetubook.com.com是他帶回來的第一個。

這語氣淡得跟沒良心似的。

李銀娥剛好在門口，看見程及的表情就像看見了救星：「小程！」

「又幹嘛？」

「快點。」

程及是第一個對她無微不至的人，她沒有貼身的衣物換洗，要用吹風機吹。他總是說自己很壞，不是的，他是很體貼、很溫柔的人。

可是是他哥哥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進屋去了，

「我去扶她出來。」

程及對著掛斷的手機笑罵了句，隨後上車，往竹巒戎村開。

戎關關跟上：「哥哥，你怎麼濕了？」他去拿了抽紙過來，「你淋雨了嗎？」

徐檀兮的命已經比戎黎他自己的命值錢了？

戎黎問他：「到了嗎？」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在說話：你晚上要回來呀！

他邊脫衣服邊往浴室走。

戎黎催完就掛了。

「走了。」

林禾苗眼睛彎了彎，開心得很明顯。

「戎黎！」

戎關關覺得今天的哥哥好喪。

下了雨，路上還是濕的，村頭村尾跳廣場舞的婦人們都沒有出門，晚上格外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