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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晃晃悠悠，倒下了。

好生奇怪，這火燒的是什麼呢？怎麼連屋頂的茅草都好端端的。

徐檀兮有點信了。

「戎黎。」他說。

歐陽燁為她做減刑辯護：「二十五年前，我當事人的婆婆，也就是徐家車禍案的受害人之一廬硯秋，抱回來一個孩子，並告知我的當時人，說那是她丈夫徐伯臨先生的私生女。當時我的當事人正懷胎八個月，因為受了打擊和刺|激，當場流產。就是因為這件事，我的當事人患上了精神性狂躁症，並且怨上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孩子。」

棠光說：「那是你自己的記憶。」

「這火好奇怪。」一村民突然說。

她沒聽到，小黑貓在叫她。

「先生，咳咳……」

她高聲喊：「先生，先生……」

「別碰。」

徐檀兮說：「我又看到了你的記憶。」

她回頭，看見一團團火圍著她，蠢蠢欲動，像要把她吞噬。

「嗯。和*圖*書」

這是誅妖火，只焚妖，不燒萬物，偏偏一隻小貓妖跑進了火里。

火焰在空中流竄，一團一團湧向她，在即將碰到她時，又突然繞開。

有人忍不住好奇，稍稍靠近，伸手去碰火焰。

「小白！」

「先生。」

他捻了個訣，進了火里，踢開西邊一間屋子的門，走過去。

溫照芳是一號被告，上來就痛哭流涕，認罪悔過。

小女妖又抓了幾個人問，他們都說沒看到教書先生，她擔心極了，在人群里團團轉，眼淚都轉出來了。

他蹲下：「醒醒。」

小女妖往他懷裡拱，煙好濃，她有點看不清他的臉：「剛剛我找你的時候，問別人你在哪裡，才發現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催眠治療之後，棠光有時候會這樣抽離出來，短暫地與她共享身體和意識。

戎黎彎著腰沒動：「怎麼了？」他手心罩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做噩www.hetubook.com.com夢了嗎？」

學堂外面，人群還沒散去。

她走過去，把竹簡抱起來。好奇怪啊，怎麼是涼，分明火那麼燙。

先生可能在學堂里。

頓時，火焰凝成團，朝她砸過去。

小女妖頭一歪，暈了。

釋擇神尊，戎黎。

戎黎摸了摸灼燙的後頸。

小女妖在人群里沒有找到教書先生，她急壞了，抓住人問：「先生呢？先生在哪？」

火光散開，小女妖終於看清了他的臉，她沒去過天光，不知道天光上的神靈是什麼模樣。

徐檀兮睜開了眼睛。

他沉默了一陣。

大家都叫他先生，沒有人叫他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

「火這麼大，屋子卻都好好的。」

開庭那天，天朗氣清。

溫照芳二審開庭的時間定在了五月初，和二十五年前的車禍案一起審理，因為徐伯臨是兩起案件的嫌疑人，而且案子存在因果關聯和-圖-書，警方特意申請了合併審理。

有人問了：「怎麼奇怪了？」

「先生。」

她變成原身，跳到樓頂，猛地扎進了火里。

這蠢笨的小妖。

煙太大了，她快要看不見，摸索著進了他傳道授課的那間屋子，他不在，案桌上放著他的竹簡。

那火好像長了眼睛似的，跟著她移動，她裙擺被燒著了，尾巴露出來。

「杳杳。」

圍繞著她的火慢慢散開，她躺在地上，手裡還抱著竹簡，臉被誅妖火烤得通紅。

是村長老人家，他讓大家退後：「這火有古怪，大家都離遠點。」

她搖頭。

她先去了一趟洗手間，水龍頭開著，水有些涼，她在想剛才夢裡的事，神情恍惚了一下，抬頭就在鏡子里看到了棠光。

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火光鋪天蓋地湧向她。突然，一道光從她後頸印記破開，瞬間籠住她。

學堂里到處都是煙，她捂著口鼻一間一間屋子找。

ｍ.heｔｕbook.coｍ•ｃｏｍ她回頭：「我要去找先生。」

「戎黎，等我好了，給你生小狐狸……」

戎黎沒回答：「冒犯了。」

村婦知道是誰了，她搖頭：「沒看到。」

誅妖火認主，方才還翻湧流竄的火光此時都匍匐在了他腳下。

如果有人去碰了火，就會發現，火光不是燙的。

煙熏紅了她的眼睛，熏啞了她的嗓子，她扶著桌子往外走：「你在哪啊，先生。」

村裡有好幾位先生。

祁家人和洪家人都來了，戎黎也在，唯獨徐檀兮沒有出現在旁聽席，徐伯臨開始發慌了。

一定沒有他丰神俊朗。

她睜開眼睛，快要斷氣的樣子：「先生……」

歐陽燁把dna鑒定呈堂：「徐家車禍的倖存者徐檀兮就是當年抱回徐家的那個孩子。」

「先生……」

是啊。

她和光光原本就是徐檀兮的記憶，記憶被剝離大腦，演變成了副人格。

背著孩童的村婦不知她問的是誰：「哪個和_圖_書先生？」

「你是來救我的嗎？」

沒人應她，村民都只顧著瞧熱鬧，她尋遍了整個村落都沒尋到人。

戎黎問：「站得起來嗎？」

他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和那捲竹簡一樣，他身上也是涼涼的。

她搖頭：「是好夢。」

信嗎？

原本沒有這麼快開庭，是祁栽陽要求的，徐伯臨也想早點上庭，案子的關注度又過高，法庭多方面考慮之後，鑒於原、被告方庭審資料已經準備完畢，同意了提前審理。

已經黃昏了，屋裡很暗，檯燈照在戎黎臉上，他坐在床邊，眉眼溫柔地看著她。

村莊就在山腳，她一會兒功夫就下山了，村民們都圍在學堂外，你一言我一語，半空中濃煙滾滾，整個學堂都被大火籠罩。。。

徐檀兮坐起來，抱住他。

戎黎抱了一會兒：「回家嗎？」

「先生，」小女妖啞著嗓子問，「你有名字嗎？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女妖急忙說：「這個學堂的教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