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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他時，和徐檀兮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像了。

「可以啊。」男醫生把手術台上的無影燈打開：「麻醉多久了？」

是因為戎黎。

他回神：「我件事要問你。」

「睡不安穩的應該是你。」棠光抬起手，指腹點了點脖子，「傷疤還沒好，別忘了疼。」

之後，幾十平的手術室里響起了慘叫和驚呼聲。

有他們的晚飯重要嗎？

「待會兒一起吃晚飯？」

「我也在這家醫院，你們能睡得安穩嗎？」

棠光朝她伸手，比了個手槍的姿勢，紅唇掀動，無聲地、挑釁地吐出一個字：「砰！」

「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棠光微微仰著頭，看著太陽光里的戎黎，「地下醫院，躺在手術台上的我。」

戎黎問，像個來自地獄的審判者：「你這雙手挖了多少雙眼睛？」

萬博士專攻眼角膜。

她回頭，走過去，把毯子蓋在他腿上。

路華濃瘦得像紙片人，長發已經長到了腰間，顴骨高聳，眼窩凹陷進去后，顯得眼睛更大。

她回頭，眼神瞬間轉https://www.hetubook.com.com變。

他想了想：「嗯，扔警局門口吧。」

旁邊的醫生和護士在聊天。

六重天光，掌生死。

男醫生說：「顧客說兩個眼球都摘了。」

很淑女的打扮，不過，棠光的眼神又野又帶勁：「醫院是你家的？要轉你轉。」

這是什麼地方？

她以前是徐檀兮的記憶。

至於為什麼要摘掉少女的眼球，萬博士沒有過問，也不感興趣。

他內心：信你是狗！

少女模模糊糊地聽見有個聲音笑了：「居然還有意識。」

「刺身怎麼樣？」護士戴著口罩，露出來的眼角有細細的皺紋，年紀並不輕。

七年前他並不認識棠光。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敢亂闖？」萬博士揮著手術刀，氣憤地質問。

討論晚飯吃什麼的那位護士又問：「博士，是取眼角膜還是？」

戎黎。

戎黎移開眼：「剛剛遇到狀況了？」

戎黎走了進來，手裡還提著個光線很亮的手電筒，他抬高手，光束掃過ｈtｔps://ｍ•hｅｔubｏok•cｏｍ.ｃｏm這間幾十平的手術室、掃光手術台，掃過少女白皙的手腕，他答：「人間地獄嗎，這裏？」

唐元君臉上：「呵呵。」

她下意識坐直，靠近一些：「嗯？」

她躺在手術台上，睜開眼，血流進了眼眶，視線變成了血紅色，模模糊糊地，映出戎黎的影子。

坐下后，她整理整理裙擺。

他姓萬，大家都叫他萬博士。

就是戎黎兩個字，把棠光叫出來了，這是她第一次出來。

萬博士拿起了手術刀，慢慢靠近少女的眼睛，睫毛忽然顫一下。

「七年前，在一個地下醫院。」她停頓了幾秒，「因為你。」

「杳杳不是不記得被撕票的細節嗎，因為當時我出來了。」

她走到地勢高一點的涼亭，四下看了看。

「遇到路華濃了，也不是什麼特殊狀況。」路邊有椅子，她拂裙坐下，「我出現的時間好像越來越沒規律了。」

電梯門合上，到了一樓。

外面守衛那麼嚴，這些人是怎麼闖進來的？

對啊，人間地獄，和-圖-書離死亡很近的地方。

萬博士手顫了一下，手術刀的刀尖在少女的眼皮上劃了一道口子，他猛地看向門口：「你是什麼人？！」

戎黎說：「把他手廢了。」

這個醫院還有幾位醫生，負責肝臟、腎臟、心臟等。

她合上了眼，淚從眼角滑落，混著血。

她的釋擇神尊歿於四十八層幽冥。

她眼皮動了動，掀開一條細微的縫，手術台上的無影燈照進去，她隱約看到了手術刀的刀鋒，離她瞳孔越來越近……

太陽都沒他囂張：「剛剛，」他胡扯，「手滑了。」

真的覺得可惜？

所有首飾里徐檀兮最偏愛耳墜，今日耳朵上戴了一雙墜鑽的小「月亮」，兩鬢碎發鬆鬆散散，「月亮」半隱半露。

萬博士衝著外面大喊：「老李！老李！」

少女躺在手術台，一動不動。

「是棠光。」

戎黎擦著手上沾到的血，沒走心地掃了一眼：「扔了。」

「你第一次出現是什麼時候？」

棠光不知道戎黎在哪，不過徐檀兮是回去拿毯子的，那他應該在外面。

懶和*圖*書洋洋的，又有點張揚，像一朵肆意生長的野玫瑰。

這是把活人的器官生生挖出來的地方。

徐檀兮今日穿了米白色的針織裙，搭配了淺綠色的圓領毛衣，裏面的高領打底是薑黃色，頭髮束成了半高的松馬尾，系了一根跟毛衣同色系的髮帶。

「扔哪兒？」

*****

戎黎詫異：「因為我？」

*****

——是棠光。。

護士說：「好啊。」

何冀北帶了人進來：「他死了。」

「棠光。」

戎黎不作聲地看著她。

後來她分離出來了，徐檀兮就不記得她了。

旁邊還有一個聲音：「有二十分鐘了。」

徐檀兮拿了毯子，正要進電梯，被人叫住了。

手術台上的少女是顧客送來的，顧客似乎並不想要眼角膜，只說了一句話，把兩個眼球都摘了，摘乾淨點。

突然一聲巨響，門被人踹開了。

在戎黎眼裡，她的影子有一瞬間和徐檀兮重疊了，令他有些失神。

男醫生五十多歲，穿著綠色的無菌衣，在檢查手術刀具：「吃什麼？」

「我？」來人一身黑色衛衣https://m.hetubook.com.com，頭上的鴨舌帽壓得低低的，他自報家門，聲音悠悠蕩蕩、懶懶散散，「戎黎。」

「多漂亮的小姑娘。」護士感嘆了句，「可惜了。」

「六哥。」平息后，何冀北問，「這女孩怎麼處理？」

路華濃眼裡的火燒得很旺。

路華濃推著掛了輸液袋的架子，站得遠遠的，語氣挑釁：「你不考慮讓戎黎轉院？」

咣！

「戎黎。」棠光叫他了一聲。

是警告哦。

「幹嘛？」

戎黎在下面叫她：「杳杳。」

棠光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恍惚，恍惚得慢慢聽不見聲音了。

她看了眼手裡的毯子，進了電梯，門合上之前，目光和電梯外面的路華濃對上。

很輕飄飄的一句。

二十歲的戎黎，不怕天不怕地，不怕鬼神與妖魔，意氣風發、肆意張揚。

「開始吧。」

再往後，棠光出來了，那是她第一次從徐檀兮的記憶里分裂出來。

萬博士開始心慌：「你、你……」

萬博士愣住，一束強光毫無預兆地刺進他眼裡。

徐檀兮的記憶只到綁架那裡，後面她被注射藥物，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