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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植擺得偏左了一步路的距離。

何冀北不再看她，繼續自己手頭的工作：「回去對比一下所有供應商的報價，再重新做方案。」

她按照他的口味，幫他點了餐。

第二天，她頂著黑眼圈去上班。

連續四個問題，把高柔理徹底問住了。

她看見了桌上的咖啡，已經冷掉了，幾乎沒動過。

高柔理入職的第五個月，晉陞成了何冀北的私人秘書，與在總經辦不同的是，除了公司業務她還要安排何冀北的衣食住行等私人事物。

這個白痴不止不會搞熱水器，還不會叫餐。

高柔理認知里的他：沉默、冷靜、挑剔、教養好。

她調整好呼吸，先敲門。

高柔理完全理解，聽說何冀北在進錫北國際之前，是富家少爺出身。

她剛坐到座位上，selena齊過來：「昨晚謝謝啊。」

莫不是被防狼棒電傻了？或者是還沒酒醒？

高柔理踩著六厘米的高跟鞋，盡量不發出一丁點聲音：「何總，這是這個季度的績效報表，我已經做了匯總，在最後一頁。」

「高秘書，整理一下你的桌子。」

她強顏歡笑。

高柔理無數次崩潰，無數次衝著天，罵何冀北腦殘、白痴、變態……

熱水器壞了找物業，找什麼秘書。

上任的第一天她就做了功課，何冀北的歷任秘書里，工作時間最久的是白瑩。

她答不上來，她沒有依據，只有經驗分析和主觀判斷。

她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的他。

她逛街的時候，他打和-圖-書電話過來：「高秘書，過來接我。」

「去幫我拿。」

高柔理一隻手拿手機，一隻手憤怒地撓桌子：「可能落在公司了。」

「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高柔理心裏罵了句神經病，然後去找人家交涉，問能不能把樹挖了重新栽。

selena齊看她臉色不好：「沒出什麼事吧？」

「高秘書，幫我換個住處。」

高柔理抬頭：「啊？」

她趕方案的時候：「高秘書，這個送去六爺家裡。」

「高秘書……」

「高秘書，不要動我辦公桌上的東西。」

「高秘書……」

高柔理飯沒吃完，趕過去。

高柔理把何冀北送去了酒店，然後回家，晚上失眠，等著天亮，等著被辭職。

這就完了？

「高秘書……」

天恆連續三年沒有漲過價。

溫度、克數都沒錯，也沒加糖，還有哪裡不對？只剩攪拌了。

何冀北使喚她使喚得越來越順手。

「嗯。」

已經很整齊了！

不到二十分鐘，電話又打來。

高柔理：「……」

何冀北說：「謝謝。」

何冀北用三年時間，把她變得無所不能。這三年裡，她三次加薪，付了首付，有了自己的房子，以她三年沒有休過假、三年中分、三年沒有穿過系腰帶的風衣……等等，為代價。

你問我，我問天嗎？

「……」

高秘書想裝死，有事燒紙行不行？她有段時間聽見高秘書三個字，血氣就往上涌。

口味很挑剔。

高柔理走到門口和*圖*書，他才叫了句：「高秘書。」

她剛躺到床上：「高秘書，我給你郵箱發了兩份文件，儘快找人翻譯出來。」

高柔理眼皮一跳，終於要來了。

萬能的高秘書永遠不會發脾氣，只會在心裏罵他祖宗十九代：「配送比較遠，再等等就好。」

「高秘書，過來幫我倒一下車。」

狗男人，詛咒你他媽一輩子沒有高潮！

她穿了件系腰帶的風衣。

她認為可以繼續合作。

selena齊堅持了一個半月，申請調部門了，之後何冀北又換了幾任秘書。

她洗澡都不敢不帶手機：「高秘書，銷售部的營業報表有個數據對不上，你再核查一遍。」

行，她把腰帶系在正中間，丑到不想照鏡子。

「去催。」

「高秘書，我家裡的熱水器壞了。」

沖咖啡她跟selena齊取過經了，要六十五度的水、十四克咖啡粉、無糖。如果不合他口味，他也不會說，他會只喝一口就不再動。

高柔理有點蒙圈：「他居然跟我道謝。」

「嗯。」

她停下腳，雪紡襯衫配a字裙，完全職業女性的打扮：「何總您說。」

她推門進去：「何總，您找我。」

「高秘書，我在沿海路。」

高柔理非常不解。

「幫我沖杯咖啡過來。」

為了那一個方案，她跑了七家公司，熬了四個晚上。

她耐心地伺候：「我把叫餐的app裝您手機上了。」

她幫他整理了桌上的文件，肉眼看上去整整齊齊，只差用尺子和_圖_書去丈量文件左右兩邊的距離了。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過來幫我倒車。

「高秘書……」

「你有什麼依據能證明這個報價合理？」

九點二十五，她去敲門，提醒：「何總，會議還有五分鐘，我先過去準備。」

白瑩是典型的職業女性，專業強，脾氣好，知性又優雅。

另外她說：「九點半有新產品會議，議題我發您郵箱了。」

高柔理：「……」

「高秘書，你的腰帶系歪了。」

「高秘書，後面的書架怎麼回事？兩邊的本數怎麼不一樣？」

「高秘書……」

「高秘書，倒車。」

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高秘書……」

「高秘書，我充電器呢？」

「對不起何總，我……」

他還是嗯了句，話很少。

「高秘書，我的晚餐怎麼還沒有來？」

「你幫我點。」

大少爺只喝國外某個牌子的咖啡。

補充一下，何冀北的倒車技術爛到高柔理懷疑他的駕照是非法手段拿到的，所以何冀北總讓她開車，讓她送，讓她接，自己開了次車，還要讓她去倒車。

「……」

總經辦唯一的男丁吳興從何冀北辦公室出來：「柔理，何總找你。」

他目光看回自己的電腦：「沒事了，工作去吧。」

高柔理心裏罵完：「物業的電話我貼在了您家裡的冰箱上。」

報表她全部重新居中整理過。

「高秘書，我車被拖走了，去處理一下。」

某天晚上。

他別墅前面那戶人家在房子後面種了兩棵樹，兩ｈttps://m•heｔｕboｏk.com•ｃｏｍ棵樹沒有左右對稱。

你他媽瞎！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被他直視，原來他的眼睛這麼好看，平時氣場太冷，蓋住了他一副好皮囊。

該怎麼說？要不辭職？

「合理？怎麼合理？」何冀北看著她問，「你做過數據分析了？做過市場調查了？去過現場？考察過沒有？」

「我這就幫您訂。」

她拿走了一本。

高柔理沖好咖啡，端進辦公室。

何冀北第四個讓人受不了的地方：他是個生活白痴。

高柔理一整天都心情巨好。

再來，某天早上。

「好的何總。」

高柔理對他家熟悉到猶如是自己家：「衣帽間右邊最下面的抽屜里。」

他沒抬頭：「謝謝。」

「高秘書，幫我叫個餐。」

偶爾何冀北也會自己倒車，只是偶爾，結果——

她解釋：「我們公司和天恆一直都有合作，而且他們給的報價很合理。」

「高秘書，我那對黑色的袖扣放在哪裡了？」

她剛下班：「高秘書，訂兩張飛華塞的機票，你跟我一起去。」

銷售部的地毯圖案不居中。

他沒抬頭，就嗯了聲。

「進來。。」

不止這一次，他對任何事都要求完美，高柔理的專業能力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何總其實人還不錯，脾氣也不算壞，就是強迫症太嚴重，另外，」selena齊跟她說了個秘密，「何總他是個生活白痴。」

她吃晚飯的時候，他打電話過來：「高秘書，把上季度的營業報表發過來。」

「高秘書，把銷售和-圖-書部門口的那張地毯換了。」

她敷面膜的時候：「高秘書，把我辦公桌上的文件袋送過來。」

selena齊見她出來，問她：「何總找你幹嘛？」

別人口中的他：狠辣、違法亂紀、販賣人性、毫無底線。

他只翻了一頁就合上了：「你只聯繫了天恆？」

何冀北一身正裝，身上沒有半點宿醉后的疲態：「昨晚你送我去酒店的？」

「高秘書……」

他的歷任秘書受不了他的另一個原因是工作強度很大，沒日沒夜沒雙休。

「……」

「高秘書，過來倒車。」

那就不用辭職了。

對方罵她神經病。

她剛到家：「高秘書，幫我約一下紅星國際的郭董。」

「何總，您的咖啡。」

秘書頻繁離職的第三個原因：何冀北的強迫癌嚴重到一隻腳已經入土了。

「沒有。」她怎麼可能會承認她把大老闆電暈了，「能出什麼事。」

「高秘書，你去幫我問一下，那兩棵樹怎麼回事。」

「何總，這是天恆給的報價。」

何冀北對工作的要求很高。

「高秘書，我家裡的咖啡沒了。」

工作了一周之後，高柔理才徹底明白，之前的那幾位秘書為什麼會離職。

還有一點不同，她的工資翻了差不多四倍，她算過了，她只要給何冀北工作滿三年，就夠付首付了。

何冀北像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祖宗：「我找不到，你過來。」

高柔理心想：昨晚何總喝暈了，大概不知道自己是被電暈的。

「高秘書，外面的綠植沒有擺好。」